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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完本-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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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双方都没有什么感情,可念及和单飞的赌约,还是希望楼兰兵落败,眼见西凉苍狼和匈奴兵放弃大好的机会,不由为之扼腕。
吕布微叹,“他们都是如孙先生一样的聪明人,知道引火烧身、自损实力的不利。龟兹王人马的死活,如何会被匈奴人和西凉苍狼放在心上?孙先生若是在场,亦领着一队不差的骑兵,看着这帮赴死般的骑兵去攻击和己不相关的人马,难道会‘愚蠢’的主动迎上去自损实力?”
孙钟怔住。
他事不关己,自然可以旁观者清的指摘别人的错误,可他也知道事实真如吕布所言,他若在场,绝不会为龟兹王的生死和楼兰援军拼个你死我活的。
单飞嘿然冷笑道:“孙先生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可看今日的反应,哪怕当年化身第十九路诸侯,看着儿子孙坚送死去攻董卓,恐怕也只会在暗地悔恨,而不会挺身而出的。”
“你说什么?”孙钟怒喝道。
单飞悠悠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当我放屁就好。”
第791节 曹棺的手段()
孙钟知道单飞明里自嘲,实则是讽刺他孙钟说话如同放屁般,不由臊得面红耳赤。他老了老了,自认为也是老谋深算,哪想会在单飞面前接连吃瘪。
眼看楼兰援军如长刀般就要切入龟兹军阵之后,孙钟冷笑道:“单飞,你也没有赢的。”见单飞只是笑笑,孙钟自负满满道:“西凉苍狼和匈奴人或许为了保存实力不会助阵龟兹王,但他们都不是蠢的,必定会趁楼兰援军和龟兹王的军队混战时坐收渔翁之利。”
很是得意,孙钟道:“楼兰援军绝没有吕布之能,他们一战后锐气必衰,到时候无论西凉苍狼还是匈奴人出马,楼兰援军必定尽数覆灭在楼兰城前。援军一失,守城兵士军心不稳,龟兹王只要不是呆的,趁机大举反攻,必定能攻克楼兰。吕将军,你说老夫所言可有道理?”
吕布缓缓点头,却又摇头。
孙钟愕然,“吕将军是何用意?”
这刻的功夫,楼兰骑兵已扎入龟兹军阵之后。龟兹军先被土中冒出的兵士所乱,再被楼兰骑兵冲击,已显乱相,可楼兰骑兵速度亦在减慢。
吕布乃中原第一猛将,如何不知骑兵锐气的重要?
这援军数目不过千骑,看来能击散龟兹军已是不易,而这时匈奴人、西凉苍狼已择机而动。匈奴骑兵微有兜转,奔的正是龟兹军前锋方向所在,西凉苍狼却是缩守反退,扼住了龟兹军的阵后。
这两支骑兵均是世间少有的精骑,算的精准。如此一来,他们正对楼兰骑兵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如此的绞杀阵仗,吕布自负率陷阵军还能冲出重围,因为冲锋陷阵正是他吕布所长。可天底下只有一个吕布,楼兰骑兵亦非陷阵军。
吕布的判断和孙钟仿佛,但他心中却知道不应是这个结局。究竟是何原因,他一时却是想不明白。
楼兰骑兵的首领正是吴奇。
他一马当先,所冲的方向正是龟兹王的王旗所在!
龟兹王大惊,他这次率十万大军围城,实在是势在必得。和汉人交往多年,龟兹王感觉多少也算知道汉人的把戏。他这般围城,不用问,范氏必定龟缩不出,坚守以待西域联军的粮草耗尽。
多年前的耿恭曾经将这招用得炉火纯青。
龟兹王却从未想到过范乡居然会主动出击。
就因为这种误判,龟兹王的骑兵尽数在围城的方向,所率的步兵暂时亦没有做什么有效的布阵。敌人不出,布阵做什么?
军前有刺客未清,楼兰骑兵又是风卷残云般的杀到,龟兹王见状不好,早呵斥手下的将军调兵反堵身后军阵的窟窿。
那将军片刻间就召集了数千的人手,眼看楼兰骑兵如同通红的铁条刺入牛油般的杀到,那将军声嘶力竭的喝令让那些兵士上前拦截。
奈何他们准备了攻城的利器,却少了防范的措施,只能弯弓搭箭,希望能够将楼兰骑兵拦截下来。
一轮羽箭才出……
吴奇一挥手,楼兰骑兵就有一排短枪掷了出来。
两军交战,勇者胜之!
