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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就要守江湖规矩，言出必行，信守承诺是江湖黑社会领导的首要素质，我们朱大首领岂能失信于江湖！所以，朱大首领说，不管老大接不接受，黑领会从此就是杀猪帮一个分堂口。”

　　帮主老大刚被宝马帮和贾堂主设计网住修理了一番，进门遇上此等好事只得嘿嘿傻乐。

　　他知道杀猪帮与宝马帮福善堂的梁子结狠了，自己尚不知如何应付，的确不能让票友性质的黑领会卷进去，何况大粪坑前朱辰大郡主那几滴珠泪仿佛还在他腮边蠕动，他也不知道如何与这个让自己有异样感觉的高贵美女打交道。

　　“为表明黑领会诚意，小姐令我们古战场之战后第二天就来了，谁知道好几天没见到帮主老大——”两近卫又说，“准确说是五天，今天是第六天。”

　　“我们每天上午都来，每次都是两个傻瓜头领带着帮傻蛋在窗外巡逻，死活不让我们靠近，我们打又打不过，冲又冲不进来，只好乱骂——”

　　说起相骂，两近卫嘻嘻大乐：“开始两个傻子头听到我们大嚷大叫，急得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一句话都骂不完整，只是指着我们跳脚，笑死人哩——，骂了两天，傻瓜头领才学着我们骂，我骂一句，他们跟一句，看着他们那副既紧张又慌乱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我们都快玩上瘾了，这可比去东大街斗争书店老板好玩多多。今天上午才等到你们，你们这几天躲哪儿去啦？我们小姐听说见不到何帮主，十分着急，天天催着我们来找，看得出我们小姐对何帮主很是牵挂。”

　　“喔呦，十分牵挂，牵挂十分，牵挂的好，牵挂的好！”希里花和陈谷趁机怪叫起哄。帮主老大喝道：“去，去，滚一边去！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他一板脸，问两个美女近卫：“你们讲的话当真？”两美女点点头。

　　“那么，现在你们就是杀猪帮属下？”两近卫又忙不迭点头。

　　“好，本帮主有重要事情询问你俩，你们一定要从实招来，不许隐瞒！”

　　两个青春美少女脸色一紧，不明白帮主老大为啥一下子严肃起来，忙说：“言无不尽，只会多说，绝不少说，帮主老大吩咐，绝不敢违！”

　　“你们俩听着，你们跟希老二陈老三是怎么回子事，这唱的是哪一出？快说，希老二和陈老三是如何勾上你们的？他们用什么手段暗通曲款，偷偷给你们写过几封情书，情书里写的是什么，一句不漏的说给本帮主听听！待本帮主查明实据，判他俩有违帮规第二条，诱骗良家女子之罪！说，大胆说！本帮主为你们做主！”

　　希里花和陈谷在旁听老大发威，心知帮主老大心里的疙瘩终于爆开，肚子里那瓶干醋终于翻到。那两个青春美少女莫名其妙得粘乎自己两个，还真让帮主老大心怀不爽。现在得着机会借题发挥，想要揪出他俩的小辫子。

　　希陈二人抱着双臂笑歪歪坐在一旁看热闹，也希望帮主老大问出些什么，让自己明白明白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两美女。

一零七、谁勾引谁
一零七、谁勾引谁

　　“冤枉，冤枉，实在冤枉！”两个青春美少女听帮主老大这一问，立刻红潮上涌，含羞答答，瞟了希老二陈老三几眼，扭扭捏捏，居然挺不好意思。

　　“希哥哥从来没勾引过我，更没写过什么情书——”“陈哥哥从来没勾引过我，我从来没收到过他的任何物件——”两近卫齐声道，“是我们主动爱上他们的！”

　　“哦，嗯……”杀猪帮三人大眼瞪小眼，一齐呆住。帮主老大骨碌碌眼睛乱转，似乎在翻找两个属下身上有啥可爱之处。

　　更让他们犯傻的是，自古到今，书本上戏文里都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女孩，这般胆大皮厚的美女大概做梦都不敢想。

　　“我就喜欢希哥哥——，自打那天在文化一条街遇上，我就知道你是我三百年的等待，一万年的期盼！我喜欢你伟岸的身躯，夺人的气势，我喜欢你黑黑的皮肤有如黎明前的天幕，喜欢你招风耳多像老君的蒲扇！啊，我喜欢你一切的一切，天上地下，你是我的唯一，我喜欢你呀，希哥哥——”

