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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部队装备现在是上去了，但是各级指挥员有没有完成上级交给我们这个任务所需能力，却是我最头疼的事情，也是最为担心的事情。旅、团、营、连、排，这么多级的指挥员，那一级别能力不行，都会影响到作战。”

　　　　“此次作战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意义重大。尤其是对东北抗战的形势发展更是重中之重，我哪里会不担心？我军大部分的部队，尤其是大部分的高级指挥员，目前根本就不适应打这种作战。”

　　　　“我们的指挥员，与其说是高级指挥员，还不如说高级步兵指挥员。炮兵有了，但是我们的指挥员有几个懂得炮兵的？有几个懂得合成战术的？职务上来了，能力却受制于条件限制。”

　　　　“此次作战与去年的百团大战不同，去年是分散游击、各自为战。但是现在全军出击热河，形势与去年已经是大不相同。在照搬去年的作战模式，根本就不可能。整个军区以及配属部队，整编已经是迫在眉睫。但我们却是缺乏高级指挥员。”

　　　　“中央已经尽全力调剂了一批高级指挥员，但是数量和能力与我们此次作战的要求，都差距太大。目前军区编成的这几个野战纵队的司令员，基本上没有指挥步炮协同作战的经验，合成作战的经验实在是太匮乏了。”

　　　　“抗联给咱们派来了教官，部队的战术运用倒是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干部的能力，却是提高的有限。人家给咱们派来了地空引导员，可咱们根本就没有进行过地空协同作战。我真担心别到时候自己人的飞机没有炸到日军，反倒是将我们自己的部队给炸夸了。”

　　　　“老伙计，这次北上作战你的晋察冀军区，我的一二九师、太行军区可谓是精锐尽出。估计一二零师和晋绥军区那里的情况也是差不多。而我们要面临的可不仅仅是热河的关东军，还有华北方面军和蒙疆驻屯军，可谓是四面受敌。”

　　　　“一二九师和太行军区倒也罢了，只是几个拳头部队。但你们晋察冀的老底子可都在这里面。这一仗要是打不好，我个人的荣辱倒是小事，可要是把两大军区的老底子都折腾光了，那可就是损失太大了。”

　　　　“老伙计，这么严峻的形势怎么不让我有如履薄冰之感？部队在接受了大批东北转运过来的装备之后，水平的确上去了，各级指挥员相对应的能力却没有得到本质上的提高。眼下又将这么多的骨干部队交到我的手中，压力不小啊。”

　　　　至于提起杨震这位当年一二九师的连长，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摇摇头感慨道：“说起来，也够丢人的了。我这个当年一二九师的老师长，论起拉队伍的本事来，可比东北军区的那位老部下差的太多了。论条件、环境，我们当年那个不是比他强的太多。”

　　　　“你带着的一一五师，我的一二九师不算别的，单就周边的敌情和民情，都要远远的好于他们。手底下的部队，也都是经过长征考验的老红军。论起部队的素质来，可比他们那些从鬼子集中营中逃出来的乌合之众要强的太多。”

　　　　“当时忙着攻城略地的日军又是将主要的精力和兵力都放在了正面战场之上，还无暇顾及后方的我们。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快速的发展起来。但是兵员数量是上去了，可其他的就不要再提了。”

　　　　“可看看现在，他们是兵强马壮。飞机、坦克、重炮，这些我们之前都不敢想象的装备，人家已经是装备齐全了。而且一仗打的比一仗漂亮。现在我们这些个老上级，还要去打人家的秋风。靠着他们接济，才能打一场像模像样的战斗。”

第一十二章　临阵磨枪（）　
说到这里，这位老帅不由的感慨道：“从中央转过来的情报来看，我这个老部下可了不得啊。他们现在除了没有海军之外，其余的装备比七七事变之前的国民政府军队还要强大的多。去年的他们那个秋季会战，一次性就出动上百架飞机、百余辆坦克，以及大量的重炮配合作战。”

