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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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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玉娥也多少听到过一些胡香灵如何陷害素妍的事,也冷眼瞧着,抿嘴喝着茶。
  张双双道:“我们这几个里,说起来还属珊瑚郡主最贤惠,过门之后就能张罗着给夫婿纳妾,当真是个大度宽容的。”

  ☆、586 姨娘当丫头

  李碧菡嫁到夫家后,头胎虽是女儿,但婆母对她倒还算关心,夫君也甚是体贴,虽有两个通房,却无妾侍。
  曹玉娥、李碧菱都是江家妇,丈夫连通房都不曾有。
  闻雅云念着江家的好,轻声道:“珊瑚郡主还真是个大度的,我也得跟你学学。”
  崔珊板着脸:哪有妾跟妻学的。
  胡香灵则是在心里暗骂闻雅云:你、我一样的身份,何必讥讽对方。
  大家都坐着,胡香灵不能坐,这亦是身份的差异,就算闻雅云是妾,也是有品阶的王府姬妾。
  素妍含笑看着胡香灵,“那时你出阁,也没听说你出阁的日子,我都不曾添妆呢,反让你破费,倒有些不好意思。”
  胡香灵手捧着荷包,神态谦卑。
  素妍并未接手,只在心里想着,曾经胡香灵也在自己为妻,她为妾时一样的卑微,越是这样,胡香灵的心就越是不甘,越是恨得厉害。让白芷接下了荷包。
  白芷用手指按了按,瞧这模样似一对耳环。
  胡香灵道:“原想与你说一声的,不想你回了晋阳老家。”
  素妍唤了白菲过来,低声叮嘱了两句,不多会儿,白菲也取了一个荷包来,荷包式样虽是普通,但缎子倒是极好的,上面绣着蝴蝶。
  白菲将荷包递给了胡香灵。
  胡香灵一脸不解。
  素妍道:“到底是幼时就相识的,也不好失了礼数。虽说那时我不在皇城,今儿遇上了,将该送你的添妆给补上,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谁也不知道胡香灵的荷包装的是什么,素妍回赠的荷包又是什么。
  只胡香灵接过拿在手里,用手挤压一阵。越是碰触,心里越是发凉,越用指头试。越是觉得像自己送出去的那对红玛瑙耳坠。
  胡家底子薄,胡长龄先后迎娶了三位妻子。又有几位妾室,胡香灵因是给人做妾,也无甚嫁妆,就是她送出去的那对红玛瑙耳坠,算得是她所有首饰里比较贵重的了。
  胡香灵的心紧得慌,趁众人说话的功夫,这才小心地打开荷包。见里面是有红色的耳坠绿豆大小珠子晃了一眼,中间是枚姆指大小的圆珠子,落出来,一看是红珊瑚的。式样比她送出去的要精致,价值也要高些,知不是自己送出去的,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退送原来的东西,便是不愿结交;若是价值一样。却是不同的回礼,便是说两个人可以做朋友;要是回还的是比送来更低廉的,则是接受送礼人的好意;要是回礼的人送了比自己更贵重的,说明不想欠她的人情。
  素妍回赠比胡香灵送的更珍贵的东西,是不想欠胡香灵的人情。没说不交往,也没有旁的意思。
  崔珊自嫁入曹府后,鲜少出门,就连请她参加宴会的帖子也少了许多。但凡有人请她的,她会打扮一新,欢喜出门。自新皇登基以来,崔左相受冷落,大公主整日呆在府门不出,连带着也没人给崔珊下帖子了。
  今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又有几位儿时旧识,崔珊将添妆当成了宴会,坐在花厅上与张双双、闻雅云、李碧菡几个叙旧,张双双念着家里的孩子,却硬是被崔珊笑话“有了孩子忘了手帕之交”,说得张双双还真不离开了。
  素妍见她们欢喜,让人取了牌来,几个人凑了一桌牌,在花厅里打了起来。
  曹玉娥与李碧菱自与素妍在一边说话,石小文也加入进来。
  素妍问道:“你在石府还好吧?”
