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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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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七狗一笑,掀动了伤口,右手慢慢指了指棉裤,眉头一紧,又晕了过去。
这次的晕迷中,七狗还有些感觉,他感到伤口一阵阵麻痒,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身边。醒来的第一眼,让他大听吃一惊,一只狼正在舔他的伤口,七狗一惊,又差一点晕倒,这时,他眼前出现了那个旋风一样的半大小子的笑脸,“别动,别动,一会就好了。”
七狗头发根都在起立,身体紧绷,让那只看起来象狼样的大狗,用舌头一下一下地在舔他的伤口,好一会,这个程序才完成,小孩挺起大拇指,“好样的,一动不动。”
早就捣好的草药,带着丝丝的凉气,敷上了伤口,三叶草的清香让七狗长出了一口气,挺着僵硬的脖子,他转不过头来,知道自己说的话别人听不清,他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那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吹了一下鼻涕,半截鼻涕火车一样抽回了鼻管,他得意地笑着跟七狗拉开了话匣子。
这是叉子沟的一个“跑山”(躲避日军或土匪)的聚集地,原来本是这个叫小柳子的小孩和他猎户爷爷的家。现在人们一有*队进山或土匪下山,精壮男子、女人、小孩就往这躲,因为这个地方,进来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一来二去,这个地方,时常有人居住,已经聚集了二十多户六十多口人。
七狗是被几个回家去摸荒的人救回来的,所谓摸荒就是去去年已经收获完的地里去清理野猪、耗子都不吃,剩下的土豆、高粱等回来吃。一般来讲都是夜里,由于一个拾荒人想夺下七狗的怪刀,但是七狗死活不撒手,几个贪财人硬是把他抬回了山里。可小柳子爷爷一见七狗的皮带和文件盒,就知道不那么简单,加上山下响了一夜的枪,老猎人力排众议,留下了七狗,用自己仅存的草药,加上大狼狗赛虎的特殊帮助,救活了他。
可是七狗的伤太重了,尤其是脖子上的伤口,经过了两次的撕裂,已经严重影响了七狗的声带,他只能发出吱吱的声音,以后,很可能他会变成一个哑巴。
从清醒的第一天,七狗就在嘶哑的问老人,问小柳子知不知道杨靖宇司令的消息,但是为了他的伤势,老人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始终不回答,这让吴七狗,就象一支刚被关起来的狼一样,狂躁不安。
其实,就在七狗中枪的第二天,杨靖宇司令员,就被*队的秘密武器——一支由各色抗联叛徒组成的汉奸队——从老乡嘴里套出了司令员的位址,给包围了。杨靖宇司令沉着地与敌人展开了战斗,用他自己与栓柱的两把枪,但是汉奸队的机枪最后击中了他,即便这样,司令员仍然没有放下抵抗,最后,将军死于日军的乱枪扫射。这时,他的遗体已经被秘密送到了濠江县城。可这一切,七狗当时并不知道。
半月后,山下人来送信,鬼子走了,跑山点的人开始陆续回家,山上只余下二十几口无家可归的人了。七狗的心里想当然的松了一口气,认为是靖宇司令已经冲出了合围,所以鬼子撤了,可是他不知道,一场人祸已经悄悄笼罩了这个小村落。
当天上午,小柳子送走了又一批离开的村民,可是刘二,那个特想夺下七狗怪刀的人,留下了一会,来到了七狗的地窨。进了屋,刘二歪着头看了一会七狗,张开满口的黄牙笑了:“狗日的,真行了,抗联就是有种,这都死不了,服了。”刘二拿出了一个长条布包,“你他娘的是不是得谢谢我,也就是我,扛了你二十多里山路,要不你现在早就喂狼了,知道不。”
七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柳子的嘴是不饶人的,马上开始反击:“你还不是图他的刀,三天,人家昏着,你抢了几次,那次掰开过人家的手,你算了吧,还爷们呢,屁!”
