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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息有些压抑，楚冷幽才意识到，她似乎说错话了。他虽然经常出现在她身边，但他从未问过她关于暗宫的所有，更没有试探过什么。

　　　　良久，就在她以为他要暴怒时，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知道你身在暗宫必定要事事小心，但你可否相信我，即使毁了我自己，我也必定不会背叛你。”

　　　　这是他第二次许诺，亲口对她而说的承诺。他的话郑重地令人不得不信，赋予了无限的深情。

　　　　她袖里的晶石微不可觉地闪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原状。

　　　　怔愣片刻，她缓缓回神，对上他蓄满深情的眸里，“你真的可以让我相信吗？我拭目以待。”

　　　　风绝寒笑了，这就证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对于一个淡漠清冷的女子，要慢慢来，他有大把的时间，有一天必定能够打动她。

　　　　“要品一下我泡的茶吗？”楚冷幽轻轻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茶杯上还漂浮着淡雅的花瓣，透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好，”风绝寒端起茶杯，这是个好开头。茶香迎面飘来，给人舒爽的感觉，他的眸子一亮，“这是什么茶？”

　　　　“花茶，采制新鲜的花瓣而泡成的。”她喝茶从来只喝顶级的茶，稍微劣质点的她都看不上。

　　　　风绝寒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花也能泡茶。”

　　　　楚冷幽拨了拨浮在茶杯上的花瓣，“水果茶才是我挚爱的一种。”

　　　　“水果茶？”风绝寒微微挑眉。

　　　　“用各类果子所泡的茶，味道清香，有养生的功效。”

　　　　“那幽下次泡给我喝可好？”他莞尔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在他满脸的期待下，她微微点头。

　　　　今夜的风绝寒一直面带笑容，回到宫之后，见到他的属下都纷纷咂舌，王爷这是怎么了？平日一向淡漠的王爷怎么一脸的笑容，他们看错了吧？

　　　　翌日清晨，贺煜笙一身明黄的袍子，一脸疲倦地坐在龙椅之上。

　　　　他的眼神放空望了出去，你到底在哪里？

　　　　他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找她，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般。出去探查的人都禀报说最近没有可疑人物出宫，她到底又是怎么出去的？难道，她有武功，而且很高？否则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逃出宫去的。

　　　　“皇上，遭了，楚宁月逃狱了。”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

　　　　贺煜笙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据他所知，楚宁月是一介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怎么能够逃了出去？

　　　　他思忖了片刻，决定去将军府看看。若只是楚宁月逃狱他绝不会亲自上将军府查看，只是此时他想顺便去找找有没有她的消息，她是易容成楚怜的模样进宫的，那么在将军府应该能找到一丝的线索。

　　　　“来人，摆架将军府。”

　　　　楚成天一听见皇上驾到，立马出来迎接。

　　　　“微臣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楚成天俯下身子拱手道，心中暗暗想着，皇上此时来这干什么？

　　　　楚成天最近银发长了不少，额上更是能清楚得看见皱纹，脸色憔悴得很。本来楚宁月被关进天牢对他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但还好有楚怜正受皇上的宠爱，却不料楚怜在前段时日香消玉殒，他一时受不了打击，大病了一场。

　　　　“将军请起。”贺煜笙望着他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脸色，脸上有些许关切之意，“怜儿的事，还请将军节哀！”

　　　　“谢皇上的关心，微臣最疼爱这个女儿，却没想到，她就这样走了。”楚成天的眼眶在顷刻间变得通红，哽咽地说着。皇上来看他，证明对怜儿真的很宠爱，所以他必定也会做出一副极为疼爱怜儿的模样。

　　　　贺煜笙冷冷地看着他的戏码，旋即一句平地惊雷，轰得他震惊得反应不过来，“将军可知道，楚宁月逃狱了？”

　　　　“皇上，微臣不知啊！还请皇上明察，小女不懂武功，不可能能够从天牢逃出来的。”楚成天浑身哆嗦着跪下。

　　　　“这层朕也知道，只是来通知将军一声，若见到楚宁月，立即将她押回天牢。”

