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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应该说不是我这个秘书跟你大领导议论的，你是应该思考的……我先做事去了。你不知道，我听到要调我走的消息，我都快急哭了。”

郭拙诚笑道：“什么快哭了？眼睛都变成这样了，还没哭？”

孙雪娇羞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如果将来你不娶……哼，我反正缠着你。”说着，她捂着通红的小脸跑开了。

虽然组织上还没有跟他正式谈话，虽然不揽权的他在领导分工中将大部分责权分到了他的手下，但他还是在晚上召集中层领导开了一个分工会议，将手里的权力几乎全部分了出去，这让中层领导们又是高兴又是不舍。

显然，这些中层领导也从各个渠道得到了郭拙诚要调走的消息，因此他们对于郭拙诚突然这么分权并没有感到突兀。只是每个人的心态有所不同，有的人在这段时间的配合中真正佩服郭拙诚的远见和能力，他们不希望郭拙诚离开，希望郭拙诚带领他们走的更远，走得更好。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三机部跟以前有了大的不同，以前上级组织是怕了他们，看见他们去找就恨不得躲起来，因为他们找上级不是要钱就是要物资，而现在那些领导对他们客气得很，同僚们对他们尊敬得很，无论走在哪里都能收获别人的羡慕和尊敬。

现在三机部的待遇在中央部委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特别是在奖金和住房方面，可以说高出其他单位好几倍，比别的单位高出几个档次，更让人高兴的是领导们对他们三机部享受高工资、高奖金、高档住房没有任何责备、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不像以前一样稍微多给干部职工发了一点东西就有不少部门前来调查，调查他们是不是挪用了公款，是不是公器私用。

从这一点来说，现在的享受真是舒坦而放心。

只要不是心存偏见，都知道这一切是由郭拙诚带来的。没有他，三机部还是一个到处讨米过日子的破衙门，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二级机构。

现在郭拙诚要调走了，在这些人心里就如少了一根顶梁柱，很怀疑三机部能不能一直这么辉煌下去。要知道现在负责航空的三机部、负责电子的四机部、负责轻型武器和军事后勤的五机部、负责战术导弹的八机部等等部门也已经大步追了上来。

特别是YJ…801导弹名扬四海之后，八机部相关的设计单位、生产单位的收入都水涨船高，科研经费大大增加，其快速发展的势头不比现在三机部的差。

人不是拥有多少东西就幸福，而是比别人多多少东西才幸福，以前三机部拥有远远超出其他部门的福利待遇、掌握比其他部委多得多的资金、得到比其他人多得多的领导青睐、接受比其他领导干部多得多的普通工人的感谢……他们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脸上的得意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

可是，现在其他部委赶了上来，肯定要分出他们不少从上级领导那里得来的恩宠，心里的幸福指数自然而然地降低了不少。

这些人自然希望郭拙诚能留下来，能带领他们继续唱着凯歌前进，继续把其他部门扔在身后很远的地方。

而有的人则庆幸和激动，因为郭拙诚一走，他们就可以上位。虽然他们也愿意在郭拙诚的手下工作，但无论如何比不上自己坐上郭拙诚留下的宝座所带来的满足感，如论如何也比不上由自己来发号施令，由自己来指点江山来得惬意。

郭拙诚留下的家底是丰厚的，可以说他已经栽下了满园子优良的果树，树上已经挂满了惹人喜爱的果实，只要自己不乱搞，只要国家政策不进行大的变化，坐上宝座的自己就是守成不变就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也会得到无数的荣誉。

是的，只是伸手将树上的果子摘下来就行，就能令其他人羡慕，就能让上级领导高兴。

自认为会在郭拙诚走之后晋升的这些人是心态是复杂的，真正的患得患失。虽然他们心里希望郭拙诚快点走，但也不敢过于流露内心的真实感受，嘴里还大声说着希望郭拙诚留下的话，说着郭拙诚留下来有可能带来的好处。

