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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权重-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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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滕没有接郭拙诚的纸,而是问道:“你的意思是非要看我的证件?”

郭拙诚点头道:“不错!人情是人情,制度是制度。今天我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说有上级领导来检查,而且我也不认识你,虽然我猜测你是张子滕司令员,但世界上坑蒙拐骗的人不少,骗子之所以能骗人,就是有人能把假的装成真的一样,天衣无缝的骗术能让很多不按制度办事的人骗得晕头转向。”

张子滕说道:“我们身上的军装,我们手里的手枪不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吗?”见郭拙诚眼睛开始看向桌面上的文件,他只好对前面的警卫员道,“把王秘书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张子滕的话虽然说的怒气冲冲,但显然是在自己找台阶下。他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好,一则是自己一方确实理亏在前,郭拙诚现在占据了一个“理”字,虽然这个理有点过分,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还要看狗屁证件,但人家拿制度压人,你官最大也只能委屈自己。

第507章 当面打司令的脸

最主要的是他今天过来是有求于郭拙诚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侄儿、侄孙而不得不请放下身段。也可以说,他张子滕是被马修德威逼过来的。

今天早上他还没起床,床头的电话就响了。打来电话的马修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和张恒德设计陷害郭拙诚的事可能会暴露,如果张子滕不马上行动的话。

因为那个参与陷害郭拙诚的萧雨春已经被马达鸣抓捕,而马达鸣现在在郭拙诚的支持下故意不露面,县公安局的领导根本找不到马达鸣。

一旦那个被抓的萧雨春顶不住马达鸣的审讯,一定会和盘托出他们两人做的坏事,到时候张恒德和马修德自己一样不是枪毙就是坐一辈子的牢。

他们两人一旦被枪毙,不,或者说只要失势,那些曾经被他们陷害的人就会趁机而起,不说他们会逃脱不了被惩罚的命运,就是他们两人的后代也逃脱不了被整死的命运。

为了张家的血脉,为了张子滕自己的事情不暴露,马修德要求——不错,马修德的口气就是要求,甚至可以说是命令——张子滕立即赶往马驿镇,在第一时间内让郭拙诚停止追查。这件事比知青回城后告状更紧急、更急迫!

张子滕虽然当时破口大骂了马修德,但想到张家的独苗苗,想到自己一世的清名将很可能毁于一旦,后悔不迭的他迅速地穿好衣服,马上命令秘书安排车辆和人员前往马驿镇。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事能不能成功就落在郭拙诚身上,这不能不让他垂下高傲的头颅。

但是,他还是不想自己掏出工作证,不想面对自己的手下时在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面前做出如此低声下气的动作。

前面那个警卫员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走到瘫倒在地上的秘书跟前,弯腰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然后走到郭拙诚的办公桌面前,很不爽地说道:“给!”

郭拙诚这次倒也没有装逼,而是伸手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一下,看完了第一页就将证件还给了警卫员,然后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满脸的笑容,走向张子滕,说道:“张司令,你好!欢迎领导莅临指导!请坐!”说着,他朝外面大喊道,“朱彩虹!小朱!张司令来了,快过来泡茶!”

张子滕被郭拙诚的这一连串动作搞得目瞪口呆,心头的怒火又一次窜了起来,看到郭拙诚伸过来的手,他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郭书记,相信了?”

郭拙诚笑着走到张子滕身边,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相信,我一开始就相信。只是我这个人有点太古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干什么事都喜欢讲制度、讲纪律,以至于常常怠慢上级领导,多次被领导批评。如果这次你有气,就请领导当面批评指正。”

对于郭拙诚现在的“谦虚”,张子滕心里感到很腻味很窝心,可是又不好真的说他遵守制度不行,也不能真的批评他遵守了纪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哼了。

见郭拙诚依然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张子滕恨不得挥上一击老拳,好不容易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你把王秘书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一个领导……就算他是普通军人、普通同志,你也不能这么对待吧?”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如果是普通军人、普通同志,我当然不能这么对他。那是我犯错误,是我横行霸道。可是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那我就把情况稍微说一说。”

