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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啦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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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用头蹭蹭他的手臂:“想出去。”哈米德这才发现,尽管屋子里很冷,自己却浑身是汗。
“噢,不。今晚不行,呱呱。”他猜拉芙娜&尖爪的威胁有很多虚张声势的成分;但他们那种人,只要能逃脱惩罚,很可能会毫不迟疑地抢走呱呱。
“我想出去!”呱呱抬高嗓门。它晚上常常待在屋外,多数时间是在森林里。这样一来,它待在屋里时就比较容易保持安静。这{奇书}附近的阿猫阿狗都是呱呱的宠物;对于呱呱来说,夜晚就是它跟宠物玩闹的时间。他们刚来这儿时,呱呱引发了一场不折不扣的大战。两只最凶猛的狗失踪了,动物的等级次序也彻底改变了。事情的结果非常古怪。那些猫彻底被呱呱迷住了,它们常在院子附近晃来晃去,就为看呱呱一眼。它在家的时候,它们连架也不打。今天这种日子是呱呱最喜欢的。再过两个钟头,银色的塞勒涅和金色的黛安娜都会升起来。当一银一金两个月亮出现在夜空中时,哈米德常看到呱呱在森林边散步,身后还跟着一打忠心耿耿的随从。
可是,“今晚不行,呱呱!”接下来便是一场大吵大闹。呱啦啦开始表演摇滚和儿童节目,声音非常吵;不过这还不是它能制造的最大的噪音。如果呱啦啦拿出看家本领,能让哈姆浑身上下不舒服。现在只不过像一台音量太大的廉价收音机罢了。要不了多久,整栋楼的人都会怨声载道。哈米德今天运气还不错,至少紧挨着的几家现在都没人。
忍受了二十分钟的噪音之后,哈米德成功地用“人类游戏”转移了呱呱的注意力。像很多宠物一样,呱呱也当自己是人。但是呱呱跟猫啊,狗啊,其至鹦鹉都不同:它真能把人模仿得八九不离十。问题是,有耐心愿意陪它玩儿的人并不多。
他们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呱呱前腿搭在桌上,形状怪模怪样。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哈米德会先提个问题——随便什么问题,内容并不重要,呱呱会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努力想出一个答案。如果是个抽象问题,呱呱的回答基本上毫无逻辑可言,只有算命先生和一厢情愿的人才听得懂。不过那也没关系,哈米德照样会问答它。有时候是评论一番;如果呱呱摆出讲笑话的架势,他就大笑一阵。他们的节奏、语调跟真人间的对话毫无区别。要是你不懂英文,会以为这是两个好朋友在闲聊。
“来个模仿秀怎么样,呱呱?乔·奥特加。奥特加总统。你能行吗?”
“呵呵。”呱呱发出懒虫拉里的笑声,“别催。我正在想。我正在想!”他们常玩的模仿游戏有好几种。比如,它可以用另一个人的声音重复哈米德所说的话。在打不传输视频的电话时,呱呱最喜欢这么干;因为这种时候,对方真的相信它是人类。不过,只要呱呱进入角色,哈米德现在建议的玩法也挺有意思。
它用一只爪子摸了摸下巴。“啊,我知道了。”它装出傲慢的样子,往后一靠,差点儿滑到地板上,“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必须携起手来。”这是最近奥特加演讲时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回放。哈米德继续提问,呱呱则开始自由发挥,但它的声音始终跟中美总统一模一样。哈米德的肚子都笑疼了。奥特加是回到中美的五个人之一;他不怎么聪明,但却野心勃勃,而且非常自以为是。想想看,对界区外的那么一丁点儿了解就足以使他坐上星球元首的宝座。用懒虫拉里的话来说,这五个人就像小水坑里的大鲨鱼。
