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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西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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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招致的后果,但你说不许我伤害他们?也许我不会——他们确实是毫不知情!所以站到一边去,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打发他们。首先是躲在你后面的那一个!”
库拉托尔馆长的话表明他无意伤害搜索者。德·玛里尼把时钟飞船升到空中,使埃尔丁重新暴露出来了。他重新举起了拳头,喊道:“来吧,库拉托尔馆长。你和我单挑。用别的方式也行。”
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又变红了,两束光柱喷射出来,比预想的速度还要快,不是射向他的拳头,而是割着了他周身的衣服,但却没有烧焦他的一根汗毛。光柱不停地移动着,把埃尔丁的衣服割得只剩下碎布条,埃尔丁的手匆忙移动,想护住他身上的布片。他衣服的口袋被割开了,一把闪光的珠宝掉落到堤道的圆石上——随之而来的是库拉托尔馆长更猛烈的报复性攻击!
一时间埃尔丁几乎变成赤裸了,紧紧抓着碎布片以遮住自己,或者说是掩盖他的窘相。当漫游者恐吓的气焰被彻底打倒之后,库拉托尔馆长把注意力转向了何罗。
库兰斯和莫利恩立即站到了一边:埃尔丁也许除了自负之外,并没有受到伤害——因此何罗也应该是安全的。
阿达斯。埃尔何罗的感觉是:当金属人最初攻击埃尔丁的时候,他完全被吓坏了,但是漫游者所受的惩罚似乎罪有应得,因此何罗咧嘴微笑,继而大笑起来,但现在: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变成了银色,射出的光束也是银色的,何罗感到那些光束在用力拖他,他举起双手想避开库拉托尔馆长,“停止开火,你这镀锡的机器,”他喊道,“我做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
但银色的光束更快地射向何罗,把何罗快速地抬到塞兰尼恩上空,金属人的头继续后仰,直至他完全垂直向上看——此时光束迅速延伸,把何罗推到头顶上的云层中,消失于视线之外。忽然光束断了,金属人收回了视线,所有目击这一动作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何罗穿透云层重新跌落回视线之内。光束重新射出,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他,把他缓缓放到码头边上。当库拉托尔馆长放开他时,何罗只觉得气短胸闷,头晕目眩,然后摇晃着仰卧在地上。
紧接着,这个博物馆的看管员又回过头来,以同样的方式把埃尔丁从堤道上举起,抛落在他的朋友身旁。金色的光束从库拉托尔馆长突然变成黄|色的眼睛中射出来——那是一阵明亮的黄|色,就像许多黄蜂被捆在一起形成的,而且这种光束也像那些令人讨厌的昆虫那样能蜇人。当光束击中埃尔丁和何罗的时候,他们嚎叫着,跳着,咆哮着——埃尔丁更是经受着双倍折磨,他渴望用碎布遮盖住自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奔向塞兰尼恩迷宫似的巷道,很快不见了踪影。
“伤害他们?”库拉托尔馆长又开口了,他大步走向那堆掉落在圆石路上、差点被窃的珠宝,动手把它们拾起来,“也许有一小点。我只要确信我的行为能镇住他们就足够了,但无论那两个人在哪儿出现……”他闭上了嘴,留下余地,等把珠宝全部拾起来后,走进了博物馆。
在时钟飞船里的德·玛里尼跟了进去,在他后面进去的是莫利恩,至于库兰斯,他跟在搜索者后面离开了;他要送给他们一艘小型太空船作无言的道别。既然他们不久就要在塞兰尼思被传为笑柄(由此也将会导致很多争斗),那么最好尽快把他们从太空岛上“驱逐”出去,即使只是离开一小段时间也行。
在博物馆内,莫利恩进入了时钟飞船,德·玛里尼告诉她他的新发现——时钟飞船的“通话器”,现在她也能听到库拉托尔馆长的话了。
“你在寻找伊利西亚,”金属人说,“我知道我是在那儿造出来的。我在伊利西亚时有了外壳,到这儿才有了生命。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怎样去那儿,因为我对伊利西亚一无所知,只知道通向那儿的路漫长而艰辛,然而,你到这儿来在我的预料之中,在你之前有个人——有个东西——也来过梦谷找库拉托尔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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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德·玛里尼说,“属于某种时钟飞船,它告诉你来自伊利西亚的关于我的情况。”
“继续说下去,”库拉托尔馆长有些惊讶,“也许梦幻时钟飞船对你并没有什么用,也许你已经得到了所需要的信息。”
“梦幻时钟飞船?”