　　　　楚成天被吓得心惊胆战，“是，微臣遵旨。”

　　　　贺煜笙轻轻地扫了一眼将军府，随即转首问道：“将军最近可有发现府内有什么可疑或者特殊的人闯入府内？”

　　　　楚成天虽疑惑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照实回答，“未曾，最近就连下人都未招过。”

　　　　贺煜笙眸里的一丝失望闪过，旋即又听他说，“倒是微臣的小女儿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有些可疑。”

　　　　闻言，贺煜笙的眸光一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什么丫头？”

　　　　“据说是小女正巧救了那丫头，那丫头为了报恩，一直在小女身边，而且身手不凡，曾听她说过被缥缈神医指点过，医术似乎不错，只是前段时日不知为何离开府中，前几日才回来。”楚成天压制着内心的屈辱和怒火说着，那嚣张的丫头曾经给他下过药，他绝不会忘记，既然皇上问起，正好让皇上去收拾收拾她。

　　　　贺煜笙的眼里闪着幽光，眸色激动，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依旧淡然，“带朕去见见她。”

　　　　“是。”

　　　　－－－－－－题外话－－－－－－

　　　　贺煜笙查过来了，轻语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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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做梦一场
　　　　楚成天领着贺煜笙走到楚冷幽的房前，拔高声音道：“幽儿，你在里面吗？”

　　　　轻语闻言，顿时鸡皮疙瘩都起了，她不屑地扫了一眼闭着的门，对楚冷幽说：“大小姐，他肯定没安好心。”

　　　　“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楚冷幽淡然自若地道。

　　　　“是。”轻语上前去开了门，然而一打开房门，见到的不只是楚成天，还有贺煜笙。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压下心中的忐忑，淡淡地问：“不知将军有何要事，小姐在休息。”

　　　　楚成天扫了她一眼，笑眯眯地对贺煜笙道：“皇上，她就是了。”

　　　　贺煜笙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怔愣在原地，心中激动的喜悦之情在翻滚着，他尽力表现地淡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轻语微微行了个礼，“回皇上，民女叫轻语。”

　　　　“轻语——”贺煜笙轻声呢喃着，似是在细细品味着，旋即话题一转，勾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

　　　　楚成天发觉他的自称变成了“我”字，不由地暗暗惊讶，这丫头认识皇上？皇上似乎对她不错，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轻语别过脸，没有直视他的双眼，他的双眼如同黑洞般深不可测，她怕看着他的眼睛，她会心虚地什么都说出来。

　　　　“皇上这一身贵气又岂是平凡人所拥有的，再加上能让将军如此恭敬对待的人，也只有皇上了。”轻语不慌不忙地解释着，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

　　　　贺煜笙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如此看来，你还挺聪明的。”

　　　　“皇上过奖了。”轻语不卑不亢地说，“若皇上没有其他事就先请回吧！小姐休息不喜欢别人打扰。”

　　　　“楚将军，你先出去。”贺煜笙瞥了一眼楚成天，淡淡地吩咐。

　　　　楚成天凝眸望了轻语一眼，但皇命难违，还是退了出去。

　　　　“皇上有何事要说吗？”轻语淡淡地问，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他不会认出她了吧？她相信她的易容技术，绝不会露出一丝破绽的，所以他没理由会看出宫里的那具尸体不是她。

　　　　可，他来找她干什么？

　　　　贺煜笙陡然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青丝内，吸闻着属于她的馨香，低沉的嗓音飘入她的耳内，“我好想你。”

　　　　轻语猛地想推开他，却无奈他的用劲太大，无法推开。

　　　　“皇上，还请自重。”

