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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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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受到你的心  
       像平静透明的湖水  
       孩子的呼吸  
       荡起你心上的涟漪  
       孩子的笑容  
       给你的生命洒下光辉  
       你以心为孩子们写作  
       又以写作展示人生  
       读你的书  
       也读你的心  
       学会了写作  
       也学会了生活  
                1982年3月8日  
              1995年3月20日修订          
菡子         
                 阎纯德    
                  一  
   可是要小心,不要模仿你们的前辈。尊重传统,把传统所包  
  含永远富有生命力的东西区别出来——对“自然”的爱好和真  
  挚,这是天才作家的两种强烈的渴望。他们都崇拜自然,从没有  
  说过谎。所以传统把钥匙交给你们,而靠了这把钥匙,你们会躲  
  开陈旧的因袭。也就是传统本身,告诫你们要不断地探求真实,  
  和阻止你们盲从任何一位大师。  
                  ——《罗丹艺术论·遗嘱》    
  每每读到法国艺术家奥古斯特·罗丹的《遗嘱》,这段话总使我想到中国新文学史上不少卓有成就的作家,——他们对生活、现实的忠诚,对理想对自然的热爱,对传统的崇拜,对创造的执著,我也想到菡子……    
  生命的价值在于耕耘。如果,把文学比作大地,菡子则是这块百花争艳的土地上的一位勤劳的主人。    
  我多次访问她,和她通信也历时近二十年之久。她衣着之朴素,待人之亲切,谈吐之真诚,是令人难忘的。在北京,我们每次相聚,都见她身上染着江南水乡的风韵,眼睛里闪耀着祖国建设工地的光辉,感情里涌流着创作的兴奋。她总是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像一位又要举步开拔的战士……    
  自1939年,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发表处女作《群像》,迄今她已经走过了五十多年的创作历程,先后出版了短篇小说集《纠纷》(1946年,华中新华书店淮南分店)、《群象》(1948年,东北光华书店),散文集《和平博物馆》(1954年,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幼雏集》(1958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前线的颂歌》(195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初晴集》(1962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素花集》(1979年,上海文艺出版社)、《乡村集》(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记忆之珠》(1994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玉树临风》(1994年,陕西教育出版社),短篇小说散文集《万妞》(1978年,江苏人民出版社)、《前方》(1984年,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电影文学剧本《江南一叶》(与李纳合作;1979年《钟山》第一期),长篇传记文学《乡村的童年》(1982年,《钟山》第六期;1984年,新蕾出版社编入《作家的童年》)等。这是她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艰苦挣扎、跋涉,呕心沥血奉献给社会的赤诚,是中国新文学史上素洁而热烈的花朵。    
  菡子不仅在小说创作上有如《纠纷》、《万妞》、《妈妈的故事》那样有着深厚生活根抵,表现广阔的社会风雨、深刻动人的短篇,更有《幼雏集》、《乡村集》等散文集中那些情采并茂、时代感极强的优美散文。菡子,她是小说作家,也是当代中国的散文大家。    
                  二    
  一个人,生命或长或短,道路或曲折或平坦,就像大地上纵横交织、形形色色的路径,每条路都有自己的特点。菡子,在苦难中降生,在战火中成长,在磨难中前进!    
