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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创作女歌手姜昕作品:长发飞扬的日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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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自己的风格,有自己一贯的鉴赏标准,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
父母那一关终究是得过的。
退学半年以后,当学校屡次寻人不着,诸如通知我参加补考、调换宿舍和决定该生留级等事宜——其实我并非不知道,她们自然早就给我通风报信儿了——可是,除了置之不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终于不得不与我父母取得联系之后,我的爸爸妈妈才发现他们着实低估了他们的“乖”女儿——他们根本没想到,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我不仅照常回家,还换上在学校穿的衣服,顺便再信口胡编些学校里发生的故事骗他们,居然就那么瞒了他们半年之久。
第四乐章 爱情,爱情,像太阳(7)
1990年9月的一个周末,当我又一如往常那样“装模作样”地例行每个周末至少回家吃一次晚饭的规定时,我从父母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了形势的严重性,我预感到——纸大概终于包不住火了!
现在想起来,我爸妈真是一对修养极佳的人,无愧于“知识分子”的称号。他们的女儿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儿来,他们居然还能压住火儿,先给她做上一顿和平时周末对我的“待遇”相差无几的晚饭,然后耐心地看我咽完。然而,我可是怎么也吃不出滋味儿来了,我一边勉为其难地在饭桌上硬撑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苍天保佑但愿他们今天是为了别的事儿,先让我逃过这一关……我甚至想到要是今天一切真能如我所愿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回家了!
在我“逍遥法外”的这半年里,尽管我曾无数次设想过事情“败露”之后面对父母的场景,它就像一枚隐藏的定时炸弹,毕竟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也曾无数次下定决心干脆豁出去一吐为快,可是事到临头,我还是慌了手脚,把所有我曾经自以为组织得天衣无缝、堂而皇之的言语和“大义凛然”如刘胡兰的勇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饭桌上静得出奇——那一定是因为我的紧张所造成的听觉异常反应,因为我至少应该能听到筷子和勺碰到餐具的声音——可是,记忆里那一刻真的是安静得要了我的小命——我只听见我自己那夸张得不行的心跳声,我觉得那么大的心跳声一定都被他们听见了,而这心跳声不打自招地证实了我所有的“罪行”…… 我怎么也不能让心跳声变得小点儿,我都有点儿后悔了——我那会儿不是挺决然的吗?我不是还挺为此欣赏自己的吗?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确太过分了,我干吗非得把事情搞到这一步呢?我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想我的脸大概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一顿饭吃得我头发都快愁白了。晚饭后,我连献一下媚,帮我妈擦桌子、刷碗的心情都没了。我一动不动,坐在饭桌前,任凭我爸妈来来回回地收拾好碗筷,把剩菜一一挪到厨房、冰箱,擦完桌子,然后,我听见我爸说了句:过来一下吧,咱们得好好谈谈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傻福气,生在这样一个对教育女儿坚决不讲究动用武力的家庭,若是换上一对动不动就对孩子大打出手的父母,大概我如此的做法在那天早就被打得稀巴烂了——可是,说实话,那天的我倒真希望我那一对修养极好的爸妈干脆痛痛快快给我来上一顿了事,那种忽然把我当成“外人”一般谨慎的询问,那种压抑得就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可是又死活都不来的气氛,还有他们注视我时的那种含义复杂至极的目光,让我觉得还不如干脆一头撞死算了……最后,我找到了一种方式,那就是“沉默”!我只是在谈话的前半截,在他们向我核实学校反映的情况时点了点头,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我不想上什么大学,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之类的话,然后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谈话”进行了很久——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谈话,只是他们单方面苦口婆心地说教问询再加上大段的沉默和都快把我的心揪起来了的叹息而已……然后,我忽然发现天色已晚,意识到大概快到该去歌厅上班的时间了,于是,我开始着急起来!我开始想怎么脱身,而这么一想,我忽然发现再沉默下去是绝对不行了——大概因为在“谈话”的过程中,我爸妈已经反复强调了他们的态度,诸如他们绝不会对孩子强加一己之见,我有什么想法至少应该跟他们商量和信任他们,他们愿意当我的朋友之类的话,我也渐渐摸清了其实最让他们耿耿于怀的并不是我的“不告而别”,而是对我这半年来的“现状”一无所知;于是——我终于决定开口了。
第四乐章 爱情,爱情,像太阳(8)
我告诉他们,我已经长大了,是18岁以上的公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一切,所有后果与“他人”无关。现在想来,我当时居然能把自己的父母归为“他人”,简直是忘恩负义透了。我还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工作,是做歌手,这是我喜欢的工作,也是我此生决定的方向,希望他们能尊重我的选择。说到这半年的生活,我忽然骄傲起来,我告诉他们我完全能负担得了自己,而且收入不俗,这以后就不必他们操心了——我甚至还对他们说,下次回来我将把上大学以来每月从他们这儿支取的钱全部如数奉还。我还说,我和另一个女歌手合租了一处房子,有空儿可以邀请他们去玩儿(我权衡再三没敢说出夏旸的事儿,我觉得还是分期分批让他们接受得好,否则无疑是雪上加霜),最后,我说“对不起,我该走了,因为我得去上班了”。
说完这一番话,我忽然轻松了下来。我甚至为自己那一番话中“不卑不亢”的语气和周密的逻辑性暗暗得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头抬了起来,腰板儿也跟着挺直了,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我爸妈面面相觑,一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很多年以后,当我父母不得不接受我的“选择”之后,我爸爸总是会提起我高中最后一段日子的光景:那时候因为我即将面临高考,他怕学校食堂伙食跟不上,经常会在早晨骑自行车跑很远的路去我每天晨跑的河边,给我带上两个煎鸡蛋、几个炸肉丸子或者煎鱼……他说,他总会看见一个脸儿红扑扑、马尾辫儿跳来跳去、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的轻快少女的身影。那是他的小女儿,他人生最大的骄傲和最深切的希望……
