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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金大哥！”

　　金忠继续说道：“小胖，你是个侠义之人，剑法高强，能交到你这样朋友，我很荣幸。但是老哥哥奉劝你一句，这世上不平的事太多了，是我们永远都管不完的，况且世道险恶，人心难测，很多事情是不能单靠刀剑解决的，你要学会用这个！”金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拔刀相助更要适可而止，切莫陷入太深，结怨太多，切莫因小失大，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多谢金大哥提醒，我会注意的。”小胖不禁想起在广武救小乞丐，差一点被禹作伟、禹作成兄弟打死的事来，不由得心有余悸。

　　金氏兄弟走后，小胖躺在床上，却再难入睡：“是呀，苌大海敢如此欺负人，想必也不是个易与的主，常言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能硬拼，那么我该怎样替他们讨回这笔钱呢？”

　　过不多久，那些外乡人陆续起来了，咣咣铛铛的，洗脸的，穿衣的，呼痛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

　　“狗华哥，一会儿冯老板就该来撵咱们走了，咱们去哪儿呀”。

　　“回老家，咱们还有两只脚、两只手在，有脚，再远的路也能走到，有手，就不会饿死，你怕什么，长点骨气，不要让人看不起！”

　　“哎！”然后是一阵沉默。

　　“咚咚咚，开门！狗华，起来没有？快开门呀，你们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才走？”说曹操，曹操到，是冯老板敲那些外乡人房门的声音。

　　小胖忙穿衣下床，匆匆赶了过来，只见冯老板正和那个叫狗华的中年人在门口比划着什么。

　　小胖走上前往屋里一瞅，发现这间屋子比小胖睡的房间大两倍还多，屋里没有床，靠墙立着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什，地上是十几个地铺，垫着稻草，*个人在整理行李，还有四个受伤的抱膝坐在地铺上，“哎哟哎哟”，　夸张地叫唤着，幼稚地想唤起冯老板的同情心。

　　“冯老板！别撵他们了，他们的房钱我来付！”小胖说。

　　“你替他们付帐？你认识他们？”冯老板转过头来，看着小胖，瞪大了眼睛。

　　地铺上坐着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兴奋却又疑惑的围拢过来，但却谁也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似的。

　　“不认识！”小胖说，“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任何一个江湖好汉都应该做的事，给你，这是十两银子，你看够不够？”

　　“用不完，用不完！你真的要替他们付帐？”

　　“嗯，难道这银子有假吗？”

　　“不假，不假，小兄弟你可真是好人呀，狗华兄弟，狗华弟妹，你们还不赶快过来谢谢这位小兄弟！”

　　“谢谢您小兄弟！我给您磕头了！”狗华老婆哭着走了过来，俯身就要跪倒，小胖急忙拦住：“大嫂，施不得，施不得呀”。

　　“那，请问恩公大名，也好让我们的孩子将来也记得您！”

　　“小兄弟，你稍等啊，我这就给您找零钱去！”冯老板生怕小胖反悔，一溜烟窜了。

　　“我叫小胖。嫂子，你说一说，苌家是怎样欠你们工钱的，我在洛阳城中有不少道上混的朋友，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要！”

　　“太好了，总算老天爷开眼，有人替我们出头了！”大家议论纷纷。

　　“俺们都是从四川来的，一共十六个人，去年夏天老家发大水，才来河南打工的，去年冬天病死了两个，就剩下俺们这些人了。今年春上，经人介绍，给首阳山的苌大海家盖房修园子，说好了平时管吃不管住，年底发工钱。一共二百八十两银子，可是活干完了，苌家说质量不好，要扣八十两，只给二百两！可是到了年底结帐的时候，又说最多只能给一百伍十两！”

　　“这一百伍十两你们拿到了吗？”

　　“没有啊！苌大海说年底钱不凑手，过了年再给！”

　　“可恶！”

