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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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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忖道:许邵空有贤名,真正是书生一个,孙策在击败了刘繇后,下一个目标便是吴郡和会稽,以孙策现在的实力,许贡和王朗要想阻挡,无异于螳臂挡车,根本就无济于事,刘繇要是投奔吴郡、会稽,过不了多久,就又会被孙策追着**跑了。更严重的是吴郡、会稽东临大海,到时候除非你跳到海里去,否则就只能束手待擒了。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身份,大声驳道:“吴郡、会稽的兵力尚不如我们,如何能是孙策的对手,倘若再败,先生是要让主公跑到海里去吗?如今扬州六郡,除吴、会稽、豫章三郡外,已悉数陷落,主公唯一可去之所乃是豫章郡,那里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孙策暂时还顾不上它,更有利的是豫章背靠荆州,即便孙策日后率兵来伐,主公也可遣使与荆州刘表达成联盟,那刘表与孙策有杀父之仇,必会答应。”

    刘繇听我这一说,本已黯淡失神的眼睛又露出一丝希望,他的嘴唇哆嗦着,却激动得不出声音来,此番刘繇兵败神亭岭,连着两次在绝望至极的关健时刻,忽然又看到了希望,第一次是我冲入重围救了他,第二次是我方才的一句话,让他重又看到了方向。

    许邵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冲我大喊道:“少冲,你果然是那个解救我们脱困的人,我许子将没有看错人呐!”

    正在这当口,后面的敌兵又呐喊着追杀过来,我细看旗号,竟是孙策的中军旗号,如果是孙策亲自追来的话,他的大军就会将这里团团包围,我们这些残兵现在已是人困马乏,便是再怎么奋起余勇,也是逃不出去。

    我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正沮丧无助时忽见侧冀有一支军破敌而来,我正惊疑是何人有如此神勇。但听得一人高声喊道:“太史慈在此,主公勿要惊慌!”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太史慈引军赶来,不禁大喜,忙喊道:“子义将军,主公在此,快来接应。”
正文 第七章 金蝉脱壳
    太史慈这一军有三百余人,人数虽不算多,但皆是其平日训练的精锐骑兵,甚是骁勇善战,刘繇、许邵见太史慈赶来救援,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也稍稍放下。

    不远处,孙策的旌旗越移越近,我们已然能够感受到马匹跑过地面的震动声响。

    “少冲,我来殿后,你带着主公和许先生杀将出去。”太史慈大喝道。

    说罢,太史慈拍马摇枪迎着孙策的旌旗冲了过去,在他身后,那三百骑死士如一股强劲的旋流,倒卷起漫天的飓风,扑向如山如海的敌阵。

    望着太史慈策马嘶喊、一无所惧而去的背影,我感受到了只有血性男儿才能领悟的坚韧不拔,能在战场之上,谈笑间取敌将级的是真英雄,而能把生的希望留给同伴,死的危险留给自已的则是好男儿,忽然间,我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强烈感受。

    也许,我和太史慈之间有着一种共同的脾性。

    当太史慈终于淹没在敌阵中的一刹那,一种莫名的空虚袭上我的心头,仿佛一个重要的东西马上就会失去一般。

    不,我要去与子义将军一起杀敌!

    即便是战死,我们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我嘴里狂喊着,摧马向着太史慈冲去的方向疾驰,许邵在后面朝着我大喊大叫,不知在说些什么,此刻我也懒得去听,反正只要我们缠住了孙策的主力,刘繇、许邵他们就一定能安然脱困的。

    “杀呵——。”我的战意从来没有象这一刻这般浓烈,我右手舞动长矟,左手拔出背上的短戟,在我身后,那仅剩下的三名骑手催马紧跟在我后面,随我一起冲入火光烟雾弥漫的敌阵。

    “小子找死!”随着这一声断喝,一支铁矛从正前方如毒蛇般刺过来。矛尖吞吐闪烁不定,忽然抖成一朵矛花,捅向我的前胸。矛还未到,激起的风象巨石一样撞过来,令我的胸腔竟然为之缩紧!

