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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不错，苏联虽然可耻，但老百姓不应该饿死，他们的孩子还是可怜的……不过，主任，你说上级首长真的会同意我们抛售粮食吗？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但万一呢？万一粮价降不下来，我们还得抛出不少粮食才行，那我们国家的物价改革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郭拙诚说道：“你放心，我们抛售不了多少。现在粮食涨到这个高的价格，不但粮食进口国不高兴，就是澳大利亚等粮食出口国也一样不高兴，估计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人家早就采取手段了。前几天澳大利亚不是在媒体上宣布他们的粮食增产了吗？”

孙雪很是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卖粮食的也嫌弃粮价高？这是什么道理？粮价越高，他们这些粮食出口国卖的钱不是更多吗？”

郭拙诚笑着说道：“这就是经济学上的问题了……呵呵，要不要我跟你说一说？”

孙雪看到桌子上堆放的文件，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怜惜，说道：“跟我说说也好啊，你先等一下，我给你泡一杯热茶。你可得好好讲讲，好好开导开导我这榆木脑袋，我还真想不通他们这些粮食出口国为什么不希望高粮价。如果我是他们国家领导人，我是卖粮食的公司老总，我肯定希望粮价越高越好。”

郭拙诚接过她泡的茶，帮助她一起将文件堆到一边。

等喝了几口茶后，郭拙诚说道：“按常理来说，卖粮食的当然希望自己的粮食要卖一个高价，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可是对于世界级产粮出口大国来说却未必。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是以长远的目光来看到粮价的。如果国际粮价高，购买粮食的国家就会减少，或者进口国采购的粮食数量就会尽可能地减少，每一个国家也会采取措施尽量减少粮食消耗，杜绝粮食浪费，这样就势必减少了粮食的贸易额。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而且这个方面的影响并不很大。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呢？最大的影响是：因为粮价天价导致那些粮食进口国势必加大农业投入，加大化肥、农药和农业机械的生产，同时加大政府对农业补贴，不计成本地让他们的农业快速发展起来，以减少对国外粮食的依赖。有的国家甚至很可能将其他工业项目砍掉专为农业生产服务。

加大农业补贴，不计成本地发展农业，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一旦其他国家宁愿自己付出巨大牺牲也要保证自己粮食自给，长此以往，这些粮食出口国就卖不去粮食了。而且那些可进口可不进口的国家，比如我们国家，看到出口粮食有巨利可图，也会加大农业投入，将粮食尽可能地出口以赚取外汇。

这样一来，那些粮食出口国就惨了，一方面粮食进口国需求小了，一方面市场上竞争对手多了。看起来让人高兴的高粮价也就只能坚持几年的风风火火而已。”

郭拙诚之所以一口气将这么多，是因为孙雪不是学经济的，对这些东西不太懂。

经过他这么一说，孙雪很快就明白了，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粮食是如此，石油是不是也是如此？是不是那些石油出口国也不是很喜欢高油价？”

郭拙诚点头道：“不错。粮食是如此，原油也是如此，可以说大多数商品都是如此，价格必须适当，太低和太高都不是好事。价格太低了自己赚不到钱，价格太高了会培养出大批竞争对手。”

孙雪却说道：“我觉得不对。粮食进口国可以通过大幅度农业补贴，通过加大农业的投入而增加粮食产量。可是，那些石油进口国就是再努力，再发放补贴，也不可能从自己贫瘠的、无油的国土里采掘出石油来吧？”

第813章　一盘大棋

郭拙诚笑道：“原来你是在设圈套让我跳啊……不错，地底下无油的国家确实再努力也不能从地下采出油来。可是，你也许还不知道，现在有人在进行生物燃料的开发。其中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用粮食等有机物来提炼乙醇，乙醇可以掺在汽油里供发动机使用，也可以单独作为燃料代替汽油或柴油。