　　“可俺家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在老家托给亲戚看管，就等着挣点钱回家过年，他们几个人的情况和俺家都差不多。平时俺们这些人吃饭都舍不得放油，这不，连买菜、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只好又去求他，可是他就是不给，俺们没办法只好去官府告状，谁知官府不说管也不说不管，从年前拖到现在，昨天俺们又去找苌家要，苌家说你们不是会告状吗，继续告吧，这钱还就是不给了！俺们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苌大海兄弟九个，加上家丁，人多势众，俺们打不过他们，吃了亏！”

　　“冯老板，那苌大海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身份？凭什么如此嚣张？”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呀，不光是苌大海，各乡各村都是这样。自古以来农村就是法治盲区，在农村，天高皇帝远，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谁家弟兄多谁就有理。”

　　“苌大海弟兄九个，个个都身强体壮，尤其是和他同父异母的老九―――苌大河，更是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现在在知府马大人身边当侍卫，苌大海仗他的势，加上有钱有地，恶霸的狠，地方官为了维持治安，还特地让他当保甲长呢。”

　　“这样的人还能当保甲长？”

　　“是呀，各村各镇的保甲长都是这样选出来的，有的还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痞子。为了当选保甲长，有的村请客吃饭，有的村大打出手，还闹出人命了呢。”冯老板说道。

　　“哎，可是，势力再大也逃不过一个理字吧，就是知府大人也不能欠钱不给吧！”小胖说。

　　“可不是咋地，少黑一点就算了，全部坑完狗华他们的血汗钱，这事儿，苌大海的确是做得太不顾脸面了”。

　　“哦，原来是这样，走，我和你们一起去要！”小胖对狗华说。

　　“啊？还要去？昨天我们挨打还不够吗？”

　　“小三子，你怕什么！难得这位小胖义士肯替我们出头，今天就是再拼上挨顿揍，也要去戳他个底儿朝天！”

　　“是呀，是呀，要不回来钱，也要再恶心恶心苌大海那王八蛋！”

　　“走，兄弟们，要帐去！”狗华喊到。

　　大家一拥出门，似乎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天刚刚放亮。

　　结着薄冰的街道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很快，小胖他们来到苌大海家门前，正要敲门，忽然发现街道对面有一个废弃的石材厂，路边堆着很多大石头，最大的有四五百斤重，最小的也有二百多斤，小胖顿时有了主意。

　　“狗华哥，你等等，先别敲门！看我的。”

　　小胖来到那堆石头旁边，两手抱住最大的一块，“嗨！”发一声喊，就抱了起来！

　　“好神力！”众人一齐欢呼，讨债的信心不由大增。

　　“腾腾腾”，小胖来到苌家大门口，挨着大门放下大石头，然后又去搬另一块，笑道，“堵住王八蛋的家门，一会儿让他求我们！”

　　“对呀，堵住王八蛋的家门！”

　　“堵住王八蛋的家门！”

　　众人都赞同小胖的主意，于是一齐动手，能抱动的就抱，抱不动的就滚，一个人滚不动的就两个人滚，很快，就把苌着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未了，他们又往石头缝里撒砂子、撒土、浇水。

　　早起路过的村民都看稀罕似的，远远地站着看。

　　不大会儿功夫，水结成冰，结实得像小山似的，把苌大海家门堵得水泄不通。

　　“狗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干吗堵人家大门呢？”一个晨练的老者咳嗽着走上前来。

　　“大叔，我们替苌家干了半年活，您是知道的，可如今他们一文钱不给，还打我们，做下这不要脸、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出门干什么？不如堵上算了。”

　　“哦，是这样，堵的好，堵的好！”

　　就在这时，就听得石墙后面有人走动，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苌家的人要出来了！

　　“我的妈呀，怎么会事儿，这门咋就给垒上了呢？”仆人慌忙去禀告管家。

　　不大会儿，管家带了三个下人匆匆赶来了，“咦，是谁活腻歪了，敢到苌家来捣乱，把这墙给我推开，快！”

　　可是那门口地方狭小，人多了到不了近前，人少了又推不动！折腾了半个时辰，毫无进展。

　　门外面的人哈哈大笑。

　　管家听见了，大怒，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刘小四，你跳墙出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闹事儿！”