“是的,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是艘梦幻时钟飞船——一个在思维的潜意识层工作的控制器。自从我来这儿以后,梦谷中从不需要这样的装置,但这次那个立方体是作为一个信使而来的。”
德·玛里尼皱了皱眉头,说:“泰特斯·克娄告诉我去我自己的梦中寻找,到过去里去寻找——或者说到我自己的过去里去寻找;他提到了一个巫士,就跟你刚才说的那个巫士一样:埃克西奥尔·克穆尔。有知觉的气状物嘶嘶嘶嘶嘶告诉我差不多同样的事,我已经在这里的梦谷中找遍了所有可能的路径,如今看来,最终的答案肯定存在于遥远的过去。在塞姆何佳的埃克西奥尔·克穆尔那儿。”
“说得对!”库拉托尔馆长说。
“但是已经过了40亿年了!”德·玛里尼说,“我能在过去的哪里——什么时候找着塞姆何佳?又到塞姆何佳的哪个地方去找埃克西奥尔·克穆尔?”
“噢!”库拉托尔馆长说,“这些问题你必须去问梦幻时钟飞船,只有它才有来自伊利西亚的答案。”
库拉托尔馆长的胸腔打开了,闪光的金属板滑向后面,缩了进去,露出了一个空间,那儿停泊着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但只是一小会儿。
接着梦幻时钟飞船从库拉托尔馆长的保管室中滑出来,在空中自由地飞旋了几秒,就像是一个奇特的金属托钵在旋转,随后停了下来,认出了时钟飞船,于是开始奇怪地舞动它的四只手,以它自己的方式与时钟飞船交谈。
阿达斯。埃尔德·玛里尼“听到”了梦幻时钟飞船传送过来的信息的全部细节,在确信时钟飞船已经录下了构成全部动作所表达的空间坐标之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库拉托尔馆长:“梦幻时钟飞船的信息对我个人来说毫无意义,”他说,“我本来需要一台电脑来破译它,但时钟飞船已经明白了它的意思并把它记录下来了,它告诉我的是埃克西奥尔·克穆尔在远古时代在塞姆何佳的地址。是的,那就是我要去拜访的下一个地方,为此我要谢谢你,库拉托尔馆长。”
“你不用谢我什么,”库拉托尔馆长说,“但是你得为你的族类、人类,付出一切,你曾因为梦而离开了人类,现在又回到了梦幻,正在你体内萌芽的,是人类延续的种子。恒星几乎没有问题,探索者,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时钟飞船已经知道了路线和终点,不要浪费时间了,赶快用它吧!”
梦幻时钟飞船的手已经放慢了不规则运动的节奏,在空中短促地旋转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滑回库拉托尔馆长胸膛,金属板重新关上了。
“该说再见了。”德·玛里尼说。
“事实上,”库拉托尔馆长说,“这个梦幻时钟飞船将会永远与我呆在一起,也许呆到你成功时,它才能回到伊利西亚,直到那时,所有从伊利西亚放逐的孩子才能回到家。”
“你为什么说这些?”德·玛里尼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库拉托尔馆长说,他开始转身离去,“再见,祝你好运……”
他已经走远了,进入了梦幻最古老、最奇特的记忆之中。
德·玛里尼和莫利恩目送他离去。然后探索者对时钟飞船说:“很好,你已经有了空间坐标,现在带我们去找埃克西奥尔·克穆尔,带我们去塞姆何佳的那片原始土地。”
于是时钟飞船马上出发了……
《伊利西亚》作者:'英' 布莱恩·拉姆利
第三部 结束的开始 阶段的结束 第一章 埃克西奥尔·克穆尔
塞姆何佳……
曾经还有其他“原始”土地:下波利亚和上波利亚、穆、乌特玛尔、亚特兰蒂斯和其他许多地方;但是,最初古人类的栖息地是塞姆何佳,它曾被称为泛古陆,但不是现代地理学家、地质学家或理论家所指的泛古陆。其历史究竟有多远似乎意义不大。如果说“人丁兴旺”的泛古陆是上个星期,那么塞姆何佳就可能是几个月前。当然那是在爬行动物时代到来之前的人类时代,而且当爬行动物进人繁盛时期,后者已经化为尘埃了。而文明的流传有如月缺月圆,一直都是兴衰交替,今后也将如此下去,但其中一些却永远失传了。
在塞姆何佳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原始的大自然经历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而又可怕的故事。大自然本身正值幼年,人类与之息息相关……她还没有决定哪些资质是人类应该具备的,哪些应该被禁止流传下去。
有一些男人,也包括一些女人,反复无常的大自然用强劲的力量在他们身上锤炼出不可思议的奇迹,给他们感知,给他们力量,其中除了常见的五种感觉之外,还包括其他东西。通常这些力量由他们一代代遗传下来;是的,有时这样的男人只和这样的女人繁衍,最后,以20世纪的科学家早已忘记的家谱模式和排列方式繁衍生息,出现第七个儿子的第七个儿子,第九个女儿的第九个女儿——然后又会如何?
