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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中国二十年重案追踪·走私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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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生物化石是十分珍贵的，拿普通的狼鳍鱼化石来说，一块仅出售5元，但经过几轮转手到国外，价格就会上涨至12～30美元。而更为珍贵的带毛恐龙或是鸟类的化石，则更是层层加码，最终价格可能高达10万美元以上。
据知情者透露，古生物化石的国内外差价通常在10倍以上。拿孔子鸟化石来说，国内的价格一般在8万～15万元，但在国外市场上，价格通常在十几万美元。古生物化石的这种暴利驱使着形形色色的化石贩子想尽一切办法来开辟收购、走私渠道。
2002年7月11日11时40分，沈阳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的值班室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是辽宁省公安厅国内安全保卫总队打来的，电话那端传来急促而洪亮的声音：“辽宁省国土资源厅化石管理处接到群众举报，一个韩国人从辽西购买了大批的古生物化石，准备从吉林省珲春市走私出境！这个韩国人体态较胖，戴副墨镜，大约四十多岁。”
海关侦查分局得知这一线索之后，就立即与省国土资源厅沟通，进一步了解情况。据举报，准备走私的韩国人姓李，别人都喊他“李老板”，还有一个陪同他一起到辽西购买古生物化石的人，名叫金石范，是珲春市籍的朝鲜族人。就在海关人员进行调查的时候，李、金二人正雇佣着车辆将化石运往珲春的途中。
大体上摸清走私分子的大致动向之后，海关肖亚农关长亲自作出了周密的部署，并下达命令要求侦查局立即行动，任命侦查分局房德明政委带人赶赴珲春，执行截获化石的任务，抓住走私分子。
当天下午2点，沈阳海关缉私警察就与省国土资源厅的有关人员从沈阳出发，准备截获走私分子，但他们还需要长春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及珲春支局协助。在临走之前，他们与这两个单位取得联系，希望他们能尽快提供走私分子金石范的信息。
沈阳距离珲春约900公里，海关及相关单位的三辆汽车疾驶在高速公路上，他们正急切地等待着有关那个李老板和金石范的确切消息，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要是能在他们之前到达珲春的话，会取得更主动的优势。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车没行驶多久就遇到了瓢泼大雨，行进的速度被严重地拖慢，三辆汽车一路走走停停，行驶了13个小时之后才到达到珲春，那时已经是凌晨3时30分了。
珲春海关侦查支局的同行们接待了他们，并向他们汇报了掌握到的初步情况。金石范原是珲春市一家韩国独资企业的司机，但在一年前已经辞职，现在在珲春口岸专门为韩国人出入境带工的人员筹集货源。而从珲春走私货物到韩国有两条通道，一条是从珲春长岭口岸先到俄罗斯，然后再通过海路到达韩国，另一条是用集装箱运输出境。
7月12日，经过短暂的休息，沈阳海关专案组便马不停蹄地开展工作。上午9时，他们查到了金石范的住所，之后便守候在附近，下午1时30分，蹲守的办案人员发现金石范驾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回家，一个小时之后又开车出去，办案人员立刻跟踪了他。金石范先是到不远的商店中买了一点东西，然后又到了珲春宾馆逗留一会儿，最后到市郊的一个农场办事。下午5点左右的时候开车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金石范不再行动，办案人员只能等待，在等待的时间中，房德明紧急召集大家坐下来研究案情，他们认为在金石范到过的几个地方中，珲春宾馆这个地方是最值得怀疑的。他去宾馆很可能就是和李老板见面，为了弄清楚事实，办案人员到珲春宾馆进行了调查，但宾馆的负责人说，这几天没有姓李的韩国人登记住宿。为了避免宾馆的人弄错，办案人员还亲自翻查了这两天的住宿登记簿，还是发现没有姓李的韩国人的住宿记录。
既然没有任何线索，海关方面的办案人员不得不继续监视金石范，希望能通过他找到走私的化石和那个韩国的李老板。