  1921年3月11日子时,一个黑漆漆,冷冰冰的暗夜,菡子以洪亮的声音呼喊着来到人间。但她还不知这是一个无情的可憎的社会——男尊女卑,是人们不可违抗的法律,禁锢着愚昧的灵魂。那时,中国已经看到了曙光;不久,大地上虽然有了红旗、火炬,但那只是星星之火,远没有照到人们的心里。母亲长达十个月的梦,变幻了颜色,她的泪水已经把想生男孩子的希望浇灭。刚刚生下的菡子,哇哇地哭叫着,也许是要向天下证实自己的存在吧;但女人之命薄如纸,苦似黄连,母亲的哭泣,是为自己,也为女儿。房里没有暖烘烘的炭火,房外没有丈夫的慰藉,而要换菡子的男孩(一个私生子),已经抱在自己的怀里,三个人的命运,熔铸成共同的抗议。但那被抱来的不足满月的男孩,因伤风立即夭亡,菡子也因此得以留在母亲身边,没有重复母亲的命运——从小就当童养媳。    
  菡子十四岁时,母亲曾忧伤地指着一个在街上挑担卖柴的女孩说:“那天夜里,如果把你抱走,她就是你呀!我是叫到后面把你认了女儿好呢?还是多给你一点米和油?”这出人间悲剧没有演成,但它始终痛苦地保留在菡子的心中:“以后的几十年中,我多次想起出生的厄运,要是我被抢了去,到现在我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她为这个家庭出身,背了多年的包袱,心中充满了矛盾。    
  江苏省溧阳汕头村是菡子的出生地,那里风光秀丽,跟村子一样长的大水塘,像一面幻境,里面摇曳着村影和山(土仑)背上葱郁的树林。这个坐落在山口上的村子,曾是太平军攻打傈城、定都天京的后方,也是菡子的第一个课堂。    
  在汕头村,幼小的菡子也有过一般孩子的乐趣和顽皮:她爱爬树,有时藏在稠密的树叶里,一呆就是半晌;她也像鹅鸭一样把头闷在水里去游水,爱怜她的爷爷叫她“野丫头”。菡子童年玩耍的地方,还有爷爷保留的供本村子弟读书之用的书房——“百草园”式的后院,从那里获得不少知识。那村北的竹园和村西南的树园,是她生活的另一个天地。那时,她爱竹园的秀密,但怕青蛇;只有宽大而荒芜的树园,才是她经常拾柴樵草、听各种虫声、逮蝈蝈、葬麻雀的地方。    
  一个家庭,就是一个社会。那时,菡子的家已经危机四伏,一切全靠和颜悦色的爷爷来撑持。爷爷被人尊称为渭西先生,一生善良、仁慈、正直、助人为乐,誉满四方,与本村异姓和睦为邻。他梦想着把家庭经营成书香门弟,但终成泡影。    
  菡子虽小,心里却能准确地分辨善恶。她爱爷爷,晚上强睁着打吨的眼睛,用两只胖胖的小手,小心地为爷爷搓点烟的火媒子,捶打爷爷奔波一天的双腿。而当伯娘指桑骂槐地骂小菡子的时候,她总是不声不响地望望爷爷,爷爷也望望她。这时,一颗童心与一颗慈爱之心相遇了。菡子说,爷爷眼里看到的是水塘,是田拢,“我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望到的一切。这是我最早的美学观点,他与包容万物的大塘、老屋的青砖白墙,特别是春天田野里紫盈盈的红花草,最为和谐。”对菡子来说,伯娘有派不完的野外的差使,虽然也挨她的骂,但菡子却认定她是自己幼年生活的老师:她帮助菡子认识了许多江南事物和生活,学习了富有魅力的生动语言。    
  菡子的父亲在江阴读过江南颇富盛名的南菩公学,后来弃教经商开店,爷爷为此气恼万分,宣布与他断绝关系。    
  农村的苦难,是旧社会的罪恶;农村的美丽,那是大自然的馈赠。小菡子的同伴是六畜家禽,那羊、牛、花猫、黄狗,都是她的朋友,因为它们视她为主人。她喜欢那些小动物,最喜欢的是蜜蜂、蝴蝶,还有最早报春的喜鹊、亲切呼唤的鹁鸪,以及云雀、猫头鹰、排着“人”形队伍的大雁。至今,不忘那些与她一起爬树摘吃桑果、在麦垅里仰天而睡、摘吃豌豆和蚕豆的小伙伴。她们嬉笑着,相对而坐,参差击掌,唱那女孩儿们都会哼、历数名花的乡下小调《十二月》,也曾乘大木盆,在含苞待放的荷花里、红菱的绿叶下采菱。小时,她做过许多梦:小鱼从手中滑过,在池塘里摸到了鸭蛋,呵,还有那“六月六”下水的欢乐夏夜,她躺在场院的晒席上,数天上的星星,口里不住唱着“天上的星,地上的钉”不大连贯的儿歌。秋天,她与“稻草人”为伍;冬天,菡子的手背像一张皱皮的春饼,脚跟满是张着嘴的血口。