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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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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恐惧和欢乐鞭挞的人群
散发出温热腐朽的臭气,
吸进幸福和狂喜,
吞噬自己又从嘴中吐出,
策划战争,培育可爱的艺术,
狂热地装饰灯火辉煌的坡院,
他们寻花问柳,纵情欢乐,
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他们从沙浪中重新升起,
又再次沉沦为行尸走肉。
晶莹透亮的上苍之冰,
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我们不懂有日夜时光,
我们没有性别,没有长幼。
你们的罪孽,你们的欢乐,
你们的谋杀,你们的淫乐,
我们看来只是一场戏剧,
像旋转的太阳,
每一天都是我们最长的一天。
对你们的放纵生活我们安详地点头,
我们静静地凝视旋转的星星,
呼吸宇宙之冬的清凉空气,
天之骄龙是我们的朋友。
凉凉的;永不变化
我们永恒的存在,
凉凉的,像星星那样明亮
我们永恒的欢笑。
我写完诗,玛丽亚来了。我们愉快地吃了饭,然后走进我们的小房间。今天,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漂亮、热乎、亲切,她让我尝到了各种柔情、温存、游戏,我觉得对人再热心也莫过于此了。
“玛丽亚,”我说道,“你今天像神一样慷慨大方。别把我们两人弄得精疲力竭。明天可是化装舞会哟。你明天的舞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怕,我亲爱的小花儿,他是个童话中的工矿,你会被他拐走,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你今天这样爱抚我,就像情侣们在告别,在最后一次见面对那样恩爱。”
她把嘴唇紧贴我的耳根,轻声对我说:
“别说话,哈里!每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赫尔米娜把你拿走,你就不再来找我了。也许她明天就把你拿走了。”
在那舞会的前夜,我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又苦又甜的双重感情。我感到的是幸福:玛丽亚的美丽和纵情,尽情享受、抚弄、吸进千百种细腻迷人的性感(可惜年近半百了才享受到它),在那柔和的欢乐之波在拍击荡漾。然而这只是外壳,这一切的内部充满了意义、紧张和命运,我亲切温柔地沉迷于甜蜜感人的爱情之中,仿佛在纯幸福的温水中游泳。而在心底,我却感到我的命运在急匆匆地向前乱撞乱奔,像一匹惊马那样嘶鸣奔跑,奔向悬崖绝壁,充满害怕、渴望,充满献身精神,冲向死亡。就像我不久前胆怯害怕地抵御舒适、轻浮的性爱,在玛丽亚那准备馈赠予人的妩媚美丽面前感到害怕那样,现在我感到害怕的是死亡,不过这种害怕很快就会变成献身和解脱,这已经变得很清楚了。
我们默默地沉溺在爱情的嬉戏中,比任何时候都深切地感到各自属于对方,而与此同时,我的灵魂在向玛丽亚告辞,向她使我迷恋的一切告别。通过她,我学习了在我生命结束以前孩子般去熟悉并享受表面的游戏,去寻找瞬间的欢乐,在纯洁的性爱中享受人的本性,动物的本性。在以前的生活中,这种状况我只是在个别的例外情况下经历过,因为在我看来,性生活和性几乎总是带有某种罪过的苦味,具有禁果那甜蜜而又使人害怕的味道,在这种果实面前,一个从事精神活动的人必须谨慎小心。现在,赫尔米娜和玛丽亚向我展示了这个纯洁的性爱乐园,我一度成了这个乐园的客人,不胜感激;但很快就到了我滚继续前行的时候了,对我来说,这个乐园太美太温暖了。我是注定要继续寻找生活的桂冠,继续为生活的无穷无尽的罪过忏悔受罚的。轻松的生活,轻松的爱情,轻松的死亡,这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根据姑娘们的暗示,我得出结论,人们打算在明天的舞会上或舞会后放肆胡闹,大大享受一通、也许这就是结局,玛丽亚的预感也许是对的,我们今天是最后一次同枕共眠,明天也许就要开始新的命运之路?我心急如焚,充满渴望,充满使人窒息的恐惧,我狂乱地搂住玛丽亚;再一次热烈地、贪婪地穿越她的乐园的所有路径和丛林,再一次吃天堂之树的甜蜜果实。
