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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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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可恶!连这些树也和我做对,居然用枝条抽我,我让它抽,我让它抽……”十一皇子挥着宝剑,将好好的松、柏一阵乱劈,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呵呵,我看这阵还怎么布,现在就剩树干了。你们俩,把这些都给我劈了!”
  两护卫得令,挥着宝剑开始修树,最后只余树干。
  不过才修了五六棵,三人只觉浑身奇痒难耐,偏不敢抓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再无心思劈树。
  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劈呀,接着劈!你劈完了树,我正好帮我师姐布成桃花树,到时候可有得你们受了。”
  柳飞飞坐在院墙上,冷冷地看着阵中的三抹黑影:“真是无趣,都两个时辰了,我还以为可以换阵法了,你们却不过只闯了一半。我不等,现在要换阵法,换完阵法,我要回床睡觉……”捂着嘴巴,打着哈欠。
  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看的,瞧了这许久,连她都瞧得乏了。
  不会撞阵,只会拿阵里的小树发泄。
  任他们武功多好,要劈完这些树也是好长的时间,就算一棵棵劈成光溜溜,破不了阵,她们照样能用。
  十一皇子低怒道:“我偏不信这邪!”
  心里想:纵身一飞,待他飞到墙上,不就可以入得月阁了,到时候就有那丫头好看。
  然,眼瞧着将近围墙,却被把什么阻止,反弹了回去,重重跌在林间,屁股都快摔成两半。
  柳飞飞笑道:“笨蛋!困于阵中,轻功无用、土循不能。你还是少折腾了,且在阵里好好休息,待得天亮,我师姐一心软,就放你们出去了。”
  她纵身跃下围墙,重新移了花木,因是一人,比之前费劲了不少,半个时辰的功夫,柳飞飞重新换好阵法,跃墙而去,回屋睡觉。
  十一皇子颇有些落败,坐在地上,又看了看被柳飞飞新布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这里一动,就会重新布设,而他们也只看到得月阁近在眼前,却不能进去。
  护卫甲问:“十一皇子,还闯吗?还要进去抓了江小姐,给徐成熙报仇?”
  “我累了,先睡会儿。”十一皇子躺在草地上。
  二月天时节,乍暖还寒。
  凉意阵阵,护卫甲脱下自己的斗篷,小心盖在身上。
  一觉醒来,十一皇子又试着想走出阵法,没了树枝抽打,亦无石子击来,更无呛鼻的烟雾喷射,可他还是走不出阵中,因为他越来越发现,好像这些树木很多,多到怎么也走不出,兜转之间,又回到了原处,只疲惫地坐在阵里发呆。
  不走了!
  反正他走不出去。
  “你们说,这江丫头跟着世外高人都学了什么?”无人回答,十一皇子落败地垂着脑袋,“我不就是想问她,为什么捉弄徐成熙,还有听说她手里有批好画,我想讨上两幅,可这……也不至于用阵法来困我吧。”
  一早怎么不说?
  与他一道被困的两名护卫,心下恼怒,却不敢发作。
  要是一早就说明来意,许人家江小姐以礼相待,也不至闹出这等事来。
  护卫乙道:“咱们这么一闹,只怕她更不理了。要闯这阵,我们是不成了,皇子为什么不去找吴王帮忙。”
  “他?”十一皇子想到那个闷葫芦,摇了摇头,“他会阵法,还是在各地巡视时学的,能和这丫头比么?”
  “但到底懂阵法,十一皇子找他帮忙,他不好推辞,说不准就能破了江小姐的阵。”
  十一皇子道:“养足精神,明早出阵。那丫头有能耐,就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我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本事?”
  三个人折腾了一宿,都累了,身上、脸上都是泥土,脸上有树枝刮过的伤痕,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歪头睡熟。
  柳飞飞起了大早,又动了阵法,这一次是按照素妍吩咐换阵,是十七变化中的第二式,以前用的都是第一式。
  换好之后,她关掉机关,大踏步走向三人,抬腿踹了护卫两脚:“喂,快醒醒!快醒醒!”
  护卫甲睁开眼睛,抬手想要抓挠,可又想到昨夜越抓越挠的事儿,真是太困了,这才睡着。
  “你们可以走了!我来带你们离开的。”
  护卫甲唤醒二人。
  十一皇子看到柳飞飞,顿时暴跳起来:“臭丫头,敢用阵法害我,我饶不了你。”
  柳飞飞笑微微地道:“你们三个是不是很痒啊呀?口干舌燥,还浑身酸疼?”