对于郭拙诚而言，无论他们是真心希望自己留下继续干，还是虚情假意嘴里说希望他留下，都没有任何意义，他都一样地听着，嘴里随意地应着。内心真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任何欣喜和厌恶。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心态都很正常，都是很自然的反应：那些想自己留下的未必就是对自己好，那些希望自己早点离开的，未必就是不喜欢自己的人。只是各人考虑的问题不同，所处的立场不同而已。

第868章　副总理的期望

郭拙诚在中层领导内部进行了简单的分工后，又把这次去伊拉克和阿根廷的事情有重点的进行了简单说明。因为很多事情涉及到机密，而且不少是自己个人私事，郭拙诚并没有详细说，其他人也不以为意，他们只要知道郭拙诚的这次推销YJ…801导弹的行动成功了就行。

实际上，郭拙诚还没有回国，他们也知道了或者说感受到了这次推销的成功，现在找有关部门买各类导弹的、买坦克的、买各种轻武器的买家比以前多了很多，而且这些买家也没有以前那么死抠价格了，基本上只要中国报什么价，他们就照单全收。因为中国在大部分武器的报价上都比较公道，会根据产品的性能和国家关系的好坏综合考虑，让买家无话可说。

可以预见，中国军工企业又将迎来两伊战争之后的又一个销售高潮。

开完会议后，当郭拙诚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在地球另一边的玛德莱娜公主带着助手们与阿根廷军政府签订了巨额销售合同：以每枚三百二十六万美元的价格销售一百五十枚YJ…801反舰导弹给阿根廷，以六十万美元一套的价格销售四十套导弹发射设备，加上备品备件，这次合同总金额高达五点五亿美元！

在单价的谈判中，双方都做了让步，玛德莱娜公主没有再坚持什么每天每枚导弹增加五十万美元的原则，而阿根廷也没有再斤斤计较这个高价格，很干脆地一步到位。

他们现在确实担心玛德莱娜公主到时候又狮子开大口，因为他们驻中国大使馆的人从中国有关部门获悉，英国确实正在与中国谈判购买YJ…801导弹的事宜，而且英国已经接受了每枚二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可中国方面还没有松口，也就是说中国卖给英国的导弹价格肯定会在二百五十万美元以上。

连英国都能接受中国如此高的价格，阿根廷又有什么资格跟玛德莱娜公主讨价还价呢？只有早一点签订合同才可以防止夜长梦多。

如果中国和英国达成了协议，真的不卖给阿根廷导弹就麻烦了。相对于庞大的中国和强大的英国，阿根廷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只有充当人家棋子的资格。

而且，五点五亿美元的合同数额看起来很大，但与这次英国覆灭的特混舰队相比，并不显得这个数字有多吓人，因为英国损失的数额就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这还不包含那些宝贵的官兵生命！

签订合同之前，听了玛德莱娜公主进行的两组数字比较，阿根廷军方很是欣慰而激动，毫不犹豫地签字了：“是啊，五枚导弹就让英国损失了一支特混舰队，那么一百五十枚消灭他们一支航母舰队应该不难吧？”

至于阿根廷驻中国大使馆的人是因为搜集情报的本事高强而获得了英国在中国的情报，还是中国暗地里悄悄透露给他们的，就无人知道了。

第二天开始正式上班后，郭拙诚的工作重心转到了尽快交接工作上，不时找手下的副手谈话，交待一些没有完成的工作，同时将一些没有处理完的文件让他们去处理。

这几天去阿根廷、伊拉克转了一圈，积压了不少紧急文件。虽然他可以抽时间将这些处理完，但他觉得还是让副手们早点接手熟悉情况好，只要是他们有权力阅读、知晓、处理的，他一概发下去。

对于必须有自己这个级别处理的，一些特殊的极密文件，则自己处理。

除了安排副手的工作，郭拙诚还专门抽时间跟闫宇进行了私人谈话，希望他能留在三机部工作。

闫宇显然不愿意离开郭拙诚，因为他不傻。他知道郭拙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虽然现在脱离他可以担任一定级别的职务，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小心翼翼地侍候郭拙诚。