  石小文低着头,面上含着满足的笑,“母亲待我恩重如山,大嫂、二嫂也拿我当亲妹妹一样,回石家第一天,给我做新裳,添首饰的……”停了一下,又低声道:“母亲还让大哥替我姨娘从官府赎身,如今已经安置到无色庵吃斋念佛去了。”
  曹玉娥心中暗自感慨,昔日若不是江家人搭手,自己许就和闻家姐妹一样了。“石家还真是好人,石太太心地善良,你得好好孝顺她。”
  石小文点了点头,“姨娘也是这样叮嘱我的,从今往后,姐姐、大哥、二哥便是我的家人,过往一切都得忘了。”
  胡香灵见这边几人聊得好不融洽,也想过来陪素妍几句话,再才三步,就听崔珊提高嗓门道:“胡姨娘,这是要去哪儿呢?赶紧给我蓄茶,我带你出门可不是玩的,是让你服侍来的。”
  金钗站在一边,伸长脖颈看着几个人的牌。
  胡香灵应声,提了茶壶蓄了茶。
  崔珊又道:“有个眼见成不?没瞧江大奶奶、丁奶奶的茶还剩半杯,快蓄上。”
  不仅得服侍崔珊,还得服侍张双双等人。
  张双双道:“让她服侍你就成,我们自有丫头们蓄茶。”
  “瞧你说的,刚才你的丫头蓄茶,不也给我蓄了。能服侍我,自然也能服侍你们。”
  崔珊早已将胡香灵当丫头使唤,不听她的,就停了胡香灵的月例银子,甚至给丫头们做新裳也不给她做。
  这些日子,崔珊肚里憋着一股火。
  每每瞧见胡香灵气就不打一处来,偏曹玉臻还喜欢上她了,动不动就替她说话。“她也不容易,你别为难她。”“她也是可怜人,以前是做错了,心里早就后悔了。”“虽说失了名声,可也是个好的。”
  若真是知道错了,怎么会挑唆起曹玉臻替她说话。
  崔珊一想到胡香灵夜里偎依在曹玉臻中的怀里承欢、说甜言蜜语,原是曹玉臻说与她听的,也一一说给胡香灵听,心里就堵得紧紧的。
  还没打到两圈,沈氏派了人来,“大奶奶,大太太问大厨房里的食材可备齐全了?”
  张双双唤了曹玉娥来,“你快替我顶上,陪珊瑚郡主打几把牌。”
  曹玉娥连连摇头。“明晚就有喜筵,婆母还让我帮着打理呢,我还要去账房安顿。”不等张双双出门。曹玉娥倒先起身离开了。
  李碧菱也不敢打牌,自唤了石小文顶上。与李碧菡道:“二姐且先玩着,我屋里还有事,得再检查各处的喜绸、喜灯挂好了没有。”
  崔珊见人不够了,大嚷着道:“素妍,你来打,我大半年没打过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且陪我打一回。”
  李碧菱笑道:“珊瑚郡主就别为难她了,她可是个不会打的。”
  素妍会打牌,是在前世。
  今生大部分的心思都想着如何守护家人平安,想着怎样做个才女。反是这打牌的事儿,倒不做了。
  李碧菱凑不起人,正要吩咐丫头唤张锦瑟来,闻雅云道:“那边不还有个现成的么,就她了!”
  说的是石小文!
  石小文被闻雅云拉上了贼船。她一落座,就低声道:“姐,我们今儿是来添妆的。”
  闻雅云愣了一下,似回过神来,还以为是在参加某家的宴会呢。哪有添妆在人家闺房打牌的,“好像有些不对呢。”
  崔珊正在兴头上,大半年没打牌,好不容易凑足了人,自是不肯:“再打几圈就成,瞧这天色,离晌午还早呢。”
  在曹府里,曹老太太、曹二太太动不动就跟崔珊说什么贤妻良母之道,一家子都冷着脸,着实压抑得紧,要不是她深爱曹玉臻,还真是呆不下云了。
  闻雅云咬咬牙:“小文,就陪丁奶奶和珊瑚郡主再打几把。”
  李碧菡笑道,“哪是你们陪我,是我们三个陪珊瑚呢。打吧,瞧她这样子馋得紧,陪她打个够。”
  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钱小姐来添妆,亦是素妍新结识的才女朋友,善长诗词,模样也生得水灵。
  素妍自领了她去自己的闺房说话。
  钱小姐好奇地道:“那几个也是来添妆的。”
  素妍便讲了她们几个的身份姓名。
  钱小姐笑了起来,“第一次听说来添妆的,居然在新嫁娘的阁闺打起牌来。”
  素妍笑而不语,自与钱小姐闲聊起来。
  钱小姐说得最多的便是无名子讲授的诗词风格,懊悔自己没能听到,倒是从郑晗那里听了一些。
  胡香灵站在一边,如同丫头一般地端茶递水,崔珊打着牌,一会儿叫嚷着:“给我递饼饵!”“是宫里的饯果吧,吃着就不一样。”“换盏新茶,茶有些淡了。”活脱脱拿胡香灵当丫头使唤了。
