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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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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依着郭嘉手指的地方看去,却是地处长江以南的偏远小郡——豫章。
郭嘉继续道:“明主可还记得豫章太守高宠呼?”
曹操问道:“可是那个让华歆带着礼物朝见天子的高宠吗?”
“正是此人。明公可知:就在我军与张绣激战之时,这高宠与孙策在皖城一带也是连番大战,十一月十八日,高宠出奇兵取下皖城,抄了庐江太守刘勋的后路,那刘勋二万人马只得困守江南,粮草无继,部众溃散。十二月七日,高宠在皖水设下伏兵,斩吕蒙,败孙权,让所向无敌的孙策军吃了个暗亏。三日后,高宠裹胁二万余皖城百姓退守松兹,其在白崖山与孙策主力激战一昼夜,仅凭着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便挡住了孙策、周瑜二万精锐。同时,其麾下大将甘宁更是在小孤山将孙策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是全军覆没,此一战后,江左形势已呈现孙策居东、高宠居西的对抗格局。”郭嘉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脸上现出一片病态的红潮。
曹操知道郭嘉叙述向来不带一丝的个人感情,但这一次郭嘉竟用了这么多的数字来概括高宠与孙策之间的争斗,足以说明他内心的震动。
曹操听完,脸色微变,假如事情正如郭嘉所说,那前些日自已攻湖阳、舞阴的军事举动相比之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炫耀的,高宠是以弱抗强取得了满意的战果,而自已以强击弱却收效甚微。
一旁的曹洪有些不信,道:“以孙策之勇,竟敌不过区区高宠?”
郭嘉摇头道:“那高宠在短短一年间,崛起豫章,先是破孙贲入侵,后又取下荆南二郡,便是刘表出动五万大军攻长沙,也不过落了个各自退兵的和局,由此可见高宠之能力。”
曹操眯起眼睛,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道:“奉孝的意思,是不是要联合高宠,共同对抗刘表、张绣。”
郭嘉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大步上前道:“明公督智,奉孝的心思瞒不过,明公若能与高宠联合,则我军在攻宛城之前,可先令高宠在江夏、长沙两处出兵牵制,使得刘表不敢冒然倾荆州兵北上,如此则我军再强攻宛城,张绣见刘表救援不力,必生离叛之心,如此则刘、张合纵可破矣。”
曹操大喜道:“奉孝真乃吾之子房也。”
这时,荀攸上前谏道:“江左局势虽如奉孝所言,呈两边之局,但以实力而论,孙策占据了富庶的吴郡、会稽和丹杨三郡,无疑是占了上风,高宠所处之豫章地僻偏远,人烟稀少,征兵不易,且其在与孙策数番大战后,已势成水火,彼此早视为劲敌,现在要他冒两面为敌的危险与刘表决裂,恐无可能!”
众人听荀攸分析得也是很有道理,本已落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许久未曾出声的荀彧轻咳了一声,道:“明公忘了高宠前番遣华歆来许都说项之事吗,那高宠心中既有朝廷,明公何不以天子名义下一道诏书,表高宠为扬州刺史,奋威将军,如何则联合之事可成!”
曹操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道:“表高宠为扬州刺史——,好虽是好,只不过这样一来,孙策那边恐又会横生间隙!”
荀彧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道:“这个好办,明公在向天子表高宠为扬州刺史时,可同表孙策为讨逆将军,吴侯,如此则孙策纵有意见,亦无话可说!另外,彧听闻那高宠年不过二十,尚未取有妻室,明公何不在内室中选一合适女子南嫁,以婚事来进一步巩固与高宠的联合,这样一来高宠必心存感激,舍力相助!”
郭嘉抚掌大赞道:“若合纵事成,明公在北、高宠在南,既可牵制刘表北上,又能扼制孙策的迅壮大,此为一举两得之策耳!”
