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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改天给你电话！”
　　“不必！”
　　龙浩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办公室的门碰的一声关上时，昱森忽然觉得特别累，于是将整个身体陷在靠椅中，闭上了眼睛，头有点痛了。
　　下午唐涛打来电话，说想带萧磊去他们家玩，昱森同意了；手头上没什么事，昱森便回家，洗澡，换衣服，躺在被子里，头一直在痛，迷迷糊糊似乎睡着了，他又梦见他爸妈了，还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人，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梦中父母的样子都非常模糊，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记得，自己的妈妈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她烧的一手好菜，还会织毛衣，他们的家里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之后梦中是各种各样的哭声，一个年纪再大些的女人拉着他的手，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那个女人是他的奶奶，他奶奶边哭边说，你妈妈死了，她死了！于是昱森便忽的一下惊醒了，出了一身的汗，这个天气他还盖了棉被，空调也没开；迷迷糊糊坐起来，屋内一片漆黑，他愰惚了挺长时间，才想起是在自己家。下床的时候感觉腿有点软，开灯去客厅倒了杯水喝，看看时间差不多9点了，这时门外传来小孩兴奋的说话声，紧接着便是门锁被钥匙转动的声音，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家伙一看到他就兴奋的喊，
　　“爸爸，我回来了！”
　　“嗯！”昱森微笑着应了一声；大的那个微笑着说，
　　“不好意思，送回来的有点晚！”
　　“没事！”
　　“爸爸，唐奶奶做的饭很好吃，跟凡叔叔做的一样好吃，爸爸，唐爸爸和唐奶奶说，下次让你一起去，爸爸，你是不知道，唐爸爸家里还有子弹做的飞机，坦克，还有枪，特别酷，唐爸爸说要送给我一个，不过我想等你同意，我还跟唐奶奶下飞行棋了，……”小家伙嘴巴不停的巴拉巴拉一通说，昱森听着只是微笑，唐涛注意到今天的昱森似乎哪里有点不同，他笑起来仿佛带些虚弱，脸色苍白，尤其是眼睛，从未见过的无精打采，于是忍不住问，
　　“你看起来……生病了？”
　　“呃？……没吧，估计是没吃饭的原因，呵呵”
　　“爸爸，你生病了？”小家伙一听唐爸爸这么说，也一脸关切的看向自己爸爸，
　　“放心吧，我好着呢，好了，赶快去洗漱，明天还去学校呢”
　　“爸爸，你忘啦，明天是星期六，而且你跟老师说，我只要在幼儿园再待一个月就行了，现在一个月已经到了，今天我都跟老师告别了！”
　　“这么快？”
　　“今天7月28号了”唐涛提醒，这人过的，还真是迷糊；
　　“哦，最近过的晕了！”
　　唐涛告别离开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洗漱完毕爬回自己床上了，昱森帮他去关灯时，小家伙说，
　　“爸爸，你是不知道，唐爸爸有好多朋友，都是警察哦，不过今天一起去唐奶奶家吃饭的，只有有两个杨叔叔，一个李叔叔，一个蔡叔叔，和一个梁叔叔”
　　“嗯”
　　“爸爸，唐奶奶说，希望我经常去找她玩，可以吗？”
　　“呃……可以吧”
　　“唐奶奶还说，希望唐爸爸娶老婆后也生一个像我这样的儿子，爸爸，如果唐爸爸娶了老婆，我是不是要叫她唐妈妈？”
　　“嗯”
　　“如果唐爸爸也有了小孩，那我不是就有个小妹妹了？”
　　“也有可能是弟弟！”
　　“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妹妹……”小家伙声音越说越低，可能今天玩的太累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昱森看着这个忽然闯入他生活的儿子，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本来一开始对这样一个突然的改变还十分抗拒，结果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吧，习惯家里有个小家伙讲一堆有的没的，习惯有个稚嫩的声音叫自己爸爸，习惯睡前过来说声晚安，习惯出去吃饭时留意儿童餐，习惯在打雷的时候，抱着一个小身体给他来自父亲的依靠……
　　昱森刚从小家伙房间退出来，门铃就响了，纳闷了一下，从猫眼望出去，竟然是唐涛；拉开门问，
　　“什么东西落下了？”
　　“呃……没，刚才看到小区旁边有卖宵夜的，所以给你带一份上来！”