刘二老羞成怒地红了脸,叫嚷着:“滚,小崽子,知道个屁,看我抽你。”说着扬起了手。
小柳子根本不服,上来就要动手,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他真让刘二害了怕,他一退一边说,:“唉小子,你还得管我叫叔呢你知道不。我可不跟你扯了,这把枪我留下了,我山里的表弟说了,这是日本枪,卖都没人敢卖,小日本见了就得掉脑袋,我留给你了。”退到门口,他环顾了一圈,一把抓下门口挂着的一张免皮跑了,小柳子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
屋门没关,七狗被寒冷的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冷战,他头一回看到了这把枪,这把几乎夺去他性命的枪。借着射进来的阳光,他仔细地看着枪身,看着上面那沉重的黑黑的瞄准镜。忽然,他被枪托上的几个印记刺痛了,那里刻着七八道刀纹,七狗见过有人刻这样的印记,那是他记录自己杀敌个数的。七狗一把抓过枪,象要把他撕碎,这一下牵动了髋部的伤口,一痛之下,他滚下了炕。但他象疯了一样,抓过枪抡起托就往墙上砸,但是周围的黑土已经长时间被热气温成了有弹性热土,几下过去,他根本就没对枪产生什么破坏,这时,小柳子胜利归来,肩上还搭着那件免皮。一见之下,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七狗猛地推开他,脸色铁青地又要冲过去砸枪,小柳子一扑,两人同时倒了下来,七狗的伤处本来基本合拢,这时又有血在往出冒,但七狗的神志清醒,他站不起来,一直用手指着这支枪,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狼样的咆哮声。精怪的小柳子一见,就抓起枪,跑了出去,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枪不见了,他向七狗比了个手势,砸烂了,七狗这才长出一口气,安静下来。
小柳根扶着他上了炕,但不知道为什么,七狗就是不向往常那样躺下,他深思了半晌,一抬腿下了炕,大步向外走去,但一步下去,他髋部的伤马上压弯了他的腰,但是他没停,仍然向外迈出了另一条腿,他就这样,先走一步,另一条腿再跟上,但还是走到了门口,打开了简陋的房门。
小柳子追出门去,惊讶地看到七狗面向北方,满脸是泪,不,也可能是汗,他挺立着。
这一幕小柳子以前从没见到,他呆呆的站着……,这时,七狗面向他指着北方,嘶哑的嗓子发出不戊调的呜咽,这是只有七狗自己才知道的声音:“杨司令,我得去找他,找部队,找栓柱…”
这时老猎人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他要走了,去找他的人,唉,我要是年青几年,我也会跟他走的。小日本占中国,那一个人不痛啊”
小柳子也在沉思,过了一会,他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跟老人说道:“爷爷,我要跟他走,去打日本鬼子。”
老人沧桑的脸上神情复杂,没有开口。小柳子的神情更加凝重:“爷爷,我不怕死,我不怕日本人。”
“不打跑日本人,我决不回来!”
这一句话仿佛一下把老人击倒了,他喃喃地说:“十三年了,还是同一句话,可怪,还是我老何家的种啊!唉。”
一支大手,握住了小柳子的肩膊,这是七狗,他们同时望向老猎人。
老人转头走进了屋子,一下午再没有出来。
小柳子对将来的出行十分兴奋,变戏法一样从地窨子里掏出了一大包东西,甚至还有一双当兵的穿的大头鞋。七狗反而十分不安,几次在老人的房前转悠,他已经能走了,只是十分怪异,一支腿先迈另一支腿再跟上。
苍茫的大山,迷漫的烟雾,三个人的世界里,都在渴望明天。可能是年青,七狗和小柳子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两个人,一天能走多少路,什么时候能找到抗联远在深山的队伍。
老人的房门没再开过,天傍黑,老人出了屋,向七狗的屋走去。
可是突然间,命运再一次袭击了这个小村落,这一段漫长的路,老人没有走到终点。
没有任何先兆,四道崴子的匪帮进了山。