米拉克里昂不朽者离不朽还差点儿,是整个塞姆何佳最伟大的术士;在他之后,是他那位有争议的远来后代克鲁恩的阿特特。接下来也许应该是一度师从米拉克里昂并继承他许多奇术的弟子埃克西奥尔·克穆尔——埃克西奥尔并不是第一个由于自己试验而最终导致坠人可怕的海峡之中的巫师。
米拉克里昂已经死了一百二十年了,是他自己巫术的牺牲品。在那之前很久,埃克西奥尔的第一位主人,费托尔。
乌尔,在一次令人恐怖的偶然事件中变成了尘埃,无影无踪,乌姆哈美尔。卡克的巨大祭司住宅也曾一度在沿着路尔河边的加奇山上扩展土地,墙壁和看台,俯视着何罗萨克大草原(一个张开的巨大无底洞,嘶嘶地冒出又酸又黄的雾气人靠着魔杖生活的术士们和术士所有的方式,都消失了……
而现在,“轮到我了。”埃克西奥尔·克穆尔低沉地自言自语道,在他那座位于胡姆夸斯腹地墙上的城堡里不停地烦恼地踱来踱去。胡姆夸斯曾是一座令人自豪的武士之城,如今已经废弃了。女妖拉米亚们(希腊神话中女头女胸的蛇身妖魔)在他经过时向他炫耀她们的臀部,用胸脯挑逗般地蹭他,希望能安慰他;但埃克西奥尔只说了一声“呸”,便把她们挥到了一边,又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使把她们打发走了,以防她们不断烦扰他。难道这些白痴们不知道他的末日也是她们的?难道她们看不出末日已经一步步逼近?
埃克西奥尔灰白色的头发剪得很短,就像一百二十年前一天,他第一次看到米拉克里昂伟大的魔法书时,变成的灰白色一样。他的神态,如同想象中的一个老人,负担沉重,具有智慧与知识,还带一点点罪孽;对于一个术士而言,想要不带一点罪孽太难了,他那消瘦的脊背稍微有点驼,而四肢却出奇地灵活。是的,他那黄|色的眼睛经过近两个世纪的冲淡,却一点也不模糊。他的头脑就像是块水晶,每一想法的出现都如同针一般敏锐。对于这并不全是骗人的幻觉活力,他应该感谢早已去世的米拉克里昂,他的青春泉水,长生不老药以及平展皱纹的药膏将岁月禁铜了起来。哎呀!他还应为他如今的困境感谢这位老术士,因为这种困境极有可能导致他的终结。
埃克西奥尔的城堡前面是一个高墙大院,后面是一个高墙花园;在胡姆夸斯的全盛时期,这是城中最高的建筑物,其中的塔甚至超过王宫的高度。现在它不仅是最高的也是唯一的建筑物了,因为胡姆夸斯已不复存在了。但是这座城堡,如同埃克西奥尔本人,经历了战争。饥荒以及所有大自然带来的灾害与报复,幸存下来了;是的,它会保留几个世纪的,理应如此。
它会保留下去,是因为从地基到整个周围都受到巫术的保护:那些咒语能抵制侵蚀和自然灾害,抵制虫害,菌类和人类的人侵,抵制其他女巫的咒语,但最主要的是抵制那些甚至现在还存在于墙对面泛泡沫的沸腾的东西,它们正伺机寻找一种进来的途径。埃克西奥尔寻求的永垂不朽变成了神话和泡影,像米拉克里昂那样;他寻求永生,但最终却招致了即将到来的毁灭。
“埃克西奥尔,埃克西奥尔!”一个长着黑毒牙,半人半虫的东西大喊着,急急忙忙跑进花园,“你有麻烦了,埃克西奥尔!一场灾难就要落到你头上了,埃克西奥尔术士!”
