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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也来送陆曲舟？为什么刚才不上前去招呼？难道……
　　苏晴又想到陆曲舟离开前那一回头，原本还轻松的心情顷刻间乌云密布，冷哼一声，与闫颜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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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苏晴把英语书重重扔在桌上，土匪一般斜挂在椅子上。
　　“干嘛呢你？火气这么大？”燕子从卷子中抬起头：“哟，一大早拿英语书出去装B，小晴妹子啥时候这么刻苦了？”
　　苏晴不说话，苏晴装蘑菇。
　　“喂，哑巴了？扮什么文静柔弱笑而不语？”
　　“Fuck　you！”
　　“滚！”
　　苏晴滚了，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洗好，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些，苏晴把头吹得半干，不动声色的站在燕子身后按着她的肩：“划的重点借我抄抄。”
　　无回应。
　　苏晴又俯下身，从背后环住燕子的脖子，在她耳边温柔软语：“十秒钟内不说话，你一辈子处女。”
　　章子燕回头使劲卡住苏晴脖子：“你TM别这么流氓讨嫌行不！你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咳咳……救命……”
　　“起来了，重死！”章子燕拍拍苏晴的手：“滚去看你的书吧考不过我泼你硫酸！”
　　“……”苏晴默默回到座位，撑着头发了会儿呆，拿过桌上的英语书重新打开，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
　　下午四点过，王珂陪着魏嘉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调侃苏晴：“你的追求者柯同学在楼下等着，叫我们带话让你下去。”
　　“不错哟，这么快就把我们宿舍人的脸给认熟了，够用心的。”
　　苏晴转头盯着燕子，心想这真是个大嘴巴，于是收拾东西出门。
　　到了楼下，见柯柏靠在灯柱旁，跟第一次站在这儿一样的位置，整个人显得很紧张。
　　“Hi～”
　　“嗯？哦，苏师妹……”柯柏皱皱眉，似乎下了狠心：“苏晴，我有话跟你说！”
　　苏晴一愣，心中暗道不妙，想想这几天是毕业日，陆曲舟之前在游戏上也说过各奔东西什么的……柯柏，不会要跟自己坦白吧？
　　“苏晴，其实我——”
　　“我知道！”苏晴慌乱打断他：“师兄什么时候离校？”
　　“明天……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晴认真的盯着柯柏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看得他心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师兄，我有喜欢的人了。”
　　眼看着柯柏的表情瞬间凝固，苏晴内疚的垂下眼睑，听见对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喜欢你吗？……我还有机会吗？”
　　“……”
　　“再见。”苏晴笑笑，挥手离开。
　　今天是她第二次说再见，她不想回答这种虚幻的问题，也不想说一些毫无逻辑的酸话，就这样吧，大家都不难看，何必一字一句纠缠不清呢？
　　柯柏望着苏晴的背影，眼眶一阵发热：“再见，苏师妹。”
　　再见，再也不见。
　　56
　　这边厢苏晴终结了柯柏小心翼翼的感情，那边厢陆曲舟收拾妥当赶紧登陆游戏。
　　【帮派】十年漂流：酥酥呢？
　　【帮派】陆羽：我们怎么知道，他又没跟我们形影不离。
　　【帮派】菊花颂：漂流你这个老基，整天跟我们酥酥泡在一起，认真了啊？
　　【帮派】十二道乾坤：就是，你们亲密得都不正常了。
　　【帮派】慕容紫英：放心，我们对基友是很有爱的，不会歧视的
　　【帮派】暖瓶盖：有爱＋1，不歧视＋1
　　其实一群人不过调侃而已，陆曲舟却一阵心虚，想了想决心趁此机会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
　　【帮派】十年漂流：你们有没有感觉……酥酥其实是女的？
　　【帮派】十二道乾坤：没，老子把他养大啥时候被阉了？
　　【帮派】清风散：哪儿有那么猥琐的女的……
　　【帮派】暖瓶盖：我倒是怀疑过
　　【帮派】菊花颂：不是吧？男变女天雷啊！
