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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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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样。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可以替她了却夙愿的男人,好不容易遇上你满老爷。如果连你也办不成,她岂不抱恨终生!”
“那不会,”张云卿得意地说,“我哪会那样没用呢。”
来到了内厅。内厅吊着一盏大汽灯,照得厅里明如白昼。梅满娘坐在躺椅上,她见了五花大绑的阳立炉,立即起身过来,问道:“你就是阳立炉?”
阳立炉一脸疑虑,流着泪说:“太太,我不认识你。我家亲人全都烧死了,我本该和亲人同葬火海,这位张云卿说,你要见我。太太,我俩素未谋面,应不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冤仇。”
梅满娘冷笑道:“你当然不认识我!等会儿我教你认识。”说着,向张云卿递了一个眼色。
张云卿明白,先把阳立炉绑在一根大柱上,然后叱退随从。
厅里只剩下三个人。张云卿插上门,和梅满娘并排坐着,面对阳立炉。
阳立炉泪流满面,口口声声说他不认识梅满娘。梅满娘则咬牙切齿,问道:“你说不认识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阳立炉摇头:“到洞口天就黑了,我确实不知宝处地名。”
“这里是山门。”梅满娘有意把“山门”二字说得很重,“山门这地方你听说过吗?”
阳立炉条件反射惊悚,不再叫冤枉了,惊恐地问道:“这、这是曾府?”
梅满娘怒目圆睁:“你总算明白了?!”
“报应,报应呀!”阳立炉把头向柱上撞,欲求速死。
张云卿慌忙脱下棉衣,缠在木柱上,阳立炉欲死也不能了。
“让我快点死,我一把年纪了,本不指望活下去。”阳立炉求饶道。
“想快点死?”梅满娘拉下脸,“没那么容易!我要凌迟你!”
“凌迟?!”阳立炉吃惊道,“你我虽有冤仇,也不至如此报应。我只是夺了你家财宝,连性命都不曾伤害。你要凌迟我,太过分了!”
“一点不过分。”梅满娘说,“你虽然不曾亲手杀我,但如果不是你关羊,他会死吗?”
“他是你什么人?”阳立炉问。
“他是我公公。”
阳立炉一阵冷笑:“他是你公公?我还以为是你丈夫呢。死者既是你公公,你更不应该凌迟我!”
“不,一定得凌迟你!”梅满娘咬着牙,泪雨涟涟说,“如果是我丈大,哪怕他直接死在你手里,我也不会如此记恨你……我的公公,他是一位特殊的公公。十六岁那年,他看上了我,要娶我。我也很喜欢他,但他家中已经妻妾成群,我提出不做妾。为了家族的声誉,他亦不能休妻,但他内心却万般爱我。他有一个身患重病加痴呆儿子,说如果我愿意,可给我曾家长房媳妇的名分。那时候我年轻好胜,一心想着要比别人有财有势,就当了他名分上的儿媳妇、实际上的妻子。他很会体贴女人,尤其疼我,我为他生下两个孩子,可孩子只能叫他爷爷。只要我俩好,他也不在乎。我们就过着彼此都很满足的日子。谁想好景不长,几年后,我的那位名分上的丈夫死了。一次,我不小心怀了孕,如果这事一旦传出,这个诗书世家就会身败名裂。不得已,我只好暗中堕胎。结果下身大出血,不是命大,我就不会有今天了。那以后,说他不忍心使我怀孕,在一起又无法避免那事,他花几万两银子捐了一个怀化知府的官位。临走,他对我说,他要在外面呆很久,待我到了四十五岁以后不会再怀孕了才回来……当时,我感动极了,他那时才五十出头,正当精力旺盛,那要多大毅力克制啊。可见,他爱我有多深。他在怀化任上知道我爱钱,本来不贪的他,居然对钱也发生了兴趣,每年都大肆搜刮,为的是博我开心。期满之前,他派仆人邓集华带回一信。信上说,时下政局动荡,乱党蜂起,朝廷朝不保夕,加之只身在外,长夜难熬,决定不再连任,知道爱媳喜爱财宝,私下积了一些,届时以博一笑云云。古人有‘千金一笑’之说,初闻时,以为荒谬,阅了公公的信,才知道世上真有那样痴情重爱的男人。我也托邓集华捎信给他,说家中一切均好,两儿活泼可爱,大的也快成人。亦是思念甚苦,长夜难熬,盼望公公早日归家。邓集华回了怀化,我就在家掐指期盼。两个月后,公公回来,面带惊恐,全身肮脏不堪,一身穷人打扮。我问何故如此狼狈。