“住口!”他皱着眉,漫不经心地踢了那个东西一脚,但没踢着,于是弯腰捡了块小卵石,朝那个忙着躲闪的杂交怪物扔去,“滚开!你就这样对待好朋友?你得明白如果那些黏液毁了我,肯定也会毁了你的!呸!我还不如在厨房的蟑螂堆里找个好朋友呢!”
‘你就是在那儿找到我的,“那个不肯饶人的东西嘟咕着,”而且是半个我,并且把我附身到何罗萨克的洛克斯佐尔上,我,洛克斯佐尔的一部分,也是个巫师,埃克西奥尔,你忘了吗?“
事实上埃克西奥尔的确是忘了,但他挥着拳头对那个东西喊道:“有你白天黑夜在一旁令人讨厌地吹嘘,不断提醒我,我怎么会忘记!是你自己不对,何罗萨克,谁让你用你那点病态的巫术对付我,幸好我没让你养成习惯,而且把你的下半身变成了一只恶心的甲壳虫,让你看守城堡里的财宝,记住,我还是有魔力的!”
那个什么洛克斯佐尔的东西急忙退了下去,而埃克西奥尔沿着墙爬上一架梯子,仔细张望起来。
在他的一生中,埃克西奥尔见过,甚至制造过许多令人战栗的东西,但他从未见过,制造过或想象过比那些泛着泡沫、快把城堡四周的城墙裹住的黏液更可怕、更毒和更尖酸的东西;目前,城墙以及他的咒语还能阻挡那些黏液,但还能挡多久呢?黏液迟早会翻腾,以至于覆盖整个古老的胡姆夸斯废墟,而且像浓雾一样四处蔓延。这样的雾从没有出现过。
黏液主要是黄|色,但旋转时就变成胆汁绿,或像脓包里坏血般的红色。起初是气体或液体,但现在越来越稠,像个生物似的四处伸展卷须和触角,实际上埃克西奥尔很清楚它就是个生物——而且是最坏的生物。
甚至现在,当他凝视这堆东拉西拽、令人生厌的东西时,它感觉到了他并且摸索着伸出了绿色的上肢。但埃克西奥尔已经给城堡施咒,像给整个建筑物、土地和所有事物上面罩了个罩子。黏液的触角拍打着这面看不见的墙,离他的脸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于是他向后躲了躲,迅速走下梯子。
以前,他从没见过被黏液吞噬的墙壁渐渐粉碎并冒着烟雾。
“水晶球!”埃克西奥尔轻声地喃喃自语道,踉踉跄跄地跑向主楼,“最后一线希望是……水晶球……没有咒语可以帮助我了……但只要我找到哪怕只有一种未来的可能性……啊……没有用……连米拉克里昂也无法左右时间!“
外面如果没有黏液,应该已经是秋季,而在埃克西奥尔的地盘上却是春天;他在自己的范围内控制着季节;尽管如此,天上仍聚积着乌云,所以他可以骨子里感到冬天的痕迹。也许他能看到冬天没几年了,没几天?没几个……小时?难道他努力追求长生不老的结果就是只剩下几个小时的生命?
他焦虑不安,牙齿颤颤发抖地走进了岩石造的城堡;沿着螺旋的楼梯走上了堡塔。楼梯一直通到他的休息室——过去是休息室,现在更多地用作了工作间。在这儿,他曾不停地工作,希望发现能制止不断人侵的黏液的一种方法,但只是徒劳。四处撒满了他实验用的各种工具和用料,各种各样的神秘东西以及生物。
这儿有古老的有点像人的畸形头盖骨,有根本说不上是人、难以置信的畸形遗骸;有一些盛着五颜六色液体的瓶子,有些在冒着泡,有些静止不动;有一管用年老的翼目类动物的空骨制成的长笛,它可以吹出各种音调,使金银相互转化;还有一层摞一层的书,都是用黑色的毛皮或褐色的皮肤制成的,其中起码有一本是文出来的。
这里有运行中的世界和月亮的缩微模型,都串在用珍珠贝壳制成的处于运动状态的绳子上,悬挂在有轨道的天花板上;有刻在摩西的墙上及地板上的五角形魔力符号,伴随着宝石碎块的火焰闪闪发光。铭刻着魔像的羊皮纸卷宗四处散落着;惟独在相对整洁一些的屋子中央,有埃克西奥尔的样品:一个巨大的模糊不清的水晶石放在刻有花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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