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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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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婆子轻叹一声,鸣凤初抱希望,税长庚再三伤她的心,她如今决定另嫁他人,再不依仗这个儿子。太后留她在宫里学规矩,又令德太妃亲自传带,还请了太医为她诊脉调养,太医说她还能生。
  有了这些,鸣凤一心想再生个儿子,这一回她要自个儿带大儿子,教他走路,教他说放……这一回,她是和自己丈夫生的,而不是和禽兽、恶魔生的。
  在鸣凤的心里,被叶大老爷强占的记忆,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耻辱与恶梦。
  既然不喜,就彻底的忘却!
  冯婆子笑道:“先为税公子纳三房侍妾,待他日有了好的,再娶娇妻。”
  “下去办吧!”
  韩、曹两家,在这之前可都是皇城的名门世家,则今这两家的未嫁姑娘还不得任由她挑,买三个服侍他,倒也不算委屈他。若两家未曾败落,以税长庚的身份哪能得到这样的女子。
  因是郡主与吴广久成亲,非娶非嫁,而是两家合一家之好,吴广久是新郎,免了催妆下聘、出嫁之礼。直接在晋陵大郡主拜天地、入洞房,此刻吴广久抱拳与来贺的宾朋打招呼,相熟的亲朋到了,认识的同僚也至,好不忙碌。
  平王以娘家兄弟身份站在郡主府门前,笑着与宾客说话。

  ☆、907 中年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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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太妃几日前就领了闻雅云来郡主府内张罗,喜宴、果瓜、美酒一一都准备妥当,又因是夏天,不敢备多了。
  素妍打扮妥贴,领了白燕、青嬷嬷二人候在二门上等候老王爷与姚妃。
  辰时一刻,老王爷换上蟠龙袍,携上盛装打扮了姚妃,各乘一轿前往晋陵大郡主府。
  素妍上了轿,问:“这几日晋陵大郡主府还好吧?”
  青嬷嬷虽是她的乳母,但到底是下人,不能乘轿,只能快步跟在素妍的轿子旁边,几乎得一路小跑方能赶上。
  “也无甚大事,倒是听说晋陵大郡主入宫学规矩后,府中大管事奉命将税公子送往税宅独居。晋陵大郡主买了一座三进院子拾掇成税宅,另给税公子两处田庄约有一千多亩良田,又有三家店铺分给税公子。税宅里,另选了几个税公子用惯的婆子、丫头和小厮,有十八名下人服侍着。”
  税长庚自以为得到了爵位就不以为然,合着叶大老爷步步紧逼鸣凤,没想失了到手的爵位,还与鸣凤闹翻脸。鸣凤另嫁,而他虽得了些家财单独过活,无论是身份,还是旁的地位,都远不及之前。
  鸣凤手里的田庄、铺子,亦都是新皇所赐,早前抄没傅翔等几位贪墨官员的家产。这回,鸣凤分了一些给税长庚,也算是情至意尽,瞧这样子,往后是不愿再多管税长庚了。
  一声高呼:“左肩王府老王爷到!姚妃到!左肩王妃到!”
  上房大花厅里,已云集衣着各色的男女,老的、少的,年轻的皆有,有说有笑。
  素妍穿着湖蓝色绣海棠花夏裙。身上穿戴着一整套珍珠头面首饰,浅描黛眉,轻染红唇,竟越发的显得她肌肤胜雪。
  有司仪领了客人们分男、女入休憩室喝茶闲聊。太太、奶奶们亦有不少聚在一处打牌的。
  素妍自与闻雅云、石小文姐妹一处聊天,说的都是些听来的趣事、笑话,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们觉着有趣,也围坐在她们身边。
  素妍是左肩王妃,闻雅云是平王侧妃,石小文而今嫁了北安郡王为侧妃,都是尊贵的身份。石小文因生得貌美,又是新嫁北安郡王府,正是得宠时。
  聊了一阵,素妍对青嬷嬷道:“你去瞧瞧老王爷。今晨出门老敬妃可叮嘱好几回了,不许他喝酒,身子还没大安呢。”
  青嬷嬷应了去传话。
  素妍笑着道:“前些日子染了暑气,又洗了冷水浴,听我婆母说。竟是冷热伤风一并患上了,这种病最不敢吃酒。”
  闻雅云扭头对贴身丫头道:“近来天气热,你告诉王爷,让他少喝些,莫要伤了身子。”
  石小文也派丫头去叮嘱北安郡王。
  小姐们一个劲儿地往素妍身后挤。
  石小文看自个身后,竟无一人,。
  闻雅云身后原也置有绣杌。却被人都搬空了。
  小姐们都往素妍身边挤,扇形围坐着两排人,约有十二三个,不仅有未出阁的小姐,还有年轻的奶奶。
  石小文道:“你们怎都往左肩王妃身后挤,个个热得满头大汗。也不怕中了暑气?”