呱呱是个超级爱出风头的家伙,没过多久,它就被自己的聪明才智迷得忘乎所以了。它开始不断挥动前腿,最后终于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哎呀!”它一跃跳回椅子上,看看哈米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俩前仰后合地笑了有半分钟。这种事儿以前也发生过。呱呱最多能理解“摔个屁股蹾”这类笑话,再复杂的它就不知所云了。但它会跟哈米德一起笑,这让它觉得自己更像个人,再说它也喜欢跟哈米德保持一致。“噢,天哪!”它一屁股坐到桌上,两只前腿交叉在脖子后头,笑得喘不过气来。
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屋里只偶尔有几声喘息,接着是一阵适意的安静。哈米德伸手摸了摸呱呱前额震膜上的硬毛:“你是个好孩子,呱呱。”
那双深色的眼睛转向他。它发出一种像叹息的声音,震动了哈米德手掌下的皮毛。它说:“当然,当然。”
屋里的窗帘只拉上一半,还有一扇窗玻璃也开着,这样呱呱就能坐在那儿朝外看。哈米德躺在光线黯淡的卧室里,注视着呱呱。它坐在金色和银色的月光里,鼻子紧贴在纱窗上;长长的脖子弯着,好让头部和肩部的震膜对着窗外。时不时的,它的头会微微一晃.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森林里的蟑螂①闹出不大的动静,除此之外,算是个寂静的夜晚。呱呱也很安静——至少在哈米德的听力范围之内,它没发出任何声音——哈米德很高兴它能这么乖。它真是个好孩子。
【①估计外星蟑螂跟地球上的不太一样。】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这一天可真长啊,好像生活中所有的问题都赶在今天出现了。
今后几天他得非常小心才行:不能离开玛盖特和安·阿伯,也不能留呱呱单独待着没人照顾。至少虫子的保护似乎还不错。不过我最好把第二台安塞波的事告诉拉里。如果拉芙娜&尖爪带着那玩意儿直接去找政府的话……对于哈米德和呱呱来说,这可能是最危险的情况。政府的人成天高唱什么禁止私下交易,其实,只要他们认定哪笔买卖对星球有利,这些人什么都肯卖,包括他们自己的祖母在内。感谢上帝,他们已经有一台安塞波了——或者说快有了。
真好笑。这么多年来,他做了那么多白日梦,结果人家想要的不是他,而是呱呱……
第六章
哈米德是汤普森夫妇收养的孩子。等他一懂事,父母就告诉了他。而且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真相:他是侯赛因从飞跃界带回来的,也不知道胡斯①·汤普森用什么办法瞒过了大家。当然,这件事政府是知道的,而且还帮忙掩盖。在父母还没有逼他学数学的那些年——那时,他以为父母都是真心爱他的——这对他来说是个快乐的小秘密。很多被父母宠爱的孩子都觉得自己特别与众不同,哈米德也不例外。知道自己是从飞跃界来的,自然让他更加坚信这一点。他暗地里做着美梦:他是飞跃界版的“被放逐的王子”;等他长大了,等下一艘飞跃界的飞船降落的时候……他就将启程出发,去响应命运的召唤。
【①侯赛因的简称。】
八岁上大学似乎正说明了这种命运的必然性。尽管他的成绩比中等好不了多少,他的父母却始终对他充满信心……那一年是他童年的终结。不管父母怎么说,他并不是个天才。他们一直坚持,他同他们吵闹,流了无数眼泪。最后,妈妈离开了侯赛因·汤普森。直到那时,侯赛因才大发慈悲,让哈米德回到他该去的普通学校。他的家庭永远改变了。妈妈很少回家看望哈米德,就是回来,时间也很短,而且气氛总是非常紧张。但又过了五年,哈米德才真正开始恨他父亲。他无意中听到一番谈话,原来侯赛因早早地送他进学校,逼他学数学,折磨他,都是别人雇他干的。哈米德当面质问他,而老头子也没有否认。他试着“解释”,可那不过是些不知所云的咕哝……比谎言更糟糕……如果哈米德真是个王子,那也是一个遭人陷害的王子。
这些回忆都是老一套了,他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常想起这些事……但今晚有些新东西,非常讽刺,简直像魔法。这么多年……原来呱呱才是人家要找的小王子!