但从长期来看，他离开郭拙诚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不过，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想到自己的年龄，他只能无奈地答应郭拙诚，先在三机部工作一段时间，将来还要跟着郭拙诚干。

郭拙诚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确实喜欢嘴巴严、文笔好、思维灵活、动作敏锐、在外不打自己牌子的这个秘书，但他觉得闫宇已经成长起来，完全可以担当一面，自己虽然需要一个好秘书，但闫宇更需要磨练，更需要摔打，必须培养他独立处事能力。而且，郭拙诚还有一点私心，他希望闫宇能留在这里贯彻或坚持他的思路，争取三机部能在更长的时间里保持现在的方向，不至于人走政息。给烧三把火的新官一定的制约。

至于今后他会不会再跟着自己，那就今后再说吧。

闫宇看到郭拙诚这么安排，只好带着惆怅的心情答应留下，并保证认真工作，不辜负郭拙诚的期望。

……

虽然郭拙诚没有对外宣传，但他要离开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某些人耳朵里，而且那些人都是大佬。这不，下午刚上班不久，钱学森的电话就来了，一定要他去他家吃饭，说是要好好感谢他。

郭拙诚刚客气地挂完钱学森电话，外交部常务副部长祁鹏多也打来电话，邀请他去他家吃饭。

接着，司法部的一名副部长也打来电话，说是为了感谢他，请他到一家酒店吃饭……

一连接到五六个电话，郭拙诚有点哭笑不得，只好打电话给虞罡秋副总理，诉说了一番苦衷。虞罡秋副总理哈哈大笑问他是不是真的心情愉快，心里没有任何不满？

之后，对方答应帮他阻止其他人骚扰他，郭拙诚这才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来骚扰了。

当天晚上，郭拙诚依约到了钱学森家吃饭，第一次没有谈工作，也没有谈技术，而是喝咖啡、闲聊、吃饭……

就在郭拙诚耐心等待上级通知的时候，虞罡秋在第三天就找他谈话了，但这次谈话依然不是正式的组织谈话，虞罡秋依然没有说出他调往哪里，只是告诉他马上将手头的工作移交，明天就独自一人到楚北省的邵施县的农村去体验生活，不带秘书也不带警卫员。

虞罡秋在临分手的时候，伸出唯一的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小子，我是真羡慕你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这些老同志失望，一定能做出一番大的事业，就如在三机部能给我们这么多惊喜。等你从农村调研学习回来，你肩上的担子就重多了，将来你能不能挑起更大更重的担子，就看你今后几年的表现。”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一定要好好干，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但是，如果你在下面做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做一些经不起考验的事，你可不要期望我们包庇你。我告诉你，在同等情况下，组织对你的处分要比其他人都要重一倍，你只能比其他人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更加努力工作。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郭拙诚无奈地说道：“能有啥想法？我现在都不知道调哪里，怎么想？对了，虞副总理，你们不会安排我当省长、当省委书记吧？”

虞罡秋反问道：“你认为呢？”

郭拙诚摇了摇头，说道：“按道理应该不可能。我连一个县都只管理过几天，地区一级职位更没有干过，虽然三机部属于省部级，但毕竟一个技术为主的部委与一个地区、一个省有很大的区别，如果组织让贸然让我上，我还真有点担心。”

虞罡秋乐了，笑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啊。想我们给你一个省长当，一个省委书记当？竟然只是有点点担心？你就不怕这么重的担子把你这副身板压垮？哈哈，你放心，没门！至少这次你的野心落空了。”

郭拙诚心里显然知道没门，毕竟无论是省委书记还是省长，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自己就算功劳最大，可资历实在太拿不出手了，在三机部这种技术性强的部委，其他领导干部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很多自认资历老的同志无法胜任这个工作，加上郭拙诚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改革，立马就显示出了辉煌的成绩，堵住了那些不满的人的嘴巴。