鸟化石“完璧归赵”
7月13日凌晨，办案人员在珲春长岭口岸未开关前赶到现场，对堵截工作作了周密部署。
13日8时30分，守候在金石范家附近的办案人员终于发现他下楼了，他发动松花江面包车，直接就奔向了珲春宾馆。他进入宾馆没多会儿，就与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从体型和相貌上，办案人员确定那个中年男人就是韩国人李老板。这个李老板非常狡猾，他在入住珲春宾馆的时候没有用自己本人的姓名登记，而是用的一个旅行社的名义登记的房间，这也难怪办案人员在宾馆中没有查到他的登记记录了。
金石范和李老板开车离开珲春宾馆之后，先是到市场上雇了一辆蓝色货车，然后到了市区一座平房。金石范让货车装卸工从平房中搬出了18件大大小小的纸箱装在车上，两辆车在市内转了几圈之后，然后直奔长岭口岸。
10时30分，两台车到达长岭口岸，将货车上的纸箱卸在口岸停车场的一个角落。之后，金石范给货车司机工钱将他打发走了，和李老板坐在车里，没有什么动静，看上去是在等人。
大约12点的时候，一个韩国带工人员来找他们了，不一会儿就将12个纸箱带出口岸，装入集装箱。剩下的6个因为包装不结实，带工人员拒绝带出。无奈之下，只能向李老板解释了几句。韩国带工将纸箱装进集装箱之后，集装箱就准备启动了，办案人员瞅准时机，迅速出击，将金石范、李老板和韩国带工一举擒获。
然后，办案人员让他们到金口岸指认集装箱里的货物，搬运下来查证之后，发现里面全是古生物化石。海关将装进集装箱的和未装进集装箱的一共18件全部扣下。
那个李老板当场就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可以顺利运出境的化石，在口岸被查。如果运到了韩国，那些化石一经转手就可以几十倍地暴赚。
当场，房德明对李老板进行了简单的询问。李老板供认，他叫李哉勋，韩国人，长年搞古生物化石走私，纸箱中的古生物化石是他准备运往韩国的。房德明又问：“除了这些化石，还有其他没有运走的吗？”
李老板还是比较配合的，他说：“我好友的一批化石没有运走，在宾馆中有一些，在金石范的岳父家也有一些。”
侦查人员快速出击，到金石范的岳父家和宾馆中搜出了15箱古生物化石，还有部分购货单据。
沈阳海关两天的追踪，终于使古生物化石走私人员人赃俱获。房德明一行人顾不上休息，踏上了回沈阳的归程。
为了严厉打击和震慑古生物化石走私和贩卖的不法之徒，沈阳海关组织由法制部门和侦查部门精干人员组成办案组，对这件案子进行进一步的取证工作，认真追缴，以为国家挽回一些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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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李哉勋的进一步审讯，海关方面了解了他来中国走私古生物化石的罪行。
2002年7月初，李哉勋和金石范就盯上了辽西义县这块到处都是古生物化石的土地，他们知道这里的古生物化石年代最早、鸟化石最多、品种最多、密度最大，许多做走私生意的人都到这里来“淘宝”。李哉勋来到这片土地仿佛看到了遍地的黄金，他恨不得让整个义县的古生物化石都成为自己的。
经人介绍，李哉勋和当地较有名气的文物、化石贩子关志勇取得了联系，请他到义县最高档的地方吃喝玩乐一番之后，委托他收购古生物化石，他一再向关志勇强调：“多多益善！资金绝不是问题，我这里有一份清单，你把清单上的都给我买了，如果你在收购的过程中发现有更好的，你可以替我做决定给买了，钱是绝对不会少给你的。”
关志勇拿着李哉勋给的购买清单，很快就收购了2200多块鸟、龟、鳄、鱼、昆虫和植物等古生物化石，总共花了24万元钱。对此，李哉勋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决定先将这些走私到韩国，打开一定的销路之后再回来进货。
7月11日凌晨，李哉勋和金石范雇车将收购到的化石运到珲春，准备通过韩国带工人员金宗显运出境。到达珲春之后，李哉勋就立刻将其中最为珍贵的鸟化石让金宗显先带回韩国，并与他约定在三天之内要把收购的所有古生物化石带出境。
金宗显帮他做事肯定得到不少的好处，他满口答应，信心满满地说：“你只要将货带到口岸交给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办就可以了。”事情安排好之后，李哉勋就住进了珲春宾馆，舒舒服服地做起了自己的黄金梦。
根据李哉勋的供述，沈阳海关立即兵分两路，一路追缴已出境的6块相当于国家二级文物的珍贵鸟化石，另一路则西征义县抓捕关志勇。
