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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随意行动。现在就算打败了西庇阿，也未必能引出他们，我连他们是什么人都没查清，听我的，只要我们有了退路，哪怕对手是神也不用怕了，而最安全的退路就是回到现代的路。”赵弄潮哄着她。见她犹豫、怀疑，一把拉过她搂进怀中。

贼喊捉贼——赵弄潮更深层次地体会了这个词的含义。贼喊捉贼不简单啊！心理压力比直接做贼还大，特别是那种负罪感。

赵弄潮决定在迦太基的军营里多住几天，王玉婷很高兴，赵弄潮假意高兴。没达到目的，他是不会回去的。

第四十四节　制造混乱（1）

米隆给议会写去的报告比王玉婷自己写去的有效力得多，没多久，议会送来了祝贺信，同时还送来她需要的钱粮和军队。

王玉婷看着祝贺信发笑，“我还没取得胜利就发祝贺了，要是我在最后关头没把握住，功亏一篑，那不是让议会下不了台吗？他们哪里是来祝贺的，是来给我压力！”她把信摆在米隆面前。

骑兵统领解释说：“怎么会呢？议会真心祝福你的。迦太基城内已经开始筹备庆祝活动了，议会还将为你举行盛大庆功会。”

“你又没回迦太基，怎么知道城里的情况？连议会的动向也知道，暗通消息了？”王玉婷问。

米隆真想抽自己嘴巴。为转移话题，他立刻询问：“西庇阿的使者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允许他住在这儿？”

“他与我什么关系和你屁相干！”王玉婷对他瞪眼，“警告你，事关机密，不许告诉任何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小报告里乱写，我让你永远写不出字！”

米隆不服地“哼哼”了两声，“我只是担心他是奸细。你让他住在这儿，应该限制他的行动。虽然他不是罗马人，可毕竟是西庇阿的亲信，许多人看见他在军营里随意走动，行为可疑。”

“他不是囚犯，我怎么限制他？”王玉婷不是不能限制，是不想而已。不过米隆的话也引起了她的思考。

“阁下，您现在有空吗？”德尔非在帐外报告。

“进来。什么事？”王玉婷见德尔非神色自然，问的话却很奇怪，料想不是紧急的事，但应该比较讨人厌。

“西法克斯的使者等着见您。”德尔非小声说，“我告诉他，您现在很忙，需要等一会儿。”

“米隆，你出去。”王玉婷吩咐下去，米隆咕哝了句听不清的话，离开了。王玉婷忙问个中细节。

德尔非严肃地说：“西法克斯似乎有意成为您的盟友。”

“做我的盟友？他什么意思？”

德尔非回答：“我在边境防守时，西法克斯以为您在那儿，所以亲自赶来见您，结果自然没见着。但我也因此了解到他有帮助您除掉西庇阿的意愿。”

“我需要他的帮助？当初需要他的时候，他第一个撤退。这时候出手帮忙必定是为了利益，见到有好处，想分得功劳，将来在迦太基议会面前也可宣称自己为迦太基赶走了罗马人。”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征求您的意见。要不要接受西法克斯的好意呢？他派来的使者必定会问起这件事。”

“呸！不出力就想占便宜，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告诉他，我非常忙。叫他多等一阵子，见我哪有这么容易！”王玉婷生气地拍桌子。

这些家伙，艰苦困难时难见人影，敌人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望风而逃；现在形势大好了，全都热情起来，假扮好心人，其实是为了谋取别人的辛苦劳动成果。王玉婷极讨厌这种人，得想个法子拒绝西法克斯。

看见德尔非转告努米底亚使节，请他耐心等待，将军办完军务会立刻召见他，赵弄潮的心中有了计谋。

等到德尔非离开了一阵，他冒充王玉婷身边的人请求相见。听说是王玉婷的亲信，使节当然会见。可见了面却发觉十分不对，这个人很面生，他几次出使迦太基都未曾见过或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女将军的同乡，面貌特征有几分相似。“阁下自称将军的顾问，我怎么没见过阁下呢？”使节问道。

赵弄潮到没说谎，他的确是将军的顾问，不过不是王玉婷的。“将军阁下身边的人多得数不清，阁下没见过很正常。”