我的爸爸妈妈一直不欣赏文艺界,他们最大的希望是让自己的两个子女都能受到高等教育,然后,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生。有时候,他们会开玩笑说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女儿来,一定是当初在医院里抱错了——我甚至都能听出那些看似轻松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深深的无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让他们放下心来,无论任何一个方面。事到如今,我依然住着租来的房子,孑然一身,做着也许在他们看来真的是不着边际的梦。
对父母,近两年来我开始越来越深感歉意,因为自从我的翅膀硬了之后,似乎就很少再顾及他们的感受。或许,我在那之前的顾及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尚未具备伤害他们的能力吧。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认为他们的想法已经跟不上时代,有些事情跟他们商量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平白无故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和障碍……
很多年以来,我一直忙着“飞”我自己,感受我自己的心情,回家对我来说只是在一些公共节假日例行和必尽的义务而已。我总是抱着一种“交差”的心情回家,赶上心情好的时候还勉强像个回家看爸妈的女儿,赶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被问到敏感处或戳到痛处就六亲不认地一走了之,或以不再回来相威胁……我从来没想过我那些自以为是、不管不顾的决定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混账话曾经对他们造成过怎样的伤害……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也很少发自内心地反省和弥补过。有时候我也会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可是,转眼间我的脑子又被那些自认为更加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就把那一瞬间觉得多少应该表示些歉意的念头忘记了——我总是觉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所以应该会也会原谅我的。而时间就在他们对我的宽容和我对自己的纵容中过去了……当然,我不是不想表现得好一些,也不是不爱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要求我和永远会原谅我的人,是我最不用担忧改变、最无须质疑的一种关系,所以就忽略了。 。 想看书来
第四乐章 爱情,爱情,像太阳(9)
说起来可笑,如今我良心发现地想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父亲节、母亲节里充斥各个角落的那些大小不一、感人肺腑的广告横幅,也不是因为那些诸如“常回家看看”之类让我觉得虚情假意、矫揉造作的Video,而是因为我养了一只小猫,这只叫“ViVi”的猫的任性、固执、翻脸不认人和充满破坏性,让我意识到父母之爱的伟大,而它那一副总是不解的天真神情又让我了解了那份神圣之爱的缘由——幸好我不是一只猫。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从不懂到懂,从无意造成伤害到理解、原谅和宽容。
我是一个在双职工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从事军事医学研究的,母亲是个内科医生。从出生那天起,我就没有爷爷奶奶之类的老人在身边看管照顾,又不肯上幼儿园,所以从小就放任自由惯了,是那种脖子上挂着钥匙、整天去职工食堂打饭长大的孩子。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从小就少人疼少人爱,相反,我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的。我父母的爱情故事若是放在今天,那真可以说是奇迹了(即使在他们那一代人里也堪称典范了):他们是中学同学,15岁相知相识,17岁相恋。高中毕业后,我妈在青岛上完了护校就一直在青岛高干疗养院当护士;我爸则考到上海第一医学院,毕业后又到北京协和医科大学深造,一分别就是八年,其间只有每年的寒暑假短暂相聚,大多依靠书信来往,可是他们谁都没变过。我曾经偷看过他们当年来往的书信,字里行间真可谓发自肺腑。尤其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那时候我爸正在上海上大学,那一时期的信件里充满了彼此对对方的鼓励和爱意——我爸省下几斤粮票给我妈寄去,我妈又托人带给我爸一袋烧饼,诸如此类,完全不是一些花言巧语所能替代的。
1995年秋天,我妈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一辆摩托车撞伤,造成小腿粉碎性骨折。她住院手术治疗的那段时间,我爸像是一下老了十岁。他几乎每天都是从早到晚地陪在我妈的病床前,不到睡觉时间绝不走人。因为担心医院的伙食营养不够,他一日三餐都从家里做好送到医院,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来没间断过。后来我妈的腿居然完全恢复,而且行走自如,这在她的年龄完全是医学上的奇迹——可是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医学创造的奇迹,那是爱的力量。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他们给予我的爱是可想而知的。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给予我的太多,反而让我觉得那是应该的,是自然的,反而让我不懂得珍惜,也不知道感激。
很长一段时间,父母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是这样的:他们一开始就在那儿,而且会永远在那儿。我不了解生活的艰辛,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放在大人手里,小孩儿要花尽管要就是了。
我们这一代人小的时候,几乎所有家庭收入都相差无几,所有人对生活都没有太高的要求,也不会有太多奢望。大部分家庭都是将收入按计划支配,一旦某一方面的开支增加,就势必在另一方面减免。我时常会有一些超出一般小孩儿的无理要求。记得小学四年级时,我看上了一种红、白、黑三色相间的拉毛围脖,那是当年极其惹眼的款式,可它的价钱即使对于那些赶时髦的大姑娘来说也不是人人敢想的。我妈说,那么点儿的小孩儿围那么贵的围脖根本没必要,于是我就撅着嘴赖在柜台前不走,一直磨到我爸给我买了——如今我才意识到,我爸妈在满足他们任性女儿的要求的同时,要怎样精打细算那一个月的开销,又要减免掉多少他们本来也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计划啊!同样地,我也以为跟他们撒娇、耍赖、发脾气都是自然的,大人是不会哭也不会伤心的…… 。 想看书来
第四乐章 爱情,爱情,像太阳(10)
这种荒谬的观点在我心里一直延续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看见白发和皱纹已经布满了我父母的双鬓和面颊……我知道我错了,不管我有着怎样的理由和多么美好的初衷以及梦想,我都错了!
