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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智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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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化为丽人。视之,乃芳卿也。大喜,扶卧榻上,进以米粥。及晚,代解其衣,拥之而卧。半夜,女始能言,曰:“非君救济,命丧犬腹。”仲曰:“卿欲何往?遭此大厄。”女曰:“妾特来事君。妾父执迷,不从妾志。妾欲自尽以报君,妾母怜之,遣实兄送妾,致遭此难。”仲曰:“卿真节义女也!”言已,欲与欢好。女曰:“妾心忐忑,遍体如瘫,爱妾者忍为此耶?”仲乃罢。晨兴朝母,操作家务如村妇。
两月馀,沈实忽至。仲问其来意,曰:“家君旧病复翻,敬恳医治。”仲曰:“绝婚谋害,视若雠仇,断不能去!”实曰:“若然,老父之命必休。”仲曰:“夫也不良,今死已后。”实曰:“祈念小妹,一为枉驾。”仲曰:“是也。芳卿情意,时挂心头;渠若亲临,仆即遄臻。”实泣曰:“两月前送妹于归,途遇猎犬驱逐,迄今无耗,想已死于九泉之下。”仲曰:“夫如是,虽秦仪复生,不能说余往也矣!”拂袖而入。实含泪而去。仲以告芳卿,芳卿曰:“君医之否?”仲曰:“有卿在,仆安忍坐视?卿果卒,仆欲立视其死,以解宿怨,尚能为作犬马耶?”女曰:“忍哉夫子!”仲曰:“仆欲往视,路径不熟,奈何?”女曰:“妾与君同往。”遂就地画符两道,与仲各由其一而行。觉行之甚缓,而耳旁时闻风声,倾刻已至。女先入。举家方涕泣,众见女,俱反悲为喜,少长集询。女曰:“此非长言时也,贵客来矣,可速接迎之。”实闻,趋出,果见仲立门外,约与共入。甫坐,仲曰:“适在寒舍之言,盖戏言也,望勿介意!”实曰:“既肯光降,何幸如之!家君之疾,仍望尽心诊治。”女见沈,沈曰:“吾固疑汝未死。”遂问脱死之详,女历言之。仲入行翁婿礼,即赴病榻细诊六脉,曰:“此缘病根未除,遂致复发。前此再服十馀剂,可无今日矣!”沈闻之,惭愧交集。仲居沈家,日为调理,一月后强健如初。嗣女生二子皆贵,与仲偕老,无他异。
虚白道人曰:不能博施于天下,或可实济于一方,此医生常谈也。旷观斯世,谁是有实济之心者?不见二百钱,辄托故力辞,志在济人者,果如是乎?而仲独贫不索贽,富不苛求,其得狐妇、生贵子,知亦造物报应之所致也。
杜仲能医狐疾,如得其方,可补“牛经”、“马经”、“驼经”之缺。马竹吾
医狐之方,余亦知之。或问何方?曰:狐最多疑,医之以果。上元李瑜谨注
笔致体格可继《聊斋》长亭传之后。渔樵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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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 隗士杰