在石油输出国组织内部，沙特阿拉伯，科威特和阿联酋等储油丰富的国家因为拥有很高的石油储量、同时人口数量少，地理环境差，提振经济的能力弱，所以，他们希望长时间地享受出口石油带来的利润，因而追求低油价政策，其目的不是为了少赚钱，而是为了抑制生物燃料的发展，以便他们世世代代都能掌握主动权，让其他国家都来巴结他们，都希望购买到他们的石油。反正他们人口少，从存储巨大的地下抽取一点点原油就可以满足他们富足生活了，一点也不着急地下的原油有采干净的一天。

而伊朗、利比亚和伊拉克等国家，因为石油储量相对较少，而人口数量又大，仅仅靠销售石油为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虽然也希望压制其他国家开发生物燃料，但他们更希望早一点获取经济建设所需的资金，早一点把国内经济发展起来，逐步减少对地下原油的依赖，所以他们倒是希望原油价格高一些。”

孙雪吃惊地看着郭拙诚，说道：“我的天，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啊。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那些原油出口国都希望原油价格越高越好呢。”

郭拙诚说道：“其实什么都是这样。你知道国外有一个反倾销法吗？这些法律就是专门为了防止有些厂家搞低价销售的，防止他们用低于成本价的价格销售产品。你想想，为什么厂家要搞低价倾销做亏本买卖，而国家却阻止他们这么做呢呢？”

孙雪说道：“不就是为了防止挤垮其他弱小的公司吗？大公司大批量生产，产品的成本本来就低，如果他们再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大量销售，那么那些弱小的企业还能卖什么？只能倒闭了。这样一来，那些大公司就会形成市场垄断。”

郭拙诚笑道：“好，你的成绩合格，可以毕业了。”他经常通过这些方式给学医的孙雪灌输相关经济知识，让她能早日独当一面。

当郭拙诚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玛德莱娜公主他们已经停止了粮食的采购，正慢慢地抛出粮食期货市场的合约。她们做的很小心，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动静，粮价还在慢慢地上升。

在美国华尔街的一个宽大办公室里，两个商界大佬正在一边品着咖啡一边交谈着。

“布勒先生，中国为什么委托IIC公司突然采购大量粮食？你们查清吗？”左边那个黄头发的老者看着一头卷发的男子问道。

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想保密就能保密的，特别是动静很大的时候。

卷发男子——布勒——回答道：“还没有查清。红色中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家，也许他们去年的粮食大减产了吧？不过，老实说，我们还真没有查到真凭实据。穆恩先生，这真的很重要吗？只要有他们采购这个事实存在不就行了？只要他们采购，粮价就会上涨，这事不正在发生吗？你们银行家就是太小心了。”

卷发男子——银行家穆恩——品了一口咖啡，说道：“你们在股市里在期货市场里投资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我们银行发放贷款给你们也是为了赚钱。但其前提必须保证资金安全，只有确保了资金安全，才能去思考赚多赚少。你也知道，我是出于对你的信任而给你们公司临时放款，但我得有充足的理由来说服我公司董事会的董事们。否则，下次我可不敢如此快的速度再放款给你这个投资商了。”

投资商布勒微笑着说道：“穆恩先生，仅仅是如此吗？如果没有猜错，你还受到了政府方面的劝导吧？”

银行家穆恩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问道：“你们查了IIC公司的底细没有？”

投资商布勒说道：“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也就是一家普通的公司而已，似乎接受了中国那个神秘富人的部分资金，里面的主管也神神秘秘，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至于这次大宗粮食采购，我们估计是因为这个神秘的中国人牵线而落在IIC公司上。”

银行家穆恩笑着说道：“这次如果能抬高粮食价格，对北方那头大熊而言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美国因为是最大的粮食出口国之一，不便于惩罚他们，想不到中国人做到了。这样最好，我们趁机赚了钱，而打击苏俄的名声却落在中国人身上，呵呵。”

投资商布勒看着穆恩说道：“你的话听起来好像你是政治家似的。难道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剥削我们所有商人利润的银行家……对了，日本、菲律宾、土耳其的那几个商家，应该也是你鼓动来采购粮食的吧？”