  闻雅云姐妹也有自己的丫头,被崔珊唤到得月阁丫头们的厢房里吃茶、聊天过去,四个丫头侍女居然也凑了一桌牌,在丫头们的厢房里打了起来。
  胡香灵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
  就看着素妍送走了钱小姐,又来了淮阳王府的五县主添妆。
  又有周大学士家的小姐过来添妆。
  有许多人,她一早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如今才知道,素妍的朋友很多。
  陆陆续续的,就没断过人,来了人,长的坐上一个时辰,短的坐上两刻钟就离开了,说了许多吉祥话。
  同样是嫁人,江家张灯结彩,喜气喧天,就连添妆的小姐、年轻奶奶也络绎不绝。胡香灵忆起自己出嫁,一骑喜轿将她抬入曹府偏门,连大红的嫁衣都不能穿,只能着桃红色的嫁衣。自己与旁人一对比,心头越发悲凉。
  江家的几家姻亲、世交,都遣了奶奶、小姐们来添妆,说着话儿。有几个立在花厅里瞧崔珊打牌,也跟着心痒,留下来看着,人数凑够了一桌,也在一边摆了一桌,打起牌来。
  崔珊倒是个大方的,“安西是我打小的手帕之交,你们的丫头都去厢房煮茶吃点心,这里有胡姨娘侍候茶水。”
  ps:
  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哦,素妍终于要出阁了,呵呵,嫁到左肩王府又是一堆的麻烦事,这在之前就有伏笔的哦,前世的宇文琰为何将叶氏王妃饿死佛堂!一个个的迷团都会解开哦!请大家不要错过精彩!!后面有肉戏,写得怪脸红的!嘻嘻!

  ☆、587 寻短处

  胡香灵昨儿就想来,今晨也是她央求了崔珊要来的。
  没想到崔珊早就想好要对付她,拿她当丫头使唤。
  午食时分,张双双安排了丫头送饭菜进得月阁。
  虞氏也听说崔珊来添妆,竟带头在得月阁打牌,微微吃惊,“可不敢累着妍儿了。”
  马上就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出嫁当天得起大早,梳妆打扮,头天夜里又要沐浴护肤等,这乱七八糟的事下来,就得耽搁不少时间,睡不好,皮肤不好,更不好上妆。嫁人,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而做新娘子自得漂漂亮亮的。
  沈氏也训了张双双几句,哪有让添妆的奶奶们在新嫁娘闺阁里打牌的,当真没听说过。
  张双双只得领了丫头,前往得月阁,轻言细语地给众人赔了不是,邀众人到清音坞里打牌。这一赔礼,原是想走的,又不能走,生怕得罪了主人家,怪她们不给面子。众人只得挪了地方,前往清音坞再打。
  张双双又特意挑了几个机警的丫头来服侍茶水,还有专门的婆子看着屋子里的银炭暖炉,又给每个添妆的奶奶、小姐们灌了汤婆子,当真是服侍得周到又贴心,众人一坐下来,个个都似上了瘾,再也不肯离开。
  尤其是崔珊,大半年没打牌,手有些生疏,只她一人输。李碧菡、闻雅云、石小文都赢了。崔珊虽带足了零碎银子,可心头有些不服输,越输越想赢回来,打的不仅是兴趣,更是一种无形的发泄。
  张双双带走了众人,紫鸢领了二等丫头、粗使丫头收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花厅给清理干净了。
  青嬷嬷道:“老太太传话来说。今晚郡主得早些歇下。”
  明晚几位世家、姻亲都要过来吃酒席,府里来的人多,怕是睡得晚。后晨出阁。又得早起。
  皇城官宦人家嫁女儿,女家在大喜日子的前夕晚上开始办酒席。宴请亲朋。次晨又有一顿早宴,鞭炮一响,到了吉日就开宴。上花轿的吉辰一到,新娘由兄长背着上花轿。女方家的亲朋欢欢喜喜地热闹一番,以示自家女儿寻了个好婆家。
  青嬷嬷又道:“老太太特意令人送了瓶雪膏,让郡主沐浴之后抹在身上。”
  冬日气候干燥,虽下过一场大雪。天气又冷,皮肤干燥,没了秋天时的光滑细腻。
  素妍只作没听见。
  白菲接了雪膏,小心放好。
  白芷在整理着众位奶奶、小姐添妆的礼单。对照了一遍,见无错处,这才递给了素妍。
  当看到胡香灵送的玛瑙耳坠时,道:“白菲,我让你回一对价值相等的。是什么?”
