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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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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苒撇撇嘴,转回身,她舅舅已经把那封银子搁在她手里道:“这些你自己存着,也是个体己钱,舅舅拿着没大用。”
  
  徐苒略掂了掂,估摸有一两之多,把自己的包袱打开,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二娘三娘给她的那四根银簪子和两匹尺头,她一总都拿了来,反正她在这里也用不着,把那四根银簪子共刚从顾程哪儿得来的玉兰花的金簪,一股脑都塞给她舅舅:“这些您都拿去,或典或卖,换成银子充作本钱,置办家伙,买牲口,造酒做买卖。”
  
  他舅舅急忙道:“这如何使得,这些都是你的体己,舅舅怎能拿来做买卖,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竟是坚辞不受,把个徐苒给急的,最末了,只得道:“舅舅只管拿着这些去,倘若舅舅心里不落忍,这买卖就算有外甥女一半,赔了不怨舅舅,若赚了,我出去也能有个进项过日子。”
  
  说着,放低声音道:“虽说这些是外甥女儿攒下的,可我是这府里的丫头,这些东西搁在我手里终不妥当,倒不如舅舅捎回家去,若用不了的,先替我存下。”
  
  他舅舅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才接了包袱,吃了晚上饭,在顾府睡了一宿,第二日赶早便坐车家去了。
  
  因顾程不让大姐儿出去,便只送到了侧门,瞧着她舅舅出了门,半天才回转,徐苒心里着实也不知道这个憨厚的舅舅,能不能做成买卖,但如今她也没旁的指望,至少这是个机会,有时候,人生总要赌一赌,万一成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容易连上网,这是昨天的,下午更今天的!!!



  

☆、又惹风流债

  大姐儿依依不舍的往回走,过了穿廊,刚到书房院得门首,迎头正撞上从里头出来的尹仲华,因低着头不曾瞧见,倒撞了个满怀。
  
  话说那日尹仲华拿了银子家去,忙着就把事儿办妥,铺子典当之事谈妥,白落了一百两银子的好处,哪有不乐的,忙着过来给顾程送信儿,说已寻好中人,约定了明儿在县前的鸿宾楼里交割房子契约。
  
  顾程见他这事儿办的妥帖,心里一高兴,便把手里正把玩的一把洒金川扇给了他,要说这川扇也算平常之物,只这把川扇的扇面却画的稀罕,不是那些风雅字画,乃是一副春,宫,出自一位宫廷画师之手,绘的栩栩如生,本是顾程偶然得的爱物儿,这会儿给了他,尹仲华自是欢喜,拿在手里瞧了又瞧,爱不释手。
  
  手里拿着扇子便出了书房院,没留神却跟徐苒撞了个满怀,手里的扇子落在地上,徐苒急忙退后一步,微微颔首避过,这一低头却正巧看见地上那把扇子,顿时面红耳赤,那把扇子虽并未展开,但昨儿个夜里顾程却给她瞧过,上面画的是一副芭蕉戏春图,顾名思义,是芭蕉叶下,男女半褪衣裳,交,欢的图。
  
  顾程当个稀罕的玩意儿拿给她瞧,徐苒着实也没瞧在眼里,比起现代的那些,这个简直不值一提,只顾程那厮却搂着她道:“如今的天儿到底凉些,待过些日子,入了夏,院里的芭蕉下,倒比旁处凉快,到时放了蒲席在下头,大姐儿陪着爷歇个午觉岂不美。”
  
  徐苒恨不得抽他,这厮脑子里就没别的事儿,推开他手里的扇子,白了他一眼,翻个身背过去不搭理他。
  
  虽说一早预备下了大姐儿的屋子,如今这会儿,顾程哪里舍得离开她一时半刻,落了晚也不去后院,搂着大姐儿在书房的榻上睡了,白日折腾的不善,晚上倒也算消停,只拿着春,宫扇面与大姐儿调笑几句,见她扭过身去闭上眼,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儿,不禁笑了笑,忽瞥见她背过身子耳后却露出一截子嫩白脖颈,许是帐外的烛火映进来的缘故,仿似染上些许胭脂色,粉白相间,令人不觉意动。
  
  顾程凑了过去想亲上一亲,却被徐苒一把推开,蹭一下坐起来道:“你若再来胡缠,我可要回屋睡去了。”说着,伸脚便真要下榻而去,被顾程一把搂在怀里亲了几口道:“爷不是稀罕你吗,怎么恼了,自打见了你舅舅,这脾气越发硬气起来,爷这会儿先跟你说好,便是有个亲舅舅在,爷也不准你赎身去的,那些没用的主意也莫要打,爷说的话可记下了?”
  
