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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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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开始就会有继续,以首长的地位可以有无数个正当理由把陈旺喜找去谈工作,而陈旺喜却没有一个理由可以拒绝。不过首长可不是那种无耻小人,他在陈旺喜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他并没有再提那些尴尬的话题,只是和她随便聊些日常的事情,像家里的情况啦,工作上的问题啦。首长表现的很轻松,就像在和普通的战士聊天,陈旺喜却无法让自己平静,在这种场合下,她觉得什么话题对她都是一样的,她的心都得紧紧绷着不敢有一丝懈怠,这种滋味比上战场都要紧张。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旺喜确实像首长说的那样,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一点就通,首长的意图他领会的清清楚楚。陈旺喜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过多次,首长虽然年龄大了一些,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产生什么,而且能嫁给一位身居要职的首长对她们这些普通的战士来讲,简直就是连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只是她从其它人口中得知这位首长早就结了婚,现在连孩子都已经上学了,这让陈旺喜有些不可理解首长的想法,她始终不能相信首长会有那种想法。于是陈旺喜又想,或许首长是在和她开玩笑吧?也或许是自己太敏感,怎么能这样去想象一位首长呢,这是要犯阶级错误的。
要说首长到底是首长,他一眼就看穿了陈旺喜的心事,于是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起了他的家事,说他和妻子是怎样在革命年代共事,又怎样在组织的安排下结合,而他们在结婚前彼此之间甚至没有说过工作之外的话,结婚后更是各人忙各人的,他在部队上,而她则一直在地方上工作,两个人多年都是两地分居,这种婚姻生活简直就是名存实亡……陈旺喜有些明白了,首长是感情生活太过空虚,而她就是首长想要的那份寄托,她始终不能相信的想法真的成了事实。
蒙在事情上的纸被捅破后,你就要面对选择。陈旺喜开始犹豫,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最先考虑的肯定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人会希望是这种不道德的男女关系,这连最起码的正常生活都不能够拥有。可如果首长和他的妻子离婚,陈旺喜觉得她完全可以重新考虑这件事情,年龄、婚史等等差异都不是问题。可首长却严肃地告诉陈旺喜,他是不可能离婚的,他和妻子都是国家干部,离婚是根本不能考虑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条件也不成立,让陈旺喜陷入了困境,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确实无法心甘情愿地答应首长,也确实无法明确地进行拒绝。
陷入僵持后的陈旺喜暂时并没有感到紧迫的压力,因为首长并没有催她明确表态,或许这正是首长的高明之处。果然,不长时间后,陈旺喜就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花二娘的死讯传到部队时,陈旺喜一下子就懵了,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在很长时间后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就像关不上的喇叭停不下来了。战友安慰她,然后提醒她,应该赶紧去找首长请假回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子女的怎么能不回家?陈旺喜这才停止哭泣如梦初醒,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匆匆跑去找首长。首长看到陈旺喜眼泪汪汪,还以为她受了谁的欺负,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有些为难地说,按照规定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假的,文工团里的事情那么多,你也知道如果你离开可能很多演出都无法进行,在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你选择什么?