本来步兵、骑兵对决,步兵若无良好的防御阵势,在骑兵的进攻下会处于绝对的劣势。当年汉室对决匈奴时,每次和匈奴人交手,都是被匈奴兵的移动战打得损失惨重。直到后来汉武帝身边有双子星崛起,这才扭转了这个局面。
那双子星就是霍去病和卫青。
霍去病以矛破盾、将匈奴的移动战发展到闪电战的巅峰之境,动辄就是数千里的长途奔袭,将匈奴人打得叫苦不迭;卫青却是以长克短,将阵地战的优势发展到世上无二的地步。
若是霍去病、卫青在此,防御这般攻势不难,可龟兹军中没有霍去病和卫青,他们有的只是灾星来和脸色铁青。
双方距离极近,羽箭鞭长莫及,排枪却是如山崩般砸到龟兹军的身上。
楼兰援军略有折损,龟兹军却是瞬间倒下一片!
眼睁睁的看着楼兰骑兵二话不说的再从马鞍侧摘下另外一只排枪,哪怕那龟兹号令的将军亦是连连后退。
排枪再出,龟兹守军立散。
龟兹这队守军本是后军变前军,前军一散,挤迫着后来的士兵亦退。吴奇早就趁势抽出闪亮的利刀,一鼓作气下,和众骑兵竟奇迹般的冲到龟兹王所在的高地上。
孙钟脸色亦青,暗骂龟兹王这个窝囊废,坐拥十万大军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龟兹王见状不好,早在亲兵的簇拥下向西凉苍狼的方向退却。龟兹王一点不蠢,知道为军之道当是“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眼见西凉苍狼和匈奴人都是袖手旁观,龟兹王早就将这两伙人的祖宗问候个遍,只想将灾难引到旁人身上后,自己再来收场找回颜面。
不过要脸前得先要命,命都没了,要脸何用?
龟兹王将这些关系想得透彻明白,退得比兔子都要快。
吴奇一刀就将碗口粗细的王旗砍断,随即放声高呼道:“龟兹王已死!”他呼声才起,众楼兰骑兵亦是叫道:“龟兹王已死!”
他们呼喝不停,马势亦是不停,随即向楼兰城的方向冲去。前方虽还有难数的兵马包围,可龟兹军的军心已然浮动。
龟兹王此番前来,除了召集本国的精锐人马,还带着一帮北道小国的兵马。那些小国对此行本不情愿,只是迫于龟兹王的淫威这才不得不从。等望到龟兹王的王旗倒下,众小国兵将不知究竟,却如何再会为龟兹王卖命?眼看楼兰骑兵杀到,这帮人根本无心抵抗,纷纷向外散去。
人心似浮草。
兵败如山倒。
乱战中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溃败,归根结底无非是平日训练不够、交锋意志不坚。
吴奇率楼兰铁骑出奇小胜,一举砍断龟兹王的王旗后并不恋战,借冲散西域各路兵马之势,眼看就要杀出了重围……
孙钟微有冷笑,单飞神色反而凝重。
匈奴兵终动。
他们马未行,利箭先出,射的竟是向他们方向溃散的西域各国的兵马。
单飞心中凛然,暗想匈奴人素是凶残,凭此可见一斑。这些匈奴人显然是对楼兰援兵志在必杀,为防被乱军阻碍,这才以飞箭开道。
西域败兵没想到已方援军出手前先捅自己人一刀,不由更乱。在生死威胁下,他们选择向两侧溃散。
匈奴兵铁骑终动,马未嘶,杀气沛然已至。
吴奇所率的楼兰铁骑将将冲出乱军阵中时,匈奴骑兵已然杀到不过半箭的距离。
孙钟见状,不由笑道:“楼兰军锐气已折,匈奴人杀气正盛……”他没有说出结果,但答案却已写在脸上。
单飞不由紧握双拳,眼看匈奴铁骑鼓势发力,下一刻的功夫已和楼兰铁骑成衔尾之势……
马刀出,尽耀如血的残阳,更照出匈奴人脸上凶残快意之色。
这些匈奴人用意不止要击败楼兰铁骑,还要在楼兰城下将这些骑兵尽数斩杀在利刀之下!