  其中一个奶奶正捧着西瓜吃,忙道:“我婆母说了,左肩王妃是祥瑞之人,见过神仙的,要我跟着沾份瑞气回家。”
  闻雅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石小文一脸无奈。“你们挤着倒无碍,莫把左肩王妃给挤得中了暑气。”
  正想训斥她们几句,可定睛一看,有几个都是皇族子弟的女眷,论辈份比他们的丈夫还要高些,石小文只得生生的咽下。
  有丫头来禀:“各位王妃、夫人、太太、小姐们,快去花堂观礼,吉日已到,要拜天地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往上房花堂移去。
  司仪大喝道:“奏喜乐!请高堂上坐!”
  贤太妃自一边的偏厅里出来,闻雅云半扶着她,她笑着对老王爷道:“十一弟,还是请你吧!”
  老王爷抱拳道:“有皇嫂,弟不敢上坐。皇嫂忙前忙后的张罗,当得晋陵的高堂。”
  素妍听他说话,不似饮过酒的样子,这喜宴还未开就喝上了,这还了得,没饮酒便好。
  贤太妃不肯上座,老王爷更不敢了。
  两个人推攘了起来。
  素妍笑道:“还是贤太妃更合适些,请贤太妃别再推辞了,这再推辞怕要误了吉日。”
  贤太妃笑着扫看众人,“哀家恭敬不如从命,那……就上坐了。”她爽朗地笑了起来,端落上座。
  司仪唱:“请新娘!”
  内室之中,有喜婆、丫头簇拥着鸣凤移身出来,一张茜红色的薄纱盖头罩在鸣凤头上,但见目不点漆,肤如璧玉,又着有妆容,竟瞧不出她的年岁来,众人一阵唏嘘,虽知鸣凤年纪极大,可这么一瞧,竟如一个妙龄少女一般。
  喜婆捧着红绸,一头给吴广久,一头握在鸣凤手里。
  吴广久是个高挑瘦高个头,皮肤还算白净、端正,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颇有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虽是中年男子,却自有一股成熟风度,与鸣凤站在一处,倒也得配。一袭大红色的喜袍罩在身上,越发显得他神采奕奕。
  素妍在人群里扫视一番,就看到一脸落漠站在人群里的税长庚。
  生母另嫁,他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其实不曾知晓,对于鸣凤来说,那样的家从来就不是完整的,更不是她想要的。
  税长庚讷讷地瞧着一对新人在司仪高唱声中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他,就如同是这些前来贺喜的宾朋一般。
  素妍移开眸子,司仪高呼:“礼成!送入洞房!”众人笑着恭贺:“恭喜吴大人,贺喜吴大人!”“祝吴大人早生贵子!”“吴大人得拥美人,羡煞我等啊,哈哈……”
  鸣凤的生母梅夫人,当年就是名满皇城的美人,被誉为美人中的美人。不仅人美,连她的气质也如傲雪红梅,只要有她在,再美的女人都会被她抢去几分光芒。
  每对新人拜天地的吉时得请大师或半仙相看。鸣凤与吴广久的吉时是钦天监的袁天师选定的,吉日也是如此,选在了午时二刻,而酒宴开席的时辰则是午时三刻。
  众人观完了礼,各自回酒席用宴。
  女客们吃了大半个时辰,便有人陆续离席。
  男客那边则是一片闹哄哄,猜拳的、射覆、藏弓赌酒的,什么玩法都有,只几个因身子不适不能饮酒的,早早离了酒席。随自家女眷告辞离去。
  素妍瞧着时辰不早,起身告辞!
  闻雅云因着随贤太妃充当晋陵大郡主娘家人的角色,亦是半个主人家,将素妍送至二门。
  姚妃也随后出来,青嬷嬷领了老王爷出来。一瞧老王爷的样子便是喝过两杯的,却不见醉意。
  姚妃轻叹一声,“原就病着,怎又喝上了?”