首长把问题抛给了陈旺喜,陈旺喜一时也无法回答,显然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心里一急眼泪就又哗哗地流了下来。首长这时却走到她的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过事情是没有绝对的,马克思他老人家不也说了要辨证地看待问题嘛!所以嘛,你的事情就看从哪个方面看了。首长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然后直直地盯着陈旺喜。陈旺喜本来还在抽搐,听到首长的话觉得事情又有了转机,正想知道首长接下来会说什么,却迟迟听不到首长说话,于是就疑惑地抬起了头。陈旺喜抬起头后,就和首长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这时她就明白下面的话其实已经不用再听了,果然首长也非常合时宜地说,“如果想知道解决的办法,晚上你到我的宿舍里来。”
第二天,首长安排自己的专车送陈旺喜回家,而且让自己的警卫员到食堂以他的名义先借两袋米,然后告诉陈旺喜现在全县都在闹灾荒,估计你们家里也缺粮食,这两袋米你先带回去给家里人。陈旺喜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一道小小的沟,迈过之后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简直有两世为人的感觉。万事都是开头难,有了开始再进行下去基本都是顺理成章,不会再存在任何芥蒂,尤其是一个刚刚体会到甜头的年轻姑娘,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物质利益诱惑,你还要求她保持自己的操守,确实对她有些勉为其难。实际上首长确实也没有亏待陈旺喜,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能给她的都给了,除了婚姻;而陈旺喜想得到的也基本都得到了,也是除了婚姻。于是婚姻这件本来非常简单的事情,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却是无比的复杂,谁都没有办法把它变得容易处理。
陈旺喜毕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需要一个安稳的归宿,只是这种想法出现的时间不同。所以陈旺喜和首长的关系保持了许多年,当单纯稚气的少女经过风雨的洗刷脸上的皱纹渐渐增多后,她对生活的理解才愈来愈加深刻,于是她心中突然就有了恐慌,而且恐慌一产生增长速度就像细胞的繁殖速度一样。陈旺喜的恐慌来自于未来,人都有老去的一天,而有些事情只属于特定的年龄,过去之后就永不再有,所以她惊恐她害怕,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同时,陈旺喜这些年心中的欲望也在日益膨胀,似乎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她总是想,如果不是因为是这种身份,或许她将取得更大的荣耀!而荣耀所带来的改变,已经不需要再多说,陈旺喜一直都在亲身体会中。
其实陈旺喜也并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首长,时间久了,她自然能掌握到首长的一些规律,知道有些话在什么时候提不会让他生气,可首长的态度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始终坚持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离婚是根本不能考虑的,那将会严重影响到他的仕途,甚至可能让他半生的努力都化为乌有。首长每次说完,都会语重心长地拍拍陈旺喜,然后再说,你也一定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吧?
开始的时候,陈旺喜觉得一切都是真的,首长确实也有难言之隐,这样想着竟然还在心里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怜悯,别看平时那样威风,这背后的酸楚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可慢慢地,陈旺喜的观点开始动摇,她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在相互矛盾,首先国家是提倡婚姻自由的,婚姻法明确规定结婚和离婚都自由,既然这样,首长为什么就不能离婚呢?难道国家干部的婚姻就都会幸福?如果婚姻不幸呢,难道就不能离婚,那这和婚姻法岂不是在自相矛盾?
年纪轻的时候,陈旺喜还可以忍耐,告诫自己要慢慢等机会,可随着身边和她一样大的战友一个个都相继成家,直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老姑娘时,陈旺喜终于无法再忍下去,她告诉首长自己年纪已经不小,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吧,她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首长沉默了半天,最后面色沉重地说,如果有合适的,你就结婚吧,我不会阻拦你。陈旺喜呆呆地愣在那里,首长的脸色一直都是冷冷冰冰没有缓和,心里的不愉快已经不言而喻。陈旺喜不会不明白首长的意思,首长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高抬贵手给了她一条出路,只是这条路是陈旺喜希望的吗?离开首长,她陈旺喜还算什么?还会有现在的这一切吗?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要争取到一样东西很难,这是大多数人都明白的道理,其实要放弃一样东西才更难,这或许是许多人都没有想过的。那时的陈旺喜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一些东西如果一直都没有,或许也就平平淡淡地过了,可一旦有了而且形成了习惯,又怎么可能放弃呢?人都是因为有了欲望才有了追求,也是因为有了追求欲望才会越来越多,陈旺喜的追求和欲望在开始时是矛盾的,后来却达到了统一,再后来就又成为了矛盾,在这种反复的折磨里,她终于完成了从姑娘到女人的过渡,身体上的过渡很容易,难的是生理和心理怎样保持同步。