　　　　贺煜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摩挲着她的脸，“你的气息，你的所有，我最熟悉不过的，即使你换再多的脸，我也能第一眼认出你。只有真正的你，我的心才会产生悸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轻语别过头，矢口否认。她的心一旦跳动起来，心中便一阵刺痛。她连忙压抑下了情绪，不断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为什么要离开我？”贺煜笙忽略她的否认，黑瞳似是无尽的洞，蕴满了沉痛。

　　　　轻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面色变得冷若冰霜，“好，那我告诉你，没错，是我易容成楚怜的模样进宫，一步步让你爱上我，引进我的陷阱，为的不过是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的东西得到了，自然就要离开。”

　　　　她的话似是一把锐利而冰冷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无情地撕碎他所有的深情。

　　　　这一刻，他似乎痛得忘记呼吸，即使知道她的答案会不如人意，却不料比想象中的残忍得多，果然啊！她是无情的。

　　　　在很久以前，他便看到她炙热瞳孔底下的冷静。一直以来，他都想要改变她眼底的淡然，他深信总有一些事会让她的眼底掀起波澜，然而，他真是失败，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轻语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沉痛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顿，随即又冷漠地别开眼。

　　　　“你要荧冰珠干什么？”事情并不难猜，稍动一下脑筋他便知道她要取的是荧冰珠，而当初抢荧冰珠的女子，明显和她是一伙的。

　　　　“你不必管。”

　　　　“你是我的女人我又怎能不管？”贺煜笙的眸里有些愠怒。

　　　　轻语冷笑，那笑容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他的心，“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人，我的身体，我的心，从来都是自己的。”

　　　　贺煜笙怔愣在原地，震惊地望着她，满脸难以置信，良久才艰涩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轻语淡淡地看他，“你记忆中的一切，不过是我给你下的药，让你做梦一场而已。”

　　　　贺煜笙踉跄地退后一步，蓦然仰天狂笑，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了晶莹的泪珠，“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身心都不属于我，曾经以为，你把自己给了我，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却没想到，只是梦一场。”

　　　　轻语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蓦地，一股蚀心的痛汹涌而至，她的额上冒出大滴的汗水。她掩着心脏蜷缩下身子，虽然极力隐忍，但莫大的痛楚还是让她不由地呻吟出声。

　　　　见状，贺煜笙顾不及自己的伤痛，急忙上前扶着她，“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在门内听见他急切呼喊声的楚冷幽，微微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大步垮了出来。

　　　　她走到轻语身边扶起她，喂她吞下了一颗药丸，这药丸不过是止痛，治标不治本。

　　　　贺煜笙担忧地望着轻语，渐渐看见她脸上的痛楚稍缓了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眸望向楚冷幽，凝眸问：“你一直都在装傻？”

　　　　楚冷幽为了出来救轻语，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再者说，她让他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贺煜笙细细地打量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身形与抢走荧冰珠的女子很像，气质简直一模一样，之前她装傻时还不曾觉得。

　　　　且轻语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就是抢走荧冰珠的女子。

　　　　“轻语刚刚怎么回事？是你下药给她的？”贺煜笙质问道，眼里蒙上一层冰霜，“她进宫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题外话－－－－－－

　　　　音雨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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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无药可解
　　　　楚冷幽淡然望向远处的天空，沉默以待。

　　　　“你说啊！”贺煜笙厉声怒吼，在轻语的耳边炸响开来。

　　　　轻语的心脏已然止痛，她苍白着一张脸，望向贺煜笙，气若游丝，“不关大小姐的事。”

　　　　“你还护着他？”贺煜笙眸里一片愠怒，想不明白楚冷幽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让她那样护着她。

　　　　轻语抿唇不语，敛下眸子猝然向楚冷幽跪下。

　　　　“你······”贺煜笙顿时瞪大了眼眸，试图要拉她起来，“你跪她干什么？快起来。”

　　　　他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也明白了她是多么骄傲的人，怎会那么轻易便向人下跪？楚冷幽，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轻语用手甩开他，低着脑袋沉声对楚冷幽道：“大小姐，都是我的错，请大小姐惩罚。”