冬夜是难熬的,她听见不眠的歌手,在唱幽怨的《孟姜女》,或《十二月长工》,远处的山峰也有激愤的悲歌……“在家里,我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父亲的打骂。但在田里我觉得富裕、自由。大自然虽然也向我放出风雪雨霜,有时骄阳似火,有时雷声震耳,但它同时给我带来胆识,它宠爱我,却不容我做一个骄客。它的博大感动了我。一年四季,大自然把我栽培成泥手泥足的孩子,仿佛天地间芸芸众生中的一棵小草,在露水和阳光中生长。春天睡在红花草的田里,戴着花冠,我又是一棵生花的小树。我是掐不碎的小花,折不断的树枝……那时我几乎什么都爱,恨的种子还未萌芽。”    
  病着的弟弟在她照看的时候死了,更大的灾难便落到了小菡子的头上:她被视为下凡的扫帚星,家中一切不幸的祸首。七八岁那两年,是她一生中最昏暗的时期,在家里,人人可以随意责罚她;要她干最累、甚至力不能及的活,而不能乞求任何爱护和享受,有时连母亲也不给她一点温暖。父亲向她宣布:“你端我的碗,就受我的管!我们家没有丫头使女,你就是丫头使女!”其实,她的待遇比丫头使女还不如。这一切,伤透了她的心。那时,母亲还下了狠心,要在三五天内把这个“野丫头”的脚裹成小脚粽子。小菡子疼得在床上打滚,但不求饶,泪珠里闪着粗野的光。她也横了一条心:“我要活下去,逃出去,作强盗也不在乎。”她无声地呼唤着:“生养我的天地呵,你们听到没有?给我力量吧!”她的反抗性格似乎是此时在心里生了根:母亲在家里裹,她到地里放;母亲白天裹,她在夜里放。她宁可不穿鞋,也要保全那双能爬山涉水的天足。    
  菡子的母亲,从小就当童养媳,苦难重重。她的聪明、能干、勤劳、贤惠并没有赢得幸福。她养儿育女,过着忍辱负重的牛马生活。夜夜孤灯照着她,泪水泡着她,机抒声,打骂声,是家里永不完结的悲歌。小菡子生活在母亲左右,不止一次看到母亲的身体折断了父亲无情的竹鞭,而她虽然年幼,却也在受着父亲同样的待遇。这痛苦的烙印,没有伴随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在菡子的记忆里,它是一种生命……    
                  三    
  到了上学的年龄,菡子还在看鸡。对于读书,她十分向往。每当她听到村里小学上课的铃声,以及那“打倒列强”的歌声,她眼里便浸出羡慕的泪水,幼小的心灵激动不已。菡子说:“那歌声,是我最初的爱国教育。我不懂音乐,也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才能,但各种艺术形式中,最早也经常使我流泪的就是音乐。”    
  生活,使菡子的母亲悟到了一个颇为坚定的启示:只有读书,才能自立!否则就是永世的牛马。于是,母亲悄悄为女儿算了命,算卦的说,女儿要做教书先生。母亲回到家里,泣不成声地向女儿重复着那些不堪回忆的伤心话。菡子回忆说:    
  归纳起来,我们母女那时只有三条路——    
  一、读完师范,做小学教师,母女相依为命;  
  二、读书不成,进尼姑庵,修修来世;  
  三、再不成、母女双双跳井。    
  满八足岁,母亲毅然拉着女儿的手到小学报了名。菡子回忆说:“在路上,母亲才教我认了一个‘一’字。因为我上学晚,个子大,老师把我插入二年级。母亲担心我跟不上,她与我一起学习,把一年级课本上认得的字,都搬给了我。我就像吞饭团似的咽下了它们。二年级第一篇作文《我的家庭》,也是母亲代作的。那些认得我的同学,都骂我‘看鸡婆’,指着鼻子羞我。歧视使我产生了志气,以后的作文就都是我自己做的。”(《乡村的童年》,1982年《钟山》第六期)    
  上学的同时,家里那些杂务,还属于她。不过母亲给了她较多的爱怜,从“弟弟来,妹妹来,来唱歌”的课本中,朦胧中看到了女儿的前程,感到了欣慰,作为母亲,悲苦的心也算有了寄托。    
  借助于母亲的抚爱,从1929年起,菡子得以在本村初级小学读书三年。其间,她学了不少歌曲,而《可怜的秋香》及《船夫曲》是她印象最深的。她说:“那引颈高歌的音乐教员,好像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看见他在河道上等着我,臂上套着背纤的绳子。《船夫曲》在激流中回响,人生的道路,似乎是从这里开始的!”这也是她听到的最早的国际歌声。    
