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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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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大金山腹地了,时近隆冬,七狗身上还是路上捡的一件单衣,下身是草扎的裙子,脚上好在有一双溜子给编的草鞋,只是身体不住地发抖,停都停不住。

  小柳子身上加穿着本该七狗穿的一件破烂军装,也是冷得肩头缩紧,但他警觉地注视着野地,他不是为了放哨,那是三皮的活,他只是在找猎物……一只松鼠、一只野兔、甚至几只过冬的青蛙……只要能解决他们肚子大计的每一只有可食价值的活物。这时,他们看到对面的山向阳坡上,有一户木制窝棚房,几个人一阵兴奋,他们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在屋顶下面睡觉了。

  三皮慢慢接近了屋子,里面没人。

  几个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拥进了屋,不敢点火,只有七狗还在警戒,其它人都已经沉沉地睡去。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接近了屋子。

  这是一个伪装成小皮货商人的日本密探,他定期地来这个地方进行巡视,山脉中有数的几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每处都有一个象这样专职的猎狗样的密探在监视着。

  这个简陋的房屋也有名字,它叫赵大把头屋,是一个姓赵的采山头建起来的。所谓采山就是在山中寻宝:皮货、山参、黄金等,一伙采山人会有一个把头,赵大把头屋就是这个由赵姓把头领导的一群采山人的集散地。

  密探本来没有什么判断,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屋子里可能有人,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仍是那一群采山人,就想靠近了看一眼,作个判断。

  七狗的嗓子哑了,成了哑巴,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为了补偿他的损失,他的耳朵比以前更敏感了,在呼呼的山风中,他听出了一枝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他一脚蹬起了三皮。

  带着厚厚的耳包,脚下是厚底的毡靴,悄无声地,这个密探接近了小屋。

  他刚想长身从窗户中向屋内了望,身后响起了三皮的笑声:“兄弟,进屋避避风吧,大冷的天。”

  密探一惊,回转身,正犹豫不知道是该顺其自然呢,还是马上反抗,但三皮抢上一步,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架进了屋子。

  一进屋,密探抢先开了腔“抗联大哥,我可找到你们了!”

  “谁是抗联,抗联在哪?”刚醒的张大炮精乖地反问。大头雷一样的呼噜声根本就没停。刘铁石双腿扎着绑带在七狗的示意中躺着没动。

  密探有些发怔,但看到张大炮屋边立着的枪,他心里有了谱,笑了起来:“开开玩笑,我只是个小跑腿的,我们老大马上就要带钱进来盘帐了,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值钱的货色,也好打个前站!”

  张大炮马上充当了主要的周旋工作,他甚至编了一个大把头回来就有几十张皮子要出手的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与密探开始用袖筒罩着手谈了价钱,于是最后交易达成了。

  密探以为终于骗过了这几个新手,心中一喜,就要离开。

  张大炮拉住了他:“兄弟,下点定钱吧,我们也好安心。”小密探怔了,他不清楚山里到底有没有这个规矩,但是眼见计划成功,他也就不再纠缠这小小的损失,大方地抓出了一把银元,张大炮眼睛紧盯着他的褡裢,“把吃得给兄弟留下得了,你马上就要出山,犯不着再背这多!”小密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吃的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笑着抱抱拳走出了门。

  走出门,小密探走出了拐角,马上从树林里又返回到屋边,侧耳向屋内窃听。

  刘铁石尖锐的四川音传了出来“骗过了那个龟儿子,我们趁晚天黑就走,骗到了这多定钱,可以走到天边了。”

  张大炮发出了一声叹息“唉,我们也是不得了,三个重伤员,你还算好的,能走得动吗?”

  “走不动也得动哉,万一那个龟儿子带着鬼子返来,老子不要过活哟!”