华阴隗俊,字士杰。与友会饮,大醉,踉跄归。路经华下,路旁有孤松甚巨,忽酒涌,仆卧松下不能起,移时睡去。夜央始醒,见身卧渠渠夏屋翠帐中,一笄女端坐对面床,目垂如睡。视之,其美如玉,思欲起诱之,身一动而所见悉杳,身卧孤松下。大惊,急起而归。每忆女郎,寝食俱废,特诣之,抚松盘桓,毫无动静。因思前酒后遇女,黄昏后伪醉,故经其处,仰卧如前。星全时,身仍卧广厦。笄女谓隗曰:“请速起,勿谓伪醉可以欺人。”隗喜,急起,欲牵女。女拒之曰:“请少耐。”隗就坐,女酌酒奉之,曰:“君正人,而福命太薄,故自荐以赞君。请暂自酌,妾去即来。”少时,执一册入,开册示隗。隗视之,上列己名,注云:“二十三岁以疾卒。”隗大惊。女曰:“勿惊。君于‘二’字上添写一‘百’字,君可享寿百二十三岁矣!”隗添写讫,女执册如授人,册即不见。女谓隗曰:“君于五福,先得曰寿之一,可庆可贺!”隗问女履历,女曰:“妾范氏,其他不必问。”止灯同寝。范谓隗曰:“嗣后君务夙归夜来。”一日,隗日暮即赴。至,惟寒涛在空,他无所见,疑之。移时,身立巨院中。范出厅奉迓曰:“君来何早也?日方暮,阳气犹盛,妾不知奉事,嗣请勿尔!”隗应诺。 先是,隗邻村郝某之女极美,隗见而爱之,因烦媒灼题亲,已有成说,尚未文定。土豪万某闻之,欲聘为子妇,使人强郝允亲,择日过门。一日,隗造范所。刚至,范曰:“万某之子某,带酒此时归,路出某处,遇仇人怒殴。君俟其殴已去后,某若未死,杖杀之,妾能使郝某之女仍归君。”隗不欲。范授杖恿怂之,隗始去。时月微明,果见二人厮打。未几,一人仆。隗心知仆者当是万某,怜之,遂大言曰:“御人贼,勿得伤人!”持杖直赴,胜者自去。及隗至,仆者亦起,视之果万某。隗送万至万家而回。范曰:“君不惟不杀万,而反救之,何也?”隗曰:“见死不救非仁人。且杀其人而娶其妻,仆即为鳏终身,不为!”范喜曰:“君诚不愧为正人,云为若是,终得丽偶。” 一日,隗忧形于色。范问之,隗曰:“日用不继,是以隐忧。”范亦蹙额曰:“如之何?”多时始曰:“有一事可以致富,但于妾有害,嗣妾当阨时,祈君怜而拯之。”隗曰:“害由仆至,理合救拯。即不然,亦不宜坐视卿溺而不援之以手。”范曰:“山阴有一穴,如大狗窦。内一女狐仙,善睡,恒数月方醒。君择甲子日,蛇行而入,二十步外即宽大,亦明亮。石壁挂一铜镜,大如碗口,君怀之而出,镜中有美人,即狐仙之真容。地内有金银宝物,以镜照之,虽在黄泉,无不见;掘取之,可致巨富。”隗入穴取镜出。镜之妙用,悉如范言。范助隗掘取,数月之间,家藏无算矣。范劝隗止,隗从之。一日,范恐惧曰:“狐婢将至,见妾,怼之必深。渠若用武,妾难抵敌。祈君视妾有败势,即蓄气向宝镜后面竭力吹之,渠必仆。盖以镜中有渠形像也。”隗急曰:“卿不可乘其仆而伤之。”范应诺。且曰:“君与狐有宿分。君日置宝镜于怀,夜拥于衾,渠见君,必乐同枕衾。”言讫不见。第三日晚,隗酌酒自饮,狐女忽至,怒问曰:“谁令君窃取宝镜?”隗拽女坐,酌酒劝之饮。女连饮数杯。隗曰:“请勿怒,今夕非致怒时也。”女笑曰:“怒必择日耶?”曰:“非也。卿与仆对饮,不啻合卺,岂有合卺之夕而致怒者乎?”女不语。饮际,隗眈眈视女。女曰:“陋姿在镜中,君把玩数月,尚未看足耶?”隗曰:“仙姿在镜,如镜中之花,欲弄而不得,今得亲身攀折矣!”爰拽女同寝,女亦不拒。次日,仍问取镜之由。隗历言之,曰:“仆不知其为何仙。”女曰:“渠鬼仙也。其原尸在松下,故常依松。君执杖去从树北皮连击二十五击,渠晚上必来,妾将手刃之!”隗甚为范危。隗如数击松归,及晚,方与狐对语,范忽至。