7月17日，关志勇正在义县新世界酒店享受着服务人员的优质服务，他为李哉勋收购古生物化石赚了一笔钱，非常得意，心想着自己在一段时间内不用工作了。可就在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侦查人员突然闯入，将其抓捕。
等关志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海关的车上了。办案人员对他进行了突击审理，他交代，他依照李老板的清单，在义县精益斋化石店老板刘德静和修补古化石人员张国全手里买下大批化石，此外还将自己保存的一些化石也一起卖给了李老板，从中赚取了不少的差价。侦查人员很快也将刘德静和张国全抓获。
就在这时，海关的另一路人马也传来了好消息，已经被运出境的那6件珍贵的古生物化石已经全部追回。
这件案子并没有这样就结束，海关的相关部门在抓获犯罪嫌疑人之后，还做了大量的工作，一方面向检察机关提请逮捕李哉勋、金石范等6人，另一方面他们还赶赴义县调查李哉勋等人买卖古生物化石的详细经过，追回了赃款6万元，而且还取得了大量的文字材料和音响资料。
此外，海关又回到了珲春，调查走私的古生物化石在运输、藏匿、通关走私等多个细节的经过和相关的负责人，获取了相关的文字资料和视听资料，追回赃款5万元。
以上所有的工作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李哉勋一案，不管是在犯罪嫌疑人数量上，还是追缴的珍贵化石数量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沈阳海关在这件案子中追缴的2364件古生物化石，经过辽宁省文物鉴定组和辽宁古生物化石鉴定委员会的专家鉴定，都是中生代白垩纪时期的生物化石，其中华夏鸟、孔子鸟、长翼鸟、似鸟龙、翼龙及其他鸟类化石共21块，都是国家级的二级化石，相当于国家二级文物，这些化石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还有108块三级化石，相当于国家三级文物，剩下的是2235块一般化石，但也相当于国家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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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石走私定罪困难
案子进行到这里，对这起特大古生物化石走私案件涉案人员的量刑定罪再次成为焦点。海关缉私局的有关人员表示，古生物化石分不同的级别，一、二、三级化石禁止买卖，其他化石经国家有关部门批准后可以在市场上流通。
按照相关的规定，走私文物情节严重的可以判处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这里所谓的情节严重是指走私国家一级文物1件以上，或者走私国家二级文物3件以上，或者走私国家三级文物9件以上。
目前，司法实践中对走私古生物化石的行为都是以“走私文物罪”加以定罪量刑的，但这就遇到了两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一是走私犯的律师都会以古生物化石是不是文物来提出质疑。而有的专家也指出，古生物化石从客观上说确实不是文物的一种。文物更侧重与人类活动或文明的相关性，而化石是古生物的遗体遗迹所形成，具有更多的科学价值和观赏价值。在行政管理上，我国的文物与古生物化石也分属于不同的主管部门，国家文物局主管文物，国土资源部主管古生物化石。
二是相关的法规不够健全。我国至这件走私案案发的时候，只有2001年1月辽宁省第九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次会议通过的《辽宁省古生物化石资源管理条例》，这是我国第一部省级化石资源方面的地方性法规。所以，在对古生物化石走私分子的量刑上是存在很多难题的。我国的法律只是说明走私化石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但具体是怎样的法律责任则没有明确的说明。国土资源部制定的《古生物化石管理办法》其主要内容更注重规范化石的挖掘开采，而对倒卖、走私化石等情形都未在法律责任中作出规定。