　　　　在“恋情”真正发作之时，再也容不得她自欺欺人，她的确动了心。

　　　　蚀心之痛，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都是因为她爱上了他。然而，她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身为暗宫中人，从来都不能轻易动感情。她跟他，只能成为对立。

　　　　楚冷幽扫了一眼正一脸痛楚地望着轻语的人，道：“若是爱对了人，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大小姐，我们是不可能的。”轻语压低嗓音，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掺杂在里面。

　　　　“为什么不可能？”贺煜笙激动地拽着她的手，沉痛的气息在身边缭绕。

　　　　轻语默不作声，楚冷幽犹如天籁般的嗓音缓缓响起，“轻语的毒，不是因为我，而且因为你。”

　　　　“因为我？”贺煜笙蹙着眉，一脸的不解，目光扫过轻语，却见她侧过脸，难以看到她的情绪。

　　　　“她爱上了你，才会毒发。”楚冷幽淡淡地叙述着，却让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爱上了我？”贺煜笙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冷眸盯着楚冷幽，“为什么她爱上我会毒发？”

　　　　轻语深吸了一下，抬眸道：“我在执行任务之前，服下了”恋情“，只要一动心，毒药就会在我身体里蔓延开来。”

　　　　贺煜笙俯下身子，紧紧地搂住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会这样？”旋即，他通红着双眼瞪向楚冷幽，“她为什么要逼你服下这种毒？”

　　　　“不许你用这种语气和大小姐说话，”轻语责备地呵斥，“毒药是我自己服下的，大小姐也是事后才知道。”

　　　　贺煜笙怔怔地望着她，“为什么？”

　　　　“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也必须要遵守，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动心，爱上一个人，因而无畏地服下”恋情“，却没想到——”会爱上了你。

　　　　贺煜笙此时如鲠在喉，雾气氤氲了双眸，沙哑着嗓音带着期许问道，“可有解药。”

　　　　“无药可解。”轻语淡淡地说，随即别过脸不看他，“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贺煜笙抿着唇凝视她，她明明爱的是自己，为什么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难道是因为她中的毒无药可解吗？

　　　　楚冷幽看出了他的想法，好心地解释，“轻语是暗宫的人。”

　　　　闻言，贺煜笙如被五雷轰顶般震惊在原地，他木讷地望向轻语，“你是暗宫的人？”

　　　　“是。”

　　　　轻轻的一个字，瞬间将他的心打入十八成地狱，沉淀在暗无天日的海中，无法得到救赎。

　　　　身为暗宫的人，便就意味着要与五国为敌，贺煜笙是南璃国的皇帝，更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暗宫多年来以一个组织的名义傲然于这个大陆，但势力已经相当于一个国家，再加上暗宫拿捏着凤主的去处，引得五国虎视眈眈。

　　　　五国的皇帝，没有一个是不想得到这个天下，贺煜笙自然不例外，每个人都深知，若自己不夺取这个天下，那么迟早自己的国家就会被吞并。

　　　　暗宫有凤主的消息为筹码，势力经济都发展得惊人，照暗宫近几年的举动，都有称霸天下的意图。当那日真的来临，那么暗宫与五国便都是对立的存在。

　　　　贺煜笙与轻语，隔阂的就是这样一道鸿沟。

　　　　贺煜笙怔愣了许久，忽而抬头，对楚冷幽说，“轻语是暗宫的人，能让轻语听命于你，你在暗宫必然有不凡的位置，请你放轻语离开暗宫，我必定感激不尽。”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求她。

　　　　然而，楚冷幽还未开口，轻语便拔高了声音，“不可能，我不会离开暗宫。”

　　　　他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解释，她抿了抿唇，“暗宫是我长大的地方，养育我多年，暗宫的人都相当于我的亲人，大小姐对我更是极好，我不会离开暗宫，与暗宫为敌的。”

　　　　贺煜笙算是明白了楚冷幽的身份，她，竟然就是暗宫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