女人和姑娘的心计有本质的区别,女人的心计不仅成熟老辣,而且极富侵略性,不会像姑娘那样担心让无辜的人受伤,因为女人认为任何事情都是战争,既然是战争就总会要有牺牲,为了更大的目标牺牲无辜的人是在所难免的。而陈旺喜成为女人后的第一个决定,也确实充满了军事战略的味道,有挑战有风险,让人想起来就热血澎湃。
陈旺喜所做的第一步是否定首长的说法,她认为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离不了婚,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离,所以必须要给他一点儿压力,用压力让他自己动摇。所以陈旺喜的第二步就是让自己怀孕。对一个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简直没有比让自己怀孕更容易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根本没有防范的时候。首长确实没有想到,他一直都以为他们的措施做的很好绝对不会有事,所以陈旺喜非常顺利地进行到第三步:和首长摊牌。首长的惊讶无法形容,半天都没有说上话来。可首长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枪林弹雨都无所畏惧,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吓倒?于是他十分果断地告诉陈旺喜,孩子一定不能留,要拿掉。可这是陈旺喜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于是陈旺喜的表情像站在军旗下宣誓那样严肃,她对首长说:“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认他,那就让孩子当个没有爸爸的孤儿。”
话从陈旺喜嘴里说出来不见丝毫的硝烟,可对首长却不亚于一场战争,这并不是一件小事,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要是孩子真的生下来,真相大白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部队上也不可能不追问孩子的来历。这种时候,首长知道再用命令是不行的,有些惶恐的他开始向陈旺喜讲述道理,做思想工作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可任凭首长的态度再怎么严肃庄重,把问题分析的再怎么透彻明白,陈旺喜的决心都是毫不动摇,最后也非常严肃地回答,“要拿掉孩子绝对不行,要么你就把我杀了。”
事情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首长也犯难了,虽然陈旺喜是他的下级,可这时他再摆出一副长官的姿态已经不好使了。首长只能是安抚陈旺喜,先是诱导再是哄骗,因为他知道陈旺喜并不是想和他鱼死网破,所以只要把她稳住,就有时间再慢慢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这时的陈旺喜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真的闹大对她就会有好处吗?所以她答应首长,给他时间让他考虑。可时间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情面的东西,什么也不能阻止妇女怀孕三个月后出怀,尤其陈旺喜又是演员,每天都要穿着比较精致的衣服在舞台上演出。出怀后的陈旺喜肚子根本无法做任何掩饰,就连用布绷起来多掩盖一段时间的机会都没有,大家平时都在一块儿换衣服,别说你肚子上缠着布,就是拴根线都会有眼尖的人看到。所以随着陈旺喜的小腹渐渐隆起,开始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每天演出这么累,她怎么还会长肉?陈旺喜慌慌张张地躲闪,却知道事情已经拖不了多久,首长必须要给她一个确定的说法了。冥思苦想了几个晚上,首长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让陈旺喜先回家,暂时离开部队。离开了这里,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就又为自己赢得了时间,就像指挥打仗一样,战略要分几步走,不要总想着一下子就能把敌人打死,那是不现实的。
陈旺喜听完首长的建议沉默了好久,最后就同意了,继续留在部队上显然无法再掩饰她的肚子,如果回到家里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似乎就可以进行战略的最后一步,也是走向成功的关键一步,用孩子逼首长离婚,然后她成为首长夫人。陈旺喜是这样设计的战略步骤,不过战争的进程通常都不是由一方说着算,还需要对方的配合才行,而在事实上对方也不可能主动配合你,那样还叫什么战争?首长的想法也一定和陈旺喜完全不一样,他只是想先把她调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再想办法把她的孩子拿掉,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绝不能留下来,就算是自己的亲骨肉。孩子没有了,问题自然也就解决掉了,到时就算陈旺喜想胡搅蛮缠,也拿不出证据来。
