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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在凡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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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他们，”月光撒在维先生脸上，唯一让风洛记忆深刻的就是长长的睫毛下，印下的阴影。“你能救他们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但是不能救他们一辈子。”
风洛的拳头紧了又松。是啊，她自己的背负已经太多。
后来直到思凡出生，风洛的心才又有了温度。那八岁的时候，被领着去参加小姐的诞辰。宴会上那些鲜美的菜肴，芬芳的鲜花还有烦杂的人群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她甚至觉得厌恶。
悄悄离去的心思在看到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时完全消散了。粉粉的脸蛋，大而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得风洛心里暖流一阵阵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温温软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风洛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跨越了禁区，有些惊惶地抬起头，得来是一声惊呼。
“天，那长得好漂亮，是女孩子吧。”
风洛点点头，她差点以为这个温柔的女人是婴儿的母亲，但是她清楚的直到大小姐在生产时就已经去世。这个人，应该是专门负责照顾小姐的人吧。
“她也是女孩子哦，呵呵，宝贝好像很喜欢你呢。”衣角被小小的肉手抓住，像还觉得不满足，肥嘟嘟的手又紧揪住风洛的衣襟，直想把风洛往前拉。
“抱抱她吧，她很乖的哦。”
风洛认真的看了女人一会，得到允许后就试图结果小宝宝。
“好软。”
“是啊，所以要小心哦，要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保护她。”
之后的十几年里，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融入到风洛的生命里。那不是负担，是责任，甜蜜的责任。
第 10 章
回忆就像是山涧的泉水一样，流过指尖的清爽，润过唇齿的甘甜让人回味无穷，再想细细品味时却发现刹那间已涌现出新的清泉，并且源源不断。陷在书房的沙发中，风洛随手翻着从书架上取下的一本书，纸业已经有些泛黄，从褶皱的程度来看必定常被主人所翻阅。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中国的诗吧，好像叫唐诗宋词？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眼中渐渐染上钦佩之意。思凡这孩子还真不简单，这东西都有心拿来研究。正想合上的当口突然动作就这样顿住了，一行字映入眼帘：“袖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还真贴切，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猛地从沙发中跳起跑到窗户边打开窗口，风洛深吸一口气。看着漫天彩霞，感受着徐徐微风，思维瞬间明朗。
凡事有人得利，必定有人失意吧。毕竟人心只有一颗，人只有一个。
“洛，我好幸福哦。”当思凡醒来时发现自己心爱的洛沉睡在身旁，这种好事对思凡来说就像中奖一样，从记事起到现在才中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小时候发烧的时候，那次醒来时她的洛就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陪着她。
“一，二，三，四……”思凡盯着风落的脸看得心痒难耐，却又不忍心扰她好眠，闲来无事竟想起数弄她的睫毛来。越数越是心不在焉，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在风落的眼帘上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吻。不含杂质，只有王子见到睡美人瞬间的满心钦慕。
“快醒来吧，我的睡美人。”咒语般的低喃意图唤醒沉睡的公主，神迹即将出现。
风洛睁开眼时无比清明，想来是早就醒着的了。思凡非常开心，搂着她说着一天的大体工作安排。这是近来思凡每天必做的事，其中还会把组织里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告诉她。风落对于这一点也只有苦笑的份，真不知道究竟是要为思凡的绝对信任而感动还是忧虑。有时风洛常常想这野心勃勃的小家伙真的对自己毫不设防吗？
