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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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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拍了拍6逊稍显瘦削的肩膀,一股浓浓的兄弟情谊激荡于心中,一切的言语都已然变得苍白无力。
我转身策马奔驰——。
在落日的余辉下,向着未知的前方,无畏而行。
路,弯弯曲曲的。
它通向的,是我曾经挥洒过热血和**的地方。
……
我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江南的冬夜虽然没有北方来得冷,但更有一股刺入骨髓的彻寒,仿佛这周身的棉衣都不存在似的,这一路之上孙策占据的城池都有重兵布防,盘查得甚严,我怕再被人认出招致麻烦,遂乘舟水上或绕远道通行,一晃离开吴郡已经有十来天了,我却才到达秣陵地界。
秣陵,便是以前我曾为家奴时呆过的地方,现在这里几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战乱时逃离的百姓大多已回了故土,田里翻耕过的泥土裸露在地表上,透着新鲜的气息,这便是来年辛苦劳作的百姓的全部希望。
秣陵城头的旗帜由刘换成了孙,原先的那些掌握着权势的士族豪强逃跑了,取而代之的是跟随孙策渡江南来的将领谋臣,他们有的是跟随孙坚转战多年的旧将,有的是刚刚投效欲舒大志的士子。
于是,原来大豪居住的房子有了新的主人,而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大豪依旧是大豪,奴仆还是奴仆,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觅着秣陵城外山野的小路而行,只待到天快黑的时候再混进城去,正傍徨时,从道旁的树林中却跑出三匹马来,马背上的人皆是锦衣皮裘,穿着华丽,手上弯弓搭箭,连所乘马匹也是江南难得一见的战驹,看样子分别是当权的世族子弟出来行猎。
“幼平,听说你与城门上被悬赏檄捕的高宠是结义兄弟?”隐约间有说话声传来,听这口气很是老到,但声音却透着稚嫩。
另有一人回道:“禀二公子,我周泰虽与那高宠结交,但若是今日遇上了,我当不徇私情,以公事为重!”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周泰——,他要以公事为重,他要不徇私情,是口头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要这么做,我的心感到了阵阵的悸动。
马蹄声碎,渐行渐近,我打眼望去,只见居中一人,形貌奇伟,骨体不恆,方颐大口,一对碧眼放着精光,不过年纪倒是不大,只在十三四岁上下,行止间现出稚气未脱的样子。但那眼神却分别透着大人才有的精明。
在他左一人,正是周泰,这一打照面,周泰脸色大变,不自禁脱口而出:“高宠,你怎在此地——。”
未等我回答,中间那少年哈哈一阵大笑,态度很是傲慢的说道:“原来你便是那卑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这一句极是无礼,我气上心头,即便你出身高贵,瞧不起我等卑微下人,也不可当着面羞辱他人。
“我是高宠。有何见教?”我忿忿答道。
那少年忽的从马蹬上取下一把刀来,那刀鞘古色古香,看来是一把利刃,只见他刀持手中,大喝道:“高宠,好小子,让二公子今日用手中刀取了汝的小命。”
说罢,便拍马舞刀杀将过来。这少年马快刀急,象一道闪电一样,直向我而来。我根本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一回事,便被卷入了战团,仓促之间,我不及细想,拔出身后短戟奋力一架,只听得一声响,少年手中刀顿时弹得老高。
两马一错蹬,少年回手一个反背刀,向我后背砍来,这一招原是我贯使的招数,这一下我早有防备,一个蹬里藏身,很是从容的闪了过去。
“汝是何人?”我大喝道。
这少年一横大刀,傲然道:“我乃孙权是也,乌程侯孙坚便是吾父,殄寇将军孙策是吾大哥。”
原来这少年是孙策的二弟,怪不得周泰在旁唯唯诺诺,说话也陪着小心,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种莫名的悲痛袭上心头,人生无常,这短短的数月不见,我原先印象中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泰已不复存在了。
对面的孙权见我默然不语,以为我被他的大名所震憾,一脸的得意之色,摧战马继续不依不侥向我杀来。
孙权——,呵,便是孙策我都没怕过,这孙权也太狂傲了点吧,今日便算是长矟不在手中,我也能胜得过你。想到这里,我的眼神锐利和凌厉,手中短戟斜挑,力贯戟身,正对着孙权冲过来的方向,若是他不躲闪的话,那我就毫不客气的刺它个透心凉。
也算孙权识得厉害,侧身躲过戟势,再举刀与我战在一处,自伤势复元之后,我还未曾好好的施展过武艺,今日正好可练练手。
我左手拔刀,右手擒戟,一路路招式施展开来,虚虚实实,连绵不绝,更若大河滔滔,波浪翻腾,片刻就将毫无实战经验的孙权圈在正中,十余合后,孙权的花架子就露了原形,只得疲于招架,他的脸上也全无了方才耀武扬威的神色。
“休伤了吾主!”周泰在一旁看得真切,拍马舞刀挡住我的去路,在右侧的那个使吴钩的中年汉子这时也围了过来。
我盯着周泰,沉声道:“兄长,你我二人难道真得要兄弟相残吗?”