  徐苒心里咯噔一下,心话儿,不定自己跟舅舅说的话儿被旺儿都传到了顾程耳里,这男人面上好说话儿,心思却阴沉缜密,若说他多喜欢自己,徐苒还真不信,这男人的字典里哪有什么喜欢,这会儿不过是觉得她新鲜,当个玩具一样舍不得丢开,一听她要赎身出去,心里头不爽罢了,等赶明儿新鲜劲儿一过,即便自己不赎身,也不定被他发落去哪儿了,那个珍珠不就是例子。
  
  瞧那穿戴打扮,以及趾高气扬的霸道样儿,便知以前是个别样受宠的,可如今呢,一顿板子打下去,这男人可一点儿都没心软,故此,拿这男人的话当回事的都是傻子,只如今却要哄着他才是。
  
  想到此,徐苒眨眨眼道:“我舅舅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钱赎了我去,可不都是玩笑话,怎的你倒当真了不成。”
  
  顾程看了她半晌儿道:“爷给你的那支金簪子,也给你舅舅了?”
  
  徐苒心里忽然明白过来,大约是因为这个,让他疑上了,想前头自己一副贪财的嘴脸,落在他眼里生了根儿,这会儿她把自己刚得的东西一股脑全给了舅舅,这厮心里哪会不疑。
  
  徐苒猜的还真不差,顾程虽说好色,可也不会被色迷了心窍,对大姐儿宠归宠,可也不会被个丫头牵着鼻子走,这大姐儿从上吊后就变了个人,心计,手段,跟珍珠一场架打过,他在一旁早看的真真,只他如今稀罕她这性子,可假作不知,偏心着她,却不会被她糊弄,爱财贪吃的大姐儿对他舅舅如此大方,岂不古怪,况这个舅舅,先前十来年不曾走动,面儿都不识,头一回见,便把她攒下的体己都给了他,只能说这丫头打算着后路呢,如今跟着自己正得宠,便打算后路,令顾程颇有几分不爽,也是想趁着这会儿提醒她一句,莫把他真当成了冤大头。
  
  徐苒被他那目光看的,从心底里发凉,忽然觉得,这男人或许并不只是个酒色之徒,看上去好糊弄,精明起来,恐十个徐苒也斗不过他去,只对付男人,女人却有先天的优势,软硬把握好,什么事不能混过去。
  
  念头转到此,徐苒暗暗酝酿了酝酿,紧紧咬着唇,努力在眼里泛起泪光,颇委屈的道:“那支簪子虽好,你不说二娘三娘也才只有一两套金头面,我一个丫头巴巴的戴支金簪子出去,成了什么,我不过是你府里的丫头,连自己正经的屋子都没有,那簪子如此惹眼,便是藏在我包袱里,倘若不妨被人瞧了去,便知道是你给的,背过身儿去,不定嚼说怎样难听的话儿呢,如今正巧我舅舅来了,让他带回去替我收着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我白日里玩笑说了两句赎身的话,你倒入了心,这会儿却疑起我来,想我既跟了你,哪还有旁的心,你若如此疑我,不如还让我回去守着那个破屋子过日子去算了,省得你瞎疑心。”
  
  越说越委屈上来,眼里滚落一串泪珠下来,好不可怜的样儿,把个顾程心疼的不行,暗道自己是多疑了些,说到底,大姐儿不过一个丫头,身契握在他手里,还能飞上天去,便是她有赎身的念头,他不放人,真不信能脱开他的手去,自己可不是关心则乱了。
  
  遂抱着大姐儿哄了半宿方好,第二日,因一早起来,徐苒要送他舅舅家去,便匆匆梳洗,仍穿着昨儿的白衫儿翠蓝裙儿,匆忙间,外头的比甲也未及套上,头发她本想还梳个发辫,简单省事,却被顾程说了一句,只得挽在发顶,可巧昨儿得的簪子,都给了她舅舅,没得使唤,顾程便又把自己头上惯常代的一支不大起眼的青玉簪给了她,左右端详半晌儿,不禁笑道:“这样瞧着像个清秀小子,哪里是个丫头的样儿,倒越发勾人……”搂着她亲嘴咂,舌的戏弄了一会儿才放她去了。
  