　　刘小四找来梯子，攀上高墙，“嗵”的一声跳了下来，由于天冷，直摔得脚面生疼，“噢，噢，噢”嗞呀裂嘴的蹦。

　　还没蹦完，小胖就闪电般地扑了过来，“嘭”的一声将其手腕抓住，用力一扯一捏，直捏得刘小四眼泪汪汪，嗷嗷哀叫：“你是谁呀，饶命，饶命啊！”。

　　小胖道，“我是谁不打紧，想要我饶命不难，但是你要听我的话！听还是不听？”

　　“听，听！”

　　“那好，走，你跟我到大门口，我要大声喊，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喊三遍，我就放了你。”

　　“不行啊，好汉爷，我要是喊了，苌老爷肯定饶不了我！”

　　“你不喊是不是，我现在就饶不了你！”说着话，又用力一捏，那刘小四头上青筋都跳了起来，眼红如灯，“哎哟哟，快放手，我喊，我喊就是了！”

　　小胖拖着刘小四，像是拖死狗一样来到大门口，“喊吧！”

　　“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

　　刚喊一遍，就听得院内传来管家的声音，“刘小四，是你吗，你找死呀你！”

　　“你害死我了！”刘小四苦着脸说道。

　　“还差两遍，快喊！”

　　“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

　　“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

　　“去吧！没你的事儿了！”

　　小胖松开手，可那刘小四怕受处罚，不敢回家，一溜烟跑县城躲避去了。

　　就在这时，“扑嗵，扑嗵”，又有两个人同时跳墙出来。

　　小胖立即上前，故技重施，将他俩的手腕捏住，捏得两人哭爹叫娘，眼泪直流，逼使他们大喊三声“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

　　这两个人和刘小四一样，喊完话，不敢回家，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就这样，不大会儿功夫，先后有七个人从院里跳出来，七个人都喊了三声，“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然后七个人都跑没影了。

　　管家一看不对劲儿，只好去请苌大海，苌大海派人想从后院跳墙出去。谁知苌家为富不仁，乡亲们都恨他，这下可好，全围了来看热闹，一看见有人跳墙出来，就高声喊，“这有一个”，小胖跑过去，将那人捉住，逼他高喊“苌大海，你坑人家四川人的工钱，你不得好死！”

　　就这样，不到两个时辰，苌家四分之三的家丁都跳墙出来了，都喊过话，逃没影了。

　　就在热闹时，忽听得东街人声骚动，“不好了，快闪，苌大海的兄弟们来了！”

　　“苌大江也来了！”

　　“这帮外乡人只怕又要吃亏了！”

　　就见从纷纷闪开的人群中，气势汹汹的走来二三十个人，个个手拿棍棒。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手提一口大铡刀！

　　“他是什么人？”小胖问狗华。

　　“他叫苌大江，是苌大海的二弟，听说在他们所有的兄弟中，他脾气最暴、手段最毒！后面紧跟前的三个人，分别是老五苌大洋、老六苌大湖、老四苌大波。”

　　“二哥，五哥，你看，就是这群王八蛋把大哥家门堵了！”一个溜须拍马的瘦猴用手一指小胖他们，说道。

　　狗华他们一见来人众多，且各持家伙，不免心下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小胖则上前一步，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呔，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这儿闹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天下不平事，天下人来管！你哥哥讹诈这些外乡人的血汗钱，你可知道？”

　　“放屁！”苌大江骂。

　　“是从你嘴里蹦出来的，好臭好臭，你们这群无赖平日里仗着人多，横行无忌，今天撞到我的手里，定要叫你们好看！”小胖说。

　　苌大江大吼一声，抡起铡刀向小胖当头劈来！

　　小胖不躲不闪，众人齐声惊呼。

　　就在铡刀离头顶还差一头发丝距离的时候，小胖一伸手，就抓住了铡刀外缘，斜处往后一拉，再往里一送，苌大江立脚不足，那铡刀竟直奔他自己小腿而去！

　　苌大江大惊，躲闪不及，“喀嚓”一声砍中小腿，好在是穿得厚，否则这条腿非断不可！

　　苌大江一声哀号，裁倒在地。

　　苌大洋等人一看不妙，各执棍棒向着小胖乱打而来。

　　小胖早将斩龙剑藏在袖中，迎着棍棒疾挥而上，只听得“喀喀嚓嚓“一阵响，所有人的棍棒全部被切成两断，小胖又迅速将剑藏入袖中。

　　众人只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微笑，好像根本就有动过似的，全都惊愕当场，没有人敢再妄动！