穆恩摇头说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做金融的哪有这么大的能量？既然你刚才想到了这个方面，怎么就不更深入地想一想？”

布勒问道：“难道又是我们政府出面……”

穆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起咖啡，说道：“我刚才可什么都没有说。”

布勒笑问道：“难道我说了什么吗？”

“呵呵……”两个家伙都笑了起来。

布勒有点郁闷地说道：“如果政府能同意长期维持高粮价就可以了。半年不行，三个月总可以吧？”

穆恩说道：“你是把目光只盯在钱上，没有把目光往远处看。长期把粮价维持在高位上，人家苏联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粮食产量提上来，他们面积广大，土地肥沃，只要不把钱往军费上堆，提高粮食产量并不难。”

布勒冷笑道：“就凭他们？不是我说他们，苏联就是一百年之后也无法把粮食产量提上去。比如中国，大家都说他们改革后日子好了，可现在还不是一样要采购粮食？”

穆恩严肃地说道：“未必。中国陷入困境之后不是就进行体制改革了？这几年他们的粮食产量可是提高了不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这次为什么大量采购粮食，但我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因为粮食减产了才这么做的。或许是因为他们遭遇了什么干旱、蝗灾之类的天灾人祸，或许是想提高生猪家禽的饲养量，或许是因为他们想提高市民的粮食定量，这些都可能导致需要大量的粮食。你知道吗？中国城镇居民每个月买粮食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一个月只能吃这么多，超过规定的数量，只能花高价到地下市场买，或者饿肚子。现在他们的生活水平一步步提高，吃的自然要丰盛一些，粮食消耗就大一些。”

布勒脱口说道：“他们的政府会这么好吗？会为了老百姓改善生活而花费外汇大宗采购？我怀疑这是公司行为，或者是个人行为。”

穆恩不同意地说道：“不可能！公司行为和个人行为怎么可能采购这么大的量？……对了，你这次筹备了多少粮食用来投放市场？”

布勒笑道：“你就放心吧，反正足够让你在董事会上风光一次……穆恩先生，澳大利亚、菲律宾、日本和土耳其的情况如何？”

穆恩说道：“菲律宾、日本、土耳其那边都没事，只要粮价在两周内不上涨太多，只要今后的增长幅度控制在百分之十以内，他们就能配合我们。只有澳大利亚就有点麻烦，这么高的粮价已经吸引了不少商人，他们可受不了诱惑，很可能会大肆抛售，我们现在正在加紧游说，要他们至少等待十天之后。根据我们的人从澳大利亚反馈来的情况看，稳住十天时间的难度不是很大，但你要做好十天内抛出全部粮食的准备，否则就得低价抛售了。”

布勒问道：“那南美那边呢？”

穆恩气愤地说道：“那边很难控制，那些愚蠢的笨蛋，从粮食上涨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抛售了，让IIC公司低价采购了不少。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第一，他们之前已经抛售了不少，现在库存并不多，很多商人正后悔前期的抛售呢。第二，看着价格一天天上涨，他们都产生了惜售心理，从开始的大肆抛售到现在捂着不放，等待粮价进一步上升。所以，只要价格不出现松动的迹象，他们不会抛售太多的……你收购的粮食必须尽快到位，前后必须在十天内完成。”

布勒说道：“你放心，十天足够了。我……”

正在这时，有人在办公室外面敲门。

在得到了布勒的容许后，总经理秘书快步走来，先看了穆恩一眼，欲言又止。

穆恩笑着说道：“你们公司的秘密？那我先回避一下。”

被他这句话顶着，布勒只好对女秘书说道：“妮娜，我们公司有什么秘密不能够让穆恩先生知道的？……你说吧，如果有什么大事正好可以请穆恩先生帮我们想想办法。”

第814章　阴我？整死你

金发碧眼的女秘书犹豫了一下，看了老板一眼。看着老板点头，又朝穆恩微笑了一下，她这才对自己的老板说道：“布勒先生，我们发现有人在粮食期货市场抛售看涨合约。”

