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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 剑三花羊 踏雪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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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咬了咬嘴唇，他狠下心质问道：“师兄，难道你要背负一辈子仇恨吗？师父死了，但是这不是叶天昊的错。他是好人，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云清抬起下巴，高傲地像在对敌人说话。云逸眼睛都湿润了，他不能面对这样冷漠的师兄。
“那么裴弈墨呢？”云逸忽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说什么？”云清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敬畏他的师弟会连连质问他，他眯了眯眼睛，带着警告的意味。
“师兄又为什么和他走那么近？他既是浩气又是万花。”
还是害死师父的裴焱的侄子。云清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和裴弈墨走这么近？
“因为师兄觉得他是好人。”
是，他是个好人，他救过我好多次。
“因为师兄觉得他可靠。”
也许吧，他有时候还挺让人放心的。
“其实都是因为师兄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不…我不能…
“所以我们也一样。我觉得天昊是好人，我觉得天昊可靠，其实都是因为…”
“啪！”云清突然抬手打了云逸一巴掌。
云逸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细雨中颤抖得厉害的师兄忽然觉得好遥远。大约是雨丝沾染上睫毛的关系，云清感到也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溢出。
云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动手打了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师弟，他只是看着云逸流泪，心里疼得厉害却说不出话来。
“阿逸！”早躲在一旁观望的叶天昊冲过来抱住哭泣的云逸，心疼得吻着他的泪水。
“云清道长…”叶天昊把云逸拥在怀里，转头狠狠地盯着云清，“你真的要出气，大可以冲我来。云逸是你最疼爱的师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云清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没说一句话。他低下头，一只手抚上左胸的位置。
“天昊…我没事…”云逸拉住气得要和云清拔剑的叶天昊。“师兄…你…还好吗？”云逸看着似乎有些不适的云清，师兄弟的感情毕竟胜过一个小摩擦，云逸不禁担心起来。
“喂！他那么凶你…”叶天昊却仍然不满云逸被打的事。
“他是我师兄啊！”云逸急道。
云清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更是一痛。
云逸是个好孩子，自己不能因为以前的旧事牵绊住他。既然从来没想过要他背负前辈的爱恨，就放手让他飞吧。云逸长这么大，终究被个混小子骗走了啊。
云清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紧紧抓着自己道袍的前襟。
“别撑了…”云清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裴弈墨…”他疲惫地开口，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谁让你在外面淋雨的？不听话的病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裴弈墨这样说着把外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把他打横抱起来，满眼温柔。
云清安心地靠在他怀里，仿佛就该这样一般。没有一个地方比裴弈墨怀里更让他放松。
这大约就算是…喜欢了吧…
云清这样想着，心里并不是厌恶的感觉。他感到温暖和一点甜蜜，混着裴弈墨身上的药草香，充斥了他的感官。刚刚刺痛的心脏似乎得到安慰，慢慢平静下来。
裴弈墨是最好的大夫，就只是他在身边就不疼了。云清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他身上的药香起了作用。