“先生怎么称呼？”

赵弄潮心中盘算着，该不该公开身份。“奥斯佩克斯。”他回答。

这个奇怪的名字令使节愣了愣。“你是……”他突然醒悟。这不是西庇阿身边那位传奇顾问的名字吗？是他本人？使节不相信，西庇阿的心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阁下之前自称玉婷将军的顾问。”

“以现在的形势，我如果说实话，阁下恐怕不会见我。”赵弄潮说。他瞥了眼使节怀疑的神色，继续说：“这里是迦太基军营，谁拿这种身份和你开玩笑呢？我是代表西庇阿来和谈的，也是位使者。”

“西庇阿想和谈？”使节半信半疑。

“西庇阿想要和谈的心非常迫切。”

使节淡淡微笑，西庇阿被困住了，当然希望和谈。他猜测着赵弄潮的心思，如果他真是那位传说中的顾问，可能不好对付，但西庇阿有求于人，这就是弱点。“西庇阿想能过我们努米底亚促成和谈？”他故意摆起了架子。

赵弄潮一点也不像求人的模样，平静地说：“和谈对努米底亚大有好处。”

“哦？”使节作不信状。

赵弄潮缓缓说：“如果我没猜错，西法克斯陛下一定很想加入战争，对吧！国王固然不需要这种功劳，但可以借此参与迦太基政治，在罗马与迦太基之间获得更多筹码。陛下的想法不错，可惜他想错了件事。”

“什么事？”使节问。

见吊起了他的胃口，赵弄潮更加不慌不忙了。“你想想看，王玉婷是个什么人，她会允许别人来分享她辛苦取得的战功吗？”

“可是陛下并不打算夺走她的功劳。”

“那是你们的想法。你要怎样告诉她？说实情？你们的国王是为了政治利益而来。不能明说，对吧？如果不说实情，那么就是抢她的功劳无疑了。其实以王玉婷的聪明才智，她会想不到你们的真实意图吗？但无论怎样，她不会允许西法克斯参与，她最讨厌平时不出力，关键时刻占便宜的家伙。你真以为她很忙吗，忙到会见一位国王的使者都没时间？”

使节沉思。他知道那是王玉婷的借口，身为国王的使者，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耐心等待是最稳妥的方法。

仅凭这点当然无法说服对方，赵弄潮以一副出主意的好心态度说：“为什么不帮罗马人一把呢？西庇阿会感激国王的。以第三方的姿态出面调解两国关系，对努米底亚更有好处。试想一下，没有了罗马人，迦太基会在乎努米底亚吗？”赵弄潮神秘微笑，“我只能说这些了，请阁下将我的话转告国王，这是我的建议。或许你仍在怀疑我的身份，但你不应该怀疑好处和利益。”

赵弄潮点到为止，毕竟对方需要思考的空间。赵弄潮相信，以机会主义者西法克斯的作风，他会选出满意答案。

匆匆离开使节的帐篷，赵弄潮不敢在附近久呆。王玉婷没限制他的自由是因为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但如果王玉婷知道他利用这种信任为她的敌人奔走，那么即使他有颠倒黑白的口才也解释不过去了。

仅有西法克斯还不行，必须在迦太基阵营内部制造点混乱才更好。赵弄潮看到了米隆，这个懦弱的骑兵统领引起了他的注意。听说米隆虽然懦弱，却很有政治野心，而且他的家族有权有钱有势，骄纵**是制造内乱的理想材料。赵弄潮心中又有了计谋，向着米隆走去了。

第四十五节　制造混乱（2）

“这不是米隆阁下吗？”赵弄潮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米隆一看是他，不怎么搭理。

“阁下为什么事不开心？”赵弄潮问。

“我有不开心吗？我现在很开心！”米隆故意露出笑容。

“强颜欢笑对身体不好。我看阁下不开心的事多了。”赵弄潮说。米隆哼了声，不理他，转身想走。“阁下是将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在一个女人手里受气？眼前正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要送给女人吗？”

米隆回头怒瞪，“你这个罗马人的喽啰，想挑拨吗？我不会上当！”

你已经上当了，赵弄潮心中暗喜。“我怎么会挑拨你们？我盼望着玉婷早一点离开军队呢！一个女人长年累月地与一群男人在一起，你说应该不应该？”