  三人不语。
  PS:
  男二号吴王宇文轩即将再度登场,哈哈,不一样的开始哦,大家可以猜猜吴王是素妍早前认识的谁?

  ☆、139戏弄三更

  柳飞飞问:“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不管了,你们继续呆在这儿,别想给你们吃的,我们院里就这几个人,每日的食用都有定例,养不了闲人。”
  当他们是闲人,吃闲饭的?
  十一皇子握着拳头,厉声道:“臭丫头,我记得你,你……就是……就是江素妍。”
  “十一皇子是不是糊涂了,我叫柳飞飞,你说的那位是我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柳飞飞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赞美溢词,对于赞扬江素妍,她从来不吝夸赞之语,“的师姐!”
  十一皇子咬咬了双唇,“找个能拿主的人说话!我不与你说!”
  “我们府里,能作主的是相爷,你去找他啊。再晚半分,我家相爷可就入宫参加朝会了。”
  柳飞飞扬着头,一脸不屑,当自己是皇子就了不得,就不是被她师姐收拾得够惨,看看这衣袍都破了口子,脸上也有刮痕,双眼疲惫。
  几个丫头起来了,站在院门前四处张望,不敢轻易出来。
  柳飞飞道:“怕什么怕,阵法已改,往常怎么走的,今儿还怎么走。”
  “是,柳小姐。”白芫领首抬步出了院子,几个丫头开始各自忙开,去后花园井里取水的,到大厨房里领食材的,又有去领晨食的,好一副繁忙的景象。
  初秋见柳飞飞进了院中,神神秘秘地近了十一皇子,低声道:“你们快走吧,我听昨晚大小姐和柳小姐商量,要整治你们三个闯阵,在阵中下了奇痒散,每七日加重一层。今日药效发作得轻,明日还会发作,直发作七七四十九天,不敢抓不敢挠,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十一皇子气哼哼地道:“这……这江素妍也太心狠了些,我不过是闯了阵,至于她下这狠手。”
  要让他难受七七四十九天啊?
  太狠了!
  “你们一会儿见到柳小姐,别和她滞气,她和我家大小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们一闹腾,她指定不给解药了。昨晚。她还怕大小姐心软,把所有解药都拿走了。”
  正说话,白芫提水回来。问:“初秋,你和他们有甚话说,主子们还等着呢,快去干活。”
  初秋应声,很快反应过来。骂道:“臭丫头。我是大丫头,你是二等丫头,居然使唤起我来。”
  “你嚷啊,你嚷。回头我就告诉大小姐,说你和那三个闯阵的人说话。”
  初秋低头,暗思:这柳小姐还真是。让她去扮好人,还编瞎话。
  柳飞飞用过了粥点,这才慢吞吞地出了院门。三个人还站在原处,再不敢动摇,因为一走,就发现树木摇晃,很显然在他们睡着的时候。阵法又改了。
  柳飞飞冷声道:“走吧,我带你们出阵!”
  她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十一皇子,一步也不敢出错,出了阵法,就看到路边有块牌子。柳飞飞从怀里掏出两小包药粉,道:“这是奇痒散的解药,拿回去,取了童子尿泡着擦遍全身,一日三次,记住了,用药期间不能洗澡,否则就失了药效,连擦三日,这药也就解了。”
  怎么每次都是童子尿!
  难道在这阵法中了毒,都得用童子尿。
  好奇的江传礼一早就过来了,刚走到得月阁附近,就见柳飞飞与三个狼狈的男人的说话。待得他们拿药走了,江传礼这才飞奔过来。
  “柳姑姑,这又是新解药吗?”
  “嘘——”柳飞飞低声道:“他们中的奇痒粉,只要一洗澡就好,我给他们的是你姑姑烧掉的纸灰,让他们用童子尿擦拭,都只是唬他们呢。”
  江传礼听完,甚觉有奇,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能说出去,你知道就行。”
  然,时过三日后,十一皇子还是知道了真相,是从太医嘴里知道的。
  他当即暴跳起来,大骂:“姓江的丫头太狡猾了,居然害我抹了三天的童子尿,搞得浑身都是尿骚味,不敢出门!”
