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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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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小偷小摸的手艺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她悄悄潜入陆苍蓝的房间,去拿白天忘了拿回房的那盆罂粟。
该走了!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床的方向去了。危流觞不知道自己白天是不是下意识地把罂粟留在了他房里,只为找一个晚上再来看他的借口。
她知道,陆苍蓝对她的气息是不设防的,所以她很放心地站在床边看着他。明明该是共度一生的良人,可是此刻,她却有必须要放弃的理由。
此夜风景,谁的马不安分地在夜里嘶鸣,惊扰她的凝视。危流觞转开目光,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轻轻地走出房间。凤沙县夜间的雾气就和她的心同样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抱着那盆罂粟花,站在廊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奔出了客栈。她轻功卓然,没有引出任何动静。守夜的人在这样浓的雾里,根本不曾发觉她一晃而过的身影。
她不敢在客栈偷马,只好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找了一户有马的人家,在马厩的地上留了银两,牵着那匹温顺的马离开了。
这一路,她危流觞敢有任何停留,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天亮的时候,危流觞没进海山城,在城外找了一家早点铺,栓了马略作休息。要了一碗阳春面,背对着众人解下蒙面的布巾吃起来。细细的面条和葱花,青菜几根,是她从未试过的朴素,但危流觞尝了尝,却觉得此刻即使是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不过和这一碗阳春面一样平淡无味。
那盆罂粟花被她好好地抱在胸前,一直开着未曾衰败。危流觞买了几个饼包好当作干粮,找店家要了一桶水,给罂粟花浇上。
水珠顺着叶片滴落在土里,危流觞见这花刚浇过水,也不可能抱着上路了,就坐在铺子里等着花盆底不再渗水。她百无聊赖地伸指拨弄着花瓣,柔软的触感让她稍稍缓和了下心情。
突然,透雾而出的阳光被遮住,危流觞整个人处在了阴影之中。她抬头,面前站着的人银发长发,冷俊面容,竟然是那只见过一面的雪妖苍负雪。
危流觞下意识地抱住了罂粟花的花盆,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妖怪。
苍负雪冷冷道:“我知道你,前几日你躲在楼上看我和解罗,我记得你的气味。”
危流觞不说话,明明没有风,那罂粟花的叶子却摇动了数下。
苍负雪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解罗?”
没有人回答他,叶子也不再动了。
苍负雪等了半晌没有动静,顿时不耐烦道:“你装什么,以为你变回原型我就认不出你吗!这花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元神,平常的花哪有这么妖异的。”
危流觞默默地看着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花盆。即使苍负雪说着这么多话,那罂粟花都不再动一下了。
苍负雪终于疑惑起来,转向危流觞,“她脱离元神了?去了哪里?快告诉我。”
危流觞道:“她就在这里。”
苍负雪松了口气,然而再叫了解罗几声,那株罂粟也没有变成曾经那个妖娆万千的红衣女子。他终于忍不了了,劈手就要夺过花盆,谁知危流觞却松了手,把花递给了他。
“虽然解罗托我照顾这株罂粟,但我想,她内心深处,还是更想陪在你身边吧,”危流觞淡淡道,“现在她只是一朵花了,如果你还有心,就好好照顾她吧。”
苍负雪的瞳孔蓦地瞪大,他一字一句道:“只是一朵花?你告诉我,什么叫‘她只是一朵花了’?”
危流觞却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道:“……若是照料得当,也许只要十年,也许还要百年,她就能再修人身,回到你身边。”
苍负雪抱着那株妖艳的罂粟,呆呆站在早点铺前。危流觞背好包袱,转身就要去牵马。只听背后苍负雪轻轻道:“她怎么了?”
危流觞盯着远方雾气中隐隐浮现的山峦,漠然道:“触犯天禁,被打回原型。这样的惩罚,你可满意?”
苍负雪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触犯天禁?……解罗她做了什么?”
危流觞不答,抬步要走,苍负雪却大喝:“站住!”他三步两步绕到危流觞面前,死死地盯着她:“人类,不要和我开玩笑。解罗是迷海最强的妖,她根本不可能做傻事触犯天禁,她到底去哪了?”