“你们是什么关系？”米隆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他早就怀疑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赵弄潮四下顾盼，神秘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进了米隆的帐篷，赵弄潮向他讨了些饮料，边喝边说了起来，或真或假。米隆听得半信半疑。

“你不是西庇阿派来求和的吗？”米隆惊愕了。

赵弄潮淡淡地说：“如果不以求和为借口，我怎么离开罗马人？求和是假，见人才是真。”

“我就知道你和我们将军是那种关系！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拆穿你们！”米隆傻笑，“既然已经离开了罗马人，不如到我们迦太基这边来工作吧！待遇保证高于罗马那边，而且你与我们将军还可以天天见面，省得她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你担心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赵弄潮赞同地笑了，他告诉了米隆他与王玉婷的关系，如此他能在敌军军营里自由行动的疑问便得到了解释，而且顺带化解了米隆的戒心，米隆不再因他为罗马人做事而对他的言行有所警惕了。赵弄潮感慨，“我已经厌倦了替人卖命的生活，现在只想和她一起离开。迦太基、罗马，与我们无关。”

“你们真要走？玉婷将军如果离开了，迦太基可就损失了个一人才。”米隆作惋惜状。

“人才又怎么样？她是战争的人才，不是和平的人才。迦太基就快不需要她了。”

“怎么会？迦太基对玉婷小姐非常器重，不仅现在重用，以后也要重用。”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现在就想带她走。现在我们存了些钱，足够在东方国家买块地，修幢房，过平安日子了。”赵弄潮一幅厌倦了这里的一切的神态。

米隆忙问：“她要是走了，这里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不是还有你吗？”

“我？”米隆指了自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

“这有什么困难？很简单的。”

“我缺乏经验，要是把现在的大好局面弄砸了怎么办？”

赵弄潮笑道：“大局已定，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西庇阿还会从谷里飞出来不成？里面的情况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他跑不了的，除非你们有意放走他，可是谁会这么傻呢？”赵弄潮看着米隆发笑，“现在的状况是无论谁守在这儿都会得个大便宜，我刚才见了西法克斯的使者……”

“你见了他？”米隆已经听说使者到了，他很想知道详细内幕，可王玉婷不让他知道。“这么说你已知道西法克斯想干什么了？”

“当然，那家伙藏不住话，什么都告诉我了。西法克斯也想分一份功劳。”

“就凭他？做梦！”

“西法克斯根本没出力，他哪有资格！所有的功劳应当归我们的女将军，其次是身为副将的阁下你。现在西法克斯参与进战争，抢走你们的功绩，他的行为太可耻了。”

“你说得对！太可耻了！”

“难道不应该阻止他吗？”赵弄潮适时抛出疑问。

米隆一愣，深表赞同，但不知该怎样阻止。

“西法克斯敢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赵弄潮为米隆分析起了问题，“因为迦太基的统帅现在还不是迦太基人，议会与将军之间有间隙，所以他才有机可乘。只要我们消除了这个因素，使两者亲密无间了，西法克斯自然无法在这里立足。”

“是吗？”米隆没想通其中的关系，不过感觉有些道理，“你怎么知道议会不信任将军？”

议会如果信任王玉婷，会让你这个蠢货留在她身边吗？赵弄潮笑而不语，只是回答：“我要是连这个也看不透，还能做西庇阿的顾问吗？米隆阁下，你能不能信任我？”

“你……你要干什么？”米隆觉察出赵弄潮与他谈话的目的不简单。

“请让我做一次阁下的顾问。我会为阁下谋得玉婷将军的职位，也就是让你取代她。”

“我取代她？”米隆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王玉婷在军中一手遮天，想在她军队里兴风作浪难度太大。

“没错。议会对阁下百分百信任，因此西法克斯没机会掺和了，而阁下将成为首功者，历史将记住你的名字。”

米隆的眼珠转了转，动了心。“你想要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王玉婷从迦太基军政中退出，我与她一起离开这儿，到远方去。”

“现在就走不会太急了吧？”米隆感觉蹊跷，好事来得太突然了。

“不，恰好是时候。家乡有句名言——‘飞鸟尽，良弓藏’。现在离开，我们双方获利，为什么不做呢？”

