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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弹发射的直接指挥者洛熙也对郭拙诚说道：“首长，依我看除了第四个目标，其他的目标都再发射一次。”

第四个目标只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学校，有三枚导弹过去，早就成了废墟，里面的人如何没有死也早就逃跑，再发射过去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不知道的是导弹轰炸的效果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但其过程却不是：第一枚导弹没有击中学校而是碰巧击中了一个高高矗立的水泥罐。

郭拙诚点了点头。

于是，第四轮导弹在洛熙的命令下又发射出去了。

只是这次只有三枚，目标分别是炮兵阵地、通信站。因为刚才争论和询问观测点耽误了时间，两轮导弹之间的发射时间比前面的长了三分多钟。

这三分多钟看起来很短，但对玉龙涧弹药库的守军来说却是极其宝贵，让他们组织拦截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了，拦截的火网更完善了。

就是山谷里的大火也因为山上的士兵抛掷了不少沙石和泥土下去减弱了很多，没有了刚才那么多明火，但烟雾却大了不少。

两次拦截成功让越军的信心更足了。副团长一边令人用无线电继续呼叫上级，请求上级派军队设法制止中国军队继续发射导弹，一边根据刚才的拦截情况安排士兵做好拦截准备，同时还安排少数士兵快速地搬运子弹。

虽然打巡航导弹的时间很短，但子弹的消耗却是惊人的。为了增加火网的稠密度，自动步枪、机枪都是打的连发，大家都进行的盲打，因为当导弹进入他们的视野后速度太快，根本不能瞄准，只能对准事先安排的方向盲目射击，子弹如流水一般泼出去。

为了不误伤对面的同伴，枪口一律从上往下打。

当他们在副团长的指挥下选择更好的位置准备射击时，飞向越军炮兵阵地的第四枚导弹已经在炮兵阵地降下。不得不说这次巡航导弹的运气好得太多了，上一枚只是炸在空地上，杀死杀伤了几个炮兵，给火炮撒下一层尘土。而这次却落在一堆来不及疏散的炮弹箱上，奏出一个异常强烈的音符。

大地一阵剧烈地颤抖，一朵蘑菇云快速升上天空。

导弹爆炸的威力和炮弹连续殉爆的威力将方圆一百米以内的一切生命给毁灭性打击，没有一个人生存下来，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爆炸还将这个范围内的火炮全部摧毁。有一门火炮的炮管甚至飞上高空砸到三百米外的山谷里……

在五百米以内的士兵虽然没有撕成碎片，但他们被气浪或弹片弄得伤痕累累，有的眼见不活，有的肢体不全，更多的是无法动弹，耳朵、眼睛、鼻子里都是因为巨大的震荡而流出鲜血，死了的自然安静得很，没有死的就躺在地上哼哼着。

通信站那里的情况则好多了，因为通信站建筑面积小，设备紧凑，在前三轮打击中早就成了废墟，没有了活人。

这最后一枚导弹冲下来，不过是在废墟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而已，将那些没有了电源没有了信号的天线炸成了烂铁。

如果有中国专家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后悔得要死，这不是白白浪费十几万美元吗？

飞向玉龙涧的导弹可谓姗姗来迟，与前面射向这里的三枚导弹的路径虽然不同，但到了山谷这里它依然要穿过山谷才能射入仓库大门。

因为大火，仓库门依然没有关上，或许那金属门已经被烈火烧熔，就算有人能耐火烧而去关门，也只能面对流淌的金属液而惊叹。

负责警戒的士兵看到导弹在远处的天空出现，连忙按约定向天上连射，以提醒山顶和山坡上的同伴：“又有导弹来了！”

站在山顶上的副团长迅速移动望远镜，将那个方位改变了的导弹锁在视野里，嘴里大喊道：“导弹来了！机枪射击！其他准备——预报——”

好久都没听见副团长“打！”的命令，却听见了他惊讶而惊慌的“咦——”

他身边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副团长感受到了部下的目光，连忙喊道：“打！”

“啪啪啪……”

“哒哒哒……”

