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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经理？”她盯着他的眼神是如此无辜。不管她主动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她既然来了，他就不会轻易放开她。
　　“痛。总经理你抓疼我了。”她的娇嗔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我……”他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卧室里却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闻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堪起来。
　　季月容走到卧室紧闭的门前，但她的手还未碰到门把，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在背后扬起。
　　“你不能进去。”他的声音有着不容争辩的坚决。
　　“里面有我不能看到的东西吗？”她停了停，继续手边的动作，“可是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想看而已。”说着，她便打开了这扇门。
　　——你会后悔的！
　　——不，绝不。
　　门后什么也没有，这个“没有”是指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或者人。
　　另一个自己并不在这扇门后，掉落到地上的只是摆在床头的烟灰缸而已。
　　“对不起。”她转过身来低声道歉。
　　他背光站在卧室门边，教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黝黑如子夜的眼睛，在这暗处熠熠生辉，死死地锁住她。
　　“我想我该回去了。”她匆匆说道，欲绕过他往外走，却被他一手拦住。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他深深凝视着她，目光里蕴含着复杂的情愫。
　　“我不该来吗？”他高了她整整一个多头，她的视线也只能触及他的胸膛，他们的距离之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抱起她，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他温柔地将她放下，单膝跪地，亲吻着她的右手，一路吻上她的肩部，颈子，脸颊，到她粉嫩的双唇。当他的唇碰到她的唇时，好似找着了渴望之源般，他的喉头跟着紧了紧，发出一声闷哼。
　　这个吻，是如此急切，如此激烈，又是如此深情，如此温柔。他像是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到这一吻上，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占有她，把她彻底变成他的……
　　快，快反抗啊，快哭喊着不要啊。只要她那么做了，他就更会毫无顾忌地伤害她，撕裂她的身体，玷污她的纯洁，她的眼泪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然而，她却没有反抗，连推开他也没有。
　　“为什么不反抗？”他提前结束这个吻，气息不稳地问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反抗呢？”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因她的话，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迷惘。或许这个女人想要用别种方式来折磨他，比如下一秒发生的这种——…
　　季月容伸出双手，捧住闻人清辉的脸，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总经理，我们交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长夜（上）

　　我对你无比眷恋，
　　你这温柔的娇靥——…
　　“好饿！给我吃的！”
　　“少爷！家里的食物已经都被你吃光了。”
　　“我要吃的！你们听不懂吗！我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啊！救命啊！少爷…咬了我！”
　　“快拉开少爷！快拉开他！！！！！”
　　闻声赶过来的中年男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自己的外甥像野兽般，撕咬着女仆的身体。
　　“好饿！我好饿！”
　　“快抓住少爷！你们几个！”
　　“市长！危险！”
　　眼瞅着那道巨大的黑影就要扑过来，中年男子居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夜幕下的城市。坑坑洼洼的石板路面旁，血花在盛开。
　　积水倒映着那张美丽的容颜，卡洛儿露出十分妖冶的笑容。
　　“又一个，很好。不过这样还不能得到他的赞扬……”卡洛儿忽然失落地低下头，趴在她身边的人形生物，仿佛得到命令，停止了进食。抬起沾满鲜血的脸，人形生物咧起猩红的大嘴，像是在等待女子的下一步指令。
　　“去杀了那个人吧。”卡洛儿笑得妩媚动人，“把那个叫‘季月容’的女人给我吃掉，就像刚刚那样，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独门独户的欧式别墅，静静地坐落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某处。
　　“下面为大家播报最后一条新闻，近期市内发生了多起不明伤害事件；警方目前正在全力调查中；特此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尽量减少夜间外出活动……”莫莫关掉电视，把遥控器丢到一边，她无聊地趴在沙发上，瘪嘴道，“月容怎么还不回来，都快10点了。”
　　“……”卢彦沉默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莫莫瞥了他一眼。虽然原来这个世界的莫莫，和卢彦共事已久，但对于现在的莫莫来说，卢彦对她来讲仍然算新鲜人类。怎么说呢，目前除了发现他是一个大冰山外，她对他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对了，上次你说的十四年前的事故，还没有好好和我讲讲呢。”莫莫忽然提到卢彦上回没有讲完的话，“你说的赎罪，到底是指什么？”
　　“……”见卢彦依旧维持着酷酷的表情，莫莫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夸张地对着头顶喊道：“拜托，赐给我一个能交流的大活人吧！”不巧话音刚落，门铃就适时地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如同催命似的作响，莫莫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卢彦。卢彦以眼神示意她呆在这里，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从监控里看，来的人令卢彦很是意外，不过他还是打开了门。