　　【帮派】超级波霸：我师父？他自己到说过自己是女的，可没人信。
　　【帮派】暖瓶盖：哟，富贵MM来了，问富贵MM呗！
　　【帮派】狗富贵儿：什么？
　　【帮派】陆羽：富贵儿啊，你现实里见过桃子酥？
　　【帮派】狗富贵儿：住我隔壁，不说过吗？
　　【帮派】菊花颂：酥少男的女的？
　　【帮派】狗富贵儿：他怎么会是女的呢？
　　【帮派】超级波霸：真的吗？
　　王珂奇怪这一群人突如其来的穷追猛打，眼见波霸也很好奇的样子，突然脑筋一转，在帮里敲到——
　　【帮派】狗富贵儿：桃酥是我EX，够确定么？
　　【帮派】超级波霸：……
　　苏晴不知道，自己一直不承认的事情，伴随这句话再一次被盖棺定论。
　　而陆曲舟呢？他本有些紧张的偷窥大家讨论，跟桃酥接触频繁不禁对以往的判断产生怀疑，有时候……真是很女性化的做派。后来愈发觉得桃酥性别概念模糊，又想到他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人妖，甚至有时会很随意说自己是女的，而且俩人相处分明是男女气场。
　　陆曲舟本想过去问，可又担心误会伤人，便也揣着怀疑不动声色。直到狗富贵儿说出一句“EX”，他的脸色终于沉下来。

　　

　　46、手刃亲夫

　　晚上苏晴上线，见漂流头像亮着，于是习惯性M他。
　　【私聊】桃酥：你在哪？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苏晴猜测本人不在电脑前，于是自己逛市场去。大概十分钟以后才收到漂流的回复，说是在自由市场摆摊，苏晴心说自己就在市场，没准能遇上呢？
　　可是逛完1线市场仍没见着人，苏晴又琢磨着难道他不在1线？
　　【私聊】桃酥：市场人太多没找着你，组
　　一样隔了老半天才收到漂流的组队邀请，进队一看竟然还有个人——南柯一醉。苏晴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高兴，可想想那天南柯对自己说过移情别恋的话，又觉得自己小肚鸡肠。这阵子跟南柯相处，看得出她不是个滥用心计金枝欲孽的人，说别恋了那一定就是别恋了。
　　【队伍】南柯一醉：酥酥！
　　【队伍】桃酥：Hi～
　　漂流没动静，苏晴也没当回事，看了看地图发现这俩人根本不在市场，而是在仙人岛。也许是摆完摊就过去了吧，苏晴呆呆的想。
　　【队伍】桃酥：漂流，你在原地等着我一会儿过来。
　　【队伍】十年漂流：别过来了，刷完这儿我就下线了
　　【队伍】南柯一醉：酥酥等下我来找你玩儿
　　苏晴再迟钝也感受到十年漂流的冷淡，心中困惑，眼下也只得作罢。毕竟队伍中还有其它人在，她不想在南柯面前落了下乘。
　　自己一个人在城里绕来绕去，街边古香古色的建筑在柳絮飞杨中若隐若现，商贾小贩禁卫百姓，来往如织的人流把街面点缀得热闹非凡。苏晴却完全没有游乐的心情，她有些想不明白，昨天还温暖着怎么转眼又降至冰点？陆氏温度自控性太差了吧？
　　或者他欲拒还迎的毛病又犯了？不对，那种暧昧不安的心思也只会存在于某一段剧情中，如果他俩排演的戏份一直如此岂非永无出头之日？
　　晃了半天，系统提示好友漂流下线，苏晴心中一沉，他连走都没通知一声。
　　【队伍】南柯一醉：酥酥！！！等着我！！
　　苏晴不太想搭理人，但又想知道漂流的冷淡跟南柯有没有关系，于是站在一座凉亭中等她。亭子建在城的中央，登上楼梯能俯瞰这座城的全景，不一会儿便见到南柯一醉欢乐的跑过来。
　　【队伍】南柯一醉：你真等我？还真是意外哈哈
　　【队伍】桃酥：有事吗？
　　【队伍】南柯一醉：没，刷了两个多小时好累，找你玩玩
　　【队伍】桃酥：和漂流一起？
　　【队伍】南柯一醉：是啊，他今天居然提议带我，稀奇！
　　苏晴愣住，漂流明明跟自己说摆摊，他为什么要骗人？她不认为一直走和尚路线的十年漂流忽然被火星人南柯一醉绑架，对她有了兴趣，原因估计在自己身上。
　　【队伍】桃酥：你就比他低2级哪叫带
　　【队伍】南柯一醉：他以前躲我跟躲虱子似的，自从我说喜欢后他就不跟我组队，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有对我有意思了？
　　【队伍】桃酥：别问我，我不了解他。
　　【队伍】南柯一醉：唉，可惜我已经移情别恋鸟
　　【队伍】桃酥：哪只鸟？
　　【队伍】南柯一醉：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南柯一醉估计是受不了冷场的气氛，没话找话。
　　【队伍】南柯一醉：你和漂流婚姻生活愉快吗？
　　【队伍】桃酥：尚可
　　【队伍】南柯一醉：就没吵架什么的？
　　【队伍】桃酥：什么意思？
　　【队伍】南柯一醉：随便问问
　　信你才有鬼！
　　【队伍】桃酥：漂流跟你说什么了？
　　【队伍】南柯一醉：没啊
　　【队伍】桃酥：哦