无数的枪支一起朝山谷里射击着，无数的子弹朝山谷倾泻着。

士兵一边射击一边倾听着，希望那声巨大的声响传来，可惜除了因为大火卷起气流发出的呼呼声和连绵不绝的枪声，迟迟不见那声巨响传出，更没有发现导弹凌空爆炸所发出的火光。

士兵不停地射击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山谷，心里都在狐疑：“怎么还不响？”

副团长和他的手下一样，心情紧张地盯着下面，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可惜，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整个山谷都已经被烟雾笼罩，根本看见任何东西，只偶尔看见几缕火苗。

刚才他之所以惊讶地咦一声，是因为他的望远镜扑捉到导弹的身影后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它踪影，因为它钻到滚滚的浓烟中去了。

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烟雾竟然成了导弹的藏身之所。

因为不知道导弹到了哪里，副团长不由紧张地思考了一瞬，然后下令射击，但他无法确定能不能打中。

就在这个副团长彷徨无计的时候，他听见洞口传出声爆炸声，心里不由一喜，但随即脸色变的苍白，因为他发现声音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是的，第四枚导弹借助烟雾的掩盖很幸运地冲进了山洞里。

它的飞行是按照程序设定飞行，靠惯性导航前进，根本不需要光线，空中有雾没雾，没有任何区别，它一样地往前飞。

虽然山坡和山顶的守军组成了更严密的火力网，可惜他们动手早了几秒钟，当巡航导弹钻入火力网中的时候，大部分步枪的子弹已经射完，只剩下少数的步枪和几挺机枪在吼叫，本来严密的火网到处都是漏洞，它因此而长驱直入。

直到遇到洞中一块巨大的、用来区分进出车道的石头时才被迫停下。坚硬的弹头扎进石头，然后爆炸。爆炸的气浪、弹片、碎石将洞里还在灭火的士兵全部杀毙或吹走，将火苗吹向山洞的深处。

山洞深处的军官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由一喜：虽然导弹爆炸炸死了在那里救火的士兵，但却阻止了它继续飞入，真可谓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军官心里拔凉拔凉的：高速冲进来的巡航导弹体积虽小，却裹夹着洞外大量的炙热气体冲了进来，洞口如遇到了飓风一般，将洞口外的火苗、浓烟、尚未燃尽的汽油、特别是高温气体一起带了进来，扑向山洞的深处，很快山洞里易燃物品开始迅速燃烧……

“是救火还是逃命？”洞里所有人都面临一个难题，一个个看着洞里的军官。

不但洞里的军官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山顶上的副团长也是冷汗直流，双股乱颤，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玉龙涧的越军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郭拙诚他们收到了观测者传来的信息：他们感受到了越军炮兵阵地炮弹殉爆时传来的震动！看到了炮兵阵地上空的蘑菇云！

接着，省地震局传来消息，他们没有接收到中越边境地区有地震的迹象。

郭拙诚当机立断，马上下令：“将最后一枚导弹发出去！目标玉龙涧弹药库！”

一个刚进来的专家吃惊地问道：“郭顾问，还打啊，那里都成废墟了吧。”

郭拙诚厉声下令道：“立即发射！”

洛熙也很快明白了，立即大喊道：“目标弹药库，发射！”

幸亏最后一枚导弹早已经输入了目标参数，所以洛熙的命令一下，最后枚导弹喷薄而出，在众人的目光中飞出发射筒，直指苍穹。

等最后一枚导弹飞出众人的视线后，郭拙诚才对那个质疑的专家说道：“因为前面四枚导弹都没有破坏掉这个军火库！”

“啊——为什么？不是……”这个专家不解地看着郭拙诚。

钱学森替郭拙诚解释道：“刚才你没在这里不知道，刚才炮兵阵地炮弹殉爆都引起了大地震动，让十公里之外的我军观测员都感觉到了。而玉龙涧这个军火库却没有震动传来，不说我们的士兵没感受到，就是滇南省地震局的测试台也没有测试到。况且，我们也没有看到大量弹药爆炸所形成的蘑菇云，所以郭顾问认为这个弹药库还没有真正引爆。至于那里升起的浓烟和大火，我们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因为正好引爆了越军的油罐车，或者是因为引起了森林大火。”

这个专家哦了一声，很是佩服地看着郭拙诚。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南面，看着导弹离开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是导弹留下的烟雾，但大家还是久久地看着。

