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纸人-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卧室有动静。 

  好像是婴儿的哭泣声,弱弱的,在雨声中像一只小猫在呜咽。 

  这次张清兆没有动,他全神贯注,静静地聆听。 

  那哭声渐渐大了一些,他听出就是那个雨生的哭声:“哇儿!——哇儿!——哇儿!——哇儿!——” 

  他快崩溃了! 

  他压制着自己不要突然笑起来。 

  终于,那哭声远了,好像蒙在了厚厚的被子里…… 

  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雨声。 

  急促的雨声,似乎在预告着什么。 

  张清兆开始冒冷汗,同时不停地打哆嗦,好像要犯癫痫病一样。 

  又过了一阵子,他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突然,他感觉脚下好像有声音。 

  他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脑袋一下就炸了! 

  借着窗外的灯光,他影影绰绰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站在脚下的地上。 

  他一下就坐起来,惊叫了一声:“鬼!——” 

  “爸爸!” 

  婴儿哭着叫了一声。 

  他愣了愣,颤颤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女儿啊!” 

  天上划过了一道闪电,照亮了这个婴儿! 

  她的身上血淋淋的,正泪眼婆娑地望着张清兆! 

  她绝不是那个雨生,她的脸就是张清兆的脸! 

  闪电过后,她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清兆的大脑一下不转弯了。他四下看了看,再也不见她的影子。 

  我是你的女儿啊!——这是她留给张清兆的最后一句话。直到他第二天醒来,这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我是你的女儿啊。 

  张清兆从极度的恐惧陷入了极度的悲伤。 

  飘荡在黑暗中的女儿的幽魂托梦给他了。 

  张清兆相信托梦这回事。 

  他曾经听孟常讲过这样一件事: 

  陆士谔,是清末民初的一个高产作家和著名医生。 

  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托梦,在梦里描绘了未来的上海,包括浦东大桥,越江隧道,还有地铁。 

  那个梦还告诉他:“万国博览会”将在上海举行。 

  陆士谔感到很惊奇,就写成了书。 

  结果,他梦中的三大工程在一个世纪之后变成了现实。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梦中三大工程的位置与现在的实际位置出奇地相近! 

  而二○一○年“世界博览会”的举办权果然落在了上海! 

  ……张清兆的女儿,已经在老婆腹中生长了九个月。 

  医生说,这个月份的胎儿,体内的各个器官都已经发育成熟了,身体变成了圆型,皮肤有了光泽,大脑中的某些部分已经很发达,对于外部的刺激,她已经会用喜欢或者讨厌的面部表情做出反应了! 

  可是,她一直蜷缩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没能看一眼这个光明的人世,就自生自灭了…… 

  在王涓要生产的那一刻,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
三个故事(1)

  张清兆一个人过了几天。 
  他几乎天天夜里都失眠,睡着之后总要做噩梦,梦见那个女婴站在脚下,哭着叫他爸爸。 

  他不知道老家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没有消息。 

  最近,他好像总遇到一些奇怪的乘客。 

  这天中午,有个乘客一上车,车里就充满了呛鼻子的酒气。他坐在后面。 

  张清兆问:“你去哪儿?” 

  “王家十字。”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张清兆愣了一下。 

  这是他目击那张石膏脸之后,第一次遇到去王家十字的乘客。 

  “怎么,你不知道哇?”对方大着舌头问。 

  张清兆通过后视镜朝他看了一眼,觉得他不过是一个醉鬼,没什么异常,就说:“我知道。” 

  然后,他把车开动了。 

  在路上,张清兆问他:“师傅,你是不是住在王家十字附近?” 

  “是啊。” 

  “大约两个月前,王家十字发生过一起车祸,你知道吧?” 

  “那个路口经常出事。” 

  “因为没有红绿灯,车开得都快。” 

  “不是这个原因,”乘客严肃地更正道,“是那个地方犯邪。” 

  接下来,他就没有再停嘴,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路吓人的事,声称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听得张清兆心里越来越毛。 

  乘车人讲的第一个故事: 

  我小时候在农村。 

  我家那个屯子往西三里远,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有一年夏天,一个男孩在那里淹死了,他比我低一年级。 

  从此,那个池塘几乎每年夏天都要淹死人。 

  有一年,我表哥从外地来我家串门,他那一年十四岁……或者十五岁的样子。 

  一天下午,他一个人跑出去玩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我妈有些着急了,就出去找他。 

  一个羊倌儿告诉我妈,我表哥到屯子西面那个池塘去游泳了。 

  我妈吓坏了,立即发动全家,去那个池塘找他。 

  那时候天都快黑了,在屯子外的路上,我们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朝我们走过来。 

  他走近之后,我们才看清正是我表哥。 

  他眼睛发直,脸色惨白,头发湿淋淋的,还滴着水。 

  我妈就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哆嗦。 

  我妈把外衣脱下来,裹住了他,搂着他的肩膀朝回走。 

  我们一直回到屯子,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家,我妈给他冲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他喝下之后,渐渐不抖了,但是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他说,他在那个池塘里游泳时,看见了一个男孩,他也在游泳,于是两个人就比赛看谁游得快。 

  他们从池塘这一端游到那一端,竟然是同时到达的。 

  那个男孩就说,要和他比憋气,看谁在水里憋的时间长。 

  表哥同意了。 

  两个人就一起蹲进了水里。 

  过了好长时间,表哥实在憋不住了,一下钻出来。 

  他甩了一下脸上的水,看到水面上一片平静,不见那个男孩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输了,趁对方看不见,深吸一口气,又蹲进了水里。 

  过了好长时间,他又憋不住了,再次钻出来,可是,还是不见那个男孩的影子。 

  他有点紧张了,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水里憋这么长时间的。他又想,对方是不是趁他在水里的时候也钻出来换过气呢? 