　　“卢医生！”对方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一看到门打开了，立刻就进来握住卢彦的手，“还好你在，快救救我的外甥吧！”
　　“金市长，你冷静一点。”原来这名男子竟是该市的市长。卢彦欲请金市长进屋，但被摆手拒绝了。
　　“卢医生，你赶紧去我家一趟吧，我的外甥他失心疯了！”金市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焦急道，“只有你，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失心疯？躲在拐角偷听的莫莫奇怪地拧紧眉头，看样子卢彦是准备亲自去一趟了，不知道他肯不肯带上她。大半夜，她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见卢彦转身往这边走来，莫莫很不客气地挡住他的去路：“医生带个助手去没关系？”
　　卢彦像没看见般地绕过她，直径走到更衣室里换上白大褂，而后便提着医疗箱和那名中年男子一齐离开了家。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后，莫莫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必须一个人留在这里。
　　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整。好吧，希望这个夜里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要不我还是去检查一遍门窗？”莫莫喃喃自语地走向客厅的落地窗前……
　　——哥哥！
　　——不要丢下容容一个人！
　　——哥哥！你们在哪里啊哥哥！
　　季杰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书房里睡着了。
　　抬眼，望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十一点，季涛还没有回来，月容也没有回来。不，月容已经不会回来了。
　　她一定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来。他有这种预感，非常强烈。
　　“你想让她回来吗？”脑海中响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你想让她回来吗？”那声音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这个声音会在他的脑子里出现？季杰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人，灯光昏暗的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出去！”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我不想她回来，她要自由！”
　　“你想她回来。”那个声音冷淡，却笃定道，“承认吧，你想她回来，你想囚禁她。”
　　“闭嘴！不管你是谁，从我脑子里出去！”季杰失去冷静地吼道，“我爱她，我只要她幸福！她要的自由，我会……”
　　“你骗人。”那个声音打断季杰的话，“你爱她，你想得到她，你想占有她，你想把她变成你一个人的所有物。而她现在，马上要属于其他人了。你还要继续骗自己吗？”
　　当声音说完的时候，季杰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这个声音，居然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是的，是他自己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提醒他。
　　得到她，占有她，然后——毁掉她。
　　确认落地窗锁好后，莫莫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她决定到卢彦父亲的工作室里度过这个长夜。
　　“咚，咚，咚”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力道不大，但是撞击声却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渗人。
　　莫莫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过身。只是这撞击声依旧不缓不慢地持续着，仿佛在邀她拉开窗帘一看究竟。
　　“开什么玩笑。”莫莫干笑了几声，把手按在自己的腰间，那里有她随身携带的防身用具。三，二，一！在她迈开步子向上跑的瞬间，落地窗从外面被撞破，玻璃渣四溅的同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冲来。
　　“该死的！”莫莫咒骂着跑上二楼，那道黑影也紧随其后地奔向楼梯。
　　慌乱之中，莫莫跑进二楼的一间卧室。进去后，她立刻锁上房门，背贴着门板，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待她确认完躲藏的地点后，门外的走廊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让她的身子不能随意动弹，只能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咚，咚，咚”撞击声再度由远及近的传来，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然而撞击声又消失了，消失得异常彻底。就在莫莫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咚！咚！咚！”大力的撞击声又一次响起，而这次，对方撞击的就是她躲藏的这间卧室门！
　　“别进来，千万别进来……”莫莫交握着手指，颤抖着声音念道。“砰！”就在她的祈祷落音之前，对方撞开了卧室的门。
　　“咚！咚！咚！”撞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似乎是在她的耳边传来般。是冲出去，还是继续躲在这里。莫莫陷入了挣扎中。
　　因为她无从得知，发出撞击声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推开闻人清辉的身体，季月容柔柔地说：“我必须要回去了。”
　　“留下来。”闻人清辉揽住季月容的腰，将她带回到自己的怀里，“留下来，和我一起。”
　　“我的家人会担心的。”季月容埋首在他的胸前，小声道，“真的太晚了，让我回去吧。”
　　“……”见闻人清辉没有反应，季月容试着推了推他，发现推不开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答应你，明天我就搬来和你一起住。”她的保证令他的身子动了动，“相信我，好吗？”
　　这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对他而言，尤其如此。
　　“你真的决定和我交往？”闻人清辉问道，注视着她的眼神里仍透着一丝不敢置信，“你爱我？”