　　“我就喜欢陈哥哥——，自打那天在东大街一见面，我就明白你是我命中的克星！你是我的梦，你是我的郎！我喜欢你清秀的面庞，儒雅的风度，你细白的肌肤照亮了我的眼睛，你黑亮的眸子射穿了我纯洁的心！啊，天神呀，感谢你赐给我可爱的陈哥哥，我永远爱你，我的陈哥哥——”

　　两个青春美少女微扬着秀脸，半闭着双目，双手捧心当场大段大段抒情，杀猪帮三人顿时僵住。

　　且不说帮主老大，就是希里花和陈谷也眼前一片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虽然平日里那颗色心蠢蠢欲动，总想借机偷偷浪一浪，当下听完两近卫美女现场骚情秀，还是差点震得心脏停止跳动，就像一个从未吃过药的人，一副虎狼猛药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见到两近卫发嗲粘贴上来，希里花二人半是好奇半是故意气气帮主老大，并不十分当真，现在当面听到火辣辣的真情告白，闹了个张皇无措。

　　讷讷半天，帮主老大微红着脸说：“这……恐怕不太好吧……于礼不合……而且两位是贵亲王府中人……易招物议，有碍朱大首领令誉……”

　　“什么不太好，好得很！”两个青春美少女抢白道，“我们就是看不惯你们汉人这一套！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陈谷道：“你们汉人？这么说两位姑娘不是汉人？”

　　“希哥哥——我*花。陈哥哥——我叫秋月。我们是蒙古人，身上淌的是草原雄鹰的鲜血，胸中跳荡的是野马奔腾的心！”两近卫昂然答道。

　　希里花小心地问：“你们是蒙古人，怎么到了贵亲王府？莫非……”

　　春花秋月神色一暗，叹道：“详细情况我们并不了解……我俩自小伴随小姐，小姐视我们如亲姐妹，我们一同习文练武，一起组黑领会闯江湖，但在亲王府里没人理会我们。王府中众多男女佣仆都对我们非常冷淡，背后骂我们是蛮人恶种……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说起过来历，只是从府中人偷偷的议论中听来一点……”

　　“我们的父亲是元朝统兵大将，姓忽鲁斯或者是呼尔斯，在东昌府西北悬马关与贵亲王大战身亡，母亲不愿受辱伏剑而死……当时我俩才九个月大，被贵亲王带回府中养大……府中有人骂我们是蛮种，也有人骂我们是认仇作父的贱种……我们无话可说，要说贵亲王是杀父仇人，可也是他留下我们养大我们，没有他当时手下留情，就没有我们两条命……小姐待我们如至亲，我们断不能与她父亲为仇，让小姐伤心……况且贵亲王府是什么地方！凭我们两支短剑想复仇，简直是痴人说梦……长大了，我们也想开了，元明交兵，我父亲他不死在贵亲王手中，也会死在张将军李将军手中，大势所趋。大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就是命，谁能奈其何！我们不愿打听不愿多说，我们宁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只想忘却已往一切，伴随郡主快快乐乐过日子……其它的多想无益。”

　　帮主老大歉意道：“春花秋月，不好意思，勾起你们的伤心事……”

　　两近卫忙道：“何帮主，快别这么说，我俩十几年来从来没说过这事……不能对小姐说，世间无处可说！我们平日不作理会，今日当着喜欢的人，自应毫不隐瞒才是……我们没见过草原，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但我们仍然是蒙古人！我们蒙古人恩怨分明，我俩与贵亲王恩怨两消，剩下的只是与小姐的情分，这些事说出来心里痛快，也说过就丢开一边，我们惟小姐之命是从！”

　　难得这俩美女如此豁达，拿得起放得下，胸襟宽阔，杀猪帮三人松了口气。

　　春花秋月瞅着帮主老大笑道：“何帮主，看不出你也有几分帅气嘛！虽然帮主不如希哥哥勇武刚健，不如陈哥哥尔雅倜傥，也还算过得去……走到人前不丢人，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蒙古姑娘当真口无遮拦，帮主老大听了这话，不知该怒还是该喜，只好苦笑。

　　“我们小姐十分挂念何帮主，听说帮主老大失了踪迹，急得寝食难安，现在帮主安全归来，我俩要赶紧报知小姐，让小姐放心才好。希哥哥——，陈哥哥——，我们走了，得空再来看你们，我会想你的！希哥哥，陈哥哥，不要忘了我哟——”