突如其来的枪声,响了起来,老人一出门,门内的火光引来了土匪的注意。日本鬼子近一个月的扫荡,土匪们也是粮尽无补,听说鬼子走了,他们冒险下了山。这时一见人,怕让人喊得村民四散,首先一枪就放倒了老猎人。
七狗第一个冲出了门,又是两发子弹在身边穿过,小柳子也急急冲了出来,“鬼子?”他急急地嚷。
七狗摇了摇头,不是,他听到的枪声不是三八式,也没有机枪和迫击炮。又一声沉闷的的枪声传来,是老套筒,七狗心里明白了,他向小柳子比划了一下上颌。
“胡子”小柳子明白了,本能地望向老猎人的地窨,这时他发现了老人的身体,“爷爷!”顾不上身边飞过的子弹,扑到了老人身边,老人胸前的大襟上全是鲜血,显见活不成了。小柳子头上的青筋暴起,转身扑向老人的屋子,他是去拿枪。
几家人结成团,往山外小路跑,但是很快就被圈了回来,土匪早就封锁了这条路,也只有土匪们才知道这个地形。匪帮见没有人还击,大起了胆子,点起了松明,开始圈人。
七狗急得团团转,他已经身无长物,没有任何武器,他也急急奔向老人的小屋,那里有枪。刚走两步,一支火把的亮光就照在了他的身上,一个反穿白羊皮大衣的匪徒,用枪指住了他。
七狗脑袋一低,跟着大队的老百姓一起,走向了老猎人的门前,那里有唯一的一块空地。
很快,二十七个人全都回到了空地。七狗走得慢,挨了几枪托,他独特的行走方式,也引来的几个土匪的狂笑,但这也使他们放松了对七狗的警惕,没有人搜他的身。七狗不动声色地站在老百姓的队边上。
四道崴子的当家刘彪子,慢慢地踱到了火光前。
刘彪子脸上的肉在不断地抽动,看着手下的小喽啰在挨屋翻腾着找东西,主要是吃的。但很显然,没什么收获。
见此,刘彪子脸色不由得变了颜色,松明下,他清了清嗓子,开了腔:“老少爷们听好,我就是刘彪子,大家早就知道这一号人了吧,我们是棒棒(纯土匪),不是官人(国民党资助的官匪),日本人扫了这些天,我们也是没办法,向大家借点粮食,有的拿出来,我们给条活路,要不给,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老子曾点过三合庄刘财主儿子的“天灯”,还记得吧!”
沉默中,没有人回声。
刘彪子无计可施,其实他心理也明白,这样一群上山跑荒的人,不太可能有什么油水。但现在的形势是,各村庄的日军与伪军还有没撤,抗联已经在有些地方开始反击,各地原来的官匪们凭借较为丰厚的实力还不需要象他们这样明火执地“捞食”,他们这几十号人,二十几条枪在这样几股军事力量的夹缝中,生存都不易,更别说要捞到什么油水了。但是生存是必须的,土匪不是农民,他们不生产,只要断粮,喽罗们马上就会作鸟兽散,关键的问题,他们一定得依靠这几个手头能找到的人,养活他们,让他们活下去,保住绺子,保住他能作威作福的这块基业。
硬得不行,刘彪子使出了“软”刀子,“三皮,你小子跑他娘哪去了,快过来,新秧子,和老少爷们说说,谁能出粮,我刘彪子就放了大家!”
几个高举的火把照明中,不知道是谁一脚把一个瘦皮猴样的喽啰踹到了人圈的中心。
三皮不矮,只是瘦,瘦得象个皮猴,脸色腊黄,让人怀疑他有病。慢慢的,他站起了身,满脸的焦躁。本来都是(土匪)棒子,但现在一下让人揭了老底,他斜面向天,仿佛在考虑什么,没有开言。
刘彪子不高兴了,在山头,他是绝对的主宰,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公然抗命,他走近了三皮,手里的皮带指向了三皮,威吓的意思十分明显。
“怎么的,三皮,养了你好几个月了,还不服?!还想耍你的把式!”
“有了粮食你真能放人,屁?”三皮回答了,本能地在躲开在他眼前晃动的皮带。
老百姓的队中一阵骚动,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刘彪,都是苦哈哈的穷哥们,你们是不是人,有种去打日本,抢他们的东西。跟我们使什么威风。”七狗一听,声音熟悉,是那晚在他昏迷前听到的声音之一。
刘彪子身体猛的一紧,三皮吓了一跳,转回身,下蹲,一下子就窜出了好远,身手还真灵活。这时刘彪子的皮带才抡了个空。
刘彪子慢慢的转回了头,闪烁的火把光影下,凶狠的目光让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养不熟了,郝老二,做了他。刚才是谁在指教彪子啊!”