  绿林好汉历来是人民群众心目中崇敬的英雄。幼小的菡子,不仅爱看戏,也爱听说书,常被《水浒》、《三国》的好汉所倾倒。    
  平时,她爱逻思幻想,把西边黑压压的伍牙山视为英雄豪杰神出鬼没的世界;每当晚上看见远处的火把,她便心驰神往。菡子未满八岁时,她终于看到了溧阳乡下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持刀攻城的壮举,他们呼喊着:“穷人打天下,愿干的跟着走!”小菡子奔跑着,跟在队伍后面跟了六七里,最后跑不动了,才趴在山背上,一直看到跃动的红旗在远方消失。而她的心确实跟那威武的队伍走了……那威武不屈、死得悲壮、流芳迄今的“大刀会”英雄“小妹妹”,给她留下的是敬意和榜样的力量。1931年冬天,只有十岁的菡子,自己作主也参加了有着迷信色彩的“大刀会”。这个举动,是她对父权挑战的一次尝试。她在“大刀会”里呆了二十一天,师父教的是“坐攻”,即“上神”——就是请神上身,神来了就力大无边,可以刀枪不入。当时她神往真正能有所谓“竹叶金刀”——在深山老林,七年不食烟火,天天念咒,到第七年成功:采下竹叶,一念咒,竹叶就会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砍向敌人的金刀……这种荒唐绝顶的愚昧,曾给不少在黑暗中寻路的人一些短暂的安慰和精神寄托。小菡子并没有进山,没有把念咒的“功夫”坚持下去;读书,终于使她大彻大悟,从蒙昧状态中觉醒过来。    
  1932年,菡子改入城内女子小学读书。那时她接触了孙中山“天下为公”的主张,也听说过方志敏领导的皖南红军“打富济贫”,含糊地把两者合而为一,借给父亲写第一封家信之机,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政治见解。不料父亲从此同她结下死仇,断定她不可救药,从小就是共产党的胚子,如果在太平天国造反时代,她一定是个女长毛。    
  能深深感受世态炎凉的孩子并不多,但饮着生活苦酒长大的菡子,从父亲的打骂中、母亲的苦难中、残酷的社会里感受到了。反抗,是压迫压成的;性格,是生活、现实赐予的。逆境给了菡子意志和毅力,她像黑夜里的闪电,硬是要索取光明。上进心使她从一个中等生,一跃而名列前茅;1934年全县小学会考,虽然她得了“头晕眩”,仍考了个第三。同年秋,她考取苏州女子师范学校,7月25日的《申报》上公布了被录取的新生名单。这张报,作为一种荣誉,在村里传递着,那“丫头使女”、“看鸡婆”的菡子,在人们眼里成了“女秀才”。但父亲在乡人的督促下,虽不得不让菡子上学,但他要她发誓将来不拿家中一根稻草,假期中还加倍用她的劳动力。最终,还是母亲为菡子筹划路费,并泪流满面地送她上路。    
  中学时代,在人生的意义上,像大地四季的春天,未来的路程往往由这里起步,那金色秋天的收获,不过是春天的延续。菡子,从这里开始写作的尝试,从这里初步认识了革命。    
  苏州女师,穷学生多,进步势力大。由于菡子苦多乐少,地位低下,在学校很快接受了进步老师和同学的启发与影响。她参加了课外的“文学组”,组内决定要写揭露社会黑暗的作品,她对此心领神会。1935年夏,学潮失败,十个同学被开除,这使大家明白了一个道理:“旧的社会制度没有摧毁,我们(学生)不可能单独取得胜利!”这一闪光的思想震动了菡子,这是促使她思想转变、深化的一个关键。    
  从小学时代起,菡子就有一种艺术感受能力;在中学,她爱好文学。虽然,鲁迅、巴金等作家的作品在这个学校是被禁止的,但像地火一样,并没有停上燃烧,潜流在奔涌……在图书馆一位进步工友的帮助下,她读得最多的是鲁迅的书。鲁迅的如匕首投枪般的杂文,“狂人”的呐喊,阿Q和祥林嫂的悲剧,都感动过她,教育过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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