狐女见之大怒,曰:“良人所取之镜,华之宝藏,山神令吾职守,不容假人。盖所假非人,彼赖以暴富,不啻助人为恶。今吾难免,必泄忿于汝始甘心。”言已,执杖向殴,范惧而出。狐女逐之,斗于庭前。隗恐夜黑二人有伤,令家人多烧烛以照之。移时,范不能支。隗如其数,大气吹镜后面,狐女果仆。范立俟不前,狐女起而复斗。隗视范将败,复吹,狐女复仆。连仆数次,气力已尽,隗劝入室。范亦从之入,曰:“事已至此,挽回无由,愿劝郎君散财济贫以赎姊罪。”狐女曰:“止有此一术以处之。”隗复应承之。狐女反恚为喜。隗设筵同酌以释夙嫌,狐女曰:“妾不能久奉箕帚。”范亦言月后即辞去。隗忧曰:“仆有二妻,不日即为鳏夫,不惟仆情难堪,卿等亦用心太忍矣!”狐女曰:“如君福命,自有丽偶。”隗曰:“丽偶何在?有此家业,不难续娶,然所娶未必德容兼全;倘有不佳,憾遗终身。”狐女曰:“择之。”隗曰:“笄女不出闺门,何由而择?”狐女曰:“有宝镜可恃。”盖有美人,以镜照之,则美人之形容留镜中,若另照一人,而前人始杳。遂起身谓范曰:“敢烦仙姊代劳,明日务照一美人来,吾三人同观之。”范应诺,狐女始以镜授之。隗心疑曰:“镜在吾怀,渠何由取去?”摸之,已无有矣。次日,范复命。狐女视镜中人不佳,曰:“吾见犹厌,况良人乎?”隗视之,果摇首不语。凡照数人,隗俱不以为可。后照一美人来,狐女见之,曰:“得之矣!良人见之,必魂飞魄散,不能自由矣!”隗见曰:“得此,可不祈怜于卿二人矣。此谁氏之女?”范曰:“绅士仲氏,同郡郡内居,违此一百六十馀里。”隗急烦媒说合。将过门,范与狐女俱辞去。
隗届六旬,得疾,医药罔效。自知降年方永,何致不起,必有别故,遂谓妻仲氏曰:“卿为仆召嫡妻范氏去!”仲曰:“何处召之?”隗以击某处之松与击之之数语之。仲急命驾而往,路思曰:“击松而范自至,范必畏击。”因倍其数而击之。归,实告隗,隗曰:“二十五数,数半大衍,渠已不胜震惊。今以大衍之数击之,渠必仇卿。”仲曰:“妾不惧!”未几,范至,怒问隗曰:“君遣谁氏击松来?”隗未及答,仲应之曰:“吾!”范大怒。仲拽之坐曰:“吾语汝:妇之于夫,生则为终身之仰望,死则遗半生之憾恨。为之服,等于翁姑父母;一为寡,甚于鳏夫孤独。汝既列鬼仙,必知郎君之疾。既知之而度外置之,无志无良,不节不义,即鸣鼓而攻,还为过?尚以不韪责人耶?”范闻之,起身端肃曰:“吾之罪也!”谓隗曰:“君疾不能幸免,惟轻财好施始可愈。”隗曰:“仆捐资济物已三十馀年。”范曰:“既往不说,非竭力捐白金三、四万不可也。”隗曰:“即欲捐之,亦须病愈。”范曰:“君存此心,可立愈。”隗曰:“定如卿言。”病果旬日愈。华阴地丁银三万六千馀两,时岁饥,民苦征徭。隗见邑尹,言愿代完合邑征赋,外奉尹银若干。尹喜,从之。交纳毕,范喜曰:“是举也,不惟君子孙福泽不可量,狐姊亦赖之免前愆矣!”未几,狐女果至,谢范曰:“妹之得免天谴,固以良人挥金如土,然皆吾姊恿怂之力也。”隗曰:“仆有一事,刻刻在念,不知卿等亦能为力否?”狐女曰:“何事?”隗曰:“大不孝之事也。”狐女曰:“易为之。”历相群婢,有一婢极媸,狐女曰:“此婢宜男,纳之必得令嗣。”隗丑之。狐女曰:“纳之,亦可少折消受娇妻美妾之福也。”谓范曰:“可以行矣!”言讫俱杳,不复至。隗年将古稀,仍无子,不得已纳丑女,果得子。其子孙不改其道,世享厥福。现今后人尤重读书人,凡贫儒与失馆游学者,偶至其家,以客礼待之,供给衣食,礼貌不衰。