屋里有嘶嘶的声音。哈米德挣扎着想摆脱睡意,可梦里那种恐俱和迷惑的感觉还是残留着。他滚到床边,使劲睁开眼睛。窗户周围只有星光,呱呱呢?它已经不在窗纱前了。大概是又做噩梦了吧。呱呱难得做噩梦,可每次都会闹出老大动静。有一次,在一个冬夜里,它在梦里发出轰隆隆的雷声,把哈米德吓得够呛。呱呱的雷暴当然没真货那么大的威力,不过……
他瞅瞅地上的一堆毯子,那就是呱呱的窝。没错,它在,面对哈米德的方向。
“呱呱?没事的,宝贝儿。”
没有回应,屋里只有嘶嘶声,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这不是呱呱弄出来的声音。有一阵子,哈米德的脑子好像停止工作了,就跟老鼠遇到蛇的时候差不多。然后他啪一声打开灯。屋里没人。声音是从数据机里传出来的,显示图像的屏幕却还是漆黑一片。真是疯了。
“呱呱?”他从没见过它这副样子。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周围露出一圈眼白,前腿露在毯子外头,爪子伸着,爪尖在塑胶地板上弄出了深深的划痕,嘴角还淌着一串口水。
他起身朝它走过去。嘶嘶声变成了人的声音:“我要她。人类,我要她。我一定会得到她。”她,呱呱。
“你怎么弄到权限的?你干吗打扰我们?”这话很蠢,但至少可以让他清醒清醒:这种起床方式对大脑的正常运转可没什么好处。
“我是尖爪。”哈米德突然想起拉芙娜&尖爪的标志上的那个图形。尖爪。真是可爱毙了,“我们出了大价钱,一直很耐心。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要她。你们不过是些肉……肉猪,就算要把你们全干掉,我也一定要得到她。”
嘶嘶声现在已经基本消失了,但语音效果还是很差,就像出自一个廉价的电子合成器。这个尖爪的句法和口音跟拉芙娜如出一辙。要么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要么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学的英文。不过也有区别:拉芙娜听上去很生气,而尖爪则是彻底疯了。他的语调急躁不安,语速也一直很快,只在说“肉”字的时候结巴了一下。这声音泄露了他的意图,哈米德现在真正了解到他为什么想要他的宠物了:声音里带着一种饥渴,一种吞噬或者强暴的欲望。
哈米德的怒气战胜了他的恐惧:“你干吗不滚回老家去,你这个可笑的怪物!我们这儿有保护措施,不然你就不会来这一套虚张声势了——”
“虚张声势!虚张声斯丝肆——”最后这个词听着怪里怪气的,像是在狼吞虎咽的时候给噎住了。在哈米德身后,呱呱开始尖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噪音低了下去,“我不是吓唬你。侯赛因·汤普森现在已经知道惹怒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如果你不把她交给我,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得死。我看见一辆陆行车,就在你的……房子旁边。一小时之内,用这辆车带她往西走五十公里;否则,你会跟侯赛因·汤普森一个下场。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虚张声势了。”说完这句话,尖爪先生的声音消失了。
他肯定是在虚张声势!要是他真的那么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些游客,然后把呱呱抢走呢?说真的,他们这事儿干得可真蠢。一个星期以前,只要花言巧语一番,他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费吹灰之力。看起来,这些人从没想到过有人会违抗他们——要不然就是他们已经绝望到孤注一掷了。
哈米德转身向呱呱走去。他伸手抚摸着呱呱脖子上的毛,它往后一缩,针一般的爪尖抓破了哈米德睡衣的袖子。“呱呱!”
它放开了他的袖子,缩回到自己的那堆毯子里。它发出一种像口哨声似的噪音:有一次,它被一辆开得很快的三轮车撞了,哈米德那次也听过这种口哨。哈米德的父亲猜测说,这很可能就是呱啦啦本来的声音,就像是人类的呜咽或牙齿打颤的声音。他跪下来,喃喃地安慰它。这次它由着他抚摸自己的脖子。哈米德发现它尿床了。呱呱从小就知道用厕所,几乎跟哈米德同时学会。看来,不管尖爪先生的话是不是真的,呱呱被他吓坏了。爪先生还说他能杀死所有人呢。哈米德想起了那台安塞波。一部该死的电话,打的时候能让太阳变暗。
虚张声势还是疯狂?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数据机那儿,按下旅行团领队的号码。有时候,虫子晚上只接受邮件,不接电话;上帝保佑今晚不是这样。响铃模式变化了两次,接着出现了一幅云端与蓝天的全景图。你或许会以为这是中美上空的景象,不过只要向下看,就会发现云层盘旋着,颜色越来越暗,根本望不到头。其实这是在罗斯林马尔星上压强十巴的高度拍摄的。每次人类打进电话时就会出现这幅图;虫子无疑认为它可以安抚人类,同时这也显示出他的思乡之情。他的故乡罗斯林马尔是个直径三万千米、类似木星的星体。
云层翻卷了足有五秒钟。起来接电话,该死的!
