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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万中国农民的悲惨遭遇:富农的儿女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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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行,今天不给您面子了,等着去跟他打离婚。”
周银祥还是耐心地劝说:“能治人一服,不能治人一死,根来既然承认了错误,就该放他一马。”秀竹说:“叔,您什么也别说了,就是说出个大天来,我也不会回去。”
秀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周银祥简直是无话可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这时,见秀竹母亲领着孙女从外面回来,就像见到大救星一样,忙站起身来说:“亲家母,出去了?”
秀竹母亲看秀竹的叔公来了,感到有些蹊跷,忙问:“他叔,你怎么有工夫来?”
周银祥有些为难地说:“别提了,昨天根来和秀竹拌了几句嘴,秀竹就跑了回来,我是来叫她回去的,劝说半天,秀竹就是不回去,还要闹着打离婚,亲家母,你帮我好好劝劝。”
母亲一听闺女跟女婿闹离婚,马上变了脸色,质问秀竹:“到底是怎么回事?”秀竹当着叔公的面没法跟母亲解释,真是有苦难言。母亲看秀竹低头不语,认为都是她的过错,气得数唠起秀竹来:“让你丢死我这人了,你凭良心想想,结婚这么多年,周家哪儿一点对不住你?离了婚,你往哪找虎子他爹那样好的女婿?两口子拌几句嘴,就闹离婚,良心让狗吃了……”
周银祥劝道:“亲家母,别着急,有话慢慢说。”秀竹母亲越说越来气,立逼着秀竹:“你……你给我立马回去。”秀竹说:“我……我不回去。”母亲看秀竹不听话,气得掴起脸来:“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现眼的闺女……”
秀竹忙攥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冰凉冰凉的,突然间不说话了,仰面朝后倒去。秀竹赶紧搂住母亲,才没让她摔倒。母亲的脸色都青了,咬紧牙关,睁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呼吸好像也停止了。秀竹从没有经过这种场面,吓得变毛失色,“妈呀妈呀”地哭喊起来,芳红也吓得搂着奶奶的大腿直哭。
周银祥毕竟年岁大一些,多少有些经验,立即与秀竹把亲家母抬到炕上,让她的两腿蜷了起来,开始掐她的人中。秀竹母亲缓过气来,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秀竹。周银祥又劝道:“亲家母,别生气了,两口子打架不算回事。”
母亲看着秀竹,失望地说:“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闺女。”秀竹坐在母亲跟前,哭得十分委屈。周银祥对秀竹母亲说:“亲家母,您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要紧,有事慢慢说。”秀竹母亲强打精神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叔,让你见笑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三章(3)
周银祥说:“亲家母,您这是说哪里话了?咱们这样的亲戚,要是那样认为就外道了。”秀竹母亲对周银祥说:“他叔,秀竹今天不愿回去,就不让她回去了。我先把闺女留下,好好调教调教,省得去了让她公婆生气。你回去以后,跟你哥嫂好好说说,短时间内,争取让秀竹回去,你们就不要来回跑了。”周银祥站起来说:“好,那我就回去了,”然后赶紧往外走,秀竹母亲要是出个意外,他可是担当不起。
母亲对秀竹说:“送送你叔。”
秀竹把周银祥送到门口,就赶紧回来照看母亲。
母亲心平气和地对秀竹说:“闺女,抬几句杠,拌几句嘴,哪能闹离婚呢。跟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秀竹依偎着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母亲看她哭得既伤心又委屈,心疼地落了泪,擦着秀竹脸上的泪水说:“孩子,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就都跟妈说出来。”母亲越这样说,秀竹哭得越厉害。母亲劝说秀竹:“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想法,跟妈都说了,妈不怪罪你。”
秀竹擦干脸上的泪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母亲说了。
