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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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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也要壮实得多。
  凌修齐道:“税候爷使了官媒来说亲,姑母打发了官媒,说明儿回话。”
  小安子接了团扇摇风。
  宇文琰抓了几枚杏李,一口咬下,酸酸甜甜倒也好吃,“顾家、雷家得了消息,听说晋陵下嫁吴广久,已回话不愿将女儿许给税长庚。”
  凌薇微愣,还以为捡了件极好的事,“这话怎么说?”

  ☆、887 咬人

  宇文琰继续吃着果子,脆生生的很是美味,“这两家都是聪明人,吴广久与太后有亲,吴家是太后的舅家,吴广久是吴家这辈里最有才能的一个。舒家因扯上静王叛逆案,除了佑宁县主、佑忠伯姑侄无事,其他人发配西北。太后有意扶持吴家。”
  太后没有娘家,就想到了她的舅家表兄,否则三个人选,各自相当,太后弃了无妻无妾无儿女的梁光,却将晋陵大郡主许给了吴广久,除了照顾亲威外,更有旁的用意。
  只怕太后已经知道了税长庚纵容叶大老爷伤害晋陵,寒了晋陵的心。
  凌薇道:“税候爷是税候爷,皇上可下旨封了税候爷的爵位。”
  凌修齐听明白了,直截了当地道:“可他那爵位是如何来的?那是因着晋陵大郡主的缘故才给的,晋陵大郡主还有二县沐食邑呢,要是再惹怒了晋陵大郡主,寻个藉由,禀奏皇上,也可以夺了他的爵位。”
  凌薇面露惊色,“这到手的爵位,也能再剥夺?”她立时就想到了宇文琰,他亦袭了亲王爵,要是也如此,这可如何是好?一切岂不都掌握在老王爷的手里。
  宇文琰点头道:“确实如此!否则各家有爵位的,儿孙们也不会争斗得如此厉害,袭了爵的,要是犯了大忌,亦能被长辈上奏朝廷夺了爵位,换人袭爵……”
  她拒绝老王爷,不愿给老王爷伴枕侍寝,要是有朝一日,老王爷被哪个年轻貌美的哄住,又再生个儿子,宇文琰这个亲王爵是不是亦有可能丢了。
  凌薇这么一想,心下慌错,愕然地看着宇文琰。
  凌修齐垂眸道:“这些日子我与税长庚多有接触,此人虽饱读诗书。却不够圆滑,性子胆怯,崇尚孝道。到了如今,还尊章氏为母亲。敬叶大老爷为父亲……”他不满地摇了摇头,“就算他日得了功名,也只是一个寻常知县,做到知州许就到头了。”
  简言之税长庚这个人,有些才华,却做不了更大的官,难有更大的作为、胆子小,盲目奉从儒家之道,对章氏、叶大老爷的孝道时时挂在嘴上,付于行动。为了他们几番惹得晋陵寒心。却忘了晋陵是他的生母,甚至还在骨子拿晋陵当姨娘、扶不上台面的侍妾对待。甚至有逼晋陵就范的举动,对于晋陵不肯就范,就视为“不顾大局”。
  “姑母,侄儿的意思。回拒了这门亲事。税长庚此人成不了大器,缺乏分辩轻重善恶之心。修洁若是许了这样的人,光是叶家那些人,就够修洁劳心了。”
  凌薇有些动心,是想到税长庚到底是有爵位在身的人。她望向宇文琰,“阿琰,你的意思呢?”
  宇文琰不紧不慢。“二表哥的意思亦是我的意思。税长庚突然想与凌家结亲,并不是真心想如此,只怕是叶大老爷的意思,要借了左肩王府与凌家的手,替他保住爵位。他若是个有远见的,从一开始就该敬着晋陵。皇上为什么赐他税姓。要他奉益州税氏为先祖,便是想让他与叶家划清界限,可他却辩不清现状。这样的人目光短浅,胆怯又无主见,竟被叶大老爷左右摆布。难成大器。初到皇城,一听说要去皇城书院读书,欣喜若狂,这才多少日子,得了个兴陵候的爵位,便再不肯用心读书,迷失方向,就此不求上进。就算保住了爵位,也是一个无用的纨绔。”
  叶家早已经把一个好好的人给养废了!