  他第三次蹲进了水里。 

  这一次,他忽然想看看对方在哪里,当他在水里睁开眼睛之后,吓得魂飞魄散——那个男孩正在暗绿色的水里朝他鬼笑着!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脑袋上挂着乱蓬蓬的水草。 

  他的眼角、耳眼、鼻孔、嘴角,都流着黑红的血,像冒出的烟,在水中缓缓向上飘散…… 

  表哥“轰隆”一声钻出水来,双腿就抽筋了。 

  他一边尖叫救命一边用双手划水,拼命朝岸上游去…… 

  爬上岸之后,他的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回头看,水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接着他发现,池塘的一圈岸边,只有他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第二章
三个故事(2)

  乘车人讲的第二个故事: 
  王家十字一带很偏僻,在那里租房的人,大多不干正当职业,女的当三陪,男的打砸抢。 

  我家旁边有个独门独院的老房子,两间,一直出租着。 

  房东姓刘,他不想惹麻烦,所以租房有个条件,必须是夫妻他才肯租,房租倒不贵。 

  第一对夫妻刚刚住进那个房子一个多月,他家不到一岁的小孩就把蚕豆吞进了气管里,憋死了。 

  没过多久,又一对夫妻搬进去,他家小孩也不到一岁。 

  有一次,那个小孩吞进了一颗花生,竟然也卡死了。 

  接着,第三对夫妻又住进了那个老房子,他们没有小孩。 

  半年后,刘师傅去收下半年的房租,看见东墙和西墙贴着两幅很旧的年画,就感到很奇怪。这对夫妻刚结婚,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而这两幅年画都旧得发黑了,显得很不谐调。 

  他笑着问:“你们贴旧年画干什么?” 

  那个丈夫说:“我们搬进来时就有呀!我们还以为这是你家要保留的东西呢,一直没有撕掉。” 

  刘师傅吃了一惊。 

  他从来没见过这两幅旧年画! 

  而且,上一对夫妻搬走之后,他还专门粉刷过房子,这房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两张年画上画的都是胖娃娃,一个坐在莲花上,一个坐在鲤鱼上,都在笑。 

  半年了,这两个娃娃一直在画上朝着这对夫妻笑,白天笑,夜里也笑。 

  那个妻子看了看刘师傅的神色,说:“刘师傅,你这房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呀,怎么了?”刘师傅问。 

  “我们夜里总听见……” 

  丈夫碰了她一下,小声说:“那是邻居家的小孩!”然后,他转头对刘师傅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儿。” 

  刘师傅追问道:“你们到底听见什么了?” 

  那个妻子说:“我们夜里总听见好像有小孩在咯咯地笑……” 

  乘车人讲的第三个故事: 

  我有个同学叫敬波,在文化局当干事。 

  他每天上班都要经过王家十字。 

  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经过王家十字,看见前面有一个高大男子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拉着一个带轱辘的大箱子,箱子上驮着一个帆布包,好像有什么急事,走得急匆匆的。 

  走着走着,那个帆布包掉了下来,可是那个男子却没有发觉。 

  敬波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哎,师傅,你的东西掉了!” 

  那个人好像聋子一样,根本听不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马路对面,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一溜烟地走了。 

  敬波走到那个帆布包前,弯下腰,想把它捡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怪叫着冲过来,一下把他撞出了几米远,接着又从他身上轧了过去,鲜血四溅…… 

  他猛地醒过来,感觉那辆车好像刚刚开过去不远似的,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天,他上班路过王家十字,眼睛突然直了—— 

  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男子的背影,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拉着一个带轱辘的大箱子,箱子上驮着一个帆布包…… 

  这一切跟他昨夜梦见的一模一样! 

  他马上停住了,站在马路牙子上,注意观察。 

  那个人朝前走着走着,就像电视重播一样,那个帆布包“啪”地掉了下来,可是他没有回头,径直朝前走去…… 

  敬波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那个帆布包静静地扔在马路上,里面好像藏着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敬波,等着他走过去。 

  这时候,有一个秃顶老头从马路对面快步走过来,他弯下腰,去捡那个包。 

  敬波看得清清楚楚,一辆黑色的轿车冲过来,它好像就是来要命的,速度极快,把那个老头撞出几米远,接着又从他身上轧了过去,鲜血四溅…… 

  这是敬波第一次目睹车祸,也是他第一次眼看着一条生命转眼变成一具尸体。 

  不久,他就听说,那个路口前不久曾经撞死过一个男子,很高大,穿着一件黑色风衣…… 

  前面就是王家十字了。 

  张清兆放慢了车速,谨慎地四下看了看。 

  在白天,这个路口似乎很正常,只是行人稀少,显得很寂寥。没有一家店铺,路旁都是青色的墙,还有紧闭的大门。 

  “好了,停车吧。”满嘴酒气的乘客说。 

  张清兆把车慢慢靠向路边。 

  “我这个人喝点酒就爱胡说,你听烦了吧?” 