周泰避开我的眼神,大声喝道:“谁跟你是兄弟,你若要伤害二公子,先问问我周泰手中刀答不答应!”
周泰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当初的那些个誓言尤在我耳边,如今我们这一对结义兄弟却要落到这般反目的境地,究竟是因为什么?
此时此刻,我心已大乱,真的与周泰交手,我现在还做不到。
“你周泰不认我这个兄弟,我却还认得——。”我大声说罢,虚晃一招,拔马朝着斜刺小路奔了下去。
过了秣陵,我终于打探到主公刘繇与太史慈的消息,刘繇与许邵率一众兵士退守到了豫章郡的彭泽,而太史慈在神亭岭突围之后,引残兵退往了丹杨郡中最偏远的泾县。
我心中大喜,只要出了这秣陵地界,就不用再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了,我向知晓山路的乡民问明了方向,备足了干粮向着泾县出……
泾县为群山环抱之地,多山贼宗寇聚集山林,前年为山越大帅祖郎所占,去岁年中孙策攻泾县,被祖郎围困在阴陵,而幸得程普驱马疾呼,舍死冲杀,方突围而出。这泾县人口本就不多,历经战乱之后,境内更是人烟稀少,百姓纷纷逃难而去。如今仅在县治所在和阴陵两处聚拢了些山民。
一路风餐露宿,饿了我就吃一口冻得咯牙的干粮,渴了喝一口冷入心脾的泉水,尽管辛苦但我的心里却是甜的,更有一种鸟儿离开笼子展翅高飞的喜悦,看着周围的群山密林,山谷深涧,冥冥中我只觉得这一片土地正是我高宠施展身手的地方。
正文 第十三章 兵进豫章
泾县所在地是勇里,名为全县的中心,实际上户数还比不上吴郡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四面环山,乃是山谷中的一坝地,在城外的斜坡上,有山民在焚烧着山火,为的是来年多开垦一些可耕种的土地,与鱼米之乡的吴郡百姓相比,这里的生活无疑更加艰苦。
刚近城门,我便看到城门口贴着一张黄色的告示,走近了一看,却是数日前太史慈贴出的募聚兵勇的揭榜,现在经过了这些天的风吹雨淋,这揭榜已是多处破损了,守城的兵士却只懒懒的拄着枪杆打盹,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我暗自咤异,太史慈带兵素为严厉著称,什么可能允许手下兵士如此疏忽怠守,莫非我原先打探到的消息有误。
“请问这位大哥,镇守这座城的可是太史慈将军?”我走近一个睡意朦胧的士卒,问道。
那士卒伸了个懒腰,回道:“是啊——。”
我续问道:“那请问太史慈将军的府邸要如何走?”
回话的士卒极不耐烦的睁开眼,不客气的说道:“城里就一条街,到头便是——。”
终于见到故人了,我心中的那份欢喜实是无法形容,此时也无暇计较这士卒的恶劣态度,正欲转身进城。
“咦,你可是高宠将军!”方才的士卒上下打量了我好一会,最后出口问道。
未等我回答,这士卒一把拉住我的衣衫,大声喊道:“真是你,是高宠将军来了,诸位兄弟,快过来看看,我这没看错吧!”
