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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当农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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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就这一家。话再退回来说,就是只有这一家,他说的算数不算数,哪还是另一回事。心放宽些,先不要把咱的身子气坏了,那就不值得了。人可比东西金贵。况且他能不能拉走还是两说呢!”
三虎妈抬头一看去我,也就哭哭啼啼的松开了手,让我扶着站起来。王彪有些感激、又有些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走到院中间,大声对围观的群众说:“这后生人家说的对着哩,就是嘛,有理咱就说理,我们法院的人就是从讲理的地方出来的人嘛,还能不讲理?我们是依法办事,保证把事情办得公平合理!你们村里的社员们不识字,没文化,不知法,不学法,甚也晓不得,还跟上人瞎球起哄个啥。”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看看你们法院判球的那些案子,有几桩是公平的?还不是欺负我们这些没门子、没关系的平民百姓!”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众人齐呼应道:“对着呐,你们法院办案还不是都通了人情、走了后门,苦了我们这些捣土疙瘩的农民土包子!”院子里又嚷成一大片。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不要嚷!都听我说。”,王彪举着两手使劲喊了几声,院里的吵闹稍微静下来了一点。王彪接着说:“我们的工作中肯定会有一些缺点,那也是难免的嘛!自古道‘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更何况一个单位十几号人呢!我们每年要办不少案件,总不能叫原告、被告两家都满意吧!谁有啥的意见,啊,谁对我们法院的工作有啥的意见,可以站出来说嘛,不要躲在人后头瞎起哄。再起哄,我就认为你是在挑拨我们国家执法机关同革命群众的关系,把你抓起来,判上你几年,让你好好想一想,以后该说些啥,不该说些啥。”
“说就说,我一个老婆子还怕你把我关进去?你能把我判得枪毙了才最好呢!”,三虎的老母亲颤巍巍地走到院中间,指着他说:“去年春天,我家老汉、三虎他爹和张三女在县里打官司时,你们法院的人当着哪么多人的面,在法庭上就踢了我家三虎他爹两脚,还骂他是老糊涂了,死得迟也迟了。还说啥好人活不长,祸害活千年,说我家三虎他爹还不死干啥,呆在阳世间糟蹋粮食,把我家三虎他爹回来后就气得一病不起,几个月后就死了。临死前还一直气得说,这是谁家的法院呀,不是说人民的法院为人民嘛,怎么他们盼人民死哩,还打人民哩。这还到底是不是人民当家作主哩,咱没钱、没人的土农民咋连一条活路也没有呢!告诉你,法院的,我家老汉就是被你们这些法院家给气死的,你把我也抓去判得枪毙了吧!”
王彪恼羞成怒,对两个穿着公安服装的法警说:“这个老婆子疯了,敢污蔑、攻击国家的执法机关,没有证据,就敢在众人面前搞诬陷,犯了诽谤罪,把她捆起来,带回县里先关上几天。”两个法警从衣袋里掏出指头粗细的法绳就往三虎妈身上搭。我急忙欲上前阻拦。
“妈,不要抓我妈,要抓就抓我吧,你们气死了我爹,还要抓我妈,还是不是人哩。”三虎刚结过婚三天的妹妹五汝则,按我们这儿的乡俗过门三天要“回门”(回娘家)。正好今天回门。一进门就碰上这事,哭着喊着要拦阻捆她妈的两个法警。两个年轻法警对白发苍苍的三虎妈正觉得不忍心下手,见半路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出来拦阻,又哭又喊,说话不中听,就势收回绳子,一人一脚把五汝则踢倒在地,手法娴熟地不到五秒钟就把她捆成了一个大粽子,顺劲往上一提,两人夹着五汝则就欲往院外走。
“慢一点,”我过去拦住路,“有话不能好好说嘛,为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捆起来、往外拉?”
“就是,”李琴也站了出来,“电影里也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公安人员,不讲理哩,有事没事就把人家捆起来。她是才嫁出去三天的女子,今天才回娘家来哩!你们就这样??以后还叫人家女子怎么活哩。”旁边相跟着的五汝则男人把提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往前一凑:“就是,你赶紧些把我婆姨放了。要不,这一辈子我和你们过不去。”在场的群众也纷纷开口求情,“就是,都是些老婆婆、孩们的,不会说话,你们是公家人,知道、见过的比她们多,肚量大,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高抬高抬贵手,就放了她们吧,她们啥也不懂。放了她们,就当你们积德嘞,子孙后代也必有好报。”
正文 79。围困(1)
院子里围着的群众都替三虎他妈和五汝则求情。
我对王彪说:“你既没有逮捕证,也没有拘留证,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是不是当事人,有没有违法犯罪,掏出绳子就捆人,举手就打,抬腿就踢,这就是你们办案遵循的执法必严,还是你们出来工作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王彪被我的几句话噎得目蹬口呆,那两名法院工作人员也不敢动了。梢停,王彪反应过来,用手指着我说:“你、你是干什么的?你这是威胁国家执法人员,挑动群众闹事,你可要想清楚这里面的后果,看你像个懂法的后生,可不要执迷不悟!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这可是要犯罪的!”