  “那就我背一个,吴启功背一个,祁波背一个,你自己走,好不好,天一黑我们马上出发。”

  屋里刘铁石心里快意得无法形容,当面骂人龟儿子,居然那小子还得老实得听着,让他心满意足。

  小柳子强忍笑容,从窗口缝隙中看着密探地上的投影……

  大头真的还在睡,呼噜声十分真实。

  日本密探从屋后的山坡翻过了山顶,向西南一路狂奔,这可累坏了跟在后面的三皮,他又要防备被密探发现踪迹,自己的身体也确实跟不上了,二个多月的跋涉,让他体力根本不足以如此奔跑。

  寒冷与饥饿倒不是体力退化的最主要原因,缺盐成了现在几乎已经要致命的杀手了。三皮的头发由于没有盐份,现在都一缕缕枯黄地有些发白了,汗水一泡,湿淋淋地挂在眼前,三皮抹一把脸,咬紧牙关,踩着日本密探的脚印(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边上再露出自己的脚印,免得鬼子起疑。),一步步追踪着。

  太阳落山时,几个日本密探从四面包围了赵大把头屋。

  在每天的聚集点,听了小个子鬼子密探的报告,鬼子有点犹豫,但是那个日本密探始终强调,要是回山下去调鬼子大队人马就来不及了,这几个抗联天黑马上就要转移,就没了抓捕他们的机会了。

  最后,小密探提供的另一条消息打动了鬼子密探头的心,那个小密探说,他们几个人中有三个是重伤员,得要人背着走,有一个双腿不能动的都是轻伤,几个人只有两三条枪,没什么战斗力。密探头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们几个分块的密探(6个人),共同去包围那个赵大把头屋,实施突袭,先开枪,能抓活的就抓,抓不了就全部杀掉。

  临走时,他们通过电台,向山下的鬼子山林队总部进行了通告,鬼子司令部也马上派出了支援,最后报话员也祝他们好运。

  其实,这群鬼子密探的命运,在三皮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他的力气已经不允许再向以前那样踩着鬼子脚印走了,这样走很费体力)从山间小路奔到赵大把头屋,向屋里扔了一个大雪球后,就已经被注定了。

  几个鬼子悄悄靠近了屋子,向内看去,黑乎乎的不见人影。在密探头子的示意下,一个鬼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哐的一声,门开了,二个鬼子迅速冲进了屋内,举枪砰砰的一顿乱射,但是没有人。门口的鬼子密探头子大叫一声:“不好,快跑!”轰然的一声爆炸将小屋掀翻了,原来鬼子进屋,刚好要拉断了栓在门栓上的手榴弹引线。

  密探头子被小屋里的气浪冲出了十几步,脸上、胸口全都是血,马上断了气。在外面担任警戒的一个鬼子迎面被小柳子一枪放倒,个子最小,留在最后的那个小密探回头就跑,突然发现了他前面张大炮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几乎是用枪顶着鬼子脑门,张大炮凶残地扣动了扳机,鬼子的脑浆飞溅,轰然倒地……

  后山的树林里,三皮被几个战友救醒了,他茫然地看着大家:“鬼子呢?”

  “全干掉了。”大头得意地说。

  当三皮看到七狗掏出了一块干饼(一种面食),大炮从身后递给他一块“疙瘩”(一种咸菜),不由得眼圈红了……

  “跑得真快!跟头都摔得是地方,这么背风!”大头在捧着臭脚。

  第二天,鬼子中队到达了赵大把头屋时,屋子已经倒塌,六个日本密探全部被剥光了衣服,顺次摆在了屋前。尸体前的雪地上,几个鲜血写成的大字刺目地摆在那里:小鬼子,不得好死。

  这是三皮的杰作,本来溜子与张大炮要写得文雅点,但是三皮不肯,看后张大炮也觉得,这样其实挺好。

   。 想看书来

二十章:隆冬
赵大把头屋的伏击,不仅消灭了鬼子的密探,也大大缓解了七狗小队的补给情况。他们都有了冬装,还正好是六个,张大炮都觉得好象是老天爷在暗中帮助他们。唯一美中不足的,在屋里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那两个鬼子身上扒下来的皮袄都是破洞,其中一件现在正穿在他的身上。

  在鬼子上山前,在吃饱了的三皮的带领下,几个人又突袭了鬼子在山里的联络点,又缴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咸菜,这成为了他们盐份的主要来源,甚至还有一部电台,但是马上又捣毁了,因为没人会用。

  鬼子的六个密探全部被干掉,让日本大金山警备队长无法忍受的是,还示威地留下了血字,于是鬼子发了疯。

  本来的大金山,有一支抗联队伍,但是1939年随着由金日成指挥的第二方面军撤向了边境,所以这两年的大金山十分“清静”。七狗这一股抗联武装的到来,又让大金山燃起了熊熊的抗日烽火,鬼子兵力不足,不能大面积地搜山,所以从十二月隆冬开始,就不断地突袭、侦察、埋伏,想一举消灭他们。但七狗在南满经历过更严峻的形势,这样的小儿科攻势中,被他游刃有余地化解了。