　　杀猪帮三人送走热情得让人鼻血长流的春花秋月，刚坐下来，门外就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何兄弟，希兄弟，陈兄弟，这几天你们躲什么地方去了，可把我急坏了，想死本堂主了！”接着一张大秃顶胖圆脸伸进来，圆脸上永远是似奸似忠、似喜似怒，看什么像什么，要什么有什么的笑模样，不正是福善堂贾得好贾堂主！

　　“这几天三位小兄弟到哪儿去了？可把我担心死啦……”一进门，贾堂主急急询问，居然关切与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帮主老大心中一惕，暗暗佩服贾堂主真是修炼到了家，做得比真的还真。

　　天下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几天出了什么事，可贾堂主却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真不容易。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零八、伊人将逝，情何以堪
一零八、伊人将逝，情何以堪

　　贾堂主出场，小狗哈吧没吱声，说明他身上不带杀气，杀猪帮三人稍稍放松戒备。贾堂主上前拍拍大家肩膀，亲热的不得了：“今天本堂主去北街食府宴请三位，权当是接风！”

　　帮主老大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几日耽误喜乐班业务，还请堂主责罚。那一日，我们踏雪寻梅，途遇两个美女，人比梅花艳三分，我这两个色迷兄弟哈喇子流一地，非得跟踪追击，我们就一路跟着美女走，算是浪漫了一回……”

　　堂主大笑：“人不*枉少年，何罚之有！对少年人来说，泡妞是头等大事，首要任务，免得到了我老头子这般年纪，想啃啃不动，想嚼嚼不烂，后悔都来不及！”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通胡扯，贾堂主才说明来意，说是宋员外派人来过两次，特意请喜乐班去替母亲送葬，日子定在后天，宋员外特别点名，让何班长亲自领队。宋员外府是喜乐班众傻蛋一哭成名的地方，那里还有让帮主老大丧魂失魄的宋小果，帮主老大自然是爽爽快快答应下来。

　　晚饭刚过，天已黄昏，杀猪帮三人收拾停当正要出门奔北大街而去。好几天没去赌馆照看照看，也不知近期有没有更高明的老千出来捞世界。帮主老大决定今晚好好去逛一逛查一查，收收保护费，杀杀老千的猪，也算是罩罩场子巡视领地的黑社会本职，顺便过过赌瘾，免得双手发痒发热。

　　这时，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老大喊道：“请进！”三人起身迎客。黄昏的余光中，门一开进来两个高挑秀丽的姑娘，却是纪小如和宋小果。

　　纪小如一见三人，欣喜不已，笑道：“可见着你们啦，这几天你们溜什么地方去了，急死人了……”

　　宋小果紧紧依偎着纪小如，轻笑道：“小如姐听说你们不见了，急得抽空来了几回，整天皱着眉头，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

　　“多谢小如姐挂念，我们没事。”三人道谢。

　　“可以陪我们姐妹走走吗？”纪小如对三人说，目光却盯着帮主老大，希里花正要开口，陈谷反应快，一把拉过希里花，忙说道：“让我们老大陪陪宋小姐和小如姐吧，我与希老二累了，想早点睡，让老大陪你们走一走！

　　帮主老大陪着纪小如和宋小果踏着暮色走上大街。纪小如让马车先回，三人一路向东大街宋员外府走去。街上行人稀少，寒星初现，夜风中三人默默前行。

　　宋小果的浅语低笑让帮主老大心底生出舒服的暖意。打从宋府乍一见面，这个温婉清丽的宋小果就如一记重锤将老大撞得五迷三道，他从不知爱恋为何物，只是不知爱所以爱，不知恋所以恋，这是一种魂游天外如饮琼浆的感觉。

　　现在宋小果的一丝眼风，一滴浅笑，一步一摇，一扭头一回眸，都让帮主老大神往，依恋，温情，陶醉，这种感觉真好，他多么愿意大街永无尽头，就这么永永远远走下去，走下去。

　　宋小果偎着纪小如轻语低笑，帮主老大昏昏糊糊驾雾腾云般跟着。宋小果转过脸，闪亮的眼珠和玉白的贝齿饱含着笑意，她对帮主老大说：“何——何班长，小如姐为你担心好几天，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吗？”