可是，真要把一个省交给他打理，情况就不会如此了，那可是关系到几千万人口的吃喝拉撒睡，仅仅人事方面的事就够扯好久的，想一下改革出什么实效绝对不可能，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让一个省发生立竿见影的变化，再说，那些老同志还担心他乱搞呢。

另外，一个省的主要位置谁不眼睛红红地盯着？某些人还不拿着放大镜、显微镜来找他的错误？他现在贸然过去，真可能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郭拙诚不解地问道：“那你们组织上会怎么安排我？总不会降我的行政级别吧？”

第869章　任前镀金

虞罡秋故意沉着脸说道：“凭什么组织上就不能降你的行政级别？作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你应该不在乎职位的变化，应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刚才领导都表扬你顾大体，讲大局，怎么现在跟组织讨价还价了？”

郭拙诚笑道：“呵呵，这不是面子上不好过吗？行，我听你们的。你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虞罡秋笑骂道：“什么叫我们的你们的，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是组织经过了郑重考虑的，不是你说的穷折腾。”说到这里，虞罡秋又说道，“这次保你满意。一定会给你一个充分展示自己舞台的机会。”

接着，他又摇头道：“哎，你这就是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官迷。想起在长征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可单纯多了，组织上叫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从师长一下撸到营长、连长，一点情绪都没有。可你小子却跟组织讨价还价，真是岂有此理。”

郭拙诚听了他的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能这么说话，肯定是自己的行政级别没有变，至少没有下降。他笑着说道：“虞副总理，您可不能这么比较啊。你们都是富有远见的人，知道将来都能升上去，你看，你们现在谁不是高官？就算长征时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现在也是团长、师长了吧？我可没有这么远的目光，看不到那么远。”

“胡说八道！”虞罡秋挥手道，“滚！……好好跟农民学学，不要像有的城市青年一眼，把小麦苗看成是韭菜，到时候让那些老干部笑话。你必须给我脱掉鞋子，在稻田的污泥中踩上几天，知道什么是插秧、什么是中耕除草，化肥是干什么的，然后你再回来。没有弄明白这些，你就在农村里呆下去吧。”

郭拙诚昂首挺胸，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与农民伯伯为伍，当几个月的合格农民，一定不会让别人看笑话。”

虞罡秋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又放低声音说道：“工作必须做，但也不要太辛苦了，毕竟你不是农村长大的，很多农活你一时半会也学不会。到了农村，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只要不太外行就行，去吧。”说完，他亲自送他出了办公室的门，一直送到了大楼下，这才转身回去。

郭拙诚心里对虞罡秋如此郑重其事感到好笑：这些老同志心里还保留着一种老习惯，好像不懂农事就不是真正的革命者，好像就脱离了人民群众似的，就好像不适合当一名地方领导。

与其说是让他去农村锻炼增长见识，还不如说是为了避免他在今后的工作中被那些从放牛娃长大的老干部轻视，有利于他将来开展工作。

对于这些大佬的安排，郭拙诚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心里却依然疑云未消：“到底要派我去哪里？有恰好适合我去的这种地方或单位吗？”

等回到单位，孙雪就拿着一些东西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说道：“主任，这是你的介绍信、粮票、火车票。你知道不？这次你下去锻炼的地方就是我堂哥当年插队的地方，也是我爷爷蹲牛棚的地方。那里我认识好多人，还有，组织上安排了一个当地大学生陪你，她是我好朋友，你可要好好待她，不许吓唬她。我可是说你是我的校友，说你很老实的。”

听了孙雪的话，郭拙诚知道在自己下乡锻炼的事情上，孙家出了不少力。但他对此坦然受之：这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有必要心存感激。

他笑着接过孙雪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下火车票上的日期，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等我那里安稳了，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就在电话里告诉我。”

孙雪认真地说道：“我会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你要求的做好。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主动打电话给你。等我这里的工作交接了，我可能会去看你……你欢迎吗？”

郭拙诚笑道：“你在那里熟人多，当然欢迎你去，也许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