“所以，洛，上午我就不能陪你了，下午你煮咖啡给我喝。”
思凡用欢快的声音宣布完一天的计划，然后起身一件件穿上衣服。风落也在这时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
“……于一月前在埃及博物馆被盗的世界顶级珠宝‘墨色’最近竟然惊现于世，由一名疑似法籍男子宣称自己已经拥有了‘墨色’。并提出，如果美国政府感兴趣的话需用与其价值相等的价位赎回。据了解，‘墨色’是埃及玛雅金字塔中法老的陪葬物，除了其本身不菲的价值，其带有神秘色彩的力量也让世人惊叹。‘墨色’本将轮流在世界各大知名博物馆展览，据内部人士透露，预期第二站将会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展出，此计划在埃及已遭滑铁卢，某位官员不小心透露联邦调查局将考虑介入……”
在听这篇报道的时候，风洛没错过思凡嘴角一闪而逝的讥讽笑容，她终究也没在说些什么。
房门关上的霎那，风洛也熟练地戴上了金丝手套。然后沿着这几天打探的路，成功的躲过了监视器，毫无悬念的制伏了重重守卫，打开了书房的门，一分钟内破译了书架上那个小天使雕像翅膀上的密码锁。“卡擦”一声后，秘密之门就此打开。风洛神色复杂地摸着从小柜中取出的小碟片，忍不住叹息。
雨泉是供老爷子级别人物享受的高档住所，所谓高档涵盖了舒适度与安全度，四季冬暖夏凉，昼夜高枕无忧。此时老爷子正躺在庭院的藤榻上，一口一口吃着彦吾司递过来的水果。
“够了，你想撑死我吗？”老爷子别扭地皱起了眉头。
“哈哈……我以为你爱吃。”
“那也有限度的。听说最近你养了几条鱼，我劝你乘早放生吧。”
“呵呵，”彦吾司诡异地观察了老爷子一会儿，“他们的合作条约你拿到了。”
“当然，风洛的能力我从不怀疑。”
“最后她还是选择站在你这边。”
“错！她一直都是我这边的。”
“你这样，那小家伙真的没关系吗？”
“嗯……”老爷子品过彦吾司泡好的铁观音，顿时心旷神怡。
“对我是一箭双雕，对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最近思凡回来得越来越晚，半夜三更回来明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却还要硬撑着去书房呆上好一阵。每当用温热的毛巾替她轻轻擦拭时，风洛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如果让她知道是自己拷贝了她和力亚的合作条约，她会怎么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伤心欲绝？
“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很累。”风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怕稍高一点的声音都会击垮眼前脆弱的人。
“嗯。我要洛抱着我睡。”思凡乘机开始撒娇。
“好。”
调整好姿势后，思凡闭上眼睛却久久没有进入梦乡。风洛也感受到了，思凡的呼吸并不匀畅。
“洛……”
“嗯？怎么，睡不着？”
“洛，其实我现在压力很大，想跟你说说。”
“好，你说。”
“……我一直和力亚合作。你知道云雅吗？她是GSO的人，也是阿拉伯皇室，而力亚是她的哥哥。GSO能那么顺利接手SLD也是他帮忙的关系。那时你突然消失了，我又一心想强大，所以找到他跟他谈了合作条约。”
“嗯，然后呢？”
“现在条约被盗了，你知道如果对方提出更好的合作条件，凭力亚的势力就算他单方面毁约我也没办法的。而且……最近政府打击得很厉害，我们有很多生意都被破坏了，这样下去对ESSENCE很不利，对我在ESSENCE的地位也很不利，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必须找到缓解局势的办法，必须……”
“思凡？思凡。”风洛试探性的拍拍思凡的脸颊，发现她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许真是压抑了太久，说出来就好多了吧。风洛不自觉地将手臂收得更紧，陪着身边的人一起入睡。
怎么办呢？我并不想背叛你的。
风洛是被震动声惊醒的，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腕，发现腕表上的红光闪亮，是紧急信息。
“‘墨色’和偷盗者已追踪到。肖”
第 11 章
雨泉内古典音乐时而缠绵时而铿锵，余音绕梁，三日不去。老爷子盘腿坐在踏上，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文件。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要是风洛提供的信息属实，你马上就可以找到‘墨色’了，据说现在美国警方的压力特别大，被政府逼得紧了，好像找不回‘墨色’就丢了国家的面子似的。你大可以把‘墨色’奉献给警方，好让他们感恩戴德地放过ESSENCE一马。”彦吾司没形象地套套指甲，继续阴阳怪气地说，“这可是挫败小丫头的最好时机呢！”