  靖南候世子坐在一侧,一头黑线:你只是抹尿,我还是喝尿呢。
  问一边侍立的太医:“有一种浑身酸软的药,那解药是不是童子尿?”
  太医思忖:“江湖门派,各家都有自己的独家的毒药,听世子所言,像是软骨散,亦分两种,一种的药效只得两个时辰,还有一种是长期的需得服食解药。不曾听说有服童子尿解软骨散的……”
  十一皇子明白了,他们被骗了!跳脚大骂:“那丫头太可恶了,将我们两都给耍了。居然给我纸灰当药……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徐成熙眯了眯眼睛,想他堂堂六公子之一,居然栽到一个小丫头手里,简直是丢人啊,传扬出去就成笑话了。
  徐成熙道:“我们破了不她的阵,自有破她阵的人,我们去找吴王,他一定会有法子。”
  “对!对!不杀杀那臭丫头的锐气,我们就成全皇城的笑话!最好也让她喝喝童子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吗总提他的软肋。
  *
  吴王府,吴王宇文轩一袭玄身的蟠龙袍,懒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捧着茶水,时不时呷上一口。
  听徐成熙说完,吴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她让你用童子尿擦身,你就信了,还把她给的纸灰当药使?”
  十一皇子低着头:“我哪知道那丫头这么狡猾,自然不疑有他,今日叫了太医过来诊脉,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解毒了,这……才知晓实情。”
  这是什么眼神?看好戏?瞧不起?
  十一皇子道:“我还算是好的,徐成熙比我还惨,被她骗得喝童子尿。”
  吴王一口清茶入口,当即喷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靖南候世子,“你就不疑有他?”
  “当时,我浑身酸软无力,就想着要解药。她……当着她家几位哥哥亲口所言,说喝一大碗童子尿就能解毒。”
  吴王听罢,再也控抑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这江素妍居然将六大公子的二公子捉弄了一通,对方还傻乎乎地信以为真。
  那丫头也太顽皮,居然敢捉弄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十一皇子。
  胆子不小!
  倒也有趣,比他见过的大家闺秀可有趣多了。
  徐成熙一脸苦状:“阿轩,我们可是自小的朋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一定得破了那丫头的阵法,好好给她一点厉害瞧瞧。谁都知道,她长得跟仙女似的,捉弄人却这么厉害……”
  美人有毒!
  江素妍便是这样的女子。
  看起来无害,下起手来、算计人来,半分也不心软。
  十一皇子笑道:“你若要去,告诉我们俩一声,我们一定要破了她的阵法,看看她出丑的样子。”
  吴王继续调整心绪,捧着茶水,看着面前的这两人,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折腾这样了。
  徐成熙道:“要是琰世子在,他一定会替我们出这口气。你们以前,不是常在一处研究阵法么,你一定有法子破她的阵。”
  “就是!好歹我们都是自小相识的。你再不出手,十哥就要去闯了,这几日他正在加紧练习呢。”
  徐成熙错愕地看着十一皇子:真的?假的?十皇子从来都是内敛、儒雅的性子,最不喜争强好胜,居然也要去。
  那到底是什么阵,徐成熙的武功不弱,十一皇子带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也陷在阵中,若非对方特意放人,亦难出阵法。
  *
  夜,静的绝魅。
  轻纱缥缈若雾,暗香徐徐飘散。纱幔肃然静垂,自梁而下,如瀑如水,轻纱层层似浪翻滚,或粉或蓝的数色轻纱交融一体,变幻成另一种奇异的色彩,如彩虹般耀眼夺目。
  素妍阖目养神,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绘彩图《渔村》,里面的人物一个个跃然于纸,但意境完全与水墨《渔村》截然不同,神韵远不及水墨,但却胜在繁华、喜庆,送给柳飞飞以做纪念正好。
  用昔日朱武先生所言:这样的画,匠心太重!
  这,就是素妍的感觉。
  昨日,李碧菡来访,送来了两匹难得一见的霞锦缎子,说是去岁李家织坊新出的料子,宫里的娘娘们用来做套在春裙外面的轻纱,极好看。
  素妍移到榻上,打坐调整内息,养足精神。
  这几日,附庸山人、岭雪居士的名声在皇城很甚,据说现在皇城世家府邸、字画店铺,都以有这二字的画作为荣,一时间竟将他们的画炒得比朱武先生的还要高。
  “在下十皇子府大管家,特奉十皇子之命前来拜见江小姐!”