　　唐涛走出小区后，夹着烟在路边等车，下个月他就要去特警大队报道了，于是今天与几个处的不错的兄弟一起在他家喝酒，算是践行了；想想他这个孟叔也挺有意思，不到半年时间，给他安排三个单位；送小磊回来的时候没骑摩托车，所以现在也只能打车回去，不经意间看到马路对面有个餐厅还在卖宵夜，于是昱森那苍白虚弱的脸便跳了出来，没多想，打包了一份菜，一份饭，还有一碗汤，送上楼敲开门，看到昱森一脸的诧异，唐涛忽然有一点点尴尬；跟昱森的关系很奇怪，不是队友，不是同事，不是兄弟，只能勉强算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磊是他儿子的原因，对于他这样一个身份的存在，唐涛又总会不经意间想到他；以前不是没有给其他男性朋友送过饭，但不知为什么，昱森开门的一刹那，他真的挺不自在的；
　　“哦，谢啦！”昱森诧异过后，边接过唐涛手里的打包袋边把门拉开，把人往里让时，对方说，
　　“你吃吧，我就不进去了！”
　　“明天还执勤？”
　　“不是……太晚了！”
　　“没事就陪我一起喝酒！”
　　“你……”
　　“我吃完东西才喝！”没等唐涛再拒绝，昱森就给他拉进来了；唐涛也觉得，自己再矫情就没意思了，对方是个男的，又不是女的，都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儿；
　　昱森胃口是真不错，把菜饭汤全倒肚子里了，看得唐涛都有点诧异，这人看起来这么瘦，怎么胃容量反差可以这么大？边喝边乱七八糟的聊，不知不觉，旁边的空啤酒罐已经多起来了，
　　“你意思18岁就进了部队，当了10年的兵？”
　　“嗯”
　　“那你们每天都干什么？”
　　“训练，演习，也会有任务”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特种部队吧？”
　　“嗯”
　　“真的？”
　　“嗯”
　　“这么牛？那你杀过人没？”
　　“……”唐涛没说话，只是看了昱森一眼，喝了一口酒，昱森已经有点兴奋了，
　　“你真杀过人？杀人什么感觉？”
　　“没感觉”
　　“不会吧？”
　　“你想试试？”
　　“不想！不过有次我做‘美国FBI犯罪心理测试题’时，大部分题都答对了，结果显示是，我严重心理变态，就是有可能变成变态杀人狂那种！”
　　“那个我也看过，能答对和认为答案理所当然是两码事！”
　　“第一次听说，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点心理变态”昱森貌似有点醉了，
　　“……”
　　“诶，如果我跟你说我其实喜欢的是男人，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常？”昱森笑着将脸凑向唐涛，喷了对方一脸的酒气，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时，他笑着说，
　　“其实我18岁之前是喜欢女生的，我的初恋就是小磊的妈妈，可惜我一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跟她上过床，不过小磊是我儿子不假，很极品吧？还有更极品的是，我也记不得第一个上我的男人长什么样儿，我第二天从酒店醒来时，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千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这么卖，有意思吧？你跟我过来，那些钱我还塑封保存着呢”昱森没等唐涛说话，便把他拽到了自己的卧室，从那个大的书柜里，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里面整整齐齐夹着十张塑封的100元，
　　“后来我觉得跟男人一起也不赖，至少不会有后代，两个男人之间不存在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只要对自己下半身负责就行，所以我就变成gay了，传奇吧？”
　　“……”唐涛没说话，只是倚坐在床沿前默默的喝酒，虽然他看到昱森说这些时，似乎笑的很淡然，但他却有股莫名的心疼，说不上来为什么；
　　“今天我心情不好，刚跟男朋友分手，那人瞒着我结了婚，他老婆怀孕至少五六个月了吧，我才知道，当然，这事儿我看的很开，也没那么烦躁，结果他今天过来跟我说，他爱我，他跟他老婆结婚是为了孝顺他父母，结婚前他就打算好了，几年后就跟他老婆离婚，混蛋吧？”
　　“他不该骗你……”
　　“错，他最不该的是以谎言来粉饰太平，却从未想过去守住它，在他看来，欺骗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嗯……”
　　“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她就是被我爸骗了17年后，知道她和我的存在都是为了满足一个男人自以为是的孝道大义而撒出的一个大谎，所以才跳楼自杀的，当你知道过去你以为是幸福的所有，都是一个谎言，都是一个假象时，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昱森还在笑，但声音中已有淡淡的颤抖，“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糟透了，那会儿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就跟多余的一样，我甚至想，要不要跟我妈妈一样，也跳楼自杀算了，反正是个假象，说不准人一死，梦就醒了，不过我没有我妈妈那么有勇气，呵！”