    我屏住呼吸,反手一矟挑在敌矛尖上,身体微微左倾,企图将这一矛化解。岂料矛尖竟然不为所动,少许下沉之后依然向我小腹扎过来!

    是什么人经验如此老到,竟然在转瞬之间便应变出对敌的招数来,不及细想,我赶忙将身体的重心全力向右压,直到整个身体都挂到战马的右侧,同时手中长矟全力向另一侧一带,总算险险的将矛推开。

    我起身顺着铁矛看去,只见一员威风凛凛的老将笔直的端坐在马上,双目炯炯紧瞪着我。

    “能够避开我程普这一矛的,必不是无名之辈,小子报上名来!”

    我大声道:“我乃刘繇军中什长高宠是也。”

    程普大怒道:“小辈安敢欺我,莫说是小小的什长,便是将军、军侯,也一样是我程普铁矛之下的亡魂野鬼。”

    铁矛又一次袭来!

    这一次,我打起精神,运足全身的力量双手握住长矟架了过去,程普看样子已是五十开外的老将,比起力气来,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叮”矟与矛兵刃相交,霎时间一股无穷无尽的巨大吸力猛然自程普的兵器上传过来,我手中长矟几欲脱手而出!

    我大吃一惊,连忙深吸一口气,双手运起全身力量握住长矟拼命回夺。但刚刚使上劲,那股奇异的吸力顺势转变成无坚不摧的冲击风暴,伴随着我回夺之势狂扑而来!我只觉得双臂一麻,接着雷击般的感觉从双臂直贯入体内,鞭子似的抽击在五脏六腑上。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胸腹间剧痛难当。一张嘴,一蓬血箭从口中激喷而出!

    与程普的这一番战,我吃了大亏,没想到程普的力量会有这么的强劲,而更可怕的是他矛上传过来的那一股奇异的力量,无论是如何的抵挡,好象都无法避开它似影随形的攻击!

    在我与程普相斗之时,太史慈的舍死冲锋已近尾声了,锐气在一次次砍杀中消磨,疲惫在一点点的加剧,当我们再次会合时,三百精骑已经人数锐减,只剩下了七十骑,而且是人人负伤累累,个个好象血葫芦一般。

    但他们依然面不改色,手持长矛策马紧紧跟在太史慈身后。

    我们已深陷重围,只有战死和投降两条路可走。

    敌人没有再冲上来,他们象一只用爪子逮到了老鼠的猫一样,并不急着品尝猎物,而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于股掌之间的乐趣。

    孙策的主旗渐渐靠近,围困我们的敌兵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旌旗下孙策端坐马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挂在脸上,显得气定神闲,胜券在握。在他的左右,还有周瑜、程普、韩当、周泰、蒋钦诸将策马分两边促拥着。

    孙策来到阵前,高声喊道:“孙伯符在此,太史子义何不早降?”

    太史慈闻言大怒,道:“孙策小儿,可敢再与吾单挑否?”

    说罢,拍马便要出阵,我大惊,撕杀了近三个时辰,太史慈竟还有这般博杀的勇气,实非我所能及。只是如今孙策以逸待劳,我恐太史慈力有不敌,便拦道:“子义将军,今敌众我寡,非持勇之时,宜避之,何能久战。”

    太史慈见我回马与他并肩而战,敢情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心中也存下了敬重,这时听我言之在理,凛然道:“幸得少冲提醒,差一点中了孙策小儿激将之计。”

    孙策那边周瑜、程普等人知太史慈之勇,这时见胜券在手,恐横生枝节,万一孙策与太史慈交战有失,又当如何是好,忙在一旁劝得孙策息了火气。

    得了这片刻的喘息,我加紧时间调息了一下胸中翻涌不定的气血,方才一阵被程普震伤的内脏隐隐作痛,现在总算是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待看周围,见孙策大军已四下相围,要突出重围实难上加难。

    天近黄昏,只要再挨过一段时间,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也许能够乘乱杀将出去,我暗忖道。

    只是不知道孙策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

    孙策没有动。

    我们则不能动。

    北风吹动孙策军的旗帜,猎猎作响。我瞧着敌方“孙”字的帅旗,灵机一动,道:“子义将军,可曾听说摧其坚、夺其魁,可解其体之理。”