危流觞道:“我记得解罗说过,只要她法力一日不失,你就不能离开雪山。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苍负雪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危流觞低声道:“回你的雪山去吧!看你这个样子,原来你并不是那么不关心她,不在乎她。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说完,绕过已经怔愣在原地的苍负雪,上了马离开,向雪朝而去。百步之后,危流觞忍不住回头,苍负雪还站在原地,那空旷的城外平原上,他的身影看起来极其的孤单,就好像雪一样,冰冷而又虚幻。
三日后,雪朝。
危流觞牵着马,慢慢地走过花朝街。走过幽古的文杏馆,走过热闹的有间茶楼,走过金碧辉煌的金屑钱庄,走过装潢高雅的锦绣缎庄,走过胭脂阁和映红居,走过倚绿楼和闲池阁,最终停在风烟霜月楼的门口,扬起脸仔细看着这几十年的地方。
在这里度过了许久,却从来没有站在门口,好好地看它一次。此刻用心地看去,才发觉它的宽厚,发觉它的古朴,发觉它的静雅。危流觞看了良久,才又迈出脚步,牵着马走进前院。
快冬天了,雪朝也慢慢地冷了起来,繁花锦池却依旧枝繁叶茂,开的漂亮。危流觞将马给了前来迎接的人,解下蒙面布巾,缓步走入主楼。
有人在弹琴。
屏风后,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各执一角高台,横琴在膝合弹着曲子。琴音清冷,不带情绪,只偶尔有声转调,呜咽如同说不出的怅惘。危流觞听了听,走上中间高台,就着一身布衣,开始舞蹈。
不讲求形貌,不讲求姿态,不讲求情绪,甚至连节奏都是随意的。她并非想要跳舞,只是突然之间,很想做些什么,来忘怀一切,来放空自己,只要跟着琴音摆动身体就好。
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疑问——危流觞怎么了?但看她在台上疯癫的模样,她们却又下意识不太敢停下手中的音乐。
突然,琴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扭曲,某一根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而很快的,再一次拨弄之后,“铮”的一声,弦断了!
南羽空璇抬手,按住犹自震荡不休的琴弦。戛然而止的琴声,令台上舞动的危流觞,忽然像是崩溃一般地跌倒在地,捂住了脸。
慕喜爱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琴,踏一脚高台,借力纵身跃到危流觞身边。她伸出手,看着危流觞的背迟疑了一下,随即蹲□,揽住她轻声道:“流觞,怎么了?”
南羽空璇也跃了过来,俯身担忧地看着她。
危流觞突然抬起头来,大吼:“我要饿死啦我要困死啦我三天没睡过觉啦!!!你俩还弹这么有气无力的曲子,真是让人伤悲——二楼看戏的那个谁谁!叫厨房给我送饭来!”
说完,挺有精神地站起来掸掸破烂布衣上的灰,大声道:“时央——时央——快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换衣服!”说完看也不看南羽空璇和慕喜爱,跳下了中间的高台。
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只见时央立刻被危流觞的“狮子吼”吼了下来,同她一起上了楼,应该是去隔浦莲近拍换衣沐浴。过了不久,厨房犒劳归来的楼主大人,做了一桌菜,端上了二楼雅间。
危流觞换了身宽袖青衣下到二楼,发现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坐在一楼盯着自己,颇不自然地笑道:“看着我干嘛?你们也饿了?饿了就上来一起来吃啊。”
时央却没有跟着危流觞,匆匆下楼,从主楼的后门去了后院,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南羽空璇认真道:“你不想说,我们不会问,不过流觞,你不用装作开心的样子。如果心里难受,别逼着自己笑。”
危流觞倚着二楼栏杆,朝她笑了笑,苦涩道:“我知道。只是有时候,除了笑,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做了个别担心,让她们做自己的事去的手势,走进雅间去吃饭了。
慕喜爱轻轻拉了南羽空璇一把。两个人一同上楼,觉得还是不能让危流觞一个人,因此去了雅间里陪她。危流觞正吃着,突然来了两个人盯着自己吃饭,颇为不自在,只好翻来覆去地道:“别看着我,我没事的。……你俩都没事做吗,这么闲非要盯着我吃啊!……我说你们怎么只坐着连话都不说一句?”