觉得他好，觉得他可靠，都是因为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才觉得他更好，更可靠。
那么就喜欢吧。
承认好了，就是喜欢。
云清最后把头埋在裴弈墨怀里，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睡过去了。 “没事了？”当云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裴弈墨温和的询问。
他忽然感到一阵幸福。唉，难道承认了喜欢之后就会变成粘人的小羊了？云清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还不舒服？”裴弈墨语气焦急，伸手去探云清的脉象。
云清望着他就笑起来。看来他误以为摇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了。”云清说着，仍然让他摸了一下脉。确定没事之后裴弈墨松了口气。
“对了，我说过到藏剑有神秘的东西哦。”裴弈墨冲他眨眨眼睛。
云清偏头想了想，似乎来的时候他的确说过。“是什么？”
“猜猜看。”裴弈墨依旧卖着关子。
“没兴趣。”云清别过头去不理他。
“哎呀！和你有关系的！”
和我有关系的？云清转头看着裴弈墨一脸兴奋。
藏剑以铸造神兵闻名于世，如今自己折了佩剑…“难道是…剑？”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神兵宝剑，如果是裴弈墨赠与…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回赠好啊。
“道长以为如何？”裴弈墨笑得十分开怀，“今天开炉，定是把好剑！”
“如何会铸得这般快？”自己毁剑不出十日，锻造一把好剑定不止十日。
裴弈墨把他从床上扶起，边帮他穿上道袍边告诉他，“我遇见你不久就想赠道长一把利器。于是我就托叶天昊帮忙了。”
“你还考虑得真早…”云清笑着摇摇头。
“那是！”裴弈墨骄傲地说，“娶媳妇儿的本儿还是得下啊。”
“裴…弈…”
“嗷嗷！我说错了！道长别打我！”
“天昊！这把剑好漂亮！”云逸摸着精致而硕大的剑匣，“师兄背着一定好看极了！”
“是啊是啊…”叶天昊笑着摸摸云逸的头，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记仇，一心尊敬着云清这个师兄。
“等我也像裴弈墨一样走了狗屎运拿到一块玄晶矿石，我也给你铸一把！” 叶天昊把云逸抚摸剑匣的期待看着眼底，他温和地笑了，拥住云逸向他承诺着。
云逸回头睁大眼睛望着他，满心欢喜，“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心了，不管有没有什么神兵利器，我只要天昊就行了。”
“小傻瓜。”叶天昊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忍不住俯身轻轻吻住他的唇。
“咳咳……”门外传了故意的咳嗽声，叶天昊迅速放开云逸，两个人尴尬地低下头。
裴弈墨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身后则是黑着脸的云清。
“阿逸。”云清轻声唤道。
“师兄……”云逸正要站出来，却被叶天昊拉到背后。
云清看着一脸防备的叶天昊不禁叹了口气，“云逸，你也这么大了。师兄这次……就让你自己做次选择吧。”
“真……真的吗？”云逸高兴地从叶天昊身后探出头。
“多谢道长成全。”叶天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拱手对云清深鞠了一躬。
云清看着欢欢喜喜的两人，想着似乎这样也不错。
“别说这些了，快让云清看看剑。”裴弈墨急着献宝呢，才不关心叶天昊他们的破事。他们倒是成了，自己还没着落呢。
当叶天昊把剑抱在他面前时，云清吃了一惊。他转头看着裴弈墨，那人眼睛亮亮的正温柔地看着他。
这把剑拥有一个巨大的剑匣，黑色的木料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剑柄上也装饰着暗纹，顶端缀着太极图案的剑穗。还未拔剑，冰蓝色的剑气就已经从剑匣中泄漏出来，带着明亮的光芒，耀眼夺目。
云清伸手握住剑柄，一股战意从利剑冰冷的剑身传到内心再从炙热沸腾的内心传递到利剑。他顺势将剑拔出来，有灵性的神兵即可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蓝色的光芒大胜，耀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云清微笑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抚摸剑脊，利剑又仿佛受到安慰般沉静下来。
“果然适合你。”裴弈墨赞赏地点点头。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云清抬头问叶天昊。
叶天昊却看了看裴弈墨，云清立即明白过来，他转身看着笑得温和的裴弈墨，听他说道：“赤霄红莲。”