　　忽然，小胖急蹲身，一个扫荡腿，将近身的八个人全部踢翻在地。然后又迅速站好，脸上带着微笑，好像根本就有动过似的。

　　小胖出手实在太快，以至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儿。

　　“他是人还是鬼？”

　　“怎么回事儿？”

　　“刚才是谁踢我的？”

　　“我的腿好痛哟。”

　　众人慌忙后退。

　　一看情势不好，溜须拍马、看热闹的人开始纷纷离开，到最后只剩下苌家六兄弟并排站在一起，还有一个苌大江躺在地上，苌大海窝在家里出不来，苌大河在省城没回来。

　　“三哥，我看，把这些穷鬼的钱给了算了，免得因小失大！”

　　“老八你胡说什么，现在给钱，咱苌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放心吧，官府一会儿就来人了！我早就派人去请了。”

　　苌家人不动，小胖也不动，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忽听得东边街道上马蹄声响，远处来了三匹马，马上端坐着三名官差。

　　苌大洋见状大喜，立即小跑着迎上前去，“哟，李二叔、丘贤弟、王大哥，你们来的正好，你看，你看，不就是欠他们一点工钱嘛，我大哥也没说不给，这些人把他家大门给堵上了，还打伤了我家二哥！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来给评评理吧！”

　　“是吗，我记得年前这些人曾到县里告过你们呀，说你大哥欠他们工钱，那时候你大哥好像强硬得很，说什么一个子也不给呀。怎么变得这么快？”

　　姓李的官差笑着说道：“你大哥呢，让他来见我！”

　　“来了，来了！”苌大海早就乘乱跳墙出来了，只是躲在一边观望，一见官差来了，小跑着赶了过来。

　　“三位差爷好，一路辛苦了！我是说过不给钱，可那不都是被他们催得紧，几句气话嘛！”

　　“气话！我看你是遇到了比你更狠的主儿了吧！”姓丘的官差说道。

　　“咦，丘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家老九那可是跟着知府大人办案的，我能怕他个谁？来来来，三位远道而来，每人二两茶水钱，我不求你们照顾，只要秉公处理就行了！”

　　苌大海立即侧过身，背着众人，从衣袖里快速掏出三个小包，塞进三名官差手中。

　　常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三名官差笑呵呵的接了钱，立即揣入怀中，态度立即就大同了：“放心吧我的苌老兄，强龙不压地头蛇，再狠的主儿，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也得归官家管，对不对？”

　　“那是，那是！”苌大海附合道。

　　“那今天这事儿你打算如何了结呀？”李官差低声问道。

　　“他们的工钱我照付，二百八十两子我一分不少他们的，但是他们打伤我二弟，堵住我的家门，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共计三千两！”

　　李官差笑得浑身打颤：“苌老兄，你看他们像是拿得出三千银子的人吗？”

　　“拿不出也好办，让他们免费给我打工一年，不就行了！”

　　“得，得，得，你也别狮子大开口，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再说吧！”

　　他们离得虽远，说话声音虽低，但是小胖却听得清清楚楚。

　　三名官差来到小胖近前，喝到“你是什么人，敢在此胡闹，跟我去衙门说话！”狗华等人一见官差来了，纷纷远远的避开。

　　小胖怒道，“你们是什么官差，不问原由，不辨是非，就要抓人？是不是也想往我讨茶水钱呀，你们这是在替谁办差？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

　　三官差见小胖竟敢“狡辩”，发一声喊“看打！”一起提鞭朝小胖劈头打来。

　　小胖闪电般伸手将三根鞭稍抓住，全力一拉，“扑扑通通”将三人连人带马全部拽翻在地。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