  老王爷道:“今儿高兴,晋陵大婚,这喜酒自要喝的。”
  素妍知老王爷原没病,只是知晓太多。又在宫里受了惊吓,先帝疼他,事事纵容着,也养成他直来直去的性子,如今的新皇却未必会如先帝一般待他。“只喝三两杯,应该无碍。若父王有何不是,一定得告诉我。”
  老王爷摆了摆手,“不就是两杯酒,我还没醉,回府吧!”
  青嬷嬷与白燕紧跟在轿子两侧。又戴了纱帷帽,刚出巷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半醉半喝:“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她亲儿子,她连亲儿子都不要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她要这样嫌弃我,这样不喜欢我……”
  素妍挑起轿帘,却见两个小厮正扶着大醉的税长庚。
  税长庚双脚打飘,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小厮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架住,他一边呼喝,一边泪流满面。
  青嬷嬷唤声“王妃”。
  素妍垂下轿帘。
  税长庚自己寒了鸣凤的心,而今还不知错在何处。
  他太看重叶家,对鸣凤来说,叶家是她的恶梦,是她的仇人,就算被强占了去,她从未在心里喜欢过叶大老爷半分,有的只是厌恶,有的只是不甘。
  她怎么会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是那样禽兽行为的待她。
  回到左肩王府,刚至二门,白茱就迎了上来,“禀王妃,无色庵孟居士求见,此刻正在静堂花厅。”
  白燕撑着花伞,挡去头顶的烈日,素妍手里摇着锦扇,“孟居士什么时候来的?”
  白茱道:“辰时三刻就到了。”
  老王爷对姚妃道:“本王去你屋里。”
  凌薇有客人,他也不便这个时候去,何况还是一个修行的妇人,更不方便见外男。
  素妍应了一声,叮嘱了青嬷嬷、白燕几句“今儿天热,你们先洗个澡,再喝些消暑的凉茶。”自领了白茱往静堂去。
  孟氏自请离开江家后,一直在无色庵中待发修行,每日过着如尼姑般的生活,吃的是清淡的素妍,穿的只一袭灰白色的比丘袍,一顶僧帽遮住三千烦恼丝。
  素妍进了花厅,微微一愣,与凌薇见了礼。
  孟氏行礼,“贫尼拜见王妃。”
  她去了有三四年了,还清晰地记得她下山回家,见到孟氏,明明还活着,却如同没了魂灵一般,毫无生气,如今住在庵里,虽平静如水,却比那时候多了一份平静,是她眼时的平静,以前眼里有着绝望的光芒,现在却是一份释然的平稳。
  素妍想笑,却因心头涌起的悲凉而笑不出来。孟氏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被宇文理利用和伤害过的女子。明明是待发修行的居士,却处称贫尼。江书鹏没有休她,可她却与休了差不多。

  ☆、908 心结真相(求粉红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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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的人,包括素妍在内,似乎已经记不得有孟氏这么个人。真正能记得的,只得小六江传堂了。
  素妍伸手止住孟氏,“大三嫂见外了!”
  凌薇笑道:“我与孟居士早前见过几回,也算旧识,我是个笨的,在庵堂里呆了那么多年,一点佛性也没有,反倒是她,去了不到半年,竟比我这个呆了近二十年的还要通透得多。”
  素妍道:“婆母是挂着阿琰,挂着耀东和我,有这么多的牵绊,自然不同。”没说孟氏,孟氏也是有牵绊,这个人就是小六。
  凌薇道:“耀东正睡着呢,我得把他叫醒,否则到了三更就醒了,再不肯睡。”小孩子就得多睡,白日睡多了,夜时就不睡了。
  凌薇每天除了打理内宅的事,管着一府人的吃食、衣着,一大半的时间都花在带耀东身上,忙忙碌碌,倒也过得充实,许是这府里最忙的一个。
  素妍请孟氏在一边坐下,又倒了杯凉茶给她。
  孟氏目光平和,没了以前的怨恨,也没了昔日的不甘。只有平静,如镜子般的平静宁和,虽静却处有一股明亮,那是埋藏在心底的希望。“礼儿端午节前写了一封信来,说他在江南很好,还跟着慕容家的舅舅们去了好些地方,长了许多见识。”
  提到小六时,孟氏的眼里有了一些光芒,处心底泛出流露出喜色。她低头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是疼着礼儿的,就是礼儿和镇国公府嫡孙女的婚事。也是因着你的缘故才这么顺利。文馨郡主我在郊外见过,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她想说感激的话,却又想着,素妍是小六的亲姑母。为小六做这些她会觉得应该,说了感谢的话反倒生分了。
  素妍点头道:“大三嫂安心,待小六将来成了亲你就回江家,像我婆母这样,帮着他们带带孩子。”
  孟氏想到了何氏,那个女人许是不愿她回去的,而江家已经很难容得下她。
  那是多遥远的事,孟氏从来不曾想过,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六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紫鹊进了花厅,手里拿着一只小钱袋。低声道:“白燕照王妃的意思取了一千两银票。”
  素妍了然,拿着钱袋塞到孟氏手里,“大三嫂在庵堂过得不易,拿着花用。”
  孟氏凝了一下,很快道:“我在庵堂也用不着这些。你还是收回去。”孟氏将钱袋推还给素妍,“我真用不着,再说早前你给我银票都还有呢,又有礼儿上回给我的钱,手头还多着呢。”
  素妍推送了几回,又都被孟氏给塞回来。
  她知孟氏是再不肯收了,不再强给。将钱袋又递给了紫鹊收好。
  孟氏道:“今儿来,我就是想问问,宇文轲一家会被朝廷宽赦释放么?”