  大姐儿前脚出去,尹仲华后脚就来了,两人正好岔开,故此尹仲华也不理会,顾程书房里多了个侍墨的丫头,这会儿在门首撞上,还倒是后院里哪房使唤的人,却也留心打量了几眼。
  
  只见头上发髻有些古怪,却光溜着四鬓,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上细眉杏眼,日头下剔透好看,细弯弯两道眉不画而翠,水润润红唇,不点而朱,一抹轻粉晕染粉腮,微微颔首立在哪里颈白如玉,身段窈窕,说不出的风流娇俏,倒不禁愣在当下,一双眼跟粘在大姐儿身上一般。
  
  徐苒先头还觉有些尴尬,想着自己避让过,他捡起扇子走便是了,哪知他却不动劲儿了,徐苒抬头,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望着自己,眉头不禁皱了皱,心话儿这都什么人啊,个个都跟色鬼似的,脾气上来,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尹仲华这才回过神来,被她顶撞,却也不恼,只道:“在下鲁莽,没瞧见姑娘,得罪得罪……”徐苒才不想搭理他,扫了眼地上的扇子,撇撇嘴越过他走了进去。
  
  旺儿落后跟出来送他,尹仲华才问:“刚头那丫头好齐整的模样儿,是你家哪位娘跟前使唤的不成?”
  
  旺儿目光闪了闪,暗暗瞄了他几眼,心话儿要说大姐儿以前如何便不论了,如今还真是个祸水 ,这才来了书房两日,又被这位尹二爷睃在眼里,被爷知道可不大妥,因这尹仲华过来走动时,隔三差五的常会给旺儿些赏钱好处,旺儿记着这个情儿,这会儿便点他了一句道:“那可不是后院里的丫头,是我们爷跟前伺候的姑娘,如今在书房侍候笔墨呢。”
  
  旺儿这一句话,尹仲华哪还有不明白的,刚起的心思便恹恹的落了下去,不觉叹道:“我说怎生的如此一个好模样儿,多谢你提醒,险些闹了场荒唐事去。”伸手从腰上解下一套银三事儿,给了旺儿做谢礼,才去了。
  
  出了顾家大门儿,尹仲华忽又想起那丫头娇俏伶俐的眉眼儿,却真有些放不下,琢磨着如今不好谋她来,待赶明儿顾程腻了,看看可否要将过来,也不是侍妾,只一个丫头想来不难……
  




☆、男人有多贱

  徐苒进了屋,瞧了顾程一眼,想到刚头撞上的色狼,心里膈应上来,扭着身子坐在炕一头,不搭理人,顾程见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回来怎么就不顺三不顺四的乐,站起来挨着她坐了,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茶盏递到她嘴边上道:“出去这大半天,定是渴了,吃些茶。”
  
  见大姐儿仍不搭理他,顾程叹口气道:“爷哪里又罪了你不成,刚不还好好的,怎的送了你舅舅回来就变了个样儿。“
  
  徐苒忽然转过身子来问他:“昨儿晚上那把扇子呢?去哪儿了?”
  
  顾程却嗤一声笑了,瞅了外屋一眼,低声道:“原是想瞧那扇子,这有什么难的,我里间架子上的书箧里还藏着几把,待我取来给你。”
  
  徐苒哼一声道:“我说的是昨晚上那把?”顾程道:“刚头尹二过来送信儿说,前儿那个铺子盘下了,明儿交割房子地契,我便把那把扇子给了他,权作个谢礼,怎的问起这些来?”
  
  徐苒心道,那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免得日后再有类似事,便道:“刚头回来,不妨在院门首撞见个男人,可是他不是?”
  
  顾程一听心里便有些不大爽快,想那尹仲华也是风月里打滚的货,被他瞧见大姐儿,不定生出些什么心思来,不禁暗悔,不应把他唤进书房来,只在前头厅中叙话才好,便对徐苒道:“日后再若来客,爷去前头厅中叙话便了,无事你也少出这院儿,省得惹生是非。”
  
  徐苒听了心说,这可真是贼喊捉贼,倒是也顺了自己的意,那个尹二一双眼黏在自身上都不错开,心里不定打什么龌龊主意,她这般说,正是要顾程这句话,顺了心思,便站起来要去,被顾程一把拉住手腕,搂在怀里道:“心肝儿,不好生在爷身边呆着,去哪儿里?”徐苒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便听窗根下婆子回道:“爷,玳瑁姑娘来了。”
  
  徐苒却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才是你的心肝儿来了。”
  
  顾程不禁笑道:“你怎知她是爷的人?”徐苒一把推开他道;”那日在三娘院门口;你们俩眉来眼去,只当我是瞎子不成。”
  
  顾程见她那样儿;虽话里头带刺却着实的伶俐可人,不禁又搂着她亲了一下调笑道:“她不是爷的心肝儿,如今爷的心肝儿就大姐儿一个呢,却吃这等干醋作甚?”
  