布勒和穆恩几乎同时转头，相互对视了一眼。

布勒急忙问道：“是谁在抛？量多大？”

秘书说道：“我们还没有查到抛售的人是谁。虽然他们抛售的合约量不是很大，大约八百万美元，但是这些单子已经造成了粮价的停滞，粮价上涨速度明显放缓，导致南美一些商人开始抛售粮食。虽然不明显，抛售的粮食不多，但我们担心有其他人跟风。”

布勒想了一下，说道：“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加四百万美元买看涨合约，必须把这个价格停滞的迹象打压下去，让粮价再上涨五美分，一定让南美那些混蛋放心。”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朝秘书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

“是！”秘书看着老板的手势心里一愣，但装着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答应了一声，这才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布勒看着穆恩说道：“穆恩先生，我们所需要的资金请你务必督促一下，只有资金越多，到账的越早，我们才能做出更大的效果，赚更多的钱。如果没有资金，我们的底气就不足，就会让南美和澳大利亚的商人看出端倪。”

穆恩这次没有如以前那么干脆地回答，而是说道：“布勒先生，你说这个抛售买涨合约的会不会是IIC公司。”

布勒一听就知道穆恩这个家伙有点胆怯了，心里不由怒骂了一声胆小鬼，但嘴里却说道：“呵呵，不可能。如果说我不了解中国人，难道你不了解吗？我记得你曾经是研究中国问题的专家，中国可以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国家。

他们说联合国部队越过韩国的三八线他们就开战。当时我们美国所有高官，包括政治家和军事家都不信，不信他们那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能出兵，敢出兵。当时他们外有蒋先生的大军，内有几百万的土匪作乱，连自己的事都没有摆平，怎么可能与武装到牙齿的联合国军叫板？结果他们还真出动了大军……这些不说了，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总而言之，中国是一个讲信用的国家，既然他们通过IIC公司宣布要采购大宗粮食，他们一定会采购大宗粮食，粮食没有采购完成不会罢手的。”

显然，布勒一口气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宽穆恩的心，让现在明显有点犹豫的穆恩加快拨付资金。

穆恩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这次真的是中国采购大宗粮食，他们一定会坚持到底，只是有立即买足与慢慢买足的区别，最多是因为价格太高而放缓一下采购的步伐……谢谢你的咖啡，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聊。”

布勒随着穆恩的起身也站起来，客气地送穆恩出去。

走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穆恩先生，请你回去后务必督促财务部门加快资金到位。如果资金链断裂，我们之前的动作就白费了。”

穆恩说道：“我会尽力的。”说完，匆匆告别了。

看着穆恩急匆匆离开，布勒心头升起了一块阴云，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有点动摇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按了一下呼唤钮。刚才出去的美女秘书很快就走了进来，问道：“布勒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布勒很郁闷地问道：“能查清抛售买涨合约的公司吗？你知道IIC公司现在停止收购粮食了没有？”

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与穆恩一样，布勒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IIC公司在逆势而行。

对于这个公司目前的行为，布勒是很在乎的。如果真是他们抛售买涨合约并停止采购粮食就麻烦了。毕竟这次粮食涨价就是因为中国在国际粮食市场上采购粮食而引起的，一些有心人借这个噱头趁机抬价，其他粮商紧跟。虽然中国采购的粮食在国际粮食市场上占的比例并不大，但与其他商品一样，价格不但反映了供求关系，也反映了市场预期。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中国人口众多，消耗的粮食不是一点点，一旦他们开始采购，将来对粮食的需求很可能很大，更何况中国以前还是粮食出口国呢？这一进一出相差可就大了。正是这种反转，给世人以巨大的感官冲击，价格也因此轻易地被有心人抬了起来，一天天飙升。

美女秘书歉意地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还没有查清。他们的动作很巧妙，动静很小。刚才我问了我们的经济专家，他们发现对方还在继续抛售合约，而且他们抛售的量不止我刚才所说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