夜里没有睡够,第二天我补睡了一天。早晨我洗了澡,精疲力竭地回到家里,拉上卧室的窗帘,脱衣服时发现了装在口袋里的诗,但很快又把它忘掉了。我躺到床上,忘掉了玛丽亚,忘掉了赫尔米娜,忘掉了化装舞会,睡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我起了床,刮胡子时我才想起,再过一个小时舞会就要开始,我还得找配礼服的衬衣。我情绪很佳,很快准备停当,出去先吃点饭。
这是我将参加的第一次化装舞会。以前,我也曾偶尔去看过几次这种舞会,有时也觉得这种舞会挺好玩,但我只是个看客,并不跳;别的人谈起这种舞会时流露出满腔热情和喜悦,我觉得这种热情未免可笑。而今天,我也觉得化装舞会是一件大事情,我非常紧张地、不无害怕地盼望着它的到来。我无须带女伴前去,所以决定晚一些去,赫尔米娜也是这样建议我的。
“钢盔”酒家是我以前消磨时光的地方,那些失意男子常常整晚整晚地坐在那里,哈哈咕咕地往肚子里灌酒,扮演光棍的角色。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少光顾那里,这家酒馆与我现在的生活格调不再相称了。今晚,我却不由自主地来到那里;现在,一种既害怕又高兴、向生活告别的宿命情绪攫住了我,带着这种情绪,我一生的各个历程和生活过的地方再次在我的行动中焕发出痛苦和甜美的光泽,这家被煤烟熏黑的小酒馆也同样闪发出了光彩。不久以前,我还是这里的常客,我还到这里喝过一瓶乡村老酒,这种最简单原始的麻醉剂足够让我回到孤单的床上再度过一个夜晚,再忍受一天生活折磨。后来,我尝试了其他刺激更强烈的麻醉剂,喝过甜蜜的毒品。我微笑着跨进小酒馆,老板娘向我招呼致意,那些沉默的常客也向我点头致意。人们建议我吃烤鸡,烤鸡很快就给我端了上来,农家大杯里斟满了新酿的阿尔萨斯葡萄酒,干净的白色木桌和陈旧的黄色护墙板和善地看着我。我边吃边喝,行动中涌上一种颓丧和辞别时的感觉,这是甜滋滋的,但又使人有心痛的热切之感。我感到我前半生中的所有经历过的重要场所和种种事情都互相交织在一起,一从未解开过,现在条件逐渐成熟,就要解开了。“现代”人把这种感觉称为多愁善感;他不再爱物了,连最神圣的东西,他不久可望换成更好牌子的汽车,也不爱了。那种现代人机敏果断、能干、健康、冷静、刚强,是出类拔萃的典型,在下一次战争,他将会非常出色地经受考验。对于这种人我却不以为然。我既不是现代人,也不是老派人,我已经从时代中游离出来,苟且偷生,奄奄一息,只求一死,我不反对伤感情绪,我在烧毁殆尽的心中还能感到类似感情的东西,觉得很高兴很感激。就这样,我沉浸在对老酒馆的回忆中,沉浸在对粗笨的旧椅子的眷恋中,我尽情享受烟酒的香气,享受习惯、温暖、故乡似的气氛等等一切我独有的闪光。告别是美妙的,使人感到柔和。我喜欢我那木头硬座,喜欢那农家大杯,喜欢阿尔萨斯酒凉爽的果汁味,我熟悉这房间里的每件东西,喜欢那些失意的、梦幻般蹲着喝酒的人的脸,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他们的难兄难弟。我在这里感觉到的是小市民的伤感情调,这种情调掺和着儿童时代酒馆的一丝旧式的浪漫香味,在我的儿童时代,饭馆、烟酒还是些陌生而美妙的禁品。然而并没有什么荒原狼一跃而起、张牙舞爪,要把我的伤感情调撕成碎片。享受着往事的温暖,在某颗已经陨落的星星的微弱光亮的照耀下,我平静地坐在那里。
一位卖炒栗子的小贩走进酒馆,我买了一包栗子。又来了一位卖花老妇,我向她买了几支石竹花送给老板娘。我正想付钱,习惯地往上衣口袋里掏钱,但却找不到钱包了,这才注意到我穿着礼服。啊,化装舞会!赫尔米娜!