  一个爽朗高昂的声音传至得月阁。
  青嬷嬷愣了一愣:“小姐,我去瞧瞧。”
  在得月阁附近拐弯的小径告示牌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恭敬有礼的拿着帖子。
  青嬷嬷道:“老奴是大小姐身边的管事嬷嬷。”
  “嬷嬷好!老奴是命十皇子之命来给江小姐送帖子的,二月中浣沐休日,十皇子府要办一次诗画会,恭请江小姐参加。”
  青嬷嬷愣了一下,十皇子是一介年轻的男子,而素妍又是待字闺阁的小姐,“这……”
  “我家十皇子不仅请了江小姐,还有六公主、沈诗宁小姐、李碧菡小姐、周大学士、吴学士家的小姐……另有五位公子及各府颇有才名的少爷、公子们。”

  ☆、140上瘾一更

  青嬷嬷已经听人说了,素妍要赶在十六这天去天龙寺拜会,“恐要让十皇子失望了。我家相爷一早就给一位世交好友递了拜帖,十六这日要去拜会,这是早在数日前就定下的。若是小姐不去,这对长辈不遵啊。还请大管家与十皇子说说。”
  十皇子从十五府赐有府邸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下帖请人去府上热闹,大管家也很明白,这根本就是冲着江家的小姐去的。那一日在江府花会上,一眼看到踏波救人的素妍,他动了心思,回府后时常发呆。设诗画会的主意是大管家出的,十皇子最想得见的人是素妍。
  想请的人不来,这不是要扫十皇子的兴么?
  可现在,大部分的帖子都已经散发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拜会长辈也不需用一日时间,要是小姐能去一趟十皇子府也是好的。”
  “大管家的意思,我会转告小姐。请大管家回吧!”
  青嬷嬷行了礼,带着帖子回到得月阁。
  素妍看了眼帖子,听青嬷嬷讲了二人的谈话内容,道:“嬷嬷做得很好。后日行程早定,分身无术。”
  高院内,青嬷嬷令人送走了十皇子府的大管家,素妍开始埋头绘画。
  高墙外,十一皇子、徐成熙拽着吴王立在墙下。
  吴王迟疑不决:“让我翻墙进去?”
  又是夜色中,如此去闯得月阁的阵法。
  十一皇子道:“阿轩,那丫头才不讲究这些,否则也不会戏弄你们,你进去破了她的阵法,让她瞧瞧厉害。”
  锐气一定要杀杀,否则以为他们几个是好戏弄的。
  徐成熙道:“我和十一都是跃墙而过。你也别客气。她的几个哥哥,见着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他们也着实太有自信了,就如此肯定江丫头布下的阵无人能破,你且去,一定要破了她的阵!”
  吴王可不想做这种偷鸡摸狗,还是晚上去破阵,然,已经由不得他,徐成熙与十一皇子夹着他跃上了围墙。直接半是拖,半是赶地将他送进了南花园。
  “这……终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十一皇子低吼:“我们是夜君子,行了吧!快去。快去,都到右相府南花园了,你还做这种不肯去的样子给谁看?”
  吴王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得月阁去,身后跟着凑热闹的徐成熙与十一皇子。他真是交友不慎,怎么就会徐成熙做了朋友。动不动就扯什么,六公子同气连枝,搞得他好像与他们真成了手足兄弟。
  二人躲在暗,十一皇子冲他挥手,再行一截。就见小径上立有告示牌:前有阵法,慎入。若有受伤,概不负责。
  吴王立在一侧。细细地看着前面的一片树林,每棵树都是一般的高矮,或松树、或柏树,居然还有一人多高的蔷薇,吐了口气。往前行了一步,从地上拾了石子。用手砸在第二步地方,见无反应,又再行一步,如此往复,竟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截。
  徐成熙望着十一皇子,二人互望对方,十一皇子骂道:“还以为这有多难,原来拿枚石子扔路就行。”
  吴王走了丈许远,现在是左走还是右走?这是个问题。
  他拿着石子,又扔了一步,再往右扔一步,右边的小树颤了颤,枝干一挥,似要击人。吴王明白,只能往左走,再拾几步石子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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