  但是严酷的自然条件成为了七狗小队最主要的对手。由于鬼子不断地派遣中国探子(日本密探已经全部被击毙,一时再很难找到精通汉语的日本士兵志愿者)向山林刺探,他们比日本密探更狡猾,更熟悉地形与风土人情,非常不易被识破,七狗小队不得不放弃了几个有房屋的聚集点,转到大金山北坡的密林深处密营。

  东北冬天气温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白天,七狗小队要躲避日寇的追击,进行战斗,晚上还要找个避风的山崴子雪地露营。天太冷,大家一手托着腮,一手抱着枪,把手夹在两腿中间,蜷着身子睡。

  正是七狗,拖着沉重的双腿,在每天晚间,警惕地放哨,好让战友们能睡个安稳觉。并且他还得随时叫醒战友翻身,活动,否则,在雪地上睡着,时间长了就会被在梦乡了无声息地冻死。

  东北的冬天漫长的可怕。小队到烟筒砬子一带时,正值大雪封山,没有吃和住,小柳子也打不到猎物。有时在老乡家买些苞米粒(用日本密探的定钱),没时间做熟就吃生的,渴了就吃口雪,后来又吃皮带和皮鞋。最后实在没吃的,就吃草根和衣服里的棉花,但吃下去也消化不了,一个个的肚子变大,人却瘦得皮包了骨。

  但是七狗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坚持下来了,张大炮都咬牙挺了难关,他们,还在不断地打击着敌人。

  一天,小柳子在山林里打猎,捡到一张日本人的传单,噩耗传来:赵尚志将军在攻打梧桐河警察小队时,由于内奸(刘炮)出卖,身中黑枪,重伤被俘,英勇敢就义。

  七狗一拳击在雪中,三皮铁青了孔,小柳子咬唇出血,他们要报复,要疯狂地报复!

  从二月末开始,七狗小队共神出鬼没地伏击鬼子六次,打死鬼子十九人,伪军警察二十一人,没留一个活口,每次的伏击结束后,都有三皮歪歪斜斜的几个大字留下:为赵尚志司令报仇!

  鬼子被打怕了,没有人再敢上山*、扫荡,情报直传到日本关东军总部,这几乎是四二年东北大地上最著名的一股抗联武装斗争,鬼子下了重手,两个山地步兵联队开进了大金山,开始了疯狂地扫荡。

  但是一九四二的的春天,必竟就要到来了。

  七狗本能地感到了危机,因为近半个月了,大金山上没来过一个人,包括以前频频活动的密探们。往年这时正是下苦窑(淘金)的穷哈哈们上山的日子,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鬼子这回最少动了二个联队,才能这样把大金山全部封锁。”七狗与溜子、大炮智囊商量后得出了结论。

  “再干他一下,就向北跑!”三皮嚷起来。

  确实,小队的补给现在十分困难,由于不顾自身情况地几次战斗,三皮、小柳子身上都带了伤,溜子的伤势也是时好时坏,再说不管到哪,没有粮食与食盐你是活不下去的,这一仗必须打!

  大金山的山势有些偏东,大炮判断鬼子在北面的兵力肯定多,他也知道我们肯定想往北突,所以我们偏偏往东,再折进萝北,鬼子就想不到了。

  从大金山腹东下,就是鬼子的金山警备司令部,七狗小队一夜急赶,已经下了山,到了山口检查点,也是鬼子的据点。

  “现在打,还是等黑天?”小柳子趴在树林边的一个塔头后问。

  三皮以一个战略家的口气回答:“现在打,打完再攻司令部,就完事了!”

  “呸,你做梦去吧!”