裴弈墨觉得，这个名字用来形容云清再贴切不过。
赤红色的天空下，沾染血腥的莲花。本为慈悲之花，却深陷罪孽，在血海尸山中开放的白莲——这就是恶人谷的云清吧。
☆、第十四章
“裴弈墨，你到底又在搞什么？”云清颇为不满地回头对同骑在一匹马上的裴弈墨抱怨道。
“到了就知道了。”裴弈墨冲他笑了笑，云清哼了一声，转过头。他并没有看到裴弈墨眼中的不安。
“又卖关子。”云清咕哝了一句，不再多言。他抬手把赤霄红莲剑抱紧一点，向后靠在裴弈墨身上便开始自顾自地看这巴陵春光。
虽是春末之时，花都已凋零，但是残花繁叶却也别有一番风情。云清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情十分愉悦。
裴弈墨看了看怀里的道长，不禁笑着轻轻摇头。说到底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到底是爱玩的性子。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老沉的长辈模样，在自己面前却是带着调皮了。裴弈墨其实在心里暗自窃喜，云清在他面前没有伪装什么，难过或者欣喜，都一目了然。云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信任自己的吧。裴弈墨这样想着，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他和云清就能敲定了吧。如果今天不顺利的话，也罢，不过多费一点时间把云清拐回去。
总之，他裴弈墨这辈子就认定这么一个血腥又纯洁的道长了。
“云清。”到了一片桃树林深处，裴弈墨突然开口唤他。
云清嗯了一声，并没有转头看他而是伸手去扯了一片桃树叶子对着阳光看。
“你最好还是有点心里准备吧。”这句话，裴弈墨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知道这次的决定正不正确，但是他认为云清有必要知道当年的真实情况。
云清背负了十二年的爱恨，如果不能知道真相，他大约是放不下的吧。
但是裴弈墨不能确定，云清知道后，是会彻底解脱还是更加仇恨。
他不知道，他只是在赌一把。
不管这次云清反应如何，他都是不会放弃的。
“准备？准备什么？”云清疑惑地回头看他，然后他们拐进一条小路，看见一栋小瓦房，房子前面是一个小而精致的院落。
云清瞬间愣住了。
这个院子和这间瓦房……这是……怎么会呢？！云清不敢相信似的摇摇头，因为这个院落和枫桦谷的院子那么像。
裴弈墨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硬起来，他安抚性地拍拍云清的手背。“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
他说着跳下马，然后伸手去接云清。云清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便把剑背回到背上，拉着裴弈墨的手翻身下马。
他们渐渐走近那个院子，云清忍不住颤抖起来。裴弈墨牵着他的手，不时担心地转头看他。
这时候，一位身着黑色衣袍披散长发的男子推开门走出来。他身上是洗得有些脱色的万花蚩灵套装，头发已经悉数染上霜华。
“你！”云清看到他不禁后退一步。
那男子看到他们两人也是一惊但显然没有云清情绪波动大。他只是表情变了一下，便不在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弯腰去捡晾晒的草药。
云清背上的赤霄红莲感受到他的震怒发出一阵破空龙鸣，不安地晃动着，想要挣脱剑匣的束缚。云清看到男子如此冷漠的表现，直直地走过去踢翻他的药筐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师父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被质问的男子名唤裴焱，正是云清的师父云冥尘的恋人，也是裴弈墨的叔父。
裴焱虽已发染风霜，但年不过半百的脸上依稀看见当年的丰神俊朗。沧桑岁月更为他平添了一分风雅和沉静。他默默地看着暴怒的云清，和云清身后一脸“这是你自作孽”的侄子，便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裴焱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就像他当年不能阻止云冥尘的死亡。他本以为再不会碰到云清，却还是不得不把当年的事告诉他。那些事，那么美那么疼，裴焱用一辈子来怀念，用一辈子来遗忘。
故事的开始，在一个深冬。
已经是恶人谷极道魔尊的裴焱在一次攻打浩气盟的战斗中受伤与大部队走散。
“咦？你是恶人谷的？你没事吧？”
这是云冥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个身着浩气蓝道袍的纯阳弟子蹲下身与他平视而不是一剑贯穿他的心脏。