  “哪里。” 

  “你们这些出租车司机,天天都在路上跑,千万要小心。凡是撞死过人的地方,最好绕行。”他下车之前这样对张清兆说。 



  这天晚上,张清兆又做梦了。 

  他看见房间里变成了暗绿色,一个男孩在半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了,朝他鬼笑着。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脑袋上挂着水草。他的眼角、耳眼、鼻孔、嘴角,都流着黑红的血…… 

  张清兆惊怵至极,想喊却喊不出来。 

  渐渐地,男孩消隐了。 

  墙上影影绰绰出现了两幅老旧的年画,上面分别画着两个胖娃娃,一个坐在莲花上,一个坐在鲤鱼上,他们都在朝着他笑。 

  他们笑出了声,“咯咯咯咯”的,那声音忽近忽远,若有若无。 

  接着,年画又消隐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墙。 

  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他头顶,定定地看着他。 

  他猛地仰起头,想看清这个人。 

  他的脸黑糊糊的,根本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他穿的是一件黑色风衣,拉着一个带轱辘的大箱子,箱子上驮着一个帆布包。 

  他慢慢俯下身来,凑近张清兆的脸,低低地说:“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帆布包里装的是什么?” 

第二章
梦与现实的交界(1)

  这天,张清兆跑了一天,挺累,天要黑的时候,他想回家歇着了。 
  这时候,却来了一个要坐车的乘客,他只好把车停下来。 

  这个乘客上了车之后,坐在了后座上。 

  他长得白白净净,很瘦,胳肢窝下夹着两本书。 

  “师傅,你去哪儿?”张清兆问。 

  “火葬场。”他低低说了一句。 

  张清兆想了想,把车开动了。 

  一路上,这个很瘦的人一直没说话。 

  张清兆一边开车一边暗暗猜测:这么晚了,他去火葬场干什么?是家里的父母死了?是女朋友死了?是单位同事死了? 

  每个人都在走向火葬场……张清兆的脑海里又迸出了这个丧气的想法。 

  到了火葬场,他停下车,一边收钱一边友好地问了这个乘客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对方说:“我是教书的。” 

  张清兆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下了车,走进了火葬场的大门。 

  那两辆面包车依然停在火葬场大门口,司机在车里朝张清兆冷冷地望着。张清兆忽然感到这两辆面包车也有些诡异。 

  他调转车头,正要离开,听见有人拍车窗。 

  他扭头一看,是郭首义。 

  “郭师傅!”他急忙把车窗摇下来。 

  “你来干什么?” 

  “我刚刚送个人。你回城里?” 

  “是啊。” 

  “走吧,跟我一块回去。” 

  “我可打不起出租车。”郭首义笑着说。 

  “放心吧,我请客,反正回去也是空车。” 

  “那我就不客气了。”郭首义说完,打开车门钻进来,坐在了张清兆的旁边。 

  两个人没有别的话题,一开口就提起那件事。 

  “那个小孩最近怎么样?”郭首义关切地问。 

  “我把他送回老家去了。” 

  “噢。”郭首义若有所思。 

  张清兆说:“送走那个婴儿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他下地了,穿着一件很小的灰色雨衣,朝门外走。可是,他没有打开门,又无声地退回了卧室。一直到最后,我都没看见他的脸。” 

  郭首义没有表态,静静听他说。 

  过了一会儿,张清兆又说:“送走他之后,我又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听见一个婴儿在哭,那哭声越来越真切,我抬头一看,差点吓死,影影绰绰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站在地上,全身上下血淋淋的,一边哭一边叫我爸爸。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我女儿……”“是做梦吗?”郭首义突然问。 

第二章
梦与现实的交界(2)

  这句话让张清兆一惊。 
  是做梦吗?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可怕的问题。 

  现在,张清兆也说不清楚了。 

  他听王涓说,他睡觉的时候眼睛总是闭不严,总是露着两条缝。 

  刚结婚的时候,王涓每次起夜看到他的睡相都害怕,看上去他好像睡着,又好像在看着她。 

  而他也经常在梦中看到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比如,有一次他模模糊糊看见王涓半夜爬起来,打开灯,然后轻飘飘地走向了厨房。 

  接着,厨房里就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她好像饿了,正在热剩饭剩菜。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小孩的胳膊在啃。那胳膊热气腾腾的,显然刚刚煮熟。 

  他惊问:“你在吃什么?” 

  王涓一边吃一边说:“你自己不会看呀?” 

  ……第二天,他对王涓讲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