母亲听完以后,对秀竹表示了歉意:“妈错怪你了。”秀竹说:“妈,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秀忠。”母亲说:“你真是个傻孩子,怎么能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秀竹眼里又流出泪水,哽咽着说:“妈,我知道这样做,对孩子,对我影响都不好,可为了秀忠的前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委屈我自己,来成全秀忠,因为秀忠混碗官饭吃也不容易。”
母亲说:“秀竹,你不是真闹离婚,妈就放心了,你婆家待你不薄,虎子他爹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秀竹说:“妈,我什么都知道,不用您嘱咐了,一辈子我也不会背叛周家。”
母亲听秀竹这样一说,一颗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一座监狱坐落在白花花的盐碱滩上。
监狱的围墙是由红砖垒成的,上面布满密密的电网,四周均匀地分布着八个岗楼,持枪的士兵在上面来回走动。附近望不见一个村庄,田野上见不到劳作的农民,听不到鸡鸣狗吠,显得十分荒凉。
这里是省第二监狱。
监狱坐北朝南,一律是褐色的土坯房,进入大门是接待室,前面院子里住着狱警和勤杂人员,后面的院子里住着犯人。靠北面有六百多亩土地,经过犯人多年来的改良土壤,地里长着大片大片的枸杞,也长着一些蔬菜和庄稼。原来省里只有一座监狱,1957年以后,逮捕了一大批右派和反革命分子,第一监狱人满为患,就又建了这座监狱。除了政治犯,一些地区的刑事犯也关押在了这里。
围墙内的土地上,几百名犯人挥汗如雨,正在开挖一道道河沟子,目的是减少土壤的碱性。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剃着光头,穿着一样的囚服,囚服后面都写着不同的号码。劳改农场今年制定了一项改良土壤的计划,一百米之内挖一道沟子,沟沟相通,要求两米宽,一米深,每人每天挖两米的一段工程,要动三方多土,是一项叫劲的体力劳动。监狱对犯人的政策是“惩罚为主,教育为辅”,不管是政治犯,还是刑事犯,都是干一样的活。
太阳已经移到正南方的上空,工地上响起收工的号子。
犯人们把掀一扔,从挖了深浅不一的沟子里上来,拖着疲乏的身子,三三两两的迎着太阳朝南走。也许是干活干得累了,也许新来的一些人还不适应,大多数人都蔫头耷脑的。走在人群中的“大疤瘌”不甘寂寞,边走边哼起了酸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三章(4)
“ 摸摸你的手,跟我走;
摸摸你的头,好温柔;
摸摸你的奶,好痛快;
摸摸你的腰,好风骚;
摸摸你的腿,不后悔……”
尽管这里常年都看不到长头发的,无论是闲暇的时间,还是在干活的空闲,以至于上工和收工的路上,议论和谈吐的主要是女人的话题,似乎只有女人才让他们感兴趣。一些人大概是受了大疤瘌酸曲的影响,开始有了精气神。
根深走在人群的后面,表情忧郁,目光呆滞,酸曲也没有给他带来好一点的心情。一个多月前,做梦也不会想到要在这里度过四年的劳改生涯。
绿色的吉普车把根深从太平庄拉到县城的看守所。
看守所是一处老宅子,有二十多间青砖房,大概建于清朝年间。一间屋子住了二十人,两边的土炕,晚上睡觉人挨人,人挤人,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和骚味。根深被押进屋子,公安人员刚一离开,头就被人用衣服蒙了起来,紧接着就挨了一顿拳打脚踢,脸被打青了,鼻子都出了血,可根本还不知是哪几个犯人打的。住在同一间屋里的有杀人犯,有强奸犯,有抢劫犯,有盗窃犯,也有跟他一样的政治犯。每天放两次风,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在里面干一些手工活。每顿饭只给两个杂交高粱面窝头,早晚稀粥,中午只有几个叶的菜汤,里面没有一点油腥,饭量最小的都吃不饱,经常饿得眼前冒金花。开始进去挨了一顿揍,直到从看守所转到监狱,一次也再没挨过。根深魁梧的身材,他的义气和胆量,让那几个以揍人为乐趣的要犯再没欺负他。几个瘦弱的人受的罪最大,除了挨揍和多干活,本来分到的饭菜就少得可怜,还要拿出一半去孝敬别人,不给只能受皮肉之苦,还不敢去告诉看守。在看守所呆了二十多天,最起码掉了二十多斤肉。期间,他只被提审了一次,审讯的人问什么,他都如实做了回答,最后在笔录上签了字。
公判大会是在县人民礼堂召开的,一共宣判了二十五名罪犯,其中有两名是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根深被五花大绑地押到台上,胸前挂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写的是“现行反革命投毒犯”。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当看到人群中阎铁山那张得意的笑脸,恨不能冲到下面,拿把菜刀宰了他,才解心头之恨。
根深被判了四年徒刑。