不过时间还早,我拿不定主意,现在是否就到格罗布斯大厅去。像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去参加这一类娱乐活动时一样,现在我也感到身上有什么阻力,内心感到胆怯,厌恶进入拥挤嘈杂的大厅,像小学生那样害怕那陌生的气氛,害怕花花公子的世界,害怕跳舞。
我来到大街上闲逛,经过一家电影院,看见霓虹灯光和彩色的巨幅招贴画在闪亮。我向前继续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走进电影院。这里,我可以在黑暗中舒舒服服坐到十一点钟。领座员用遮暗的手电筒引路,带我穿过门帘,进入黑暗的大厅,我找到一个座位,突然发现放映的是《旧约全书》中的故事。这是那种据说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崇高神圣的目的而耗费巨款精心拍摄的电影。下午,学生们由宗教课教员带领,集体去看这部电影。演的是摩西和以色列人在埃及的故事。电影里人物众多,马匹骆驼无数,宫殿金碧辉煌,法老们雍容华贵,犹太人在炎热的沙漠中艰难行进。我看见摩西头发梳理得有点像瓦尔特·惠特曼,这是服饰华丽的舞台上的摩西,只见他拄着拐杖,迈着吴坦式的步伐,炽热而忧郁地走在犹太人前面,越过沙漠。我看见他在红海边向上帝祈祷,看见红海的海水向两边分开,形成一条路,两边是耸立的水山(电影家们是怎样拍成这种特技镜头的,由牧师带来看电影的准备受坚信礼的青年学生们尽可以长时间争论),我看见预言家和胆怯的老百姓穿过这条水道前进,看见在他们后面出现了法老的战车,看见埃及人在红海边惊讶得目瞪口呆,不免害怕井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他们勇敢地朝着那条大道前进,看见水山向全身披挂的法老和他的战车、士兵倒塌下来。看到这里,我想起了亨德尔的一首非常优美的男低音二重唱,这首歌出色地歌颂了这次事件。接着,我看见摩西登上西奈山,看见他这位忧郁的英雄站在那阴暗荒凉的岩石上,看见耶和华在那里怎样通过风暴雷电向摩西传授虔诚,而与此同时,他那卑贱的人民却在山脚铸起金牛犊,大肆取乐。看见这一切,我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我们在童年时,这些神圣的故事及故事中的英雄和奇迹曾让我们第一次朦胧地预感到存在另一个世界,存在超人的东西,而现在,我却看见在感激的观众面前(他们买了入场券,静静地吃着带来的面包)表演了这些故事、英雄和奇迹,这是我们时代巨大的破烂堆和文化大拍卖中的小小一幕。我的上帝,为了避免这类亵渎神明的事,当时除了埃及人,犹太人和其他人不如也都死了的好,那时死是悲壮的、光明正大的,强似现在我们可怕的假死和半死不活啊,天哪!
看完电影,我很兴奋,然而我内心的胆怯、不愿承认的对化装舞会的害怕并没有减小,反而可恶地变得更强烈了。我想起赫尔米娜,才鼓起勇气,下了个狠心,乘车去格罗布斯大舞厅,到了那里后跨进舞厅。这当儿已经很晚了,舞会早已开始,正在热烈进行,我没来得及脱衣服,就陷入了狂欢的、戴着假面具的人群中。我不免有些羞涩拘谨,有人亲切地推了我一把,姑娘们请我去光顾酒吧,喝杯香槟酒,小丑们拍拍我的肩膀,用“你”称呼我。我一概不予理睬,费力地穿过拥挤的舞厅来到存衣间。我拿了存衣牌,小心地把它放进口袋,心想,也许很快就会用得着它,这里乱糟糟的,也许我很快就会乏味。
整幢大楼的所有房间都是喜气洋洋的,非常热闹,各个大厅房间都有人在跳舞,连地下室也有人在跳,所有走廊楼道都挤满了化装的人,到处在奏乐跳舞,熙熙攘攘,笑声不绝。我心神不安地挤过人群,从黑人乐队到演奏农家乐的乐队,从宏大辉煌的主厅来到各条过道回廊,走进酒吧,走向食品柜台,走进卖香槟酒的小房间。小房间的墙上挂着许多年轻画家粗犷有趣的绘画。今天,这里聚集着各行各业的人,有艺术家、记者、学者、商人,全市的花花公子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次雅兴的。帕勃罗先生坐在一个乐队里,激情地吹奏着他那根装饰着丝穗的萨克斯管;他认出我时,大声唱了句歌,向我致意。我被人群裹挟着,卷进这个或那个房间,一会儿跟着上楼,一会儿又被拥着下楼;地下室的一条过道被艺术家们装饰成地狱、一支打扮成魔鬼的小乐队使劲地在那里击鼓。