说着,他平静地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当时我正在认真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人,就是你的秘书,他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对着我说什么要下去迎接张司令。现在我知道了你确实来了,但当时我不知道啊。看他不讲礼貌,我就怀疑他的素质,自然就更怀疑他的身份,你想想,一个如此低素质的人怎么可能是军分区司令的秘书?这不是在领导的脸上抹黑吗?所以我就要他出示证件。

可是,我这么一个如此简单又正当的要求,他竟然视为奇耻大辱,不但不拿出证件来证实他的身份,而且还口出狂言,蔑视一级基层领导干部不说,还说什么这个世界竟然真有不怕死的人。张司令,你听听,这个王秘书说的什么话?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很奇怪吗?

不是我们常说一句话说怕死不当共产党吗?他这话把我们共产党置于何地,把以前那些在敌人面前视死如归的革命先烈置于何地?我先不说那些与国民党反动派坚决斗争的先烈,也不说与日寇坚决拼杀的先烈,只说我在越南战场上所看到的,我身边的战友可是一个个都视死如归,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没有一个怕死的。

如果他说的话是普通群众说的,我不会怪他也不会怀疑他,但这话从一个军人,一个现役军官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震惊、实在令人怀疑、实在令人气愤。于是,我气急之下就拿起桌上的书本朝他扔去。

这家伙实在不经打,轻轻的一本书,撞在他膝盖上,他不但就此倒地不起,还鬼哭狼嚎,说什么我造反。呵呵,我郭拙诚造反?亏他说得出来。为了维护领导你张司令的威信,为了不让其他干部群众看笑话,为了不有损我们人民政府和人民军队的形象,我就用另外一本书打晕了他。哎,可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是你张司令的秘书。”

郭拙诚这打脸打得啪啪直响,打得张子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他一时又不好反驳,他也知道自己秘书的德性,他从高高在上的地委下来,随着司令员到这里,自然有很高的心理优势,在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面前免不得了趾高气扬。

如果这个人不是郭拙诚而是其他干部,他们不但不会质疑、刁难他,还肯定会点头哈腰地奉承他。面对如此不上道的小子,不说自信心爆棚的王秘书,就是其他人又岂能心平气和,岂能不嘀咕几句?这下自然被郭拙诚抓住了把柄。

“你狗日的如此不顾官场潜规则,还说的振振有辞,老子真是无语。”张子滕心里恨恨地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要尊重领导,在不明显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都会顺着领导的意思来,不说露骨地奉承,至少不会挑剔领导的言行,更不会鸡蛋里挑骨头,除非他不想在官场里混,除非他做好了面对领导责难的准备。

当然,真有人严格按制度和纪律办事,领导在现场除了暴怒也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敢当场对这种较真的二愣子怎么样,只能在事后给小鞋穿,只能事后抓他的小辫子。

正因为只能事后报复,张子滕现在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也只能听着郭拙诚胡说八道。

郭拙诚见张子滕尴尬着不说话,又追问道:“张司令,你怎么选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当秘书,不尽给你添麻烦吗?”

这时朱彩虹端着两杯茶进来了,她弯腰将茶水放在张子滕面前时,正好听到了郭拙诚这句责难,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眼睛吃惊地看着大胆之极的郭拙诚,连茶杯里的茶水撒出来了都不知道。

正在施救王秘书的警卫员也无语地看着郭拙诚,就在站在门外的警卫员听了郭拙诚的话也是一头黑线。

郭拙诚没有一点震惊他人的感觉,他现在正一脸关心地看着快要暴起的张子滕。

张子滕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又是好不容易才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郭书记,你也太上纲上线了吧?人家只是随口说一说,你就说什么置党于何地,置革命先烈于何地,现在可不是那个随意污蔑自己同志的年代。”