图像消失了,哈米德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类——拉里·藤山!看见哈米德,懒虫拉里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你找对地方了,小子。我一直在虫子这儿。已经有些进展了。”
哈米德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拉里接着往下说道:“从午夜起,拉芙娜&尖爪就一直缠着虫子,又是许诺又是威胁;自从那个叫尖爪的家伙接手以来基本上就全是威胁了……对你爸爸的事,我们感到很抱歉,哈米德。我们早该想到——”
“什么?”
“你打电话来不是为这事儿吗?……噢,新闻上都播了。喏——”图像变成了东密歇根的一个农场,上空还盘旋着一架报道新闻的直升机。哈米德花了整整一秒钟才认出那些小山。这是玛盖特两千公里以东的汤普森农场附近。已经过了日出时分。摄像机摇晃着,始终对准一条小溪;播音员不住自吹自擂,说什么新闻在线甚至抢在搜救队之前到达现场。他们越过几个山头,眼前出现了……那些树上哪儿去了?地上有上千条黑线,全是倒下的树干,所有的树干都指向爆炸的中心。那个播音员继续喋喋不休:幸运的是陨石坠落在有湖的山谷里,还好爆炸只波及到一个农场。哈米德咽口唾沫。那个农场……是侯赛因·汤普森的:自从妈妈离开后,他们就搬到了那儿。爆炸中心满是升腾的水蒸汽——湖水只剩下这些蒸汽了。播音员向他的观众保证说,弹坑已经把农场的建筑物所在地彻底摧毁了。
新闻剪辑消失了。“这不是中美的核武器,但也不是天灾,”拉里说。“那东西是两个小时前拉芙娜&尖爪发射的。就在爆炸前几分钟,胡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什么‘尖爪’要来了;他非常害怕。你想看吗?我可以放给你看——”
“不!”哈米德似乎噎住了。接着,他用稍稍平静些的声音说了声,“不。”他从前多么爱他的父亲;知道真相之后,他又多么恨侯赛因·汤普森。现在他死了,哈米德也许永远无法理清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尖爪刚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杀了我——侯赛因。”哈米德把刚才的电话重放了一次,“无论如何,我得跟虫子谈谈。他能保护我吗?要是我拒绝他们,中美真会有危险吗?”
这次,拉里没有耸起肩膀,给他一个“你自己琢磨吧”的表情。“这儿都成一锅粥了。”他说,“虫虫简直晕头转向。他就在这儿附近,你等——”那片安宁的云又出现了。该死、该死、该死。背后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上他的后腰。是呱呱。黑白相间的脖子绕到他身侧,深色眼睛注视着他。“怎么了?”它轻声问。
哈米德觉得又想哭又想笑。呱呱还是战战兢兢的,不过至少已经能认出他来了。“你没事吧,宝贝儿?”呱啦啦蜷起身子,把头伸到哈米德的膝盖上。
数据机上的云散开了,拉里·藤山和虫子同时出现在屏幕上。当然,他们并不是在同一间屋子里——那样两个人都得完蛋。罗斯林马尔的驳船就像一个巨大的压力舱,里头的压力和大气成分只适合虫子——大约一千巴的氨气和氢气。船上有一个密闭舱室,是专门为人类准备的。画面上,虫子占据着最显著的位置;他背后的端体有一部分是透明的,那是人类专用舱室的窗户。拉里朝他挥挥手,哈米德忍不住笑了。瞧瞧,是谁给关在动物园里了。
“啊,汤普森先生。很高兴你打来电话。我们正面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虫子的英文非常标准,声音是合成的,但他听上去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中美男人,“当然,如果你能尽快把你的宠物卖给他们,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
“不行。”哈米德回答得很干脆,“反、反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没门儿。这可不是做生意。你听见他们是怎么威胁我的,你也看见他们是怎么对付我父亲的。”过去的六个月中,虫子都是他的大老板,他敬畏的对象,哈米德甚至没多少跟他说话的机会。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总说旅行团领队的首要职责就是确保交易的任何一方都不会被另一方伤害。现在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呃,从技术上讲,我指的是你们中美人和我旅行团里的游客。我知道我能保证让他们守规矩……但我们现在才渐渐了解拉芙娜&尖爪,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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