到后来,她也无奈了,只好默默地扒完饭,擦擦嘴巴,吐出一句话来:“我要离开风烟霜月楼了。”
第四十七章
南羽空璇和慕喜爱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慕喜爱道:“哦,那你要回花馆吗?”
“嗯。”
“那楼主给谁做呢?”
“我觉得空璇最合适……空璇,你愿意做下一任楼主吗?”
南羽空璇复杂地看着危流觞,半晌点了点头:“如果你坚持要走的话。”
危流觞笑了笑:“这没有差别的……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会离开这里。总有一天你们也会离开的,这里虽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不是能待上一辈子的地方。”
慕喜爱闷声道:“平时没个正经,这时候倒认真起来了。”
危流觞道:“我也不想说啊,可是你们俩这么死死地盯着我,难道不是要我认真说点什么吗?”
三人都不太想谈起这个话题,可是却又不能回避,南羽空璇问道:“打算什么走?”
危流觞挠了挠脸,“我想早点回花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今天就把楼主之位移交给你的消息放出去。明天早上我就和时央一起走。”
慕喜爱忍不住道:“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你到底怎么了?”
危流觞立刻顾左右而言他,站起身要逃出房间:“不跟你们聊了,我还有好多衣物宝贝要收拾呢……我一定要摸几件风烟霜月楼的宝贝再走!”她趁着慕喜爱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溜了。
慕喜爱急忙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南羽空璇按住她的肩摇了摇头。
“空璇,你不觉得她现在根本不正常吗,干嘛不追?”慕喜爱急道,“消息说迷海的事情已经解决,为什么流觞一个人回来,殿下呢?”
南羽空璇倒不着急,道:“你觉不觉得,流觞行动这么匆忙,很像是在逃跑?”
慕喜爱一愣。
南羽空璇继续道:“我推测,流觞可能是偷偷跑回来的,她和殿下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还没有达成共识。不过,你觉得如果太子殿下不肯放手,流觞这样子能逃得过吗?”
慕喜爱懂了:“你的意思是……顺其自然,让殿下自个儿解决,我们别插手了?”
南羽空璇点了点头,又道:“还是上去看看吧……万一流觞把风烟霜月楼历代的宝贝都搬空了,我们可就难办了。”
慕喜爱噗哧一笑,这才觉得有些放心。
做楼主时风光无限,登个台能受天下瞩目,但即使如此,要离开的时候,也只能灰溜溜地,匆匆地逃跑。
危流觞不好意思跟楼里的美人们交代,只好把自己走的消息先跟三娘熙君她们说了,让南羽空璇待自己走后再宣布这个消息。嘴里说了无数次的要卷走风烟霜月楼的财宝,最初来雪朝的时候也抱过这个主意,可是最后带走的,只是袖里一把清泓的春水刀。
因为就算是带走再多的宝贝,也没什么用了。
昨日时央把卢品酿带到隔浦莲近拍,危流觞不好隐瞒,只小心地说自己恐怕在迷海得了一种怪病,看看卢品酿能不能诊治。
卢品酿什么也没问,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让她坐下开始给她诊脉。危流觞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卢品酿这样的性子让人最自在。
卢品酿摸了很久的脉,又看了看她的舌尖和眼底,稍稍疑惑道:“流觞,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为什么我一点也摸不出你的脉有问题?依我看来,你根本无病无痛。”
危流觞道:“再等等。”
她和卢品酿随意聊了聊这段时间楼里发生的琐事,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危流觞先试了试自己的脉,再把手腕递给卢品酿:“品酿,你再看看。”
卢品酿才把手一搭上去就变了脸色。她惊道:“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脉象……流觞,你……?”
危流觞苦笑道:“你可曾听说过这种病?我的脉象隔一个时辰就会彻底转变一次,时而正常,时而微弱,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卢品酿沉思良久,才郑重地问道:“你刚知道自己得这个病的时候,有些什么症状?在那之前,你是不是碰过什么毒物,或者遇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危流觞道:“抱歉,这些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想知道,这怪病,你能治吗?”