郭拙诚将朱彩虹好不容易放稳的茶杯移到张子滕面前,用手掌随意抹了一下茶几上洒出来的水,说道:“领导批评得对,当时我心里确实有点上纲上线,现在也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死抠组织纪律和制度呢?你们好不容易从地委下来,多辛苦,他有点怨言也是应该的。所以,我本来想喊派出所干警过来的,但还是算了。真要抓他进去拘留几天,他这一辈子的政治生命就完了,我们还是应该讲革命人道主义。”

张子滕又有暴起的冲动:玛的,你小子也太无耻了吧?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敢情你把人家打倒、打晕,还有理,人家还得感谢你?什么政治生命就完了,他是老子的秘书,老子都没说他的政治生命完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堂堂的地委常委、军分区司令还保护不了一个并没有犯错误的秘书?

张子滕咬了咬牙齿,“顺着”郭拙诚的“自我批评”说道:“郭书记还年轻,知道自己错了,能改正就好。”

第508章 我保你张司令没事

显然张子滕不想再纠缠这些破事,更不愿被郭拙诚这个小子在自己脸上打来打去,他转移话题问道:“小郭,刚才你说王秘书进来时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是一件什么事,能不能说说?不违反你们马驿镇的纪律和制度吧?”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张司令你是视察我们的工作,不说你问起,就是不问,我也应该代表镇党委向你汇报。”说着,他对那个面对昏迷的王秘书束手无措的警卫员说道,“不用着急,你把他拖到走廊里,让他好好地平躺着,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苏醒。”

那个警卫员有点惭愧地看着张子滕,征询他的意见。

张子滕沉着脸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

等那个警卫员抱着王秘书到走廊后,外面传来一阵惊讶而压抑的呼声:“啊——”

郭拙诚对正在整理书本的朱彩虹道:“小朱,把门关一下,我要向领导汇报,外面吵吵闹闹,让领导心烦。”

张子滕总算听了郭拙诚说了一句贴切的话,他现在心里真的很烦,只是这烦躁根本不是外面的人引起的,而是面前这个小子——郭拙诚——带来的。

等朱彩虹把门关上,郭拙诚说道:“张司令,刚才我在想有关张恒德的事情。”

张子滕内心巨震,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郭拙诚:“这小子不蠢,知道我是为了张恒德这个王八蛋来的,他素性自己提了出来。”

正弯腰捡书本的朱彩虹担忧地瞥了郭拙诚一眼:“郭书记,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张恒德的亲叔叔?你把张恒德的手腕都打断了,还把他抓起来,他岂会善罢甘休?”

郭拙诚继续说道:“刚才他也是坐在这里,劝我识时务一点,要我网开一面,说他今后会感激我。”

张子滕心里一动,试探着说道:“他也这么懂事?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二百五呢。他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郭拙诚笑道:“他岂止只是二百五?你也一下听出来他遇到了麻烦,说明他根本就不应该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于是,我就问他遇到了什么事,并说如果他的事太重大,我也帮不了他。你猜他怎么说?……你肯定想不到,他说他反正是要吃子弹的,如果我不帮他,他就鱼死网破。而且没说几句,他就掏出手枪来对准我,竟然要毙了我。

我心道这家伙不会真的犯了大案吧?竟然不顾堂堂县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做出如此冲动的动作。我越想越狐疑,越想越觉得他的问题严重,于是用茶杯打断了他的手腕,击飞了他的手枪,然后让他带来公安将他带到派出所审讯去了。”

张子滕和朱彩虹异口同声地惊呼一声。

朱彩虹惊讶的是郭拙诚吃了豹子胆,竟敢当面说这件事,这不让张子滕恼羞成怒吗?张子滕吃惊的是自己的侄儿竟然被郭拙诚给制伏了,还被抓进了派出所进行审讯!