  恐怕这就是章氏故意为之,为了让庶子们无法与他所生的嫡子争夺家财,故意将税长庚教养得胆怯又无主见,甚至让他盲目遵从所谓的孝道、仁道,最后连最现实的问题都给抛却了,得了个爵位就飘飘然,以为自己了不起,却不晓得在这皇城有爵位在身的人比比皆是。
  凌修齐面露敬意,他曾以为宇文琰只是出身高贵,此刻说出这些话来,才明白宇文琰看人待事亦有自己的观点,虽比他年幼一些,却并不比他差了见地。
  凌薇微微点头,“既然你们都说不好,明儿一早遣人回了官媒。”
  宇文琰道:“明儿我就去豫秦,这些事娘和二表哥可找妍儿商议,她是个有主见的,找她商议定会无错。”
  原以为是门好亲,如今又结不成了。凌薇面露忧色,“修婉与江诗允的婚事,两家都应了,亦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说是极好的。就等着修洁的婚事订下来,再给他们订亲了。”
  宇文琰搁下果子,又取了片西瓜,一口咬下,汁液流淌,“这种事,江家老太太、大太太最有经验,娘就该找她们帮忙。儿子觉着,倒不妨在皇城世家里挑,罗家、陈家可不都是好的,贵在人品,重在才干,就算当下没有功名也没什么。当年我岳父亦无功名,我岳母下嫁后好几年才考中功名,这样的结发夫妻,感情更深、更牢固。修洁有二表哥这样的娘家兄长,旁人也欺不了修洁。”
  凌修齐而今就要做中顺王府的三郡马,算起来也是皇亲,再有左肩王府这个靠山,没人能欺了凌家姐妹。
  魏家昔日几句气话,没想凌太太真拿魏公子连纳两妾的事说话儿,还真退了。魏家又听说凌家二爷要娶中顺王府的三郡主,可不是越来越旺了,心下懊悔,说要把两房侍妾送到庙里去,可凌太太再不信这种混话,一个生了庶长子,一个又怀了身孕,到底是孩子的亲娘,只说魏家说送走的话是暂时的,要是娶了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把人接回去。
  魏家直说凌家得了势,瞧不起他们是商贾之家。
  凌家人也懒得解释,坚持退了亲。
  凌修齐道:“罗家、陈家亦是好的,在皇城这么多世家里,就这两家的门风、家教最严,这亦是两家后生里人才辈出的缘故。”
  凌薇也觉得这话好,当即对凌修齐道:“回头你亦打听打听,可有好的,要有好的,先小心留意,要是人品、才干不错,倒也使得。”
  几人商定了结果,宇文琰又叮嘱了凌薇、凌修齐几句,多是要他们小心行事。耀东小睡醒了,哭了几嗓子,凌薇一听孩子哭,再也按捺不住,一路小奔就冲了出去,从牛奶娘手里接了耀东,耀东瞧清凌薇,止住哭声,赖在凌薇怀里。
  宇文琰拍手道:“爹爹抱!耀东,爹明儿就去秦豫了,你在家里可要乖乖的……”
  耀东有八个月大了,越发的白胖,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蛋尤其可爱,一双眸子黑亮闪光,现下不抓人头发,抱着谁都能在人的脸上咬起来,只啃得人一脸唾沫。
  他不管耀东乐不乐意,从凌薇手里接了过来,耀东扁着小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扭头看着凌薇。
  凌薇笑道:“明儿你爹就出门了,让他抱抱。”
  耀东“喀”了两声,伸手想让凌薇抱。
  凌薇摆了摆手,指着宇文琰的脸颊,“亲亲你爹,下回你爹回来,指不定又是什么时候呢。”
  宇文琰审视着耀东,如今长来长去,见过的人都说与他有些像了,可他自个儿瞧着,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江舜诚,五官里着实太像他外祖了,难怪江舜诚一见到耀东就乐,宠得比江家的几个孙子还要厉害。
  耀东似听懂了不停重复着话的凌薇,扭头抱住宇文琰的头,在他脸上叭叽了几口,只见那口水直流。
  宇文琰皱了皱眉,“哪来这么多的口水?”话音未落,只见脸颊上一阵刺痛,嗷嗷大叫起来,“臭小子,你敢咬我!”
  凌薇立在一边笑将起来,“前儿有些发热,请了宫里的梁太医来,说是要长牙了呢,所以口水多了些。”接了耀东,耀东小手一挥,抱住了凌薇的脑袋,开始在她脸上啃咬起来。
  宇文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触就疼,“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抱着我就咬,你奶奶抱你,你就亲。”
  凌薇觉得很是有趣,“他才多大,如今才八个月呢,哪知道故意还是无意的。”
  乔嬷嬷进了屋,看了眼宇文琰,“王爷回头敷敷,脸上都咬出红印儿了。”
  宇文琰面露苦色,“没长牙就能咬成这般,回头长出牙来,还不得咬出血来。”真是每过些日子就有些状况,早前见人就抓头发,如今见人就啃咬,虽没牙,咬得他还真疼,这小子是要毁他的容啊。
  凌薇道:“你们自个忙去,我要陪我孙子玩儿。”
  凌修齐抱拳退出。
  宇文琰还想再与耀东玩,可那一口咬去,将他要陪儿子玩的心思也咬没了,还是找素妍说说话,陪着她总要好些。
  他刚出静堂,却见凌修齐立在一边,抱拳唤了声“阿琰”,“我们去后花园凉亭坐坐。”
  凌修齐可不大约他同坐,问:“二表哥有事?”