  玳瑁侧头瞧了眼身边的丫头,这丫头是今儿一早从人牙子手里才买来的,听人牙子说原是州判大人家里头□出的家乐丫头,会识字念书,又学的吹拉弹唱,虽才十五,却已生的窈窕妩媚,模样也好,满府里的丫头,她的姿色算拔了尖的。
  
  三娘一眼相中,只说了规矩,便让她领着来了前头,却在外头等了这一会儿,也不见里头有回音,只隐约传来调笑声,有珍珠的例子在前头,如今府里的丫头,谁还敢来碰触大姐儿这个霉头,便只不出声,在外头耐心候着。
  
  过了一会儿,才听得里头顾程问了一声:“一大早的什么事?”
  
  玳瑁忙道:“三娘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个丫头,说爷书房里正缺人使唤,让奴婢送过来,爷先过过眼,若过得去便留下,过不去,再另挑好的。”
  
  顾程倒是都快忘了这岔,这会儿才想起来,便道:“既如此,进来我瞧瞧。”徐苒打起帘子,只见玳瑁带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徐苒的目光在哪丫头身上溜了一圈,哪还有不明白的,那三娘面上虽和善,私下却要算计她呢,这是怕自己夺了她们的男人,若不是如今走不了,谁稀罕跟顾程这么禽,兽搁一处里混,早拍拍屁股走了。
  
  这么想着,暗暗瞥了眼顾程,只见顾程一双眼落在玳瑁身后的丫头身上半日移不开去,就跟刚头那个什么尹二瞧自己一个样儿,不禁暗哼了一声,这里的男人哪里去寻节操,早不知丢去何处了。
  
  顾程也着实没想到是这么个齐整的丫头,便问:“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
  
  那丫头蹲身一福道:“原来的名儿叫香儿,今年十五了。”
  
  玳瑁接过来话头来道:“三娘说,这个名儿不好听,让爷瞧着再取一个,平日里叫着也顺嘴些。”
  
  顾程从上到下仔细端详她半晌儿,见她腰肢纤细,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摆摆,似那岸边垂绦的柳枝一般,便道:“不如就叫柳枝吧!”微抬头见大姐儿笑眯眯瞅着自己,顾程忽然有种自己的心思被她瞧破的感觉,想到她的性子,又怕她跟自己使性子,便跟柳枝道:“日后你只管跟着大姐儿,听她的吩咐便。”
  
  柳枝倒还算老实,许也是初来乍道,摸不清大姐儿的底细,蹲身一福叫了声姐姐。
  
  玳瑁把人送来 ,便回去了,顾程唤了个婆子进来带着柳枝去了大姐儿的屋里安置,待帘子落下,跟程笑着问大姐儿:“刚头她在的时候,你瞧着我笑什么?赶是又吃味了不成?”
  
  谁知徐苒听了,却小脸一板道:“你是爷,要多少丫头伺候不行,便是把这信都县里的丫头都买了家来,轮着睡,后院里二娘三娘都不吃味儿,跟我什么干系,爷在这里,奴婢手上还有些活计要做,这便出去了。”撂下话儿,撩开帘子出去了,把顾程一个人晾在屋里。
  
  顾程先开头脸色还有些沉,转念一想又不禁摇头失笑,大姐儿可不就这么个脾性,他爱的便是她这爽利刁蛮的小性儿。那柳枝虽说挺另他心动,可比起大姐儿,却又少了那么几分机灵气,若大姐儿不乐意,自己便不打柳枝的主意便是了。
  
  旺儿这会儿过来寻他道:“前头有客至。”
  
  顾程这才起身出了屋子,却见柳枝忙着从大姐儿屋里出来,大姐儿却连个头都不冒,想来是又跟自己别扭。
  
  顾程便假装跟柳枝,却略扬声对着那屋的窗户道:“爷有事出去了,落晚家来。”这才出门去了,柳枝儿有些讪讪的折返屋里,只见大姐儿坐在炕一头动都没动一下,柳枝暗道这是哪门子的使唤丫头,竟是跟个姑奶奶一样了,可想起刚头爷那眼色,竟是瞧着这大姐儿行事的,柳枝儿哪里敢怠慢,忙道:“姐姐在炕上睡,我在地上铺上席子便成了,省得我睡觉不老实,搅了姐姐。”
  
  大姐儿目光闪了闪,心话儿,也不知这丫头原先是哪儿出来的,别看年纪不大,说话儿做事儿透着心机,这是试探自己呢。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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