米隆犹豫起来，按赵弄潮所说，他们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听起来不错。“不过将军那边怎么样了？她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干，对吧？”

“所以我才与你合谋。她太执着，不肯放手。我们来帮她一下。”

“怎么做？”

听到米隆这样问，赵弄潮心中得意，“并不难，我已经说服西法克斯的使者，请他向国王转达我的建议——与其和王玉婷争功，还不如以第三方的身份调解迦太基与罗马的关系。西法克斯如果这样做了，你就通过你的关系网，一定要将王玉婷召回迦太基，与议会高谈这件事……”

“只要她不这儿，我就可以行权，暂时控制军队，趁这个时候打败西庇阿，夺取功绩？”米隆兴奋地说出下一步。

赵弄潮摇头，“虽然差不多，不过没这么简单，就算她不在场，只要她还是最高指挥官，功劳仍少不了她一份，你独占不了的。我们得等一会儿。王玉婷必定不会同意西法克斯的调解，这样她就会与议会起冲突，然后不就有借口撤换她了吗？反正大局已定，议会这时候也希望换上自己信任的人收拾局面。谁最得议会信任？不就是阁下吗？阁下以为我的建议怎么样？”

米隆听完，隔了半晌才惊叹出一个“好”字。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西法克斯的使者在得不到王玉婷接见后，自行离开了。

第四十六节　谁在算计谁（1）

王玉婷十分愤怒地将议会送来的急信扔在了地上，并踩上一脚。“全都是脑残！”她择时着书信骂议会，“谈判？有什么好谈判的！要谈也不是这时候，只要打败了西庇阿，我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您说得没错，可议会的召唤不能不去。”米隆拾起书信，拍掉尘土。

“就不去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王玉婷倔强地说。

她这样一说，米隆急了，“违抗议会的命令，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有事我顶着，你急什么？再说了，最不该急的就是你！议会里的大部议员不都是你的伯伯叔叔吗？”王玉婷讥笑这个胆小鬼。

米隆心虚得不敢说话了，差一点又露了馅。

“议会急于结束战争，这是他们的心态，所以有了和谈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德尔非说。

王玉婷怨愤地摇头，“不对！他们舍不得‘亲爱的’西法克斯！死胖子，我没理他，居然跳过我，直接去找老头子了！”

“那么您打算回去吗？”德尔非问。

“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回去！”王玉婷想着对策，“只要我取得了胜利，不听他们的话也没什么。”

“议员们将很生气。”米隆小声提醒。

王玉婷正生着议会的气，议员生气正合了她的意。“让他们愤怒好了！不愤怒，他们还当我不存在了！谁也别阻劝我！”

米隆不敢再提这事，只好灰溜溜告辞。德尔非也同样告辞。

“怎么了？被将军骂了吗？你们怎么惹到她了？”赵弄潮在帐外碰见两人便问。

米隆叹气，说：“我们哪敢！其实是议会叫她回……哎哟！你干什么踢我？”米隆怒瞪德尔非，他的小腿被这家伙踢了。

“阁下还有很多公务，有时间闲聊，不如多做点事。”德尔非提醒米隆，并向赵弄潮表示歉意，“很抱歉，我们还有事，不如改天再聊。”

“没问题，随时奉陪。”赵弄潮也不追问，如同对他们的事缺乏兴趣般。

他们进了帐篷，王玉婷对着议会的书信发呆，于是赵弄潮边装糊涂，边说：“我刚在外边听德尔非说，你要回去了，对不对？”

王玉婷立刻收了信，埋怨说：“这些家伙就只知道胡说八道，也不懂隐藏秘密！”

“原来我不能知道这件事！既然是议会的命令，不回去可不行。”赵弄潮为她倒了饮料，“不回去可就有大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

“不服从命令，随时能撤了你。你就不怕？”

王玉婷笑了，“他们还需要我，不会撤我的职。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付西庇阿？”

“西庇阿已经变得这样落魄，连小孩也能制服他了，你对议会已经没那么重要。说句不爱听的话，你在议会眼中远比不上西法克斯这个废物，毕竟他是一国之主，比你有价值得多。现在既然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