这时,刘彪子脸上的两条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土匪们知道,这是把头(头子)狂怒的征兆,不光是老百姓,刘彪子手下的喽啰都在往后缩。
人丛中,“光棍头”刘大爷象山样的身影挤了出来,没有话语,老人呼呼地喘着气,怒视着刘彪子。
刘彪子知道,土匪就靠一口气撑着,土匪没有纪律没有信仰,只有凶狠才能镇住手下,还有这些老百姓,不把这股反抗的劲天压下去,今天决不能善了。他决定杀一儆百,脸上的肉反而不抽动了。手中的皮带凶猛的抽了下去,老人的一只眼睛顿时血肉模糊,但是老人仍旧没动,挺立着,余下的一只眼睛的瞪视让刘彪子心里发慌。
“郝老二,死哪去了,狗日的!快过来,上茬了!”他在叫匪帮里的刽子手郝老二,可奇怪的是,没有人回答,心狠手辣的郝老二不见了。
刘彪子一怔,不由得望向周围黑乎乎的群山,可是除了呼呼的山风,没有人回应。他的心不由得更是不落实地,手一挥,两个手下,急急重走进村子,去搜寻心狠手辣的郝老二。
回过头来,刘彪子的决心已下,快刀斩乱麻,他要自己下手了。左手一动,抽出了已经张开机头的匣子枪。
一阵嘶哑的声音突然吓了众土匪一跳,是吴七狗,他一把顶开刘大爷,站在了刘彪子的面前。虽然他知道自己说话别人听不懂,可他还是努力地在说着,他说的是靖宇司令常说的“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口要一致对外”但可惜没人听懂。但他哗的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了瘦骨嶙寻的胸膛,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也让众土匪吃了一惊。
刘彪子不由得退了一步,但是他看到众喽啰都在慌恐地往后退的时候,本能的凶性使他狂性大发,他抽出另一把枪,分别指住两人。右手枪开了火。
子弹呯的一声击出,枪口烟散去,人们发现七狗的棉裤被打穿了一个洞,是恐吓,但是七狗没有让开,还站在原地。第二枪准确地又从七狗的肩头穿过,七狗还是没有让,但是飞出的子弹击中了人丛中的一个青年,他无声地倒下了,他身的一个年长妇女疯了一样的开始号哭,应该是那个青年的母亲。
七狗回了下头,看到这一切的他喉头又开始喝喝作响,他的手伸向棉裤,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把弹片刀,准备不顾一切地扑向刘彪子。
一声惨叫声突然凭空传来,人们的目光不由得向身后望去,一个匪徒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身后有一滩滩的血迹,他的手不断地抓向自己的喉头,那里血肉模糊。
“是赛虎”,七狗头脑一阵兴奋,刚看到的血仿佛点烯了他心中的狂暴之火,他的头皮一阵阵发紧,手反而不再抖动,刀已在手。
刘彪子暂时扔下了七狗,注意着两个匪徒迎向那个奔来的奄奄一息的喽啰,奇怪的是,他的手里挥动着一个皮制的盒子,那是七狗的文件盒。刘彪子一把夺了下来,打开了它,一个铁皮弹片的烟盒落在了地下,上有一个弹孔,那是靖宇司令的烟盒。刘彪子又打开了另外落出的几张纸,他看到了地图,但上面全是日文,他不认识。突然,他的脑中一激灵“是抗联!”
他神经质地转了一下身体,双手的枪指向他看到的每一个地方,这暂时压制了正在意图扑上来的七狗。“杨司令,我是刘彪子,你老放我一马吧,我也是没法子啊!几十号兄弟,得吃饭啊!”
仍是猎猎的山风,但是没有回应,除了那个妇女撕心裂肺地哭声外,没有任何声音,空旷的山林中传来刘彪子的回声“放我一马吧…”
好一会儿,刘彪子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狰狞,“杀,把老百姓全洗了,快动手,扯溜子!”
但是没有人敢动,众土匪脸上的惊恐是明显的,他们四外探头探脑的在环视着,虽然手中有枪,但由于心中害怕,几个土匪甚至开始发抖。
刘彪子惶急之下,手中的枪刚要开火,一个黑影扑了上来,一路撞倒了二支火把,两个拿火把的土匪,都闪到了一边,扑上的是吴七狗。
七狗和刘彪子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滚在地下,众土匪不敢开枪,几个土匪抽出了刀,要上前帮忙,一个“水蛇腰”的土匪靠已经上前。
“吧呜”
“水蛇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狙击步枪清脆的声音这才传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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