    太史慈不解,问道:“危急之时,少冲请明言,我太史慈一定言听计从。”

    若是平时,以我什长的身份谏言,太史慈当不至于如此说话,不过现在我两人遭孙策重兵所困,力战不得脱。昨日岭上一战,我尽显勇气,今日又舍命与他并肩搏杀,在太史慈眼里,我早已不是普通的一名小卒,而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挚友。

    我压低声音,道:“方才孙策之言,似有收伏子义之心,如此则必不伤汝,而孙军上下皆惧将军之能,我等要杀得出去,莫如……。”

    太史慈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后又道:“擒贼擒王,少冲之计好是好,只可惜方才我上岭博杀甚急,意图已为孙策所知,此番再施恐孙策手下诸将有所防备。”

    我摇头答道:“子义将军,擒贼的确势不可能,不过你我可以做出虚攻的假象,掩护主力突围。适才战事初起,孙策军上下士气高昂,戒备必紧,故将军截杀孙策无功而返矣。今孙策取胜在望,又以重兵围困,难免会心中骄满,我若遣一支军全力猛冲,可杀它个措手不及,如此则敌必混乱。”

    太史慈喜道:“好计谋!”

    我道:“此计虽好,但若无老天相助,亦不可行。”

    昨天晚上我与太史慈巡营时天上弯月时隐时现,今夜又不知是如何的光景,我暗自祷告着,希望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压下来,将四周的一切都遮挡得漆黑一片才好,一天的恶战下来,冲天的大火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孙策的兵卒一样也已疲惫不堪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备齐晚上用来照明的火把的。

    乘着夜色偷袭,这便是我的设想。

    ……

    双方就这样在沉默中对峙着,天色开始暗下来了,围困的敌兵渐渐的噪动起来,从中午接战到现在,士卒们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由疲乏和饥饿引的混乱会从战斗力最弱的部队开始,慢慢的蔓延到整支军队。

    这个时候,我的头脑还是相当的清晰和冷静,这着实让我惊讶,大多数人上阵,都是仗越打得最后越是疯狂,而我却刚刚相反。

    我冷冷的观察着,寻找着最佳的突围方向。

    刚才的噪动从西北方向的蒋钦部开始,随后是与他相邻的周泰、孙静部,而最后才轮到东南方向的程普、韩当两部,突围的最佳地方应该在西北方,蒋钦与周泰一样新投了孙策不久,其部众的战斗力不会太强,而孙静乃是孙策的叔父,擅长的是谋略,而不是阵前冲杀。

    混乱在日渐加剧,黑夜里不时传来将领们喝斥麾下士卒的叫喊声,我知道敌人的耐心已到了极限,用不了多久,最后的摊牌时刻就要来到了。

    我们必须抢先动,乘着敌兵露出的难得的混乱间隙。

    想到这里,我提矟上马,一把抢过太史慈卸在马鞍之上的披风,大声道:“子义将军,我去引开孙军的注意力,你领着大家朝西北方突围!”

    “少冲,你这是何意,我太史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太史慈猛然伸手抓住马缰,怒道。适才他正全神贯注的观测着孙军的调动,不防我有此举动,待回过神来,我已整装待。

    我决然道:“将军勇贯三军,陷阵拔营从无惧色,怎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这一次,请让我去。”

    太史慈狠狠的瞪着我,看他的那样子仿佛要把我吃了,他道:“为何?”

    我凄然笑道:“子义将军,我且问你,将军与我相比,武艺孰高孰低?”

    太史慈道:“这还用说。”

    我又道:“那将军与孙策相比,又是如何?”

    太史慈傲然道:“昨日岭上一战少冲看得真切,何故还有此一问?”