“好,就依了文若、奉孝之计!”荀彧的话打消了曹操最后的顾虑,毕竟与当前急迫的征讨宛城战事相比,远在江东的孙策一时还威胁不到曹操的安危。
至于挑选哪一个女子南嫁的问题,在众人眼里,是根本不用在议事大厅讨论的,回到府中由内眷去指定就可以了。
最终那个被选定了南嫁的女子,落到了夏侯渊的堂侄女——夏侯云身上。
豫章与许都是根本不能比的,这一次远嫁在大多数人看来,与汉室遣公主到匈奴和亲也没什么两样,所以,曹操的亲属中,虽然合适的女子有好几个,但选来选去,也只剩下了夏侯云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寄靠在夏侯府上的夏侯云是夏侯渊的堂侄女,虽然也是夏侯家成员,但毕竟关系远了,加之其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姐妹,也没有显要的亲戚来为她说项。
这一切,就这么定下了。
若能用一个女子的婚姻来达到自已的政治目的,曹操当然会去做,至于那个女子的终生幸福,根本就不值得去费心思考虑。
许都,奋武校尉夏侯渊府上,后室。
夏侯云静坐在梳妆台前,一脸的平静,前二日,听府中的家人传言,堂伯父已向司空大人应允了亲事,将自已许佩给了远在豫章的一个郡守,过不了几天,自已就要出门远嫁了。
对于这一次完全未经自已同意的亲事,夏侯云没有去哭闹,没有去反抗,而是异常平静的接受了,或许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既然不能反抗,也就只能坦然去承受。
无论如何,能够离开这个囚禁了自已十七年的地方,总是一件开心的事。
听说,外面战祸连绵。
司隶一带还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这一切都遮挡不住夏侯云那颗渴求自由的心。
虽然在许都很多的官宦人家的眼中,豫章虽偏又贫,但对于夏侯云来说,感觉上总比现在寄人篱下的生活要强一些。
第二卷 扬州路 第六十章 乱世情缘
夏侯云揭开车轿的厚重帘布,从车帘的一角回看许都高耸的城垣,禁不住两行清泪从修饰的毫无暇疵的俏脸的滑落下来。
许都城外,送亲的队伍已回城去了,对于这一次选女南嫁,无论是天子,还是朝中的显要,都没有去费心的去关心这件事,而曹氏、夏侯氏中的族人也因为夏侯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远亲,只是草草的将车驾送到城外便了事了。
这些对于夏侯云来说,并没有什么。
在夏侯府上的这么多年,她已习惯了那些漠视的眼神,现在,即便是陪嫁的财物再多,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堆毫无知觉的东西而已,甚至,它们全部加起来,还不如一直陪伴在自已身边的丫鬟秀儿重要。
临出的这一天,是在元宵节之后的正月十六,监天官早在五天前就选定的黄道吉日,不过,这吉日良辰的天空却是厚厚的云层遮盖,几乎看不到一丝的阳光。
昨夜,夏侯云凝视着床头的***,一夜无眠。
车行辘辘,护送自已一路南行的除了持节授命的议郎王誧外,还有自已的堂哥,夏侯衡,现在,他们正领着这支一百余人的送亲队伍向着徐州方向行进。
关于这一次南行的路线,曹操早在决定谁是待嫁新娘前就决定了,为保守南和豫章的真实意图,送亲队伍从许都出后,将一直往东而行,先是经过徐州境内的小沛和下邳,那里是刘备和吕布的地盘,然后再转而往南,到达长江北面的广陵,稍作休整后,渡江到孙策治下的秣陵、曲阿,然后再向西到达豫章。
总的来说,这一路还是比较安全的,吕布、刘备在与曹操共同征讨过谋逆的袁术后,关系还算是过得去,相信不会多作为难,广陵太守陈登素与曹操亲善,正是他极力促成了这次的联合,因此广陵作为休整的地方无疑是极合适的。
唯一可虑的是孙策的态度,以孙策及周瑜、张昭等人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曹操与高宠之间藏着的利害关系,如果他加以拦阻的话——。