作者有话要说：　　


　　　　☆、失控的安慰（下）

　　昱森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还是龙浩给他的刺激有点大，或者说觉得唐涛是个值得倾诉的人？所以不知不觉说的就有点多，这些似乎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然而如今感觉，说出来后，似乎真的好受一些；唐涛只是拿起酒罐与昱森的碰了碰，紧接着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全部喝完，然后又开了一罐，昱森笑了笑，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但这样一个动作，比任何苍白的语言似乎更让他欣慰，于是也把剩下的全部喝掉新开一罐；两人并排坐在地板上，倚着床沿，开始沉默的喝酒。
　　昱森头的点晕晕的，回忆在脑子一幕幕放映：他妈妈自杀那天及之后的两个星期他都是睡过来的，没有去看她最后一面，也没有参加她的葬礼，那两个星期就跟被洗白一样，又似乎从未存在过？没有人告诉他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自杀，直到有一天，不小心听到奶奶对父亲的哭诉，他才隐约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结婚，只是爷爷为了完成对一个老战友的承诺，父亲有自己爱的人，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骗了母亲17年，一直等到爷爷去逝才跟母亲提出离婚，真可算得上是一出家庭黑色幽默剧了。他记得第一次从陌生的床上醒来，身后传来难堪的疼痛与不适时，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就这样死在床上也不错；虽然他与不同的男人开房，但并不是每个男人他都有感觉，唯一支持他兴奋的是，如果他被一个男人干死在床上的社会新闻让自己的父亲知道时，对方将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每每这么一想，他就能调动起全身的兴奋因子；直到半年之后，遇到唯一一个心动的男人，那个男人真的很帅，很温柔，也很宠他，有种被爱的错觉，于是他想安定下来了，然而当他目睹那个男人与另一个人滚在床上时，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所谓的爱都是个谎言，何况是一个随便遇上的什么人……“你有信仰么？”唐涛的问题打断了昱森的回忆，“什么是信仰？”
　　“这看你自己怎么理解”
　　“不知道，你呢？”
　　“为国尽忠！”
　　“什么？”
　　“我的信仰！”
　　“认真的？”
　　唐涛没说话，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如果别人跟昱森说，他的信仰是为国尽忠，昱森一定很给面子的为这个笑话捧个场，可是唐涛这么说时，看着对方淡然而又似乎坚定的眼神，他竟然相信了，于是伸酒罐过去与唐涛的碰了碰说，“为你的信仰干杯”，说完一饮而尽，扭头时发现唐涛正疑惑的看着他，于是说，“我是认真的，虽然我没有信仰，但我信你！”于是又举起手中的酒，大大的喝了两口，唐涛扯了扯嘴角，也一饮而尽，重新再开一罐，两人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昱森爬起来去卫生间时，感觉头晕的厉害，之后是扶着墙踉跄进来的，不小心被厚厚的地毯一绊，整个人就扑倒下来，唐涛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反射性的一接，刚好把人撑住，昱森抬头准备说谢谢时，他嘴唇刚好扫过唐涛的脸，那人不自在的扭了一下头，结果两人发现更尴尬的是，昱森倒下来时，一手下意识的抓着唐涛的胳膊，另一手正好按在对方两腿间；唐涛干咳一声，将昱森扶到一边，起身也去了趟卫生间，不过他比昱森强点，虽然在这里已经是今天的第二顿酒了，但基本上还可以走直线。
　　昱森看到刚才唐涛的反应，忽的就想起那天喂他吃东西时他脸红的样子，于是忍不住恶作剧心理又起，“诶，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唐涛听到这个问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坐下来继续喝酒，“真的？你还是处男？”昱森像是发现多好玩的事情一般，兴奋的忍不住双眼放光，“那你这些年都怎么过的？不会每天五个打一个吧？”说完还故意打量了对方的一下右手；唐涛真的有些无奈，他刚才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这人还真不识趣，不过这事儿关系到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于是皱着眉沉声说了句，“不是！”