公公说,待沐浴更衣再细说端详。我令下人烧水、备衣。一会公公衣冠楚楚来到我房中,见面就哭:‘贤媳,这次差点见不着你了!’我听后便知出事了,经他说明,才知财宝被人劫了。我劝他,财宝虽是好东西,但生命更重要,你能活着回来已算万幸了。他说,曾家世代清廉,未出贪官,在朝野有口皆碑,此事如果传出,上面追查起来,就要辱没祖先。我安慰他,土匪抢劫不敢宣扬。他说土匪人多嘴杂难保万一。就这样,忧虑加上惊吓,一病不起。公公自知不治,每夜要我服侍床前。他拉我泣诉,这些年他在外面,没有一天不想我,想得慌时,半夜爬起遥望故乡痛哭……还说,他在怀化认识了一位鸨母,学得不使女方怀孕的房中术,卸任后,要和我恩恩爱爱过日子……”
说到此处,梅满娘已泣不成声,手抖颤指着阳立炉:“是你,葬送我半生幸福。自从公公死后,回想起来,感觉他爱我至深,这世界不可能再找到他那样的男人!为了我,他冒‘**’之险;为了我,他克制自己的情欲!这爱,超越了灵与肉!”她抹着泪,“随着时间越长,我的失落与痛苦越难排解。我的心仿佛也被他带进了坟墓。几不欲生中,我把爱转化为恨。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报仇。这种事不能通过官府。我找了绿林中人打探,得知劫我公公财物的土匪就是溪陈家寨的阳立炉。”
梅满娘手指直戳阳立炉。张云卿问道:“你请的人是邓双发?”
梅满娘点头:“他是个无赖骗我钱财后,他没有能力攻打陈家寨。”
“为这你就暗算了他。”
梅满娘点头:“这不是主要的。我暗算他是因为他知道我和公公的隐私。”
张云卿沉下脸道:“我也知道你的隐私,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不,”梅满娘摇头,“你不同,你和我的关系……”
张云卿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阳立炉:“你都听到了,你连累得人家终生痛苦。她要凌迟你,这一点不过分。”从绑腿处取出锋利的牛肉刀,递给梅满娘,“给你。”
梅满娘摆手:“你来,我没干过,坐着看一样解恨。”
张云卿也不客气,说:“我也没干过,正好学学。阳寨长,得罪了。”把阳立炉衣服剥光。先在大腿处割下两块肉……
凌迟是官府处死罪大恶极的土匪所用的酷刑,当年杀柴刀大哥时,曾准备用此刑,后因围观百姓太多,怕引起慌乱,才改为砍头。
长话短说,却说张云卿帮梅满娘凌迟了阳立炉,两人来至厅堂,谈起血洗陈家寨之事。梅满娘听说易豪等人脱逃,说:“这是后患,若不将他铲除,必遭不测!”
张云卿点头:“我已派出多路探子,一旦有了下落,定不轻饶!”
梅满娘稍稍放下心来:“你了却我多年夙愿,无以为报。你家宅院什么时候上梁进香火,我再备厚礼过来贺喜。”
“你我不必客气,我捉阳立炉,不过举手之劳。关于上梁进香火,我看还是定在十四年正月为好。风水先生说,十四年三向大开,大吉大利。”
有心腹过来禀报尸首安埋妥当。张云卿屏退手下,淫眼闪烁望着梅满娘。梅满娘亦是淫心大荡,双双进入内房,干柴烈火般燃成一团……
张云卿的宅院上梁定在1925年正月十二。这一天宾客盈门,高朋满座,远近豪绅富人都攀亲送礼。梅满娘自然送来厚礼。
不说上梁之日如何热闹,宾客散后,张云卿去账房清点礼单,张亚口喜滋滋地向他汇报谁家送银洋多少、谷多少,张云卿绷着脸说:“我不是来问这等小事的。你帮我查查,刘异是否派人送礼物过来。”
张亚口摇头:“没有。”说着,又从头至尾查看账单,无刘异名字。
张亚口问道:“我们的请柬送到没有?要不就是他生气了。”
张云卿不语,闷闷不乐走了。
过了几天,张钻子从溪回来,进入新宅向张云卿汇报。张云卿很不高兴:“钻子,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张钻子知道回来迟了,分辩道:“我守在宝瑶驿站,等了二十多天,忽听几位从贵州过来的商客说,农历十月二十,在芷江发生一桩绑票案,一位名叫施美利的美国医生被土匪抓走。政府非常重视,连赵恒惕都打电报给唐继尧,请他协助调查此案。我当时想,易豪是十月十五走的,恰恰过了五天,芷江就发生美国医生被绑案。连都督赵恒惕都如此重视,那美国佬一定带了不少钱。我二话没说,就赶去打探。”说到这里停下来。
“结果怎样?”张云卿来了兴趣。
“我走了三四天,先到芷江县城打听,得知有过这宗案子,在全国都引起了哄动,但时间弄错了??不是今年,是去年农历十月二十日。”
“娘卖×!”张云卿骂了一句,“废物!”