  凌修齐浅笑嫣然,越发笑得像个女孩子。
  宇文琰想到曾经的自己,难怪素妍不喜欢,越瞧越像女孩儿,瞧多了凌薇,还是觉得凌薇生得好,可男子生成这般,还真瞧不顺眼。
  见过他和凌修齐的人都说,他们长得像,可宇文琰觉得不像,很不像,首先他们的眼神不同,再则下巴也不一样,凌修齐的下巴活脱脱就是姑娘家的尖翘下巴,而宇文琰的下巴比他的可要圆润些。

  ☆、888 天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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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凉亭,小安子领着丫头们新摆了茶果。
  凌修齐犹豫片刻,“上回青霞郡主……带两个流星阁细作的事……”
  宇文琰不愿细说:“已经过去了。”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朝廷机密,新皇知晓了此事,定有所防范,宇文琰要不是一次一次往宫里跑,不会知道新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群臣。
  凌修齐追问道:“琰王爷,我们是亲戚,在我面前你也不愿说真话么?近来皇城的气氛有些怪异,我想了许久,总觉得流星阁细作不是对付姑母与你的。朝堂上看着和睦平静,可我总觉得,还有些是我们用眼睛看不到的。”
  在人前,凌修齐才唤他“琰王爷”,神色里带着急切,语调近乎央求。
  宇文琰斥退左右。
  凌修齐早已猜到,另有内情,他反复思忖过,总觉这事说不过去。流星阁就算是再厉害,到底是江湖门派,是不会轻易为了银钱来对付朝廷亲王。
  宇文琰道:“朝臣之中不乏宇文琮的党羽,皇上虽年轻却英明,对于皇城和朝堂上的事了若指掌。”
  真被他猜中了!
  凌修齐桃花眼微微一眯,露出诡魅的诱惑。
  瞧得宇文琰一时走神,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雷三姐儿被他迷得非嫁不可,听说近来雷三姐儿还在家里与雷左相吵闹呢,雷左相没了法子,只得将雷三姐儿送到端妃那儿作伴了,免得她在宫外闹出事来。
  凌修齐道:“流星阁细作不是监视姑母与你,如果他们是宇文琮派来的,青霞姐妹、或者说韩家与宇文琮是一党的?”
  宇文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事你知晓就行,切莫传扬出去坏了皇上的部署大计。这皇城到底有多少宇文琮的党羽、细作。不得而知。若真有知道的,也只有皇上。皇上深不可测。不说旁的,就说宇文理的家小,宇文琮一心想救出他们。在天牢那边闹腾了好几回,动静一次比一次大,却一回也未得手。”
  刑部天牢自今岁四月以来,前后连续发生五次劫狱事件,可回回都失败了。最后一次,动静最大,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结果一干重犯刚出天牢大门,外面就张弓待发地层层包围着数千御林军,而他们在天牢内。不过是杀死了可数的几名狱卒。
  不待重犯们开口,御林军“嗖!嗖!”箭发,先射杀十几人威慑众人再说“退回天牢,再不退回射杀无赦!”便是曾上任为兵部尚的韩国柱也没见过这等架式,他站在人群里。想要呼住儿子,却已晚了,这小子早就想逃,还没奔出几丈,便已身中数箭,倒地毙命。
  凌修齐沉吟片刻,“听说宇文理的嫡长子死了?”