  素妍微愣,忆起上回有人拿着书信来见自己的事。
  见她不答,孟氏心下已明白几分,悠悠轻叹一声:“素妍。你觉着朝廷会治他们什么罪?”
  素妍垂首,她不屑骗人,尤其是被她视为亲人的人,孟氏也算是她的亲人。“大三嫂,宇文琮起兵造反。洛阳龙虎山庄内云聚了一千多名门客,八成曾是宇文理的人。他们早前住在晋阳候府、受宇文轲恩惠收拢。”
  这些人为什么在宇文理死后又做了宇文琮的人,很显然,宇文轲在这件事里起了极大的作用,至少暗中替幕僚、宇文琮牵线搭桥。
  他不仅帮着宇文理心怀不轨,行叛乱之事;也同样助了宇文琮行叛逆之事。
  如果宇文理的妻小该死,宇文轲可比她们更该死!同样的罪,宇文轲等同犯了两回。
  孟氏眸光里掠过丝丝忧伤,这么说,孟桑青再无活路了!
  素妍道:“大三嫂,犯下两次叛逆重罪,朝廷和皇上怎会轻恕?”
  那一回最惨烈的天牢暴乱,其实新皇和中顺王最想杀的就是宇文轲,而他竟没有随众多钦犯逃出天牢,竟因此避过了一劫。
  既然新皇要杀他,就没人会救他。
  要是放过宇文轲,连素妍都觉得不可思议。
  孟氏听得明白,此刻反而释然,“我猜到了,只想求你帮帮忙,我想见见他们母子最后一面,也算全了姐妹之情。我就探望他们一回,只一回……”
  宇文轲可不是轻犯,是朝廷的重犯、要犯、必死的钦犯。
  这一回,算是最后一次见面。
  素妍面露难色,宇文琰不在,她要去一牢探人,只怕还得多一番波折。
  孟氏要探的是朝廷的重犯!
  “素妍,我知你为难,可我除了求你帮忙,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孟氏若去江家求旁人,也没人会帮她。
  对于江家人来说,她的身上有耻辱的印记。
  再则,江家不能帮她入天牢探人。
  素妍不喜欢宇文轲,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为她不喜欢孟桑青,要不是孟桑青嫁给了宇文理,孟氏就不会如此痛苦,也不会嫁给江书鹏。“大三嫂,我知你不是一个轻易开口求人的人。我说两件事,你任选一件。一,我知你孟家有后人充军梁州,我可以帮你救人,也算为你孟家保全后人。我既说帮他们一家,他们回到皇城后,我可以替他们置上百亩良田、一座屋子,让他们过上温饱生活。二,你去天牢见宇文轲母子。”
  孟氏不解地望站素妍,转眼变成了惊喜。
  她想见孟桑青母子,可素妍却给她一个难题。
  孟氏年轻时曾想过有朝一日为孟氏平反,如今瞧来,她和孟桑青都做不到。
  是与娘家的幼弟一家见面,得以团圆,还是去天牢见孟桑青。
  孟桑青只是她的堂姐,她们一起做宫婢。在宫里相依为命,有着好多年的情分。
  可是,她又曾答应过死去的父亲,会好好活下去。会想办法还孟家清白。
  活下去,她能做到。还孟家清白,今生她都不能了。
  素妍为什么要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让她选择?
  孟氏怀揣着疑惑,却见素妍云淡风轻地喝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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