　　【队伍】南柯一醉：唉唉唉！就是我今天问他你人呢，他跟我发脾气。以前我也是这么开玩笑的，他今天忽然就发火儿了，我就估计你们吵架了。
　　苏晴仔细询问事发经过，原来南柯一醉进队后不见桃酥便习惯性的问漂流你家酥酥呢？一向麻木的十年漂流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恶狠狠道：“什么你家，烦不烦？”南柯被凶得突然，她也并不是个善于看人眼色的主继续追问：“那不是你老婆么？”“那只是开玩笑，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别老提行不？”漂流急着撇清的架势就跟桃酥有禽流感似的，南柯一醉也觉出些异常，只说以前也没见你反驳。“那我还说马X腾是傻逼呢，他反驳了吗？难道他就是吗？沉默不代表默认，只是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
　　总之，十年漂流就跟吃了几十斤炸药似的，桃酥则是他的引线，一点就炸。
　　唉，抛开感想不谈，马X腾还真是个傻逼，苏晴闷闷的想。
　　【队伍】南柯一醉：你们真没事吧？
　　【队伍】桃酥：没事
　　【队伍】南柯一醉：我看你们俩进队也没说话，他下线也没招呼一声。
　　……
　　这人到底真傻还是装傻呢？苏晴又迷惑了。
　　【队伍】桃酥：我下了，88
　　苏晴默默爬上床，仰面躺着，凝视着天花板上悬挂的白炽灯，觉得眼睛真疼。
　　58
　　一开始，苏晴并没把这事看得太重，她想，无非是小陆同志间歇性抽风。然而当她连续三天也没见漂流上线时，终于紧张起来。
　　就连王珂也问她：“欸，你那跟屁虫老公呢？把你甩了啊？”
　　苏晴不理会，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这些天，苏晴既要温书又老念着漂流的去向，每天开着游戏做卷子，时不时查查好友栏人来了没。她想陆曲舟到底干嘛去了呢？就算是要上班，报道不也在七月末吗？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漂流的头像再度亮起来。
　　【系统】你的好友十年漂流上线了。
　　苏晴心中一急，竟也顾不得对方莫名的冷淡，语气很冲的质问。
　　【私聊】桃酥：你去哪儿了？
　　【私聊】桃酥：几天不上线也不说一声，你搞什么啊！
　　【私聊】十年漂流：忙
　　很单纯的一个字，却提醒苏晴对方并不想搭理她，这是敷衍、抗拒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表达负面情绪。
　　苏晴眼皮一跳，又觉得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冷战，于是软下语气。
　　【私聊】桃酥：你现在人呢
　　【私聊】十年漂流：恶人谷，过来吧我找你有事。
　　一听这个地名，苏晴惯性想逃避，总觉得等待她的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想想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是开了传送过去。
　　*************
　　陆曲舟独自站在恶人谷与邻城接壤的小道上，左右两侧高耸入云的岩壁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他在这里等着桃酥，纠结着考虑了三天的答案。
　　【私聊】十年漂流：来了？
　　【私聊】桃酥：正好，我有东西给你。啥事儿你先说吧？
　　【私聊】十年漂流：什么东西？
　　点开桃酥发来的交易申请，陆曲舟把鼠标放在交易栏上——离霜。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窒息的感觉更甚。
　　离霜是游戏现有道具中等阶最高的一类武器，俗称神器。需要999根片光飞羽以及聚魂石合成，聚魂石虽稀有却并不难弄，只是那片光飞羽需要做跑环任务随机得来，运气不好即使跑一天也未必能得一根。999根……他不信桃酥有那耐心跑999甚至更多次，可金钱与精力的投入一样令他震动。
　　心中有一处开始软化，却在看清眼前人的名字后强制武装，陆曲舟拒绝了交易申请，他垂下眼睑只敢盯着聊天框，甚至能想象对方笑容凝固的模样。
　　【私聊】十年漂流：别给我，我不需要。
　　【私聊】桃酥：你怎么了？
　　【私聊】桃酥：对我有意见直说，何必阴阳怪气的？！
　　苏晴实在是有些火，她做了什么使得漂流把自己当阶级敌人一样对待？费尽力气造一把神器别人也是不屑。
　　哦，对，她怎么忘了？自己在意的，对方从来不喜欢。
　　陆曲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字字如烙铁一般灼烧苏晴的眼睛。
　　【私聊】十年漂流：桃酥，我们离婚吧