“怂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我们的赌局。”
彦吾司无所谓地耸耸肩，“它的意义我们两都心知肚明。”
老爷子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即使这样，也不能小看我的孙女。”
思凡的确没有让老爷子失望，在老爷子拿到情报后的第三天，FBI就已经将偷盗者逮捕归案，‘墨石’也正式入住大都会博物馆，博物馆当天人声鼎沸。据FBI官员称‘墨石’的成功追回要归功于一位热心人士的竭力协助，她将永远是我们的朋友。
“呵呵，热心人士？永远的朋友？猫狗一家亲？真是难以想象。”彦吾司从屏幕上转移视线看向正在斗鸟的老爷子，眼眸中带着几许玩味。
老爷子没什么表示，只是执着地训练笼里的金刚鹦鹉说“笨蛋”。
“再说一遍！”老爷子把鸟食抓在手里引诱鹦鹉发声。
“再说一遍。”
“说笨蛋。”
“笨蛋！笨蛋！你是笨蛋，他是笨蛋，你们都是笨蛋！”
“嗯，好，聪明！给你。”老爷子开怀一笑，把手里的食物全部抛出，乐坏了笼子里的鹦鹉。
老爷子放弃斗鸟信步踱步到庭院，双手交握在身后，仰头看看那群烂漫的樱花，就这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要说的吗？”突然间开口，因为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陪自己在这儿站了很久。
“是的，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斯迪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一叠文件交到老爷子手中，可是却被老头搁在一旁。
“还是你说吧，人老了，眼睛不好使。”
这句话蓦然让斯迪心头一紧，其实刚刚站在老头身后的时候就隐约有了一些感慨。那肩膀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宽阔了，背影也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挺拔了，头发花白了，人也老了。曾经那么强悍的形象，好像只是过去光阴中的错觉。但这个人，的的确确是ESSENCE的创始人啊。
“思凡早在之前就变更了与力亚的合作条约，我们拿到的只是过期的废纸。而且据我所知，即使知道他们之间的利益分配，第三者能插足的可能性也很小。思凡与GSO的云雅是朋友，而力亚是云雅的哥哥。这位阿拉伯贵族对他唯一的妹妹是非常宠爱的。所以小家伙根本没必要担心合约的事。”
“另外，她早就在情报网中搜索‘墨石’的消息，而且手脚要比我们快许多。这次用‘墨石’换回ESSENCE暂时的安宁，她在组织里的地位又要稳固不少。”
“也就是说……这一回合，她赢了。”
斯迪一直在观察老爷子的反应，企图看穿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下的真正情绪，可是老头真是越老越成精，半点把柄抓不到。
“知道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安排风洛，你那点鬼心思也可以收一收了。”
推开拉门时斯迪转过身，看见老爷子正曲起手指轻叩石板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其实如果你真的反对，那些事我也是做不成的。”说完斯迪便转身离开。
彦吾司站在走廊上从头到尾饶有趣味地看着，宽大的袖袍盖住了那精致的笼子，笼子里那只鹦鹉有模有样地叫道：“笨蛋！你们都是笨蛋！”
第 12 章
风洛看过腕表上老爷子留给她的信息便毫不犹豫地删掉了，这样的结局其实也在自己的设想中，却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丢下手上的书，穿上思凡特意为她设计的公主式围裙，开始动手制作水饺，早上思凡离开的时候嚷嚷着要品尝的东西。
“洛，我回来了。好香啊，你在煮什么？”思凡迫不及待地奔向厨房，皱着鼻子嗅嗅弥漫在厨房的香气，那贪婪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再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我可以帮洛做些什么？”思凡抱住风洛的腰左右轻轻摇晃，很有撒娇的味道。
“呵呵，不用。坐到餐桌旁就可以了。”
等风洛把餐盘放到思凡面前时，兴奋的思凡还抓着两根筷子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嘴里还有模有样地哼着旋律。
“洛，你说不是不是天才！很好听吧。”思凡笑得像个讨赏的小孩，单纯地快乐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容，却让风洛痛得想哭。
“嗯，”风洛把手搁在思凡头顶，随意揉揉她软软的头发，“你确实很有表演天赋。”
于是手掌下的人儿僵硬了身体，继而浑身发颤，然后乖乖吃盘中的水饺。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风洛并不习惯道歉，其实她从不认为替老爷子办事有错，只是这次的目标却是思凡。