宣判完的当天,二十三名罪犯都被押上汽车。汽车在一路颠簸中离开了古老的县城,根深望着朝后退去的一个个村庄,田野上劳作的一队队农民,天空中自由飞翔的一只只小鸟……不知被押往何处,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
汽车把根深拉到这盐碱滩上的监狱。
监狱的条件还不错,八个人住一个屋,饭菜能够管饱,只是水苦咸苦咸的,劳动强度对于他来说也不大,每天排队出早操,学习报纸和各种文件,背诵监规,要比在看守所里享福多了。但是,根深的情绪还是低落到了极点,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那种想法是在知道自己被判四年有期徒刑时产生的。公安人员把他抓到看守所,原以为关押上一两个月,对他进行一番批斗,赔阎铁山家一头猪钱,就会放出去,万万没想到被判了四年。他已经是二十二岁的人了,四年以后出来就是二十六岁,二十六岁就属于大龄青年,早已过了找媳妇的最佳年龄,家庭成分本来就高,再加上坐过牢,找媳妇看来没有可能了。哪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成分高又坐过牢的呢?那么,只能是打一辈子光棍。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连个媳妇都找不上,生活还有什么意义?真不如一死了之。。 最好的txt下载网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三章(5)
同一个宿舍大部分犯人结过婚,晚上没事就议论女人,甚至跟女人干那事的细节都说,每当这个时候,根深就回想过去的日子,假如自己不那么挑剔,早已娶妻生子了,娶的媳妇还是农村中数一数二的。也不至于让那些结婚的男人们来嘲笑他连女人的两片肉都没见过。
根深经常想念家中的父母和亲人,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听父亲那句话:“阎铁山越是这样,你们越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让他看了咱家的笑话。”假如自己委曲求全,凭着父母在村里的人缘,凭着自己会木匠的手艺,尽管家里成了富农,找个媳妇不会成为大问题。可一气之下毒死阎铁山家的猪,被投进监狱,成了一名罪犯,自己受罪是小,家人在村里更会抬不起头来,等于让阎铁山看了笑话。自己没能为家里长脸,反倒给家里丢人,父亲一定是生了他的气。从抓走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家人的面,来监狱也有十几天了,一起来的二十二个犯人,有几个家属陆续来探监了,而他的家人至今还没来,也许家人一定是当他死了,想到眼前的现实,就感到心灰意冷。
犯人们回到宿舍,都开始洗脸准备吃饭了。
一个管教人员从前院走来,朝着根深喊道:“八百三十四号,跟我走一趟。”
管教人员从来不叫犯人的名字,都是直呼衣服上的号码。根深听到喊他,心里忐忑不安,以为是犯了错误要被关禁闭呢,无缘无故关犯人禁闭是经常的事。
管教人员带着根深经过了两道岗,快走到接待室时,才告诉他:“家属看你来了。”
根来在接待室里焦急等着根深。
当决定今天来探监时,母亲就提前烙好白面皮的韭菜馅合子,还烙了四张金裹仁大饼,韭菜馅合子是根深从小最爱吃的,金裹仁大饼是根来路上的干粮,秀竹做的新鞋也兜好了。监狱离太平庄二百多华里,依父亲的意思,让根来天亮后出发,在外面住上一宿,可根来半夜时分就骑着车子动身了,晌午就赶到监狱,能见上根深一面,凭着年轻力壮,到当天的后半夜还能赶回去,少在外面耽误一天少一天的挑费,也能回去多挣一天的工分。
一道铁窗把接待室隔成两部分。
两名狱警挎着冲锋枪,板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根来。
根深看见哥哥站在铁窗外面,喊了一声“哥——,”泪水刷地流出来。根来忙拉住弟弟从铁窗伸过来的手,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出来。一个多月来,根深终于见到亲人,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根来擦干脸上的泪水,端详着分别多日的根深,看他的气色不好,比离家时消瘦了许多,心疼地劝说:“好弟弟,别哭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如此吧!”根深停止抽泣,端详着好久不见的根来,然后说道:“哥,你比以前瘦多了。”根来说:“我没事。”根深问:“家里近来没出事吧?”根来说:“没出事,都挺好的。”
家里的烦恼事,根来什么也不想说,说了没用,白让根深多一份担心。根深问:“咱爹咱妈他们好吗?”根来说:“好,身体都结实着呢,不用你惦记着,”然后从兜子里拿出了韭菜馅合子,递给根深说:“这是咱妈亲手为你烙得合子。”
根深接过韭菜馅合子,仿佛看到母亲猫腰撅腚,守着热锅为他烙合子时的情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没听父母的话,给家里抹了黑,看来父母还没有忘记他这个罪犯,心里得到极大的安慰。
根来看一向刚强的弟弟又流泪了,真不知怎样安慰他为好。
根深抬起头来又问:“大嫂和虎子好吗?”