郭拙诚生怕张子滕不信似的,对朱彩虹说道:“小朱,你把墙上贴的那张报纸扯下来,让张司令看看张恒德的手枪还扔在那里呢。”

当用茶水粘在墙上的那张报纸被朱彩虹揭下的时候,里面露出了一个破碎的茶杯和一支手枪。它们镶嵌在墙上,那个洞口呈放射状炸开,给人以一种强大的震撼,让人不由自主地思索它们是怎么镶嵌进去的,力量该是多大。

看着这不可理喻的场景,张子滕有点颤抖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郭拙诚说道:“没事。我的茶杯主要对准的是他的手枪,只是震断了他的手腕而已,对他整个身体没有大的伤害。你别看手枪镶嵌在墙体里就以为我有多厉害,主要是这种墙壁的质量太糟糕,粉刷的墙面都是石灰和泥沙,没有水泥。而且这墙也是空心墙,只要力气大一点,一拳就能打进去几寸,因为里面的砖头可以移位。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不能将他伤害太多。”

虽然他对郭拙诚的话半信半疑,但张子滕还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以为郭拙诚虽然是二愣子,但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份,这话暗示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他正要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出请郭拙诚帮忙通融,将来帮他在仕途上进步的话。却不料郭拙诚却说道:“张恒德虽然罪大恶极,但不是我郭拙诚能处理他的,应该留着他,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公安人员还要从他嘴里审出更多的线索呢,真要我就此一下毙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仅仅从他说出的几句话里,我就发现他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骇人听闻!不被公开枪毙不足以平民愤!”

说到最后,郭拙诚不顾张子滕脸色苍白而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朱彩虹被郭拙诚一身正气感到了,也为他的大胆而担忧、而钦佩。张子滕却脸色灰败,嘴唇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郭拙诚。

郭拙诚对朱彩虹道:“你也出去,我单独向张司令汇报有关工作。”

朱彩虹的身影刚消失,张子滕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郭拙诚,你不会说你不知道我是张恒德的亲叔叔吧?”

郭拙诚很“真诚”地说道:“知道!我也知道你今天为何而来。张恒德是你张家的独苗苗,他的儿子更是你张家唯一香火传人。否则的话,你堂堂地委常委、堂堂的军分区司令、正师级高官怎么可能会到我马驿镇这种小地方来?你怎么可能受马修德这种小人的要挟而亲自出面?”

“那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对待他们。只要你……”张子滕犹豫着说道。

郭拙诚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张司令请慎言。有些话不说来没事,一旦说出来了,后果就未必就如你所预料的。”

张子滕决然说道:“为了张恒德,我豁出去了。我……”

郭拙诚说道:“你是聪明人。你以为你豁出去了就能挽救得了他们被枪毙的命运?错了!最多只是稍微拖延时间而已。对于这些人拖延几天有什么意义,早死几天晚死几天有区别吗?用得着你毁了自己,把自己的前途也搭进去?”

张子滕沉痛地说道:“如果他死了,他的儿子我的侄孙死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将来在阴间怎么敢见我那个可怜的哥哥,他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说到这里,他眼里流出了眼泪,说道,“是我害了他啊,我一次又一次原谅他,一次又一次为他……哎,我怎么就不早点狠下心呢……郭拙诚,郭书记,你能不能帮一下忙,让他回去老老实实地种田,再也……你放心,只要你这里能稳住,其他的事情我去摆平……”

他现在的神态就如一个农村的老头,再也没有军分区司令的威风与派头。

郭拙诚冷笑道:“你到底是高看我还是低看我?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吗,我又会为了一个血债累累的家伙背负我背不起的责任吗?”

张子滕心如死灰,突然冷笑道:“郭拙诚,我也说一句话,你知道鱼死网破吗?我侄儿是县公安局长,也许他说出这句话有点不自量力,那我呢?”

郭拙诚讥讽地说道:“张司令,你确定你真的要犯傻,要舍身去救你根本不可能救出来的侄儿、侄孙,要保你根本不可能保住的马修德?我知道,除了你要保存你张家的血脉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马修德这个王八蛋掌握了不少你的把柄。如果你不保他,他很可能将那些把柄公之于众,你担心将在失去亲人之后很可能身败名裂,对不对?”

张子滕没有回答他,但他的沉默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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