卢品酿摇了摇头。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病症,我平生所阅医书,也从没有记载过相关的症状。这怪病根本不知起源,又让我能从何处去找病因,从而治病呢?”卢品酿诚恳道,“流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说出来这病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我就能治。”
危流觞摇了摇头。
卢品酿也无可奈何了,忧心道:“无论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假以时日,它一定会严重危害你的身体。脉象微弱的那个时辰里,就算你自己没有感觉,但那时你的身体也是处在一种最糟糕的状态,也许只是染上风寒,就能要你的命。”
她道:“这件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但我希望你能爱惜自己。流觞,既然你不肯说出病因,那至少要好好照顾自己。”
危流觞红着眼睛点点头,心中感激风烟霜月楼姐妹们对自己的关心爱护。不过,既然连卢品酿也不知道这病该如何医治,甚至根本看不出病因,那也只能认了,听天由命罢。
时央和危流觞各乘一匹马在官道上奔驰。她也不知道危流觞这次回来究竟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危流觞不说,她这做贴心侍女的,自然也不会问。
一路上,危流觞都是沉默不语,有时候会流露出等待的神情,但时央从来也没发现过有人追上来,所以危流觞的脸色因为失望而一天比一天难看,到最后恨不得拉着时央哭诉一番,不偷他个十家八家的不能抒发心中愤懑。
时央本也满以为这回花馆之行不会如此简单,她下意识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会追上来,把危流觞追回雪朝去,不过直到浮光的城门隐隐出现在视野中,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没有半个人前来打扰。
浮光地处昭和郡和迷海郡的分界处,在横岭山脉山势的末尾,又有沧浪江于城外流过,造就了浮光山水相宜的好风水。此处土质与别处不同,特别适合栽种花卉,城中四季繁花盛开,更有别处见不到的奇异花种,是以有花城之称。
而龙冠华当时创立花馆,取名之际,便是望见窗外花海绵延,心念一动,才有了十三曼陀罗花馆之名。
危流觞紧张兮兮地警告时央:“回花馆以后,就说我是和殿下吵架,一气之下离开风烟霜月楼回来了,千万别说多了让心一起疑心,知道吗!”
时央道:“小姐放心,我跟着你这么久,那套坑蒙拐骗随口胡诌就是没学来九分,也有七八分了,不会出漏子的。”
危流觞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些细节才进城。
花馆是几年前才修好的,比不上风烟霜月楼那样的风韵,龙冠华本身也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人,因此花馆虽然名字迤逦,但实际上却修得恢弘大气,不似风烟霜月楼讲究花草园林。
才走进侧门的那条巷子,就看到一身黑衣的朴音正站在门口张望等候。朴音看见她们,立刻迎了过来,接过危流觞的包袱,牵过她的马,和她并肩而行。
“等很久了吗?”明知朴音不会回答,危流觞还是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话,“好久没回来了,大家是不是都在?大哥他心情怎么样?我就这么回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我。”
朴音伸手,摸了摸危流觞的头,安慰般地看了她一眼。
于是危流觞不说话了。这种感觉……果然还是只有家,让人最安心。
进门走了没多少路,从桂花树后忽然拐出一行人来。时央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宫主、木兰花主。”
龙冠华看了看危流觞,这次倒没先问怎么突然回来了,只伸开双臂道:“回家了啊,觞儿。”
危流觞眼圈一红,扑进龙冠华怀里撒娇:“大哥……”
陈心一站在一旁笑道:“好了好了,在这儿也不嫌腻歪。还是快送觞儿回房,让她洗洗。啧啧,这最爱美的小姑娘,怎地穿了这么丑的衣衫回来?”
危流觞身上穿的正是为了出门方便,简单朴实的布衣。这一路风尘仆仆,样子的确不能见人。她挽着龙冠华扬起笑容:“是啊!我也觉得这衣服丑的不得了!先让我回房梳洗一下再出来见人嘛。”
龙冠华于是任她挽着,朝危流觞从前住的屋子走去,边道:“花主们都在,此刻正在前厅等你,一会儿要去看看,知道吗?”
危流觞重重点头:“知道!”
花馆的日子特别悠闲,尤其是对于她这个最小的花主来说。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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