　　　　“他们的一个师，按照他们上报中央的建制。每个师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除了步兵团属的迫击炮、步兵炮之外，仅仅师属七十五毫米以上的火炮就有三十六门。全师总兵力达到近两万人，枪支的数量比人还多。若是全师的炮兵加在一起，咱们之前的全军都抵不上。”

　　　　“去年夏季会战，他们一个昼夜之内，仅仅在一个局部战场上便消耗了数万发的炮弹。换了你我，不，全军的任何一支部队，这种战斗就是砸锅卖铁都是打不起的。现在更是答应，只要我们打到热河境内，所有的弹药、物资，全部由他们通过空运补给。”

　　　　“老伙计，他们现在是兵强马壮、财大气粗。兵力和装备，都不是我们这些老上级可以相比的了。论起对日作战的成绩，我们这些老上级更应该汗颜。几个主力师扑腾这几年，还没有人家去年一个夏季会战的战果大。老部下，这句话是不要再提了。”

　　　　听罢自己这位老战友的感慨和担忧，同样老资格的政委也只能苦笑。部队从游击状态转入正规作战，反差太大。步炮协同、还有将来的地空协同作战，对于原来只是单纯依靠步兵作战，攻坚战更多的是依靠爆破的部队的确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现在在东北的大力支援之下，部队的装备倒是有了长足的发展。除了没有重炮之外，野山炮、步兵炮、迫击炮齐全，数量还不小，炮弹也很充足。但步炮协同能力，的确对于各级指挥员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毕竟这批装备数量虽大，但是运送过来的时间却是不长。中央指定的作战任务时间过紧，而部队的合成训练却是刚刚开始。而日军频繁的扫荡，更是严重减少了部队本就不多的合成训练的时间。

　　　　接受抗联转交装备的几个军区之中，除了晋绥军区借着背靠陕甘宁边区的地利之便，换装比较方便、速度比较快之外。其余的各个部队，无论是从晋察冀还是太行地区，到陕北都要经过多道日军的封锁线。

　　　　无论是大批的装备从日军眼皮子底下运过来，还要各个部队穿越日军封锁线，去晋绥军区换装。换装完毕之后，还要穿越日军封锁线，在不能让日军发觉的情况之下再返回。而与其同时这一切还要进行进行严格保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为了报复去年百团大战，日军频繁扫荡的干扰。此次大换装，除了晋绥军区在年初完成全部换装之外。晋察冀军区与一二九师部队，最晚开始换装的部队，直到上个月底才完成全部的换装工作。

　　　　如果不是五月份华北日军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中条山战役，以日军自去年百团大战结束后，对华北各个根据地的扫荡和封锁力度来看，恐怕换装工作到现在还不能完成。即便这样，炮兵与一些技术兵种的培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的结束。

　　　　步兵武器倒还好说，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和掷弹筒，也是华北各个根据地部队主要使用的武器之一。对于装备、弹药奇缺的十八集团军部队，无论是改编时候部队自带的老汉阳造，还是在东渡黄河收集的中央军丢弃的中正式、捷克式步枪，晋绥军的仿三八式，都来者不拒。

　　　　就连二十九军在撤退的时候，丢弃的辽十三步枪、质量不怎么样的大沽、章丘造的步机枪。收缴民间武装的老套筒，仅有的弹药打光了，都没有地方去找的意大利造步枪，这些坏了连零部件都没有的武器都爱不释手。

　　　　甚至还有很多地方武装还装备着独撅龙，这种土造的打一发上一发子弹的手枪。北洋军阀溃退时候，遗弃的口径各异，弹药皆无的各种老旧步枪。更别提缴获的这些相对于国产武器，制造工艺精良多的日制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了。

　　　　东渡黄河投身到抗日战场以来，这些装备也没有少缴获，本身就熟悉的很。而且相对于炮兵武器来说，这些步兵武器也比较容易掌握。但是炮兵和其他技术兵种，可就不那么好摆弄了。没有长时间的学习和训练，要想形成战斗力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位老战友想的足够长远，在去年中央在各大战略区抽调部队空运东北的时候，请求抗联为各大战略区培养了一批炮兵骨干，恐怕就是装备运到了也抽调不出足够的人员去使用。到那个时候别说无法完成中央交待的任务，恐怕整个部队都成了一个笑话。