“不过,我既然去了芷江,就不能白跑。恰好那时黔阳县城被土匪抢了,我赶紧追去,得知被土匪攻入县城,抢了五十多家商店,为首的恰好姓易。人数有一百多。为了弄个水落石出,我准备深入打探。紧接着通道县也传来遭土匪洗劫的消息。我赶忙过去,得知为首的仍姓易,他们十分凶悍,连通道县知事都吓得逃跑了。这一回我问清楚了,姓易的土匪名易顺满,有二十多条枪、六十余人,经常在黔阳、通道、麻阳、会同等地游动抢劫,以山洞为室,无固定住所。这一下我动了点脑筋,觉得易顺满虽非易豪,但易豪会不会打宗族主意,并入到易顺满属下去呢?很有可能,最让人信服的是,易顺满原来只有六十余人,突然间增至一百,这增加的数目恰好与易豪的人数吻合。”
张云卿来了兴趣:“你应该继续往下打探。”
张钻子得意地说:“于是我就在湘西腹地住下。过年都不敢回来。有一天见那里有人上梁、进香火,我猛地想起,你的宅院也是过年上梁、进香火,于是匆匆赶回。”
“娘卖×!”张云卿破口骂道,“关键时候,谁让你回来?!”
张钻子搔首:“我今天回来,你不是已经嫌我回来迟了?”
“娘卖×,娘卖×!”张云卿骂道。
这时候尹东波进来:“满老爷,你说要派人去城里与刘总队长联系,派钟雪华行吗?”
张云卿收敛了怒气:“你回来正好。钟雪华不认识刘异,还是你去一趟吧!”
张钻子:“不知要我去办何事。”
张云卿耐着性子说:“这一次我上梁,给刘异送去帖子,结果他连一个手下都没派来。你去到那里不能提这事,他是明白人,见了你自然会主动提起。”
张钻子于是扮做卖炭的,挑着一担木炭进城去了。
次日下午,张钻子回来,扔下箩筐就往张云卿房里飞跑。张云卿正与几个小头目玩字牌赌钱,一见张钻子,就屏退左右,问道:“刘总队长对你说了什么?”
张钻子:“这次他没派人来,乃是迫不得已,正想找机会向你解释。”
张云卿点头,表示明白。
“刘总队长要你了解一下时局。自从民国10年开始,赵恒惕代表北洋政府,谭延?代表孙中山在湖南这块地盘上摆开了战场,双方都忙于战事,谁也顾不上地方匪患,因此这两年是我们大捞一把的黄金时间。自去年下半年开始,谭延?去广州参加孙中山的北伐军,所以,湖南赵恒惕已基本稳定局势。由于在湖南境内??特别是湘西南一带,接连发生绑架外国人案,赵恒惕为了讨好洋人,下决心派重兵来湘西征剿。他让我转告你,这段时间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张扬,一旦大军弹压,会吃不了兜着走。”
张云卿叹道:“难怪他不派人来贺喜,原来是怕沾上‘通匪’之嫌。”
张钻子道:“刘总队长说,今后最好少与他联系。有紧急情报他会派人通知我们。县长赵融是赵恒惕的亲属亲信,是只忠实走狗。刘总队长不敢得罪他,更不敢让他抓着把柄。一旦刘总队长不保,我们也没有好处。”
张云卿连声说:“那是的,那是的。”
“刘总队长还说,他是陈光中的亲信,陈倒向谁,他也必须倒向谁。如今不仅全国形势复杂,就是省内也五花八门,除了赵恒惕与鲁涤平的恩怨,新冒出的程潜、唐生智也有一定兵力,而且呈现出后生可畏之势。不过,总的说来,是孙中山与北洋军阀之争。目前,北洋政府暂时处于优势,陈光中和赵恒惕就倒向北洋政府。什么时候北伐成功了,陈光中又会倒向孙中山。如果真有那一天,在孙中山内部还有国民党与共产党两派势力并存……”
张云卿挥着手,不耐烦地说:“讲得那么复杂干吗?总起来就一句话:有奶便是娘。这一套把戏我会玩。你没说出口的我也猜出来了??现在风声紧,不宜出头,弟兄们要静下心来观望时局动态。是不是这样?”