随着这一声叫喊,又有三四个守城的兵卒围了过来,我认出了他们正是当日在神亭岭随着我与太史慈七十四个小卒中的几个,这一刻,他们叫喊着我的名字,使劲的向前挤着,在经历过战场上的同生共死之后,这一番相见实是不易。
“哈——,我们快去禀报将军。”有伶俐的士卒飞快的跑进城去。
而我则被这一群兴高采烈的士卒促拥着,得到消息的士卒越聚越多,他们的叫喊响彻了整条街道,他们的声音已有些竭斯底里,我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个士卒和我一样,出身贫寒,也未必识得多少字,他们在用这一种方式表达着他们内心的喜悦。
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我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城里挪动。
“是少冲来了吗?”我的耳边响起一声如雷般的大喝,随即,一双大手拔开围着的人群,将我紧紧的抱住。
我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宠。
“子义将军——。”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可想死我了,你这小子,命还真大——。”太史慈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我胸口,狠狠的将我掀倒在地。
我躺在地上,乘势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喊道:“哎哟——!”
太史慈听到我的喊声,急忙跑过来扶住我,一脸内疚道:“少冲,是什么地方伤着了,都怪我一时高兴,忘了你的伤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该打该打——。”说罢,抓住我的手要打他自已。
我一拧腰,借着腰腹的力量跃起身来,笑道:“子义将军,你看我可受伤了!”
太史慈愣愣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大呼道:“原来是你小子蒙我,呵——。”
当晚,太史慈在府邸摆下酒宴,为我接风,并把神亭岭一战幸存的弟兄悉数喊来,大家畅饮烈酒,共叙别后的遭遇。
酒宴过后,待诸人散去,我道:“子义将军,这些日子可好?”
太史慈长叹了一口气,道:“少冲,不瞒你说,这日子过得真是蹩闷。”
说罢,太史慈方将别后经过一一道来,我方知太史慈退到泾县后,费尽心力,安榜招集兵士,然泾县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至今日募集的兵士也不过二千余人,且多为山野之民,勇则勇矣,但这些人多不谙军纪战法,单凭着勇力又怎能胜得过孙策?
从太史慈的神情里我看出他似有些灰心,怪不得守城的兵卒个个松懈怠慢,想是受了太史慈这种情绪的影响。不过太史慈能这样想,反过来说也是一桩好事,想是神亭岭那一战后,太史慈也看出了单凭一股子血气刚勇是胜不了孙策的。
快过年了,泾县城中家家户户的门前挂上了红灯笼,红色代表着喜庆,灯笼就是来年兴旺的意思,一晃我已在泾县呆了好几日,这泾县虽是四面环山,但山都不甚高,敌人若来攻伐,守之不易,加之泾县城墙多处破损残缺,极易被敌所偷袭,我有点担心若是孙策引大军来攻,必为所破,遂有心说动太史慈放弃泾县,到别处安身落脚。
这一日,我与太史慈巡城归来,恰好斥候来报陈武、韩当在丹杨秣马厉兵,准备进攻泾县的消息。
我见时机成熟,遂谏道:“子义将军,观今日之势,孙策平定江东已是指日可待,泾县离秣陵仅数百里之距,其间虽有群山隔阻,但却并无险隘可守,若孙策挟连胜之势,引兵来攻,我军恐危,莫如弃了泾县,投往主公刘繇处。”
太史慈道:“少冲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任那孙策小儿有千军万马,我太史慈亦是不惧!”