根来听根深问起秀竹,嘴上说着好、好,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秀竹回到娘家等着离婚,受着煎熬,哪里还谈的上什么好?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和不安,根来忙把一双新鞋交给根深:“这是你大嫂给你做的。”
根深接过条绒面的新鞋说:“你替我好好谢谢大嫂。”根来对根深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穿你大嫂做的鞋,也是应该的。你大嫂说了,不等这一双鞋穿坏了,她还要做一双捎给你。”根深点点头,然后说:“我被逮起来,挺想念家人的。”根来说:“家人也是同样想念你。虎子常念叨你这个二叔,他总说想你。前天早晨,虎子吃着饭时说,夜里梦见二叔了,他带着我到坑里去洗澡,抓了一条大红鱼。”根深的眼泪又刷刷地流出来,对根来说:“哥,回去告诉虎子,等我出去,我还给他逮蚂蚱,抓蝈蝈,掏家雀,去坑里摸鱼……”
根来点点头。
根深绝望地说:“哥,咱家成分不好,我将来就是出去,这一辈子也彻底完了。”根来安慰根深:“弟弟,别说的那么悲观,四年一晃就会熬过去的,听说要是表现好,还可以减刑。”根深说:“可总觉得四年的时间太长了。”根来开导根深:“四年一晃就过去的,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些。你坐监狱,一不是杀人放火,二不是盗窃抢劫,三不是拦路强奸,是因为跟支书家有仇才进的监狱,人们不会认为你是坏人。不能破罐子破摔,还要积极上进,虚心接受改造,处处表现好着点,争取提前出狱。”
根深叹了一口气说:“挨饿的滋味尝过,受大累的滋味尝过,万没想到还要尝尝坐牢的滋味。人活着真是太难了,也觉得太没意思了,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生不如死。”根来说:“根深,不能那么想,人来到世界上不容易,一辈子谁也不知碰到什么倒霉事,有爹妈惦记你,有兄妹们关心你,更应该振作起来,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阎铁山恨不能咱们一家子都死光了,他才解气呢,因此,你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活得要像条汉子。”根深说:“哥,你这一开导,我心里豁亮多了,为了父母,为了哥嫂的情意,我要好好地改造,争取早日出狱,为了不让阎铁山再看咱家的笑话,我更应该好好地改造,决不破罐子破摔。”
根来问了根深在监狱的一些情况,又拉了一会家常,探监的时间到了,才恋恋不舍地分了手。在回家的路上根来就反复地想过,家人成为富农,根深将来从监狱里出来,不知道还能否找上一个媳妇。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四章(1)
麦子开始呲牙的节气,秀忠骑着车子又一次来到太平庄。
昨天下午,秀忠向龚全友透露了姐姐闹离婚的消息,龚全友听了高兴地说,你姐现在要是离婚,你满能赶上这一批人入党。入党人的材料全部调查完了,过几天就召开全体党员会,如果社会关系没有问题,就可以让党员们举手表决了。举手表决只不过是走形式,人缘不是太差,几乎都能通过,通过后报到上一级组织批准,就能成为一名党员了。以前入党还有一年的预备期,现在的预备期都取消了。秀忠回家后跟姐姐一商量,秀竹也同意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早解决清了早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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