慢慢地,我开始寻找赫尔米娜和玛丽亚,我到处寻找,几次想挤到主厅去,可每次不是走错了地方,就是被人流挤了出来。到半夜,我还没有找到一个人,我一次舞都没有跳,就已经全身发热,脑袋发晕了,我赶紧在最近一把椅子上坐下,周围都是生人,我让人斟了酒,觉得像我这样的老人无法参与这样闹嚷嚷的节庆活动。我沮丧地喝着酒,凝视着女人们裸露的胳膊和后背,看见那许多奇形怪状的假面具和化装服饰从眼前飘过,任人挤我撞我,有几个姑娘想坐到我的怀里或者和我跳舞,我一言不发地拒绝了。一个姑娘喊了一声‘嗨,糟老头”,这话一点儿也不错。我决定借酒鼓起勇气,振作精神,可是酒并不好喝,我只喝了一杯。我慢慢感觉到,荒原狼是怎样地伸出舌头,站在我的背后。我没有出什么事,这里不是我来的地方。我抱着一片好意来到这里,但我在这里却高兴不起来,周围那喧腾的快乐,。那阵阵欢声笑语,那整个大楼的狂欢乱舞,在我看来显得那样讨厌做作。
于是,到了一点钟我就非常失望恼火,悄悄地潜回存衣处,想穿上大衣离开。这是一场败仗,是重新跌落为荒原狼,这样做赫尔米娜几乎不会原谅我。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一边吃力地挤过人群,向存衣处走去,一边仔细地向四周观看,是否会看见一个女友。然而谁也没有看见。现在我站在存衣处前,柜棚后面那位彬彬有礼的先生已经伸出手来接我的存衣牌,我伸手到背心口袋里掏存衣牌——存衣牌不见了!见鬼,怎么又碰见这种事!先前,我悲伤地在各个大厅转悠,坐着喝那没有什么味道的酒时,我一边进行着思想斗争,想下决心离开,一边伸手到口袋里,每次都摸到那块又圆又扁的牌儿。现在它却不见了。什么事都跟我作对。
“存衣牌丢了?”我旁边一个穿着红黄衣服的小鬼尖声问我。“伙计,那你可以拿我的。”他说着就已经把他的存衣牌递过来。我机械地接过存农牌,在手指间翻过来翻过去,转眼间,机灵的小家伙消失不见了。
我把又小又圆的马粪纸片凑近眼睛,想看看是多少号,这时我才发现,上面根本没有号,只是写着几个潦草的蝇头小字。我请存衣处的工作人员等一会儿,走到最近的一盏灯下看写的是什么。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涂了几行,字迹很难辨认:
魔剧院今晚四点开演
——专为狂人而演——
一入场就要失去理智,
普通人不得入内。
赫尔米娜在地狱里。
我就好像操纵线一度从表演者手中脱落而僵死麻木了片刻后才活跃起来、又跳又舞地重新开始表演的木偶,被魔索牵拉着,充满活力、生气勃勃、情绪热烈地又跑回到我刚才疲乏地、无精打采地逃离的熙攘嘈杂的人群中。没有哪个罪人会这样急于进入地狱。刚才,漆皮皮鞋还挤得我脚疼,充满浓烈的香水味的空气熏得我恶心讨厌,厅里的热气使我疲乏无力;可是现在,我随着每步舞的节奏,敏捷地迈着较快的步伐通过所有大厅,跑向地狱。我感到空气里充满了魔力,我似乎被那暖气,被所有狂热的音乐,被那色彩的海洋,被那女人肩膀的香气,被那千百人的醉意,被那笑声、舞蹈节奏,被那千百双眼睛的异样光彩抬起来摇晃着。一位西班牙舞女飞到我的怀里:“跟我跳舞!”“不行,”我说,“我必须到地狱去。不过很愿意吻你一下。”假面具下鲜红的嘴唇向我挨近,接吻时我才认出这是玛丽亚。我紧紧地把她搂到怀里,她那丰满的嘴像一朵成熟的夏玫瑰。我们嘴唇挨着嘴唇,立刻跳起舞来,从帕勃罗身边跳过,他爱恋地吹着他那根萨克斯管,他那美丽的动物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同时又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跟踪着我们。我们跳了还不到二十步,音乐就停了,我很不情愿地放开马丽亚。
“我很想再和你跳一次,”我说,我陶醉在她的温情之中。“来,玛丽亚,跟我走几步,我多么爱你美丽的双臂,再让我换你一会儿!可是你看,赫尔米娜已经在唤我。她在地狱里。”
“我已经想到了。再见,哈里,我仍然爱着你。”她跟我告别。夏玫瑰这样成熟,这样芳香,她就是告别、秋天和命运的象征。
我继续往前跑,穿过挤满人的长长的走廊,走下楼梯,进入地狱。孤单,漆黑的墙,亮着刺眼的、凶神恶煞似的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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