我急道:“孙策以区区三千众,过江以来势如破竹,不可当也,兵书《六韬》曰:三军数惊,士卒不齐,相恐以敌强,相语以不利;耳目相属,妖言不止,众口相惑,不畏法令,不重其将,此弱征也。是鱼混战之际,择此而取之。前番主公拥数万之众,尚不能敌孙策虎狼之师,今泾县仅有区区千人,与之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不如退守豫章,待与主公会合后,可再与孙策计较。夫为将之道,当以大局为重,千万莫逞一时之勇,所谓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明诫也。”
我一口气说完,脸涨得通红,嗓子眼更是气血翻腾,似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要冲出来,若是换作受伤之前,我对这些个行军布阵的道理还不能一下子说得这般明白,而在6府的这段日子,对我来说,除了养伤外,更大的收获在于研读了诸多的兵法韬略,对于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我更有了自已的一番理解。
太史慈听完,许久不曾说话,他大概也料不到曾是小卒的我能够说出这般道理来。
好一会,太史慈长叹一声,握住我的手道:“枉我年长少冲数十岁,至今日方知为将之要,少冲休怒,我听你之言便是。”
我使劲的咬了一下嘴唇,仍有些不相信听到的话,但从太史慈的凝视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见到的,融合着信服和敬佩的目光,这一刻,我知道我的话已折服了太史慈。一股暖意从太史慈的手上传过来,沁入到我的掌心,长久以来,我都不曾有这般的兴奋莫名。
我一把抱住太史慈魁梧的身躯,道:“子义将军,少冲适才言重了,请勿怪才好!”
太史慈哈哈一笑,大声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少冲睿智多谋,非我所能比也。不过,豫章深入蛮夷,地偏人稀,非成事之所在,我军此去,军粮以何为继?”
太史慈毕竟是带兵之将,这一问问得适到好处,我胸有成竹道:“豫章之北,湖海之滨,海昏、上缭有宗民万余家,暂可应付军粮,我军可先居于此,待与主公两军会合后,可再便宜行事。”
太史慈听我说得有理,点头称是,竖日,未等孙策来攻,我与太史慈整肃队伍,弃了泾县,引军往海昏上缭而去。
我与太史慈引军刚出泾县地界,就有斥候飞马来报:孙策派陈武、韩当、孙贲三将领兵来攻泾县,前锋现已至勇里城外三里。我心中不禁暗叫侥幸,要是走得慢一点,就可能被陈武等人堵在泾县城里了。
上缭,山青水秀,一派诗画般的田园景象,与荒芜破败的泾县大不相同,倒是象极了江南。鄱阳湖畔土地肥沃,民殷物丰,多宗族聚集而居,上缭乃是长江中游有名的粮仓。其位置南依豫章,北临柴桑,东通鼓泽,西达夏口,素为江河往来之要冲。
我与太史慈引兵西行,一路之上,先前溃散到此的刘繇军兵士见我们打着“刘”字的旗号,纷纷聚拢过来。待到了上缭附近时,竟聚集了近三千人的队伍。
不过,这三千人虽然看起来不少,但如果真与孙策的精兵交战,孙策军只要五百人来溺战,我们这三千人恐也敌之不过。这些兵士早被孙策军给打怕了,不用说上战场撕杀,就是远远的瞥见孙策军的旗帜可能就会望风而逃。
至于军纪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刘繇、张英等人管束就不严,没仗打时这些兵士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等到真上阵时却是腿肚子打颤,溜之大吉。其实我不用多猜想,就应该知道吃了败仗还能逃得性命的,除非有过人之能,不然的话肯定是第一批开溜的逃兵。
待在上缭安定下来,必须好好整肃一下队伍才行,一路之上我都在为如何把这样一支溃败之军训练成令行禁止虎狼之师而愁。
这日,我军刚至上缭,还未等安顿好队伍。忽有刘繇使者求见,待召来一问,才知刘繇自神亭岭大败后,一路往西溃败,待到了彭泽所部竟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从使者那里,我们还得到一个消息。从秣陵一路西逃的彭城相笮融携百姓万余人,马千余匹也退到了豫章,这时刘繇任命的豫章太守朱皓与袁术任命的豫章太守诸葛玄正打得不可开交,朱皓形势吃紧,遂向刘繇请求增兵救援,刘繇大败之后哪有兵可援,遂请求笮融率部增援。
我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笮融野心勃勃,且骄横放纵,滥杀无辜。昔日笮融暂留广陵太守赵昱处时,乘酒酣杀昱,后放兵大略,此去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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