　　他的问题，让她一愣。
　　爱他吗？
　　她爱他吗？
　　“如果你觉得我是爱你的，那我就是爱你。”她把问题抛回给了他。
　　“你在逃避。”他冷冷地指出这个事实，“你只是想利用我，或者你只是想知道你的‘双胞胎姐姐’去了哪里！”
　　“你不相信我说的，那就放我离开。”她装作赌气地捶打他的胸口，“既然你认为我在骗你，那么就赶我离开……”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唔！”这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像平常那样温柔一点呢，总是这么急切这么孟浪。
　　一吻结束，她喘着娇气靠向他，语气却是委屈的：“满意了吗？满意了就让我离开。”
　　“不。”他抱紧了她，紧得让她有些呼吸困难，“骗我也好，利用我也好，我都不会让你走，今晚你必须留下来，以后，每天每晚我都要你在我这里。”
　　“你是想囚禁我？”她扯开一抹苦笑。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夺去她的自由。
　　“这是你逼我的。”他说。
　　“我逼你？”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使劲推开了他，“明明是你们在逼我！你和那个男人都一样，你们都是疯子！你们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怎么去爱，你们只知道掠夺，占有，以及伤害！”
　　他深深凝视着生气的她，未发一言。
　　“闻人清辉！”她指着他，“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是季月容！你搞错了独占对象，谢谢！”
　　“我知道。”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季月容。”
　　“你知道了？”现在换她感到费解。既然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还对她执迷不悟？难道他一直在演戏吗？
　　闻人清辉迈着优雅自若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不再镇定如初的季月容。
　　“你的‘双胞胎姐姐’都告诉我了。现在我该继续称呼你‘季月容’，还是‘欧菲利亚’呢。亲。爱。的？”
　　迷人的微笑在她的眼前慢慢放大，而她，早已无路可退……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长夜（下）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数据转移中，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一。”
　　“博士，这边已经准备就绪，适应性良好。”
　　“很好，就差最后一步了，马上就要成功了。”
　　注满了黏液的玻璃水槽里，赤身裸。体的少女静静地躺着。她的身上插满了导管，血红色的液体在不断的循环着。
　　远离那帮研究人员，独自站在竖立的水槽前，他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少女那张美丽的容颜。
　　“欧菲利亚，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伸手，隔着玻璃，触碰少女的脸颊，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喑哑，语气却仍然是淡淡的。
　　“我的女儿，快点回到我的身边吧……”
　　阴冷的地下室，湿气里透着浓浓的腥臭味。
　　“给我吃的！给我吃的！”
　　“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
　　“放我出去！我要吃了你们！”
　　啃咬着自己残缺的手指，牙齿变得和指骨一样红里透白。
　　铁栏外，卢彦表情凝重地盯着几乎不成人形的少年，而他身后的金市长脸色也愈发惨白，冷汗也从那张大脸上纷纷滚落。
　　“卢医生，快救救我的外甥吧。”金市长紧紧捉住卢彦的手臂，“再下去，他会把他自己都吃了的！”
　　“和狂犬病的症状并不相同。”卢彦转向金市长的保镖，问道，“你们对他打过麻醉枪吗？”
　　“打过了，但没有效果。”其中一名保镖回道，“把少爷关到这里，已经让好几个兄弟受伤了。”
　　“对。”另一名接着说，“少爷的力气比平时大得多，而且见人就咬，我们怕伤到他，所以不敢再开枪。”
　　这事情似乎麻烦了。卢彦思忖。又对几名保镖吩咐道：“将被咬伤的保镖立即送往X市医院，并且，请和院方说，必须完全隔离他们。”
　　“卢医生，你…你的意思是？”金市长颤抖着嗓音问，“难道，我外甥他…他……”
　　卢彦按住金市长的肩，一脸严肃地说：“抱歉，请您作好最坏的打算。您的外甥他也许不是疯了，而是……
　　“感染了病毒——‘Tomato’。”
　　安静的黑暗中，他们能依稀看到彼此的轮廓。
　　“你以为关掉灯，我就捉不到你了么？”他发出冷笑，嘲讽她的天真。她的呼吸，她的娇喘，近在迟尺，他只要伸出手臂，就能抱住她。
　　“你可以来试试。”她挑衅道，“来呀，总经理。”
　　“该死的女人！”他朝她扑来，她敏捷地翻滚到一边。
　　——在敌我双方实力有差距的时候。
　　——记住，要尽可能创造对双方都公平的条件。
　　——我会把最新的战斗数据传输过来，你的身体就跟着脑子里的映像练习吧！
　　“艾瑞克……”她轻声低喃，“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曾忘记，所以……”在躲避闻人清辉的攻势时的同时，她一面将整个房间的物品位置都摸得了大概。
　　“趁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乖乖过来。”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闻人清辉不再行动，反而立在原地，侧耳倾听她在黑暗中的动静。
　　一滴冷汗从她的额前滑落。
　　闻人清辉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仅仅因为他在体格各方面强过自己。而是他对作为“季月容”这个身份的女人已经是偏执到疯狂的地步。
　　她很清楚，如果在这里被囚禁，那么她这辈子也别想再从这里走出去。
　　“你杀了我的双胞胎姐姐吧？”她突然问，“你把她怎么了？肢解了吗？”
　　“……”闻人清辉没有回答，黑暗里，季月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让我猜猜，你换家具是因为上面沾上了血迹，对吗？”她和他保持着两米不到的距离，她也学他般站着不动，只是紧盯面对面站着的他，“你果然像她说的，是个杀人凶手。”
　　“你以为这样刺激我就会被你找到空隙？”闻人清辉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我杀了她又如何？你以为我会相信她是你的双胞胎姐姐这种谎言？”
　　“我可不想刺激你。”她嗤鼻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永远看不见你。”
　　闻言，他的心口一紧，声音也变得更加喑哑：“是吗？永远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