如此一来,匈奴人才会在众路兵马中树立起无上的威严。在他们的信条中,威严素来是用鲜血染成。
单飞额头微汗,不为赌注的输赢,却为了一帮兄弟的生死。
孙钟蓦地有点奇怪,因为他发现单飞看的方向很古怪,单飞没有去望楼兰骑兵和匈奴人,他看的是两队就要交接的地面。
那地面?
孙钟陡然一凛,吕布幽然叹息中……
轰的声响!
有地摇城动!
前方蓦地有剧爆声响烟尘传来,地面尘土石屑高高冲起,瞬间横在匈奴人和楼兰骑兵正中。
匈奴人气势如潮,算准了就算楼兰骑兵退到城下亦是不怕,因为骑兵混战中,城头哪怕有百万雄兵,顾及已方的人马,亦是无法出手相助。
他们却未算到前方横路居然有惊天的爆破埋伏。
浓烟滚滚中,匈奴骑兵顿时马嘶人惊。
难数的战马在哀嘶中摔倒,马上的匈奴人猝不及防,更是重重的跌落尘埃之中。虽有匈奴骑兵在那种形势下还能勒住马势,可他们正惊疑不定时,楼兰骑兵却已杀至。
楼兰骑兵憋的一腔怒意终于如潮水般的发泄!
单飞那一刻热血已然沸腾。
天若无意晚霞老,人世有情长刀鸣!
地覆天翻中,楼兰骑兵从如墙的烟尘中反杀而出,以狂风催劲草之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有热血肆意染红了无情的天空……
匈奴兵败退!
他们再是犀利残忍,但在对手这般狂热的反攻下亦是无力为继!
“好一个曹棺!”吕布低声轻叹。他一直不服曹棺,可此刻却不能不赞曹棺的神机妙算。曹棺什么都想到了,他本是权术中打滚的人物,算准了敌方数心,这才让楼兰骑兵先攻龟兹兵斩王旗立威、再来力挫追兵的锐气。
曹棺应该老了,那曾经征战中原的十八路诸侯死的死、老的老,还能征战下去的人想必疲惫得紧,就如他吕布一样。
杀下去是为了什么?为了理想吗?谁还有理想?如果不为了理想,那又是为了什么?
吕布看着那些鏖战厮杀的铁血骑兵,眼前却浮出曹棺冷漠的模样。
匈奴人要立威,曹棺亦要鼓动已方的士气,他在土中竟做下三路埋伏——一路扼杀攻城之兵、一路迷惑敌方的视线,而最重要的一路却是要击溃敌方不可一世的匈奴兵!
曹棺老了,招式却没老,而且更加的犀利。可他这般坚持,究竟还为了什么?
吕布一时静默。
第792节 神光()
如血的夕阳下,有烟尘缓落。
楼兰骑兵人染血、刀已落、他们傲立在残阳下再没有退却。
退却的是匈奴兵!
面对敌方的十万大军,楼兰骑兵不像是入围,反像是包围了敌人。这看起来是极其不可思议,但他们却已做到。
看着那些昂然而立的楼兰铁骑,再无人敢上前搦战,就算西凉苍狼也是一时犹豫。
这本是一支默默无闻的骑兵,可他们破阵斩旗,乱军中横行无忌,更是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匈奴人……
围城的西域诸国兵士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这些楼兰铁骑做到的这点,可他们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们没有这种力量!
楼兰城内外一时静默。
孙钟亦是沉默,他的脸色看起来绝不好看。
单飞却是盯着他道:“孙先生知道楼兰兵为何能赢?”
“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孙钟忍无可忍道。
单飞收敛了笑意,肃然道:“好,我来告诉你。自古有言,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为什么?因为很多人知道的多,却未见得知道如何去做,楼兰这些汉子远不如孙先生通晓古今,但他们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夫知道的不如你单飞多!