　　老大终于回过神来。纪小如是他平生第一个亲密接触过的女人，他在那温暖缠绵的怀抱中，在那高耸温软的乳房中，感受到真正的女人味，似母亲，似姐姐，也似恋人，也许这才是男人内心刻意寻找的感觉，这份温情这份甜蜜让他一生难忘。

　　纪小如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何流说：“何兄弟，我可以叫你何兄弟吗？”帮主老大心中一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小如姐……小如姐……”

　　纪小如星目流转，轻轻将老大搂在怀里：“长高了，长大了……何兄弟成大人了……”帮主老大已高过她耳畔，脸埋在她肩上，缕缕香味让他神清气爽。

　　“何兄弟，何兄弟——，我真的觉得你是我的亲弟弟……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何兄弟，我纪小如家遭大难，流落烟花，本已心如死灰，身如槁木，是你让我冷如铁的心又有了一丝暖意……尤其是你在我外婆灵前那一哭一歌，将我死寂多年的感觉唤醒，我又觉得活过来了，不可思议……同时我也想通，心境豁然开朗……生命就是苦难，人生无非悲愁……佛祖慈悲，救世救苦，普渡众生……我已打定主意，待到外婆大葬之后便摈弃六丈红尘，寻一偏远古庵，青灯古佛，求禅心顿悟，脱万世苦难，得一生清静……至于妹妹纪小忆，且由她去吧，我也尽过心尽过力……天要亡纪家，我一弱女子徒呼负负，天不亡纪家，小忆自有福缘荫庇……我把小妹托付给万能的佛祖，我愿把此生供奉给万能的佛祖……”

　　帮主老大站直身子紧握住纪小如的手，惊呼道：“小如姐……这……这……这……”

　　他又能说什么呢？人世间又有几人能斗得过宿命！纪小如不能，他何流就可以吗？恐怕未必。既然如此，又能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呢？

　　宋小果紧抓住纪小如，生怕她突然飞走似的，哽咽着说：“小如姐，我会想你的，我也要去陪伴你……”

　　纪小如搂住宋小果，笑道：“傻妹妹，尽说傻话！这几天我对你说了很多，我就不重复……你只要想一想，本来只能在烟花之地麻木的过一天是一天的小如姐能有今天的心境，今天的觉悟，实在是很幸运的，昨天将死，明天又生……两世为人，小如姐又如新生儿般洁净。诚心自能修得正果，这是我纪小如的大幸……小果，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许流眼泪，你要为我高兴……我会在未来的岁月里，焚香礼佛，在佛祖面前为你祈祷，祈求万能的佛祖赐福舅舅舅妈，赐福于小果你……我还特别祈求上苍，赐给我美丽的小果妹妹一个多情俊俏的郎君，一个真心疼爱你的夫婿，祈求上天赐给你一生平安幸福……”　。。

一零九、娘，娘，上天堂
一零九、娘，娘，上天堂

　　宋小果连羞带泪，赖在小如身上不离开。

　　纪小如淡淡一笑，对帮主老大说道：“何兄弟，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获得新生命，永离轮回苦海，现在我的内心充满欢乐，对这寄生了二十年的尘世已无半点依恋，凡心已断，我真的很高兴……我会用一生为你祈福，我的好弟弟……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平凡的男孩……不，是男子汉！你一定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男人，我敢肯定。你就像一把裹在厚厚牛皮中的利刀，终会显露峥嵘，一定会！”

　　“久在风月，识人颇多，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不知为什么，我又似乎感觉到何兄弟的前路颇多险恶危局，甚至是生死抉择，也许这才是大英雄大豪杰本色……我只是隐约感觉到，也许你何兄弟想做个平平常常之人终不可得，一生必将坎坷跌宕，壮怀激烈……但愿这都是我疑神疑鬼，当不得真……值此小如远离尘世之日，说出来供何兄弟参考，但愿佛祖庇佑，何兄弟能遇难成祥，吉人天相，永保平安！”

　　几多关切，几多温情，帮主老大心潮难平，此时此刻他只想再次躺在小如姐温暖的怀里，搂着她那美丽的腰身，静静的、甜甜的睡一觉。

　　惜乎过去的已成过去，将来的永不再来，也许今生此世再无这等福气了。

　　冷风中，寒星下，浅语轻笑的宋小果和纪小如联袂而逝。

　　纪小如是快乐的，她悟透悲喜，参透人生，她找到了新生。宋小果是幸福的，少年情怀，了无牵挂，新的生活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