虚白道人曰:世之得外财而不能久享者,未必其福命薄,或以视财如命之所致也。盖非分之财,宜公之于人,不宜私之于己。如私之,则犯造物之所忌,岂能久享哉?若隗某之所为,可为得处富之道矣!其后人最重读书人,尤为可嘉。 虚白道人之言,允哉!世之登月无仕、积多金者,非不赫奕一时也。乃或及子孙而馨焉,或仅及其身而罄焉,无他,不正故也。隗生之福,以正得之。彼华阴令之纳赂,其不能久享也,必矣!上元李瑜谨注
何其酣畅淋漓耶!其事优于莲香传,文亦如骖之靳。渔樵散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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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散花天女(稿本作“散花仙女”)
孝子吴清泰,安徽太平诸生也。其祖居官廉正,馀资无多,卒于任。辇灵归,已罄所有。其父生长宦门,不谙勤俭,渐凌夷。至生为诸生时,清贫几饔飧不给。无已,货家中物作小生意,蝇头微利,不足以供双亲。闻有佣人誊册籍者,以名应之,昼理贸易,夜作抄胥,以所得钱为炊。老少异粮,己食粗粝,而以美者奉亲。亲偶以食馀赐之,伪食之,留以备甘旨。常自叹曰:“双亲千计苦,一日两餐难。”日用不足,父母恒终夜嗟咨。生闻之,心如锥刺,自恨实忝所生矣。时岁饥,中丞奉旨赈济。有同学某谓生曰:“盍往领之?”曰:“为一箪食往来廿馀里,实属不堪。且每走领妨碍他务,余一人或以无饥,其如受馁之二老何哉?”某谓:“闻中丞甚体恤士类,凡在诸生,不令赴赈厂,令于本学报名,照册予赈。”生半疑信。某曰:“录有中丞告示,可至敝斋一视。”生从之。其示云:“为分别周急以彰优礼事。照得官于诸生,素本优其礼貌;士之自处,各宜惜其身名。盖儒为席珍,品重连城之价;即室如悬磬,心轻托钵之缘。鸡鹤未可齐观,驽骥岂容同栈!兹当颁赈,宜有区分。近闻贫窭诸生,八口啼饥,动室人之交谪;两餐莫继,欲称贷而无门。思邀升斗之恩,颜殊壮士;背负橐囊以往,情类乞儿。杂中泽之嗷鸿,得勺水以活鲋。虽云锡赉自天,殊觉斯文扫地。衣冠盎歠,本部院诚目击神伤;舆隶签呼,尔诸生应怀惭颜赧。合行出示晓谕,为此示仰士子知悉:生不逢辰,蒙袂之形容足悯;贫原非病,子衿之体貌犹存。时当炊断囊空,周之可受;事等杯残炙冷,辱亦奚堪?自示之后,诸生不必再赴赈厂,各于本学报名,以凭照册发赈。庶隆施有别,而品无沾儒;实惠仍沾,而人不贱士。例恩膏于廪膳,可资萤练读书;期厚礼于笙簧,伫待鹿鸣赴宴。本部院之所以分别周急以彰优礼者,盖为此也。特谕。”生读毕大喜,即禀亲赴省。
及领钱缗出,而夕阳已斜,急市米归。欣然曰:“至家与父母饱食数日,亦年来不可多得之福。”自晨未食,乐而忘饥,行至中途,顿觉肠鸣,痛不能步。路旁柳阴下有石凳,暂就稍息。炎欠有少女至,亦憩树下,柳黛莲钩,旷世无其娟丽。生亦无心顾眄。女乃目属而笑,袖出金置石上曰:“可携此速归,五日仍候君于是。”转瞬即不见。生异之。五日,至树下,女果俟焉。随女同行,数武外觉足不履地,迅急如飞。未几至一第,宏厂如厅事,床几衾帐悉具。女乃取酒与生酌,执杯劝饮,情意欢畅,不觉大醉。女扶卧榻上,遂并枕而寝,而巫山**,已入黄粱梦中矣。及晓,生问女邦族。女曰:“妾散花天女也,慕君孝,故自荐以分君忧耳。”