    我虎目蓄泪,言词切切道:“你我身陷重围,此一去乃是赴死之战,为的是引开敌人的注意,从而让余下的弟兄有机会突围出去,今将军若去赴死,我又身负重创,试问何人能带着这帮兄弟杀将出去,而若让我去,以将军之能,杀出阵去不是没有机会。”

    太史慈默然无语,仗打得这个份上,确实如我所说,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唯一可做的就是以局部牺牲来换取整体突围了。

    我手指着身后追随的三骑,惨然道:“宠出身卑微,至今日亦不过一什长耳!我们这些个卑微的生命,在那些达官显要眼中,不过是如草荠一般,想扔就扔,想弃就弃。而在我眼中,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珍贵,没有贵贱高低之分,这些个与我同生共死的弟兄,在我高宠的心里,比那些一上阵就腿打哆嗦的官吏要强过一千倍、一万倍,在这一仗前,我答应过他们,一定要带他们活着出去,而现在,听见我的话的,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子义将军,今日,我就将他们托付给你了。”

    听到此处,太史慈双目通红,道:“少冲——。”

    我扬戟割断马缰,仰天大笑道:“我以负创之躯,若能战死在孙策的霸王枪下,也算是一种光荣了,子义将军,你我来生再一起并肩而战吧!”

    说罢,我猛催战马,朝着黑暗无路的敌阵而去,暗红的披风勒在我的胸襟上,犹如一朵盛放在夕阳下的血莲花。

    这一刻,我义无返顾,而在我身后,七十四双江东健儿的眼睛已然湿润。
正文 第八章 孤身死斗
    深秋的寒风吹过我头上的盔缨和大麾,刺入热血沸腾的躯体,有一种让人猛醒的悲凉。透过敌阵中零星的火光,我远远的望过去,只瞧见孙策孑然骑在马上,象一尊屡经风吹雨打而不倒的铁塔,依旧不改它傲然挺立的身姿。

    孙策,这个绰号“小霸王”的人,绝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果不是我生就的这份傲然不群的脾气,也许我能与他成为知已之交,又或许我们本就是同一类的人,此生只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对手存在。

    暮色苍茫中,孙策瞧见一骑飞奔而来,看外罩的大麾与太史慈的穿戴甚是相似,遂大声喝问道:“太史子义可是来降乎?”

    鏊战了整整一天,我的喉咙早已嘶哑,只得尽力模仿太史慈的声音,道:“我闻孙郎用兵如神,此番重兵追杀,为的是擒了我主,今我主早已脱困离去,汝可失望乎?”

    孙策哈哈大笑,道:“刘繇,一无能庸才也,弃之何妨。唯太史子义真英雄也,今为吾困,何不早早归降?”孙策果然是豪杰之士,两军对峙的战阵之上,竟还能出言赞许敌将勇武,就凭着这份气度胸襟已是让人折服了。

    我道:“好,孙伯符果然是将门虎子,不坠汝父之威名!我太史子义服了。”

    孙策笑道:“将军之英武也是令人钦佩,昨日一战更是畅快淋漓,你我如此阵上结交,方是英雄本色。”

    孙策听我语气中盛赞其父,又流露出些许归顺的意思,防备之心早去了几分,大喜之余催马迎上前来,两马相对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不觉与孙策身后的亲兵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握住短戟的右手已然沁出了汗珠,此时此刻,我与孙策之间的距离已不到十丈远了。这个时候倏起攻击虽然还不够突然,但也是时候了,毕竟我与太史慈之间有着太多的不一样,再靠近的话,恐怕会被孙策认出来。

    对于这一次出手成功率我实不敢有丝毫的奢望,唯求能够拼尽全力多把孙策拖住一会,使得太史慈他们有机会突出重围。

    “杀!”我暗喝了一声,尝试着让消逝的斗志重新燃起。

    生路,从来都不是给我高宠这样的人留着的,因为,除了这一条命外,我一无所有。

    摆在我面前的,除了舍死相搏别无他途。

    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我抬起头,双眼紧盯着孙策的身形,左手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俯身做出前冲的姿态,随后,藏在胁下的短戟猛得拔出,我的右手此时已蓄满劲道,在全力一掷下,短戟顿如一支张弓离弦的利箭向孙策而去。

    短戟划过尖锐的破空声,夹杂着强烈的劲风疾射向孙策的面门,事起突然,孙策眼前只觉得劲风扑面,寒光摇动,要想再举枪格挡已是不及,遂急中生智一个后仰侧身,戟尖快的从他的左耳根处插过,削落几缕丝。

    “你不是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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