围观的群众里有人喊!“这是我们村在BJ念书的大学生,晓得的东西可比你们多得多,你以为是吓唬我们土农民哩,他可不吃你们的哪一套!”
王彪身后的一个二杆子(方言,愣头青、鲁莽)法警把袖子往上一挽,亮出法绳:“管球你甚的大学生还是小学生!呸,别说在BJ上大学,就是联合国也球也不顶。在这里就是我们说了算,不怕你跳,绳子有的是。叫你们跳,跳出一个,抓一个,就不信你鱼湾大队的人不服王法管哩!”
此时村里的人听说法院的打了三虎后,都从家里、地里赶来了,把李三虎的院子里面挤得水泄不通,院外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足有近一千号人。这时人们看见法院不讲理就捆人、打人,还叫嚣着要“跳出一个,抓一个”时,群情激愤,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后生先大喊了起来:“你们不是法院的,你们是疯狗,见谁咬谁呀!有本事你就抓,把全村人都抓完!”,“对,叫他们有本事都抓完,哼,就你们几个圪蚤(跳蚤),咱一千多号人一人一脚也把他们踩成个扁钱钱(铜钱,方言)!”有几个后生在五汝则男人的带头人,上去就把两个法警推在一边,给五汝则解开了绳子。有一个二杆子后生说:“把他们***捆起来,”几十个围观者马上响应:“对,把***捆起来!”
我一看不对,这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可不妙,虽说公、检、法当时刚恢复组不久,由于人少只好从各个单位、社会上抽烟调、招干进了一些人,其中不少人素质不高,但也不能法院的出来办案,让你老百姓捆起来!纵然他们有千错万错,也有其它机关、上级组织来处理。这老百姓动手捆了他们、打了他们,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有理也变成没理,其至就真的触犯法律了。可不能村里的父老父亲们吃这个亏!
“大家别动手。我是老吴家的五儿,咱村里的应该都晓得我。今天他们法院的人做得不对,可也不能捆他们。他们是代表法律下来执法的,咱动手打了他们就要成咱理亏了,咱还犯法了,谁也不要动他们一下,不要叫他们讹住咱。至于他们打了咱村的社员,捆了咱的人,上头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几个想动手捆人的二杆子听得一愣神,那两个法警乘机跑过去和王彪他们三个汇在一起。
“对着哩,五儿说得有道理,叫公家收拾这几个灰货吧!”老成一点的点头应和我的话,可在场的年轻人居多,正在火头上,哪能听得进去:“不听你的,五儿,你出去才念了一年书,心就烂了,不向着咱鱼湾大队的社员了?***法院家的人打了咱村里的,还一绳子把人家新媳妇勒起,没人性的些东西,这还叫人哩!他们的爹妈不管教他们,今天咱当他们的老子,管教一下这些不孝子孙。”,“对、对,不听你的,不能轻绕了这些龟孙子们。”
几十个年轻二杆子们马上向院子中间围过来,嘴里喊着“打、打,捶扁这些欺负咱农民的龟孙子。”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团。那个二杆子法警刚掏出手枪,被王彪看见一个耳光就上去了:“瞎眼货,你一枪能打死几个!打死人,你灰鬼也跑不了!”
我一看急了,忙对法院的几个说:“你们赶忙进三虎家躲一会儿,我到外边去叫人想办法。”,王彪几个听了这话,忙不迭地掉头像兔子一样窜进三虎家,拉过贴了封条的柜子、箱子顶住门。
我在愤怒的人群里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来有老汉。再怎么不济事,他也是大队的副大队长、村里的临时负责人啊。没办法,只好挤出了人群。到了院外,只见来有老汉正圪僦(土话、蹲)在不远的墙根下哭得老泪纵横:“这可怎么样,灰营生(坏事)做下一大摊了,这可怎么样?”