  林边的草丛中,青草还没长高,草地上青黄杂乱,六个人在草间匍匐前进,速度很慢。日头当头,还没到大田边(田中有路,鬼子有巡逻队)。当时大地里一片全是黑土,很是干净,苗还没太出齐,(这也是鬼子为什么要抓住这今年最后的时机,进行扫荡的原因),三皮先看到了,他们在山中半年,已经疏远了农时,没有青纱帐,这时候实在不适合冲过还是一片开阔地的大田。

  几个人正在面面相觑,一个在田间地边挖野菜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几个月没见生人的七狗小队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这天使一样的小女孩。

  小姑娘边走边采着野地里最早开的蒲公英花,他已经采了一大把,用手拿着,阳光从她身后射来,使他的身影象是镀上了一层光芒,他走了过来,发现了七狗他们。

  她惊奇地瞪着这几个野地里泥猴一样的陌生人。慢慢地,笑容在脸上慢慢地绽放……

  三皮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上前一把摁倒这个小孩,接着盘问她的来历,但是小姑娘的天真的笑容,忽地开启了已经被血与火、生与死折磨的遍体嶙伤的七狗小队每一个人的心灵,三皮仿佛傻了一样,回头一看,溜子甚至跟着张着嘴在无声地笑着,七狗、大炮、大头脸上一片详和……

  小姑娘抽出一支手中的黄花,插上了还有孩子气的刘铁石的破帽子,又向他笑了一笑,跑开了。过了这片野地,就是大田,地里的几个庄稼人,在辛苦地耕翻着土地,三皮感觉有些不妥,又要抢上前截住小姑娘,一只手拉住了他,七狗缓缓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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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春来
那天,隔着一条田间路,对面的日本移民们远远看见靠山那片贫瘠的土地的主人周保财,不顾农时,不急着点籽(播种),反而一趟一趟地往家拉起了坷垃(作物根),可能周保财很急,平常山一样稳重的身影竟然有点惶急。

  没有牲口,周保财自己驾辕拉着他的两轮手推车在田间路上快步地走着,一个日本移民户主“哟西”一声叫住了他。

  可能天刚正午,有些热的原因,周保财的脸上苍白,汗马上如雨般滑下了他那厚实的脸庞。

  那个日本移民户主指指天,又指指周保财的大车,向周保财发着指示,周保财一字不懂,呆住了。原来那个日本移民户主,正在教训周把式(种田行家),第一场雨之前,一定要抢着把苗种齐,你这个家伙,怎么净干些没用的事。

  坐在车上的小姑娘,解开了僵持的气氛,他天真地冲着日本户主笑了一下,手向前伸,要把手里的那束美丽的黄花递给那个正在吹胡子的日本户主。

  日本户主没被打动,他对着小姑娘的笑不屑一顾,但沉着脸,哼一声一瘸一拐走了。他对任何中国人都没好感,哪怕是那天使般的小姑娘,因为他的那条腿,就是被义勇军给打断的。

  小姑娘不太高兴,周保财一把抢过他的花,扔到了地上,暗暗地向着那个日本户主的背景“呸”了一口。

  小姑娘撅起了嘴,泪水红了眼圈,一只手从坷垃丛中伸出,是刘铁石,小姑娘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但是一朵笑容同时在脸上绽放……

  周保财划拉光了地里的所有坷垃,才勉强凑足了六车,但是不巧的是,第六车的大头身子大,剩下的苞米根又少了,不太能盖得住,没法子,周保财只能把所有农具都堆上了大头的身子,小姑娘也自告奋勇地上了车,坐在大头软软的肚子上,这才勉强能过得去。

  周保财还是不太放心,他一把脱下了自己的破夹袄,又盖了上来,自己光着上身拉起了大车。天已经傍黑了,走了一半,正好赶上日本移民户们下工,散工返回居住地的三三两两的日本妇女和半大孩子们把周保财夹在了路中间。那个一走路一歪一斜的老家伙又开始高声叫唤起来,仍是在教训周保财干了一下午的“无用功”,好在这次他说话的对象是几个周围的人。

  周保财窘迫地笑了,厚实的面孔让笑容显得有些滑稽,他忽然嘿嘿地叫了两声,在边上日本妇女的的哄笑中迈开了大步,向前开始快跑,

  “真是个疯狂的老家伙!”那个日本瘸子大声在嘲笑他……

  周保财破败的家中,三皮七狗等队员早就到了,小姑娘瘫痪在床的奶奶,正在与大炮搭着话。

  周保财一进屋,就奔向水缸,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瓢凉水,确实,一下午的奔波与担惊受怕让这个庄稼汉体力大大消耗了。

  “山上的抗联?”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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