　　“什么不是？哦~哈哈，我说嘛”昱森说完以后，似乎又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扭头一脸疑惑的问，“听说在你们特种部队，大部分时候都是全封闭吧？难道你们还可以抽空出来发泄？”
　　“……”唐涛无语，不想理这个家伙，“那如果不是出来的话，不会是你们战友之间相互解决吧？”昱森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没办法，看着唐涛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捉弄对方，“……”唐涛继续喝酒，不理人，“不会吧？真的啊？说说，你一般都找什么样儿的？”
　　唐涛终于沉不住气了，闷着声说，“我不是同性恋！”
　　“哈哈……其实跟男的在一起，也会有舒服的时候，你想不想试试？”
　　“……”唐涛特别想说，跟喝醉的家伙真没办法沟通，于是保持沉默，昱森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吧，不然他不可能跟唐涛讲他父母的事，也不可能去吻对方，是的，他这么干了，80％的原因是在恶作剧，还有20％他也不清楚，当然只是嘴唇碰着嘴唇几秒，看着对方诧异的瞪大眼睛，连躲都忘了躲，昱森忽然觉得愉悦，没办法，这事儿太好玩了，然后他将脸拉开与对方几公分的距离，看着对方的嘴唇故意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说，“什么感觉？”
　　唐涛很尴尬，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性感，同时也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戏谑，于是故作镇定的扭头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冷静的说道，“……没感觉！”
　　昱森扯了一下嘴角，没等唐涛反应，便翻身骑坐在了对方腿上，双手捧过他的头，就吻了上去，这次的吻更炽烈，他能感受到对方瞬间呆掉的尴尬，舌头扫到对方牙关时，也感到明显的抗拒，于是他一方面技巧性的用舌头描摹舔吮对方的嘴唇，另一方面用自己的臀部故意缓缓的磨蹭对方的大腿处，直到眼前人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于是迅速将舌头探进他口腔，开始更浓郁的挑逗；唐涛没想过昱森会来这一招，于是那人吻上来时，他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事后再想起来时，他承认，如果换了别的男人，估计他能把对方踹出两米远，可是对于乔昱森，他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态，可能是因为这个人长的真心好看，可能是这个人乱七八糟的讲了一堆自己的悲惨人生？可能是这人是他干儿子的爸爸？也可能当时酒喝的太多了，还有可能是他已经禁欲太久了？……不管任何可能，唯一没办法回避的是，他对一个男人冲动了；那个吻到了最后，唐涛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回应有多热烈，当昱森气喘吁吁的分开两个人纠缠的唇舌时，唐涛甚至有一点不舍，那人气息不稳，脸色绯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亲的时间太久缺氧缺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神有种醉后的迷离，手指轻轻抚过唐涛的嘴唇，声音有点嘶哑，“这次呢？有感觉了吗？”
　　这次没等他回答，就故意用自己的臀部蹭了蹭他坚硬的胯间；唐涛猛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并将对方的双手禁锢在他头顶，然后盯着那双迷蒙的眼睛；他觉得很烦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似乎又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昱森全身放松软软的躺在地毯上，看着眼前的唐涛只是微笑；之后的一切发生的很自然，他们再次吻在一起，撕扯对方衣服，都有点急切，昱森抱着唐涛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安全套在床头抽屉里”……这事儿没有会不会的，唐涛进入的时候，有点着急，疼的昱森直皱眉，最后是他自已给自己做的润滑扩充，刚进来的时候，昱森抓着唐涛的胳膊没让他动，说，“等会儿！”，等身体慢慢适应后，才彻底放松……昱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