几分钟后，边境上的观测员打来电话：“报告！发现玉龙涧方向有蘑菇云升起！我们感受到了大地轻微震动！”

第798章　惊喜

得到这个消息，郭拙诚高兴地笑了一下，对同样欣喜不已的钱学森说道：“钱老，我们终于成功了！”

钱学森也感叹地说道：“是啊，我们终于成功了！”

廖师长朝郭拙诚竖起了拇指，然后大声对战士们和专家们大喊道：“成功啰——我们成功啰——”

发射阵地先是一阵寂静，但立即成了快乐的海洋，战士们和专家们又是跳又是叫，尽情地发泄着内心的欢乐。

但是，郭拙诚和钱学森等人和战士们高兴的并不完全一致，虽然都在庆祝成功。战士们高兴的是这次发射成功了，消灭了敌人，摧毁了敌人的弹药库。而郭拙诚和钱老等人高兴的是，中国终于又有了一个超级杀手锏，一个经过了实战的杀手锏！

当中国导弹发射组的人员在兴高采烈讨论打击效果的时候，玉龙涧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最后一枚导弹在越军愣神的时候，趁着烟雾未散冲入了山洞里，因为那块石头已经被前一枚导弹扫平，这枚导弹得以直接飞到了弹药库的深处，深深地钻入堆积如山的弹药中。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山洞里临时存储的全师近千百吨各类弹药瞬间爆炸，将山洞里的一切炸成齑粉。

近千吨弹药的爆炸力是如此之大，副团长他们所在的山头竟然被气浪掀了起来。两百多米高的石头山被炸成了一个巨坑，山体上的石头飞向四面八方，将山下的村子夷为平地，停在村道路上的军车被掀飞，村里的人包括那几个上次战争幸存下来的老头都被砸死或震死，有的被厚重的石头活活掩埋。

至于副团长和他手下一千多号人，更是一个个尸骨无存。

巡航导弹最终打击效果如何，郭拙诚他们并不知道，还有待特工和侦察兵最后的实地评估，不过从玉龙涧的蘑菇云和炮兵阵地的震动就知道这次打击效果超过了预期。他们估计那个通信站受到四枚导弹的饱和攻击后，肯定也成了废墟。

四处目标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346A师指挥部的轰炸效果如何，不知道那些军官特别是那个师长当时在不在现场。

他们自然更不知道巡航导弹不但将346A师的高层军官一网打尽，还无意中还干掉了一名来自河内的国防部高官以及一名苏联高级顾问，并由此引出了一系列后果。

如果没有高官和苏联顾问的死亡，越南方面也许就认栽了，感受到中国的武器这么先进，巡航导弹的威力这么强大，心虚的他们不敢在跟中国较量，因而提前跟中国进行谈判，尽快解决边境争端。

可是，导弹炸死了这个国防部的实权高官和苏联派出的高级顾问以及他们的随从后，越南高层恼羞成怒：一方面他们严令知情人对此严格保密，一方面不得不再次调集强兵，向中国军队驻守的法者山地区发动了猛烈进攻，他们要为国防部的高官报仇，要给苏联一个交代。

当然，这是后话，战争是郭拙诚离开这里后几个月才爆发的。

郭拙诚没有在这里停留，也没有出席隆重的庆功大会，而是跟宁军长、廖师长等人告别，之后，他带着秘书闫宇和警卫员孙兴国到了滇南省的省城，与在这里工作的父母团聚。

不是郭拙诚矫情，也不是他看不上这次巡航导弹发射的功劳，实在是他太忙了，也实在是想和父母团聚，因为时间已经马上要过年了，而他作为三机部的实际领导人是不可能离开单位回到这里来跟父母过年的，他们也不可能扔下这里的一切去京城看儿子，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趁机见一见父母。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父母，都是单位的领导，越是节日，特别是过年，他们都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如年终总结表彰，慰问军属烈属，看望老干部，安抚困难家庭，拜见上级领导，接待下级的拜访，假日值班……