　　　　好在距离中央下达的战役发起时间还有小半个月。对于合成化训练培训，这么一点时间固然是显得紧张了一些，但是临阵磨枪的时间，还是足够了。希望这些干部能利用这段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成熟起来。

　　　　尽管也知道现在还远没有到乐观的时候，但这位老资格的政委，想了想还是对那位显得多少有些忧心忡忡的老战友劝解道：“老兄，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要太过的忧虑。现在距离中央下达的战役发起最后时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并不算是太多，但我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加强对各级干部的培训。虽说时间有些紧张，但我想单纯进行步炮协同训练，临阵磨枪的时间还是足够了。同时对部队的编制，进行最后的调整和补充。”

　　　　“还有中央在电报上不是说了吗，此次会战热河境内的日军主要有生力量，还是由抗联对付。他们在那个方向已经集中了十余万重兵，以及大量的坦克、重炮和航空兵。有了这些现代化的武器，在加上对于热河方向日军实力的判断，我想此战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至于我们，中央明确指示此次北上热河作战，以肃清乡村日伪势力，并切断各地日伪军联系，以及牵制河北境内的日军华北方面军不能北上增援为主。按照这个作战计划，我们的主要作战目标，还是以伪军以及少量的日军守备队。”

　　　　“虽然热河境内的伪满军战斗力要比华北的伪治安军的战斗力要强的多，向心力也比较强。但在东北目前大形势之下，伪满军内心恐怕也不会太安稳。否则，关东军也不会在去年抗联夏季会战正浓，前线大量需要援军的情况之下，将伪满军大部分缴械。”

　　　　“即便是调到热河的伪满军，也增派了大量日军顾问严密控制。甚至连重武器都被收缴一空，弹药的分发也要控制在日军手中。在这种形势之下，我想以我们目前弹药充足的现状，完成中央交待的任务，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老伙计，抗联的实力比我们要强的太多。不管是装备上，还是大规模合成作战的素养上，都要高不止我们一头。你不也曾经说过，他们打的那种战斗我们打不了吗？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在兄弟部队面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道这里，这位老资格的政委苦笑道：“与一一五师主力和山东纵队那里相比，我们至少主力部队现在已经完成换装。弹药的储备，现在也极为充足。恐怕他们那里才是最头疼的事情，要不副总指挥也不会亲自赶往山东。”

　　　　“此次华北各个军区换装，一一五师主力和山东纵队，因为交通线所限，目前只换装了两个团的轻武器。在弹药分配上，中央想尽办法才运过去不到八十万发。再加上抗联驻陕北航空兵冒着风险空投的五十万发弹药。总数两者相加，才一百三十万发子弹。”

　　　　“现在却要他们在我、国、日三方形势异常复杂，国民党军已经多次发起摩擦的情况之下，去牵制下辖两个步兵师团、三个独立混成旅团，还有大量重炮、坦克的日军第十二军无法北上增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即便中央已经命令新四军三师北上配合他们，但是他们那里的情况和面临的压力，也还要比我们还要困难的多。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的装备可是得到了根本性的扭转。虽然还不能与抗联相提并论，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至少弹药匮乏的局面，得到了一个有效的缓解。”

　　　　听到这位老战友的鼓励的话，老帅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道：“尽力而为吧。不管怎么说，人家将重担子都接过去了。面对剩的日军少量的独立守备队与伪满军，我们要是在打的不好，可就真的没有脸见人了，更没有办法向中央交待了。”

　　　　“你说的对，剩下的时间虽然紧了一些，但不是一点的回旋余地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训练步炮协同战术还是勉强够用的。不过还要加上新组建的新编旅级建制的调整，各部队也要相互熟悉，时间也是很紧张的。现在也只能在这最后临阵磨枪的时候，尽可能的将枪磨的锋利一些了。”