幸好我终于明白,说句抱歉还来得及。
我不知道很多年以前,我的父母去×院为我办理退学手续并且把我那搁置了半年之久、落满灰尘的铺盖卷儿拉回家时的心情是怎样的,虽然同那句“女大不中留”的老话在缘由上并不相同,但在心情上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儿出嫁,伤感之中多少还会有些欣喜;可我这个女儿,当年带给他们的大概除了那种无可奈何的感伤之情外,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尤其是我的父亲,他大概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两年前同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当他无比骄傲地用自行车驮着同一个铺盖卷儿,在全家属院儿的人无比羡慕的注视中(我们院儿那一年同届的孩子中,只有我一个人考上了本科),送他的宝贝女儿去大学报道的结果,竟变成这样……记得那天他一直送我到学校,陪我熟悉学校环境,并且语重心长地把他自己当年上大学时的经验一一传授给我。大概他本以为至此总算了却了人生最殷切的一份心愿,可以长长舒一口气了……
我的爸爸妈妈总是把这件事的结果归咎于他们自己,他们总是责怪自己当年不应该因为我考上了本科就认为可以掉以轻心,他们觉得在自己没有尽好做父母的责任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女儿被那些搞摇滚的男孩子调唆坏了——可是,我可以肯定:那所有的“变故”除了“我”自己的主观原因之外,怪不得任何人。而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在我的身体里与生俱来地潜藏着那么一颗火种,一旦遇到“风”,它就噼噼啪啪、蓬勃地燃烧起来——这一点,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没办法,对当年的我来说,那一切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这件事唯一的错处,就是当年的我还不具备可以把一件事情考虑和处理得更为周全的能力……事实上,现在的我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我也觉得自己该到了成熟稳重的时候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似乎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做事欠缺全盘考虑、全凭一时冲动的人。所以说,如果当年我真错了的话,那么一切后果对我来说都应该是“咎由自取”。所以,对于今天生活的漂泊不定,我处之坦然。
还是让我回过头来再交代一下那个9月的夜晚。那天晚上,19岁的女孩儿终于释尽了长久以来一直积压在她心头悬而未决的重负。从一开始因为摸不清底而显得慌张、害怕和似有悔意,到后来发现不得不“背水一战”的过程中,我似乎迅速“成长”起来——其实今天回想起来,在这一过程中,我无非采用了一种类似“欺软怕硬”的招数。当我终于摸清了即使我已经那么做了,我爸妈也只有除了担忧、遗憾和惋惜之外,实在不能把我怎么着的底儿之后,我立刻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那天“谈话”的最后结果是这样的:我父母在明白事已至此、一切已无可挽回之后,也只有“尊重”我的所谓“选择”。可是,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必须带他们去一一确认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唱歌的地方的确是确有其处;而且,我确实是在和一个女孩子合住——这当然不可以。首先,我根本就没有和一个所谓女孩子合租的房子给他们看;其次,我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上班还有父母跟着,那也太让人笑话了!于是我又急了,我一边装做被人冤枉似的说:“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一边采取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招数,趁他们一不留神,拎起包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家门……
第四乐章 爱情,爱情,像太阳(11)
退学风波给了我十分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凡事终需面对!几个星期后,我决定再一次(这一次可是主动的)面对我的父母——为了那带给我巨大的喜悦和勇气的爱情。
那是个云淡风轻的早上。我和夏旸破例早早起来,梳洗停当,踏上“征程”——之所以选择“征程”一词,有两个含义:
一、自从那天晚上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我还一直没回家,所以心里未免有些没底儿;
二、我估计我爸妈大概不会喜欢和接受夏旸——夏旸那身行头倒还好办,既然是要去见未来的岳父母大人,暂时收敛一下锋芒也是有必要的;问题是他的头发——要知道,那可是在90年代初,留长发的男人那可真属于“凤毛麟角”,全北京的大街上也找不着几个,何况我爸妈偏偏是那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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