自此衣食皆取足于女。越三载,父母闻之,虞女不育。生仰求于女,女笑曰:“君诚强人以所难,此事亦可强求也?且其权不在妾,奈何以自为政之事旁求于人也?”无何,女有身,生一子,名涛。女曰:“此子后有杀生祸。”十五岁为之完姻。又二年,生父母相继亡。殡后,女以纸封授涛曰:“有大难,可启视。”涛珍藏之。晨兴朝亲,二人已不知所往,但惶遽悲悼而已。 后二十年,涛偶伤人命,意欲逃遁,忽忆亲嘱,急启遗封视之。言:“本县尹吴澍,实汝胞弟。”涛喜投案请罪,县令以误伤论,纳赎得释。既归,县令踵至,自言籍入大兴,十七岁中进士,部选于此。父言弟与兄系同胞,故来相认。涛急与澍入署省亲,而亲已杳,兄弟乃知其父母皆仙人。澍以祖茔在太,遂徙太,与涛同居焉。
中丞施赈优士一示,其事卓越,固自可传。马竹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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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狗冢坡(稿本作“义犬”)
长清蛾眉山北有狗冢坡,坡上有义狗冢。盖赵某者,居长之边鄙,而贾于城市。一日,谋本资以益之,抵家,鬻田数亩,得二百金。平明,携银策蹇赴城,不意其家之畜犬随之也。路径山坡,忽欲泄下,系驴于树而便焉。起即乘驴行,比至,始知银失;急欲返觅,时已日暮。因念通衢失物,安有再得之理?明日遣人寻之,无所见,惟以破财免灾自慰而已。后月馀,赵归,见犬死于坡上,毛革已脱败。以足蹴之,囊出。启视,白金宛在,始知犬为逻守遗金饿死。赵遂埋犬于山坡,坡亦以狗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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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节烈女
寿如山,晋人也。富有田产,一子一孙。未几而妇卒,未几子与媳相继卒,止剩一孙名得仁,尚未婚娶。及服满,将择吉,而仁复卒。仁所聘之妻边氏闻卜,欲奔丧,母不欲,曰:“渠家无可依之人,一为之服,势难择配。”氏曰:“‘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至死靡他,实女素志也。”涕泣不已。母曰:“俟殡期与汝偕往。”氏曰:“闻丧宜往,夫何俟!”氏至寿室,对灵大恸,哀哭异常。初则人以为过当,继则咸以为可怜。及夕,母劝氏归。氏曰:“是即女家,将焉归?”劝之再四,不听,母自归。殡期尚违月馀,氏昼理丧务,夜傍柩寝,暇则呼天而泣,泪尽继之以血。邻里闻之,悉为之酸楚。比至葬,扶柩窀穸,颜色之戚,哭泣之哀,见者莫不痛惜。
寿氏累世单传,无可过继,氏甚以无后为虞。忽念祖翁虽老,身体尚健,遂市美婢,令侍祖翁寝。甫二年许,诞生一子,名之曰静。襁褓中而婢忽卒,氏乃佣媪以乳之,自亲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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