虽然两世为人，意志如铁，但郭拙诚心里埋藏的那份亲情却越发浓烈，对亲人越发依恋。曾经成为父母的他知道父母对子女的情是多么的无私，而父母对孩子又是多少的关心。他理解父母是多么地想和儿女多呆在一起，多么渴望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他更知道做父母的更希望子女有出息，如果在天伦之乐和子孙事业之间选择，他们百分之百地愿意牺牲自己的感受，让子女在外面闯荡，在众人面前获得成功。子女成功了，他们比子女还高兴。

郭拙诚现在身居高位，但他毕竟还是孩子，不说在他们心里，就是在普通人心里，他还是一个需要父母照看的小孩。虽然郭拙诚在外面风光，他们为他感到自豪，每次打电话都是嘱咐他认真工作，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不要因为想父母而耽误工作，但私下里他们还是希望他能经常和他们团聚。

如果现在不利用这个到了滇南省的机会跟父母相见，等事情一忙起来，又不可能见面了，也许要过很长一段时间。

看到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父母果然高兴极了。

特别是母亲田小燕更是喜不自禁，抓着郭拙诚的手又是看又是问，跟普通母亲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又马上忙着张罗饭菜，搞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吃饭的时候，她更是一个劲地劝他多吃。

郭拙诚被浓浓的亲情所包围，他惬意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情。这次，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行程，没有跟滇南大学那些老同事通气，甚至连粟广笙教授都没有通知。虽然粟广笙教授已经多次请他来指导微处理器的设计，他有不少问题要咨询他，但郭拙诚还是决定不插手这些事。

他不是怕露馅，现在的粟广笙教授在微电子领域的水平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他过去指点也指点不了什么，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没有精力，没有时间。

他知道自己只要说到了滇南省省城，他就不可能有一刻安宁了，那些昔日的同事都会上门拜访。

躲在父母家里休息了一天多，虽然舍不得离开，但他还是告别依依不舍的父母回京。在滇南省省会的飞机场候机室里，他看到了钱学森等专家。

钱学森告诉郭拙诚，导弹打击取得了令人惊喜的效果，虽然还有很多情况还要证实，但目前已经被特工和侦察兵确认的有：越军有一个炮团的人员和装备损失殆尽；通信站完全变成了废墟，已经被越军放弃；玉龙涧那个军火库彻底不存在了，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弹坑；346A师的高层官员肯定损失巨大，而且死的不仅仅是该师的军官，至于还死了什么大人物，只是因为越南严格保密而无法得知，但他们那副紧张的样子可以看出越南方面损失巨大。

总而言之，这次巡航导弹实战试验成绩斐然。

不过，钱学森还告诉郭拙诚一个不好的消息：射向玉龙涧弹药库的导弹有两枚被越军用常规武器打掉了。

接着，钱学森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说了，描述了一遍越军打导弹的经过。

对于越军用普通的枪支打掉巡航导弹，郭拙诚没有太多的惊讶，更没有沮丧，反而安慰钱教授道：“没关系，这很正常。我们打了十六枚，不也只有两枚被他们打下来了吗？”

钱教授有点内疚地说道：“那被打下来的比例也有百分之十二点五啊。比战斗机毁损的比例还高得多。如果是这个比例，与战斗机比优势不明显啊。如果不是因为浓烟阻挡了对方的视线，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击成功。”

郭拙诚笑道：“钱老，你错了！你怎么能这么比较？你太苛求自己了。第一，我们巡航导弹上没有飞行员，损失一架飞机也许关系不大，但若是牺牲一名飞行员，那代价就太大了。我们的巡航导弹就没有这个忧虑。第二，玉龙涧那里的地形太特殊，巡航导弹必须穿过那段山谷，给越军创造了最好的机会。这种机会可以说千年难遇，没有那个山谷，越军即使有埋伏也埋伏不了那么多人，没有这么多人也就无法集中这么多枪支组成火网，没有严密的火网，我们的导弹自己打不下来。”

在讨论巡航导弹打击的时候，郭拙诚就已经知道了玉龙涧弹药库的地形。

郭拙诚继续说道：“第三，我们现在只是试验，所以打得小心谨慎，发射的时候是一枚之后再接着一枚来，中间间隔很大。将来如果真正发生大战，我们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吝啬吗？可以肯定地说，不会！我们肯定将采取饱和似攻击，四枚、十枚甚至几十枚一起打过去，他们有这个反应时间吗？他们能组织如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