  白菲应答:“是石小姐添的一对珊瑚耳坠,瞧上去倒比胡姨娘送的更好些。”
  素妍心下一沉,“胡姨娘送的那对耳坠赏你了。”
  胡香灵送的东西,她还是不要碰的好。
  白菲怔忡。
  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但素妍现下想来。心头还是有一个结,道:“你戴之前,先搁水里泡泡,洗干净了再戴。”
  白菲之才反应过来,“郡主担心她害人?”
  白芷道:“哪有用耳坠害人的?”
  青嬷嬷道“小心一些总没错。”
  素妍看都不曾看过,就直接将胡香灵送的赏给白菲了。
  申时一刻,素妍泡着香汤时,崔珊携了金钗与胡香灵自清音坞里出来。
  北风依旧吹刮着,吹在人的脸上像一把冰冷的刀子,自脖颈处侵入,浑身冷浸。
  崔珊打了个寒颤,冷眼瞪着胡香灵:“催什么催?不就是打了几圈牌,使劲在那儿说该回府了,你若要走,自己走就是。莫不是我不回,你连路都不识了。”
  胡香灵微低着头,紧跟在崔珊身后。今儿一来文忠候府,崔珊就拿她当丫头使,还让她去服侍其他奶奶、小姐们的茶水,当她是什么人?好歹早前,她胡香灵也是嫡出小姐。心里憋着一团怒气,只想寻了机会就发作出来。
  崔珊原走得快,突地不走了,胡香灵不备她停下,猛地一滞,险些闯在金钗身上。
  金钗支支吾吾地道:“郡主,怎么了?”
  “怎么了?”崔珊蓦地转身,望着金钗的脸,“那支珠钗原是素妍给我的添妆,你昨晚却要我挑了给素妍添妆,要不是素妍帮我掩护,今儿指不定闹出多大的笑话,臭丫头,你今儿是故意的,还是存心要我难堪?”
  还没打过瘾呢,就被胡香灵催着要回去,崔珊正想寻件事来发泄一番,突地忆起添妆礼物的事儿,今儿差一点就得罪了人,还闹出了笑话。
  清音坞里不是还有几位奶奶、小姐也在打牌吗,别人可以多打一会儿,凭什么她就不成?
  崔珊今儿一上桌子就输了一百多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倒也不对,可玩得不尽兴,如同让她的心里扎了根刺儿。
  金钗小心地瞟了眼胡香灵,昨儿下午她在屋里瞧添妆礼单簿,还没寻到江素妍添妆的记录,胡香灵就过来了,她起身给胡香灵倒了盏茶,待她寻到的时候,礼单簿上原写着张双双和江素妍的地方就画了礼物交叉的符号。
  金钗厉声道:“胡姨娘,是不是你做的?你故意使坏把江大奶奶与安西郡主的添妆礼物给改了。当日江大奶奶和安西郡主的添妆礼是同时送到的,我怎么会记错,那上面分明是你画的交叉符号。”
  崔珊心头暗潮汹涌,一定是胡香灵捣的鬼,今儿差点就开罪了素妍,后果是将与素妍绝交成为陌路。
  崔珊咬咬下唇,这是在江家,崔家不比往时,她得忍耐。
  领了金钗与胡香灵出了后门,在上轿之前,崔珊一个转身,毫无征兆地两记耳光就击落在胡香灵脸颊:“贱婢!今日害本郡主出丑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回府之后,要是被本郡主查出礼单确实有你画的符号,我一定饶不了你!”
  胡香灵摸着被打疼的脸颊,心里恨了个半死。
  崔珊,你得意什么?崔家早就是个空壳,就连你母亲至今也没个封号,还在我面前摆什么郡主的款。
  崔珊瞧着她直勾勾的眼睛,“贱婢!你瞧什么?难道本郡主教训你还错了?金钗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万不会出差,一定是你捣的鬼!回到曹府,你给我小心点,要是说错话,我定饶不了你。哼!”
  提着裙子,崔珊上了家轿。
  金钗拢好斗篷,上了后面的轿子,胡香灵上了与金钗共乘的轿子。
  胡香灵愤愤地盯着金钗:“你诬陷我……”
  金钗扬了扬头,“我有诬陷你吗?簿子上的交叉符不是你画的?那就怪了,如果不是你,又该是谁呢?”
  胡香灵咬碎银牙,却动不得金钗。
  金钗是正八品的女官,是先帝赏赐的侍女,位分比她还高。
  胡香灵忆起九月时,一次无意间瞧见金钗与一个护卫说话,然,护卫的面容映入眼帘,给她无比震撼之感。
  那张脸,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正是在烧香路上,将她劫走,坏她名节,害她从曹玉臻的妻子变成了侍妾。
  是他,是那个要毁掉她名节的男子。
  而这个男子,经过她的打听,居然是大公主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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