第一十三章　大战前的谍影（）　
说到这里，这位军事理论极为深厚的老帅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后，转过头对身边的这位老战友道：“此次组建冀热辽挺进军，晋察冀军区的老部队几乎抽调一空。而一二九师以及所属的地方军区调集的十个主力团，也全部编进了冀热辽挺进军。”

　　　　“老兄，这一下晋察冀整个根据地可就空了。地方部队的升级和整编的工作，一定要抓紧进行。晋察冀军区的战略位置重要，与太行军区、晋绥军区成整体配合之势。一旦丢失，对我们今后发展的影响太大。”

　　　　“打通与抗联的陆路联系是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的老巢给丢了。主力北上了，可在整个河北与天津，还有日军二十七师团、三十六师团和一一零师团三个正规师团，以及第一军和华北方面军直属的六个独立混成旅团。”

　　　　“别主力北上，我们自己的老巢被小鬼子给偷袭了。趁虚而入、直捣黄龙的战术可不单单我们会用，小鬼子一样用的很熟练。老伙计，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晋察冀军区是你一手创建的，情况你比我熟悉。这方面，就请你要多费心。”

　　　　“还有中央来电，要求将冀东分区升级为二级军区。作为我们北上的后勤与兵源基地，紧邻热河的冀东分区的位置可谓是相当的重要。那里，你老兄一定要选出一个有闯进的带头人来。”

　　　　听到这位被称为当代孙武，心思极为缜密的老战友的另外一方面担心，虽然非科班出身，但也搞了多年军事工作的政委笑了笑道：“老伙计放心吧，早在接到中央电报之后，已经预料到此次作战主要兵力都要依靠晋察冀军区，所以我们提前就进行了动员。”

　　　　“目前整个晋察冀军区三十五个主力团之中，除了直属的五个军分区的十三个主力团，留下三个就地在北岳区坚持之外，其余的全部编入冀热辽挺进军。现在原来的冀热察挺进军以及平西军分区的五个主力团，已经全部完成动员。

　　　　“五个主力团除了留下一个，坚持在冀东地区的斗争之外，其余的四个也全部编入冀热辽挺进军。不过鉴于冀东地区以及平北地区，在此次作战之中战略地位过于重要。军区已经从留守北岳区的三个团之中抽调了一个团，并两个游击总队北上接替防务。”

　　　　“而冀中军区五个分区、十六个主力团的部队。因为冀中地区对敌斗争形势过于严峻。并未抽调部队编入新的冀热辽挺进军。十六个主力团，以及部分地方部队之中只抽调四个团北上北岳区，一个团进入冀东分区接替编入冀热辽挺进军各个团的防区。”

　　　　“其余的十一个团，以及由各个游击支队并各县大队抽调精干力量，新编成的四个团留在当地坚持斗争。另外军区以及各个分区下属二十五支游击总队，此次也从中抽调了十三支战斗力比较强的部队，升级为主力团。并从各个县大队之中，抽调一批精干力量，重新编组了七个团。总计二十个团，接替抽调部队的防区。”

　　　　“所以老伙计，你不用担心。留守的部队以及新编成的部队，足以接替调走部队的防区。再加上地方武装和数量众多的民兵，各个根据地留守的兵力目前看还是足够了。虽然一下子抽调走了十四个主力团，但各个根据地留守的部队还有三十多个团，三个炮兵团。”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此次晋察冀军区编组进的冀热辽挺进军的部队共计十四个步兵团、六个炮兵团，以及两个骑兵团。再加上太行军区并一二九师调过来的十个主力团和四个炮兵团，老伙计这次你可是兵强马壮啊。”

　　　　“这些兵力，即便是按照红军时候的三三编制，也足足可以编制成八个步兵旅。再加上十个炮兵团，几乎都快赶上我们东渡黄河时候的总兵力了。而重火力方面还要远远的优于当时。你这个新任的挺进军司令员手下实力，都快赶上当初的老总了。再加上调来的干部，几乎都是两大战略区的精兵强将，你老兄现在可是兵精粮足，强将如云啊。”

　　　　对于老战友的调侃，这位戎马已经大半辈子的老帅看着外面略显有些阴沉的天空，转过头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