2003年初，沈阳市人民检察院就李哉勋一案向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04年6月，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断定李哉勋、金石范走私文物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10年，罚款20万元。关志勇、刘德静、张国全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罚金3万元。金宗显也受到了刑罚。
2005年11月17日，沈阳海关将封存三年之久的2364件古生物化石移交给辽宁国土资源厅，有几位古生物专家为这次移交作了见证，他们说这批化石具有年代久、数量大、科学研究价值高等显著特点，尤其是孔子鸟、华夏鸟等中生代化石，它们将会为研究鸟类起源、飞行起源及羽毛起源，提供宝贵的实物依据。至此，辽西古生物化石走私案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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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水客”与走私的关系
在讲述这起走私案之前，我首先为大家介绍一个相对比较陌生的名词，或者也可以说是一门行当——“水客”。
“水客”，顾名思义自然同“水”字有关，而且还和我们生活中经常听到、见到甚至用到的东西息息相关，那就是——水货。回顾历史，你会发现“水客”和“水货”的由来可谓源远流长。从前，一些出海远航的船员常常带上一些自己的私货或代他人捎带少量物品，到达目的地后出售赚点外快。而且外国港口往往准许船员免税带少量（自用）物品上岸，由于免了入口税，货价较低，所以在港口往往有专店收购此类货物——这就是水货的起源。
马克思曾经说过：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也正是对于利润的最大限度的追逐，于是现代水货，即“非正当途径进口货物”——走私货也成为屡禁不止的社会现象，而走私者就是通称“水客”。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知道，现代水客大多也就是指的那些经常往来于国内外、专为他人代送物件，是一种以收揽和解付批款为主的特殊职业。现代水客常分三种类型：第一种为国内水客，他们往来于国内的城乡之间，潮汕称之为“吃淡水”，五邑地区称“巡城马”；第二种是专门往来于香港、澳门与国内城乡之间的水客，这一类以“走单帮”的带贷客为主，也有的受港澳一些同乡社团的委托代带侨区；第三种是国外水客，潮汕称之为“溜粗水”，或洋水客，客家一带则称“走水”。就整个水客业而言，以往来于海內外的洋水客居多。
在我国大陆地区，“水客”是一种俗称，是指“帮助别人携带货物走私”或者自带物品出入境出售的人员，从中赚取带工费（劳务费）或者珠澳两地物品的差价。“水客”主要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几经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的灰色行业。他们少则带上几条香烟，多则整车整船的物品走私过关。
众所周知，在关税方面香港、澳门的税率较底，表现在电子产品方面尤为明显，同一批次的产品，大陆市场上往往要比港澳地区贵30％左右，甚至更高。基于此，专业的水客大军应运而生了，他们一天来回一两次，多的可能十多次，他们从港澳地区入关进入内地，随身都携带价值不菲的电子产品，如手机、电脑等，到大陆后出手，或帮别人带，从中赚取差价或工钱。
相反，大陆的蔬菜、肉类等五花八门的物品比较便宜，水客们也可从大陆带这部分产品到港澳地区后出手，或帮别人带，从中赚取差价或工钱。
最典型的水客带货是发生在大陆奶粉的信任危机三聚氰胺时期，当时国内的奶粉整体受到广大消费者的质疑，于是就有水客组织从港澳地区大量运进奶粉，从中赚取差价，多的一次可以带七、八罐，获利丰厚。
好了，探讨完有关于“水客”这一特殊话题后，我们再把视角转移到珠海的拱北口岸！
调查：珠海到广州接力走私
2008年4月的一天，拱北海关缉私警察在例行检查时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现象：在口岸前，有几个从澳门入境的“水客”总是在通道之前徘徊，他们还时不时地将一条条白色塑料袋包装的东西交到一个收货人的手里。经过了近一个上午的跟踪追查，缉私警察发现这名收货人是一个叫阿丽的女人，每当她收集到相当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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