张钻子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这样!”
张云卿把身子一仰,靠在太师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老子折腾了这几年也有点累了,是该好好轻松轻松了。你把尹东波也找来,我跟他说点事情。”
尹东波来到,站在张云卿前面:“满老爷,有事么?”
张云卿手指对面椅子,问道:“自去年冬天从溪回来,我就要你注意张光文的动静,不知有无收获?”
尹东波说:“去冬他的佃户郑正良到了洞口,估计是和易豪接触。不过,从那以后,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也真沉得住气。”
张云卿叹道:“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说着,直起腰,“老尹,你去张光火家,告诉他,什么时候张团总有空闲,我想去他家里叙叙。”
尹东波不到一个小时回来报告:“火老爷说,他弟弟这两天都在家,随时恭候。”
张云卿点点头:“你下去备轿,我马上过去。”
两名轿夫来到门口,张云卿点了六七名亲随马弁,拥着他奔东村而去。
张光火在东村,离张云卿新宅不到两里。一袋烟工夫,张云卿的轿子来到槽门口,张光火、张光文出迎,彼此客套拥着张云卿到客厅分宾主坐定。
张光火的家妓满秀、满姣上前奉茶,张云卿细细打量,觉得虽不是天姿国色,但也娇嫩欲滴,颇为动人,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二女奉茶退下,张云卿回头对张光文说:“光文兄广闻博识,尤通晓时局。依兄之见,当今天下将是怎样个结局?”
张光文笑道:“顺路兄过奖了,光文才疏学浅,怎敢妄加评论?如今局势混乱如麻,就算刘伯温再世,也难理清头绪,何况是我等凡夫俗子?不过,目下似乎大局初定,孙中山的政纲深得民心,而且国民党组织内多是一些学富五车、出过洋、留过学之人,在理论上讲,比起北洋军那帮粗人似乎要胜一筹。一旦北伐成功,就是国民党的天下。只是,还有一个隐患不可忽视??国民党内,还有共产党,这是一个很有威胁性的党派。这一点,可能连孙中山本人也忽略了。我不了解共产党,仅从宣传册子得知,共产党就是提倡公有制??连人都是公家的财产。像土地、工厂、山场、房屋等等都是公家的,不许私人有东西。”
“这不是要富人和穷人一样平等么?”张云卿叫了起来。
“正是这样。”
“万万不可以!”张云卿大声道,“前些年我会举双手赞成,现在我一万个反对。如果共产党的计划得逞,这几年我不是白忙了!”
张光文说:“岂止是白忙。共产党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还要杀一批土豪、劣绅??特别是土匪!”
张云卿惊呆了。
“太可怕,太可怕了!”张光火亦叫道,“要把房屋、地产和钱分给穷鬼们,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张光文叹道:“天下穷人占多数,共产党这一点比国民党技高一筹。更可怕的是,凡加入共产党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不怕死;二是不怕苦,敢于跟富人斗;三是不叛变。”
张云卿睁大眼睛:“参加共产党有很高薪饷吧?要不,怎么会不怕死?”
张光文摇头:“参加共产党没有薪饷,他们不为钱,就一个目标??让全世界的穷鬼都翻身,不受富人欺侮,不被土匪残害。1918年10月,一帮苏联穷鬼,就凭着这样一股精神,一举将有几千年历史的沙皇推翻了。”
张云卿啧啧道:“也太可怕了!我们武冈县有没有共产党?”
张光文点头:“当然有,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张云卿望着张光文道:“赵恒惕也奈何不了共产党吗?他也是富人,应该代表自己的利益。”
张光火用烟枪叩着桌子说:“不像话,千百年来没有哪个朝代要让穷鬼翻身。这年头简直是乱了纲常。凡大乱之年,都有怪事出现。民国10年(1921),钟半仙预言黄蛇精在武冈降世,该年大旱七十天,收成不足二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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