  静王宇文理的正妻薛氏所生的嫡子、曾经的静王世子。便在那次劫狱行动后丧命,相传死在了御林军的乱箭之下。
  宇文琰眉宇微拧,捧着茶杯,瞧着要大喝一口却化成浅抿。今儿吃了不少瓜果,肚子里还饱着,便是水也不想喝了。“宇文理几个儿子里,最机敏沉稳的当属孟氏所生的庶长子宇文轲。天牢几次事发,他与妻儿竟未踏出牢房半步。”
  凌修齐没想还有这样的人,不踏牢房,便无性命之忧。看着那些重罪之身的人,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出去时人潮如涌,回去时却少好些人。
  宇文轲是猜到了自己逃脱不掉,索性不逃,宇文琮起兵造反,如今亦不过二十万兵马,只要皇帝痛下狠手,派重兵围剿,就以宇文琮的这些兵马,根本不足为患。
  这是一场,他已经预料到结局的战争。
  只是,他没想到,朝廷顾念秦豫之地的百姓,并不想痛下杀手,采取的措施,也只是围而不攻。
  凌修齐轻叹一声,“五次天牢暴动,一个囚犯也没逃脱,可见皇上早有防备。”
  宇文琮的人想救出宇文理的妻小,只怕这劫狱计划也设得精细,就算如此,还是未能救出一人,皇帝是早有主意的,在刑部里面布设了最器重的人。
  刑部是顾力行呆过几年的地方,而今的刑部尚书是顾力行的学生白大虔,昔日的大理寺卿。早前有人说白大虔是仗着顾力行的关系得以高升,现下还有谁说白大虔无能,五次天牢事件,未逃走一名囚犯,这就是他过人的本事,现下满朝文武也觉这人不仅是酷吏,同时还是个能臣。
  五次劫狱,宇文理的妻小儿孙就剩宇文轲一脉,就连宇文理的正妻薛氏也被乱箭射杀,最小的是摇摇学步的瘦弱孩子,在母亲怀里也身中乱箭而亡。
  四、五月不过两月时间,却有五次劫狱行动,尤其是最后一次,待众犯逃出天牢,才知自己根本逃不出去,四周的飞箭密密而下,只要中箭,再无生还。
  “逃诏狱者死”这一皇令,是当今皇帝下的,亦是他给了刑部白大虔手谕,此令下后半月,就有了第五次劫狱事件。天牢的人也死了无数,只剩下走在最后的妇孺,吓得连连退回天牢。
  凌修齐觉得有必要问问韩国柱的事,韩国柱的生死关系着整个韩氏一族的命运,“韩国柱在天牢如何了?”
  宇文琰面无表情,他听人说过五月二十二日的惨烈,“乱箭身亡!”
  凌修齐心头咯噔一下,颇是惊诧,过了片刻,方道:“他既已认罪,就不该有逃出天牢之心。”
  宇文琰扭头审视着六月的后花园,荷花池内碧叶连连,盛开着白如雪,粉如霞的荷花,蜻蜓留恋,蝴蝶起舞,道不出的清雅怡人。
  凌修齐想到皇城的局势,在心下估摸了一番,道:“这个时候,你去秦豫之地倒也是好事。”
  宇文琰道:“皇上最容不得墙头草的臣子,两头不选虽为自保,却不是大男儿所为。我选择支持皇上,秦豫平叛总得有人去,我喜欢带兵打仗。”
  凌修齐赔了个笑脸。在他看来,这是宇文琰的自保之法,一旦去了秦豫,就不会掺合在皇城繁复暗斗的局势之下。
  宇文琰是单纯地喜欢打仗,喜欢看飞将攻城卫国,看将士嘶杀震天。大男儿当保家卫国,护卫太平。
  宇文琰叮嘱道:“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不可传扬出去。”
  “我明白。”凌修齐面露深色,想到了在书院读书的凌修文,回头还得与他好好说说,免得他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彼此交换眼神,见宇文琰要离去,凌修齐抱拳道:“走好。”心下暗自琢磨起宇文琰据说 的事来。
  新皇年轻,却有这等手段,让他生畏。
  宇文琰年轻,却识晓进退,懂得保全自己,令他心生敬佩。
  而他呢,亦得有番大作为。
  以前,他还真是小窥了宇文琰,也小瞧了新皇,虽然他们都年轻,可行事却有自己的风格。
  *
  这几日,素妍爱上了音律,偶尔弹上几曲,令人心旷神怡。
  黄昏时分,侍卫、小厮们将宇文琰出门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从夏秋两季的衣衫,再到他常用的兵器、吃食等,足足有四五口大箱子,再有侍卫们的东西,竟装了两大车。
  素妍想他离去,心头微微有些闷闷的。
  天暗后,新月如勾,被云丝笼罩,羞羞涩涩探出一点光亮来。夏夜的风吹过,轻摇纱帷,素妍今儿痛痛快快地泡了大半个时辰的香汤。
  待她披着中单衣出来,宇文琰正盘腿坐在凉榻上,目不转睛地愣看着她:半透明的夏日衣衫,映出内里鹅黄色绣海棠花的肚兜,还有同样鹅黄色的亵裤,双臂白皙如藕,长发细软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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