　　初初看到这句话，苏晴没有反应，一连读了几遍方才理解透彻。他是说离婚，认真的吗？前天还是上前天，他不也说要一直一起？当时他喝多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如果那句话是认真的，今天一定是玩笑吧？
　　然后，苏晴便默念着这句话，一脸平静，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她确定，其实这一句才是认真的。
　　渐渐觉得难过了，像握着一把冰渣滓，细碎的疼痛不只在表面，一直寒进皮肤里，再刺透骨骼。然而等它们融化了，却看不出一点伤痕。
　　苏晴下意识的抚摸着左手的珠子，那是苏爸爸在她18岁那年送的礼物，说是祖上上朝的朝珠，能避邪镇妖，护心保命。苏晴现在很需要它显灵，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严防死守，不能再被陆氏毒药腐蚀。
　　茫然的在聊天框中敲出“为什么”，手却放在回车键一动不动，胸口又是一抽，她将那三个字抹去，换上一个“好”。
　　【私聊】桃酥：好
　　他同意了，这么简单？不问原因就同意了？陆曲舟觉得似乎松了口气，可眉心却不自觉揪紧，一言不发。
　　【私聊】桃酥：走吧，月老庙
　　接着那人便消失了，速度快得让他怀疑桃酥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苦笑摇头。
　　*********
　　【系统】玩家十年漂流与桃酥感情破裂，宣告离婚。
　　陆曲舟不用想也知道世界会怎样沸腾，然而此时他、更多的却是彷徨，心里着急想说些什么，把手放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敲不出。
　　【系统】你已被玩家桃酥所杀
　　你！
　　大！
　　爷！
　　的！
　　



　　47、陌路

　　苏晴手刃“亲夫”果断下线，简单一个动作就能隔绝游戏世界。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难以宣读的情绪依旧伴随着她。
　　许多年后，苏晴在网上做了一道测试题，问：人的心真的会疼吗？
　　当时她不需多想，郑重的回答——会的。
　　王珂幸灾乐祸的转过头来：“晴妹子，你不是认真的……”话到一半渐渐没了声音，表情也机械化僵硬。
　　此时的苏晴单手撑着头，身体微微右侧，从王珂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脸，只有一滴晶莹的水珠流过指缝，顺手臂滑落，逐渐蒸发。
　　如果不是这样，她不过以为苏晴只是累了，如往常一样半阖着眼发呆。
　　王珂的心渐渐沉下去，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窥破了室友的心事，苏晴这个人平日算不得沉默，可心里话却藏得很深。
　　“苏晴……你还玩吗？”王珂小心翼翼问道，此时的苏晴肩膀耷拉着，手也放了下来，柔顺的头发散落在脸颊，配合的遮住了表情。
　　“玩，干嘛不玩儿？”苏晴的声音有些不稳，顿了顿又道：“今天有点累，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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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的苏晴睁着眼睛，像是退回到决定喜欢他那夜，一样的彷徨与混乱。其实事情发生了，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难过，至少，比想象中平静。
　　从很早开始，她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心里有人什么的……何苦这么委屈自己？何苦不多留些尊严？
　　算了，苏晴翻过身，正路尝试过，歪门邪道也尽力过，对方始终拒人千里。也许真是前世与陆曲舟情意绵绵刀练得太少，今生缘浅。
　　睡吧，明天醒来，一切归零。
　　59
　　【帮派】菊花颂：帮主你实在太有魄力了！
　　【帮派】陆羽：做得很好
　　【帮派】棺材板：弄死弄死，见一次杀一次！
　　十二道乾坤十分享受群众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肯定，只因为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一滑手踢了漂流党羽连同马甲数人。
　　一开始接到消息，群众都很震惊，却也没当回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