在陈隆毓的书房里,陈旺喜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爹,在陈家几百年的家族史里,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在这间房里做出的决定,现在,棘手的事情又一次摆在面前,陈隆毓,这个陈氏家族最后的“大家长”,竟然有些犹豫不决甚至是担心起来。年迈的陈隆毓虽然腿脚不再灵便,可脑子依然灵光,听完经过他就感觉事情不是很对,至于哪里不对他暂时说不上来,但毫无疑问事情不是在朝正确的方向发展。女儿的年纪确实已经不小,当爹的也不可能不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前几年,每次陈旺喜回家陈隆毓都会提到这件事,他是希望陈旺喜能在外面找个志同道合的对象,不仅自己有了依靠他也可以少了一份心思,花二娘不在后,儿女的事只能他这个当爹的独自承担,一辈一辈都这样,只要不咽气就永远脱不了清闲。可每次陈旺喜都说工作重要,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事儿,陈隆毓听了心里还挺高兴,觉得自己没看走眼,这个女儿确实给他们陈家争脸,于是还以做父亲的口吻劝着陈旺喜就是为了工作也不能太拼命,自己的事情也要多考虑考虑,陈旺喜当时就含糊地应着,陈隆毓根本也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现在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突然在头顶炸响,恐慌、惊讶、懵懂等等反应都已经消去,接下来该考虑的就是该怎样应对了。陈隆毓问:“那他说了让你回来把娃生下,他在那边办离婚手续?”
“没有。”陈旺喜回答的很干脆。
“那这就都是你自己想的啦?”
“是我想的,不过……”
“没有不过!他必须得给个明确说法,要不你就这样在家里生娃算怎么回事儿?如果娃生下来他再不认,你也不在部队上了,你怎么办?”陈隆毓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
陈旺喜却没有像父亲那样担心,“孩子是他的,我就不信他会不管?再说有了孩子,他不承认也不行,实在不行我就抱着孩子到上级首长那儿,首长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陈隆毓看着女儿,样子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充满感慨地说了一句,“官官相护啊!”陈旺喜就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可以感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桌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火在左右徐徐地晃动,屋子里的两张面孔也随着忽明忽暗,他们的人都像入定一般,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这时在门外面的陈旺宗夫妇,一直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两个孩子已经熬不住回房睡觉去了,好几次,夫妻两个都想敲门,可抬起的手始终落不下去。苗香菊瞅了好几次桌上的饭,这样的天气,饭出了锅就要赶紧吃,吃晚了都会变成凉饭,更不要说放这么长的时间,可屋里的人始终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屋里还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陈旺宗终于忍不住了,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喊道:“爹!爹!在吧?出来吃饭吧,都凉了。”
听到儿子的喊声,陈隆毓这才想起饭还没吃,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女儿说:“先出去吃饭吧。”谁知陈旺喜却说:“不吃了。我不想吃了,爹你去吃吧。”陈隆毓就瞪大了眼,用命令的口吻说:“饭怎么能不吃?就是你不吃孩子也要吃。走,吃饭去!”
陈旺喜低着头跟着陈隆毓来到外面,苗香菊看到公公的脸色虽然不是很轻松可也没有那么难看,陈旺喜也不像是挨了很大训斥的样子,心里就松了口气,忙端起桌上的饭菜要走,陈旺宗奇怪地问:“你端哪儿去?”苗香菊忙说:“都凉了,我热热去。”
这时陈隆毓看到桌上的饭菜基本没怎么动,就问:“你们也没吃吧?”
陈旺宗忙回答,“哦,没……没吃。”
陈隆毓就有些不高兴,“你们等什么?赶紧吃不就是了。”
陈旺宗就尴尬地吱唔了两声,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这时苗香菊已经端着盛肉的盆子到了门口儿,陈隆毓却突然喊住她,“根清他娘……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再给旺喜做点儿清淡的吧。”
苗香菊先是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忙用一种接近兴奋的声音说,“嗯!我这就去做。”在走出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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