裴焱眨眨眼睛，大概是太累了，他竟然在一个浩气道长面前就这么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小木屋里。
“你好点儿没有？放心，这里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他们不会找到的。”
这是云冥尘对他说的第二句话。这个正帮他洗着黑底红纹衣衫的道长微笑着擦擦手走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
“为什么救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这是裴焱对云冥尘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他看到那白雪一样单纯的道长笑起来，他听那人说道，怎么会呢？你看起来不想那种人。不过你要是真要杀我——云冥尘顿了顿——你也得先把伤养好啊。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裴焱知道自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个善良的纯阳。
后来也没他想的那么困难，他表白了心意，云冥尘害羞地接受了他。两人甚至在枫桦谷购置了一个小院，一同教导那时候还小的云清。
除了双方特别大的战斗必须参加之外，两人几乎不会分开，而每次交战完毕，两人都会回到枫桦谷。
再后来，谷主让精通行兵布阵的裴焱出任恶人谷攻防指挥官。
“癸酉月戊辰日，浩气盟进攻。”
裴焱看着熟悉的字体，握紧了纸条。云冥尘疯了，他竟然给自己报信。
那日，浩气盟果然派了大批人马前来偷袭，但是恶人谷早有准备。
那日，云冥尘在混乱中无声地对他说再见，然后举剑当胸，一道四象轮回的剑气刺入他的胸膛。他惊讶地看着云冥尘，在倒地之前看到蓝白道袍的纯阳流着眼泪转身。
裴焱本以为云冥尘的那句再见是为了和即将被他杀掉的自己道别，却不想那是这位道长最后的遗言。
裴焱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一月之后，剑气伤心脉，却没有震断心脉。这是云冥尘给他的生机。他醒来的时候，是在巴陵的这个院子里，旁边坐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师兄。
而他知道云冥尘去世的消息是在两个月之后。他听说这位背叛了浩气正道的纯阳被处以极刑以慰浩气众多死难兄弟的在天之灵。
他忽然明白云冥尘为何要告密，浩气准备这么久，如果恶人没有防备，他害怕自己会战死吧。他也明白了云冥尘为什么要一剑击倒他，既然浩气已经有人知道他们走得如此近，云冥尘没理由不接到暗中做掉他的任务。如果他不出手，就会有其他人来杀自己。云冥尘那一剑十分巧妙，擦着心脉而过，看似没有希望其实仍有一线生机。还有师兄，他什么时候和自家道长串通好了？重伤后趁乱把他带到巴陵藏起来。所有人都当他失踪了，便没有人会再追究。
而那个老实的恪守道义的纯阳，看到浩气兄弟死伤过半的时候，怕也做好了自首的打算吧。
看起来这么单纯的云冥尘还真是会算计呢，骗过了所有人让他活下来。
傻子，非要牺牲自己换取别人的傻子。
裴焱伤好了，头发却尽染霜华。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岁，便要守着一段回忆过一生。
云冥尘，你这个残忍的羊羔。
他总是这样想，然后微微笑起来。
“我去纯阳找过你和云逸。”裴焱说道，看着沉默的云清，“你师叔说，就让你们在纯阳吧。他说，你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云清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抬头看裴焱。
“你们……太傻了。”云清声音沙哑，带着苦涩的感觉。
一个人用生命换取另一个人的平安，一个人却要守着那些记忆过一辈子。不知道谁更可怜一点，谁更痴心一点。
“是啊，太傻了。”裴焱站起身，望了望云清又望了望正安抚云清的裴弈墨。“但是我们甘愿的。你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我活着，因为你师父希望我活着。”他说完转身进屋，留下他们两人在大堂。
云清低下头，泪水就流下来。
原来师父并不是没有背叛，原来浩气并没有强加什么罪名，原来裴焱也不曾欺骗师父的感情。
背负了十二年的仇恨突然被抽空，云清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所坚持的东西，都不是真相。他突然感到一阵迷茫，这十二年来的生活像一纸空文，他所恨的东西，他为这些恨而做的事情，全都要推翻。
“云清，别怕。没人能再伤害你了。”裴弈墨紧紧地抱住他。
云清在他怀里颤抖着，低声哭泣起来。“裴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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