对于这一点,好在曹操早有计谋,议郎王誧持节随队伍南行,到了秣陵、曲阿后将径往吴郡,向孙策传达朝廷新的任命——讨逆将军,吴侯。
――
夏侯云叹了口气,方才在送别的人群中,她看到了才十岁大的霸弟,他幼小的身体挤在一群大人中间,虽然他奋力向前,却总是无情的被甩到后面。透过人群的缝隙,夏侯云看到他的肩膀不住的颤动。
霸弟——,虽然不是自已的亲弟弟,但在夏侯云的心里,夏侯霸却是自已在许都城中唯一牵挂的亲人了。
“衡哥,我想再看一眼许都——。”夏侯云轻叹了一口气,隔着车帘道。
“停车!”贯甲的夏侯衡一脸的喜悦,对于这一次南行,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呆在许都久了,有机会出来走走总是好事,更何况这一趟差使比上阵打仗要安全的多,如果这一路顺利的话,那回转许都后,自已的官职就不再是小小的都尉。
昨晚,曹泰、曹纯等一众平日一起吆喝酒肆的朋友为自已践行,从他们的眼神中,夏侯衡看到了祝贺、羡慕、妒忌和叹惜,他的心里竟然难得的得到了一种别样的满足。
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夏侯云是自已的堂妹,这差使旁人瞧着眼热,却也夺不去。
车停了下来,夏侯云移步出驾,面对许都的方向,她双膝跪拜在地,手中抓住一把泥土,淆然落泪,这一次远离故土,对于她来说,再回来的机会几无可能。
默默无语中,送行的队伍里传来一阵高亢而悲凉的歌声:
行行重行行,游子不顾返;
浮云蔽天际,白日薄西山。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就在这歌声之中,车行辘辘,承载着一个女子的希望向着未知的地方奔去,夏侯云默默的听着,一时间异域的寂寞、无助、排斥、思乡像浸入身体的寒流一般,时时刻刻侵袭着她那颗脆弱的心,让她惊骇。
“出!”好不容易等到夏侯云回转车里,夏侯衡即不耐烦的喊道,方才凝重的气氛将夏侯衡的好心情一下子冲得无了踪迹。
和亲的队伍一路东行,待嫁的女子、渴求功绩的世子臣僚、远行离家的将士,这一幕幕,在坐在车中的夏侯云的脑海里,频频跳动……。
夏侯云轻摇了一下臻,然后慢慢的合上眼睛,既然无法掌握自已的命运,那就坦然接受吧!在这纷杂的乱世中,每个人都在为活下去而竭尽全力,每个人都不得不扮演着属于自已的角色。
“前面就是徐州地界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伴行的卫士在车外窃窃耳语。
“听说现在占据徐州的是那个诛了董卓的吕奉先!”一个年轻的士卒问道。
“吓——,前面不远是小沛城,占据那里的是豫州刺史刘备,吕布在下邳,还远着呢?”一个参加过二度东征陶谦的老卒说道。
“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们打着天子的旗号,除了淮南那个反叛的袁大肥猪外,其它人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年轻的士卒一脸的无虑。
——。
议郎王誧手抚着花白须然,一脸的凝重,这次已是他第二次出使南行了,与第一次出行的夏侯衡相比,他可谓的轻车熟路,对于如何应付这一路上占据城池的各路势力,王誧心中自有着一番盘算。
“伯权贤侄,前些日听刘备报得:此处有西凉余寇出没,不宜多作停留——,我等应加快脚步,争取在天黑前到达小沛。”王誧欠了欠身,催马赶上走在前面的夏侯衡。
夏侯衡打量了一下四周,但见两侧道旁荒草长得有大半个人高,初春的寒风萧瑟,放眼望去,草木凋零,坟墓逶迤成片,突显着无限的凄凉。
“快些走——。”夏侯衡心头一凛,一边急催跨下马儿,一边大声道。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在不远处的山岗的后面,一阵急促如雨点般的马蹄声响起,并夹杂着西凉口音的阵阵喊杀声。
夏侯衡脸色骤变,大声喊道:“有贼寇——,快护住车驾!”