“洛干嘛要道歉，饺子很好吃啊，我很喜欢。”
“……”
“洛，我吃饱了。今天的事有点多，我会尽早回来陪你的。”
风洛目送思凡狼狈落跑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仍久久不能回神。真的很想再好好看看她。收拾餐桌的时候她还热切的盼望小家伙会突然返回，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其实她什么都不介意，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她。自己呢？自己会告诉她……
“亲爱的风洛的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斯迪靠在厨房们旁，嘲讽式的笑容挂在脸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风洛瞧着，眼神里的那点恨意让风洛连心都抖了起来。
“叮！”汤勺应声而落，杂乱地碎成许多段。
“行了！赶紧吧！”斯迪厌烦地甩甩头，直接将袖中滑出的磁卡插入厨房门后的缝隙中。下一秒，厨房整个墙面翻转，直通外界的通道骤然出现。
“呵！你的思凡怎么会想到你一手操持的厨房竟然还别有一番天地。”斯迪凉凉的说道。
风洛没有理会斯迪的说辞，只是静静地在厅内站了好一会儿，继而快步走出墙门，果断地取下磁卡。
一切已不可挽回。
坐在徐徐上升的直升机上，风洛真是不知该如何这似曾相识的情景感叹。即使还能回来，也该物是人非了吧。
“哦，对了。这个给你。”斯迪递过来一个mini型屏显。
“如果觉得无聊，就按一下这个键。我保证你会有感兴趣的。”斯迪竟然翘起嘴角，朝风洛眨眨眼。
风洛瞬间觉得胃肠翻滚，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那就祝一路顺风了。但愿上帝保佑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我还能补个眠。”斯迪伸了个懒腰随意向后挥了挥手，那架势还真有点‘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味道。
可是现在的风洛没有这份洒脱。即使自己的身体已经悬空，可是整颗心却还挂在那个倔强却又脆弱的女孩身上。
现在她在干什么呢？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赶回去了吧。发现她不在的时候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一边叫着‘洛’一边嚎嚎大哭？
不对，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能在ESSENCE独挡一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像小孩子一样哭呢？嗯，难道会像老头子一样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手指随意点两下就制定出完美的搜索方案？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思凡风洛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小时候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完全冷酷狠绝的形象联系不起来。她的小思凡啊，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跟屁虫’了。
转过头看着窗外一尘不变的白蓝色调，多少有些单调。思绪难得有些混乱，想自我控制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觉得无聊，就按一下这个键。我保证你会有感兴趣的。”
像被蛊惑了般，修长的手指按上了那个键，屏幕亮起的瞬间风洛就后悔了。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明智之举，而她的直觉一直很准……
第 13 章
“不要捉迷藏了，洛！快出来吧！”
不再是精致端庄的面孔，也不是可爱撒娇的脸庞，只是一味的担心，那种害怕失去心爱宝物的忧心和恐惧已经将泪花逼出了眼眶。那个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呵护的人儿啊，现在却因为她浑身战栗。
“洛！你出来吧。”
那么精于算计的人现在正掀开床单，钻到床底下摸索，动作笨拙地像个单纯的孩子。
“洛，洛，洛……”
可能意识到她的洛真的消失了，于是绝望地抱住了床上的枕头，使劲的揉啊揉，恨不得那就是她口中洛的脑袋。动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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