孙钟脸色铁青,倒真不知道单飞引用的典故出自哪里。但听其说的朗朗上口,又不觉得单飞是在信口开河。
“老夫只怕他们被人利用却是懵懂无知。”孙钟心中感觉单飞所言或许有点道理,还是不由自主的反驳道:“单飞,曹棺身为曹操的手下,所作所为绝不会比曹操高尚许多。他知道楼兰的重要,这才屁颠颠的赶到楼兰,又鼓动一些无知的汉子为其送命。”
越说越是相信自己的言论,孙钟继续道:“曹棺有这个本事的,他太知道如何蛊惑那些汉子为他们送命。那些楼兰汉子或许是为了亲人父老,但幕后势力和曹棺不过如要抢骨头的两条狗罢了……”
见单飞怜悯的看着他,孙钟心中不安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孙钟,我以前因为晨雨一事,对你很是厌恶,但和你交谈这久,却只觉得你可怜。”单飞带着同情道。
“老夫可怜?老夫可怜?”孙钟如同听到这世上最荒唐的笑话,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石室内唯有他放肆的笑声。
不知许久,孙钟终于止住了笑,不停自语道:“老夫可怜?”他的眼角已有泪痕出现。
单飞轻声叹息,“世人大多行走在你所说的两条路上,走在第一条路的人其实都很可怜。他们多是怀着天真的理想前行,却在虚伪的谎言中遍体鳞伤。有人因此愤世嫉俗的格格不入,有的人自甘污染的同流合污,有的人谙熟丑陋的规则后,不知反省反倒自鸣得意的以为知晓了金科玉律,加入欺诈虚伪的行列,更增添这世上的丑恶。”
神色带着无奈,单飞道:“这也是一种轮回——人性可悲的轮回。你孙钟或许掌控着非一般的能力,但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你谙熟这世上丑陋的规则,想走下去,却知道走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你想改,但你在习气下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世界是错的,因为否定了自己,你就会发现自己全然不知再做什么。”
孙钟咬牙不语,身躯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你永远为了反驳而反驳,一定要觉得自己正确。唯有这样,你才觉得存在还有点儿意义。”单飞怜悯的看着孙钟,“你就如自己说的那样,明知一切大有问题,却已没有勇气去戳穿,只希望就算是谎言,也维持下去就好。可是……”
单飞轻声道:“你一定知道孙坚在这种时候,会如何选择?”
孙钟扭头望向空中孙坚的尸体,老眼中有泪光闪烁。
“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都不是好的选择……不过我们还可以在第三条路尝试一下。”单飞声音轻淡,却有着深切的信心,“我们既然谙熟了这世上丑陋的规则,为何不尝试去改变一些?我们既然厌恶丑恶,为何不选择美好?这世上或许有太多虚伪的谎言,但我们一定要信这世上有人值得你去等,有事值得你去做!曹棺不是抢骨头的狗,他这般坚持是在等我……我知道,就一定要去楼兰。”|
单飞微笑道:“孙钟,你知道孙坚若是复活的话,期冀你去做什么的。既然如此……”单飞真诚道:“你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去做?你还在害怕什么?”
孙钟沉默。
他就那么默默的坐在石桌旁,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的楼兰。
晚霞余晖散,夜幕濛濛落。
楼兰城湮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有城头亮着一点灯火,如同天上若隐若现的星,不肯流于夜的冷漠。
冷漠的夜淹没了曾经的厮杀、激荡的鲜血,看似永无止境,但黑暗不会无穷无尽,终究会有天明的那一刻。
天明前那刻更是阴暗,却有启明星刺破了黑暗,为挣扎寻路的人带来了方向。
曹棺看着天上的那颗启明星,痴痴的不知许久。
“三爷。你最近睡得很少,这样下去……对身子只怕不好。”石来一直立在曹棺身后不远,关心道:“昨日一战,龟兹王他们只怕信心已丧,很难立即再组织有效的进攻。日子还长着,你……”
“石来……”曹棺并未回头,喃喃道:“你和我盗墓这些年,知道观星的重要。”
石来怔了下,“嗯”了一声。当初他和单飞揭开七星坟的秘密,就是从星辰着手,自然知道观星的重要。他不知道的是——曹棺为何说这些。
“海上航行、沙漠行走的人,就是依仗太阳、星辰才不至于迷路。”曹棺低声又道:“很多人都知晓这些事情,可这世上迷路的人还有很多。”
石来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
风吹过,曹棺咳了起来。他一咳似乎就没有了尽头。石来忙挡在风吹来的方向,可那瘦弱的身躯还是挡不住晨风的涌动。
“三爷,你听石来一句,你就算不想歇着,找个避风的地方呆一下好不好?”石来劝道。
曹棺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你知道吗,我曾经算过命,说我最少还有半年可活呢。”
石来心中一紧,急声道:“三爷,不会的。”
曹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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