夏侯衡虽出身名门,但与其父相比,打仗的才能实是有限,狭路相逢之下,当务之急是要尽早占据有利地形,如此即便势孤不能歼敌,也可使敌摸不清已方底细,就现在的情形,夏侯衡应该下令抢占山岗高地,居高临下的迎击敌人。
而若是单单护住车驾,让敌寇从山岗上顺势冲下来的话,失败也将不可避免。
这一百余名士卒隶属禁军,大多未经过战阵,在好一阵惊慌之后,才三三两两的抄起兵器护在车驾前面。
稍臾,在夏侯衡等人惊恐的注视中,山岗的尽头冒出了无数个黑点,随后黑点越来越大,终于可以看清是一大群手持刀枪、穿着简陋的牛皮甲衣的贼兵,他们呐喊着,如凶神恶煞般扑了过来。
“西凉寇——。”王誧看清了贼寇打着的旗号。
眼前的这些人,乃是杨奉韩暹的余寇。杨奉原是李傕手下的骑都尉,兴平二年冬乘李傕、郭汜反目成仇之时,挟持天子东奔洛阳,建安元年,曹操率军迎天子,在曹阳破杨奉、韩暹,杨韩两人遂引败军奔淮南,依附袁术,去岁,他们背叛袁术,改投了吕布,吕布令二住沂都、琅琊两县,在曹操讨伐袁术之前,杨奉、韩暹为刘备所杀。
正在惊惶间,群寇已到了近前,未等夏侯衡上前,在车驾前面最先接战的士卒已是惨叫连连,那西凉兵军纪虽是不堪,但惯经战阵,战力又岂是夏侯衡手下这些禁军可比的。
夏侯云的帘中听得真切,喊杀声、兵刃相接声、奔跑声,以及贼寇渐行渐近的说话声,都传入她的耳际,在她身旁的小丫头秀儿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扯住她的衣襟,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小姐——,怎——么办?”秀儿吓得牙齿已然打架。
“下车!”事到临头,夏侯云一颗心倒是静了下来,听帘外撕杀声,出惨叫的多是许都口音,估计夏侯衡接战不利,撑不过多长时间,再留在车轿中不走的话,难免要落到贼寇手里。
夏侯云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二件平常穿的衣服,然后脱下醒目的大红外衣,与秀儿一道从车后悄然下车,朝着荒草丛中逃遁,这当口,两边正撕杀得紧,慌乱中各人都只顾得保住自已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夏侯云还在不在车轿中。
不屑一刻,那群寇便占了上风,一顿乱砍,便将守卫车轿的禁军撇翻了十几个,混乱中夏侯衡一看势头不妙,也丧了上前接战的锐气,连忙下令众军卒护着自已和王誧后退。
原本就已胆寒的兵卒一听撤退的命令,撒开两腿向后溃逃,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只是他们这一逃,却把夏侯云的车驾孤零零的留在了道上。
“哇——,好多的东西,这下我们可财了。”车帘外打开箱子的贼寇惊呼着。
“这算什么,听说车轿中的小娘子长得标致,我们兄弟去瞧瞧!”一名贼寇一边猥琐的说着,一边用刀挑开车帘。
锦绸的车帘被刀生生切断,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妈的,小娘们跑了寇一刀斩断车轿的木梁,大呼道。
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夏侯云脚步踉跪的奔跑着。
耳伴,呼呼的风声掠过。
锋利的草尖鞭打在脸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精心编织的青丝乱了、散了。
身上的衣衫划破了一道道的口子。
脚上,纤细的脚底已磨出了水泡。
“小姐,我不跑了——,就让贼兵把我抓去好了!”秀儿膝盖一软,坐倒在荒草中哭喊道。
“你说什么话!快点站起来——。”夏侯云使劲拉住秀儿的手。
前面,是漫无边际没有尽头的荒草原野;后面,被她们趟倒的荒草斜斜的倾倒着,为追赶者指引着的方向。
隐约间,西凉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快走呀——。”夏侯云的声音已然沙哑。
“哈哈,小娘子就在前面,弟兄们哪个先上!”脚步声已经很近了,一声声猥琐的话语也听到清清楚楚。
夏侯云的手中,紧抓着一把锋利的钗,落到贼寇手中是什么下场,她不用去想也能知道,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自已先了断的好。
十几个西凉贼寇围了过来,夏侯云只觉昨他们的目光正在将一件件的扒下自已的衣服,而自已却只能如同**一般的面对这一切的羞辱,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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