这不是来有老汉吗?!!怎么躲在这儿了?我过去把他扶起来说:“你赶紧想办法吧,要不这事情闹大了你这大队现在的一把手责任可不小啊。”
“我有球的办法!我算球的一把手!你看咱村里的哪一伙爷爷们,谁听我的”,来有老汉又气又急,双脚在地上一个劲跳,鼻涕、眼泪快流到嘴里了,他用袖子一擦。“这回的这事可捅下大漏子了,二杆子们不听说,围攻人家法院的人,人家法院家可是国家的人。这放在旧社会这就是造反哩!龟孙子们不听老人说,把我老汉也害惨了。这可怎么办,啊,胡云珍龟孙子和你姐夫两个灰鬼都高升到公社当领导了,把这摊子屎都堆到我头上,***们赖不尽了。我也不做了,爱谁谁吧,天塌下来压大家,又不是光我一个人倒霉。”说完又圪僦在墙根下擦开眼泪了。
“现在可不是做不做的问题。你赶紧打发人去叫公社的,让他们派人来。闹不好还要通知县里的领导也来解决呢。要不真的一会后生们胡闹起来,打了法院的人,出现了伤人、死人的事,你可真是割下你的脑也抵不住了。”我劝他。这可不能就这么无政府地闹下去,群体性,大规模的围攻国家执法人员本来就不是小事,若事情进一步扩大、恶化,国家专政机关可不是吃素的,调警察、军队来的可能性都有。
正文 80。围困(2)
我对来有老汉说:“你赶紧打发人去叫公社的,让他们派人来。这事闹不好还要通知县里的领导也来解决呢。要不真的一会后生们胡闹起来,打了法院的人,出现了伤人、死人的事,你可真是割下你的脑也抵不住了。”
“对啊,还有公社的领导们呢。看我这死人脑子,乱得甚也想不起来了。这会儿我能打发动谁呢?哪些龟孙子们,都在三虎这儿呢,还是我自己去吧,要不迟了,就真的麻烦了。”来有老汉急忙站起来,转身就跑得找自行车去了。
“哎,哎,你可不能走啊,要不我去吧。我年轻,骑得快!村里总得有一个主事的大队干部啊。”我急忙喊他。“不怕、不怕,有你在,比大队干部们都管用,你就给咱先照看着,我赶紧先去公社找领导们,一会就回来了。”老汉连头也没回,只扔下一句话就急急忙忙跑了。这老汉也贼能,急于躲开这是非之地,至于以后发生的事情是好是坏,那也就没他的多少责任了。他去搬援兵去了呀!
这老汉!!我无奈地看着老汉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没办法,只能再往三虎家走去,虽说咱只是一个回来度假的大学生,大队也没担任什么职务,可在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躲开这事不管!要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群发性恶性事件,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好狗还护三邻呢,这种事咱可不能不闻不问。
院子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峙状态。从上午十点多开始,到现在约模也有三点多了,将近五个多小时,里面的人不敢出来,外面的群众也不离去,并且有越聚越多之势。我见有不少邻村的人也在院子外三三两两议论着:“啥球的些法院的,见人就捆,还有个王法没有?我们村的十保家的婆姨还是刚娶回来的新媳妇呢,今天才三天。刚到娘家来回门,看见法院的要捆她妈,只是上前拦了一下,就被他们又打又捆的,成球啥人了?成了疯狗了!!今儿这事你们鱼湾大队的人让了法院的,我们李庄大队的社员们也不行!欺负人也不能这样欺负!”
“就是哩,十保见他婆姨叫法院家的人捆了,才说了一句话,人家差点把他也捆了起来!真成了疯狗了。你大队的那后生五儿不赖,要不是他说话,有三个十宝今天也是个灰的,早就人家一索子勒起来了。”
“你们看着吧,今天的这事好了结不了,十保回大队又叫人去了。他家弟兄妹妹十一个呢,光兄弟就十个。他家人多势众的,在村里也不是善茬茬,看看法院的怎么收场?***们也太不讲理了,想打就打,相捆就捆。”
“孙子法院家的人,也是欺负人欺负惯了!人家以为你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土农民有啥怕的,打了你也白打了,捆了你还不是一样的捆?你要怎的!受了委屈你也好没办法,回了家里你自己受去吧!连个哭唏惶的地方,你也寻不见。”
“我们村李三虎家的爹,也就是你们大队十保家的老丈人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让法院的打了?!回来气得没办法给气死了?!唉,咱土农民能去甚的地方去说理呢?公家还不是护着人家公家的人?”
“护?这回看他们公家怎么护?你没听说过:砂锅溢了、老实人恼了?老实人平时可怜,受人的气也就忍了。逼得他实在没办法、忍不住了,发了大火,哪可是谁也招架不住的事!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在这儿围着的就有大几百人,我们大队的也不少,这事情人们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就看他公家如何收拾。要是处理的不公道,偏向了法院家的人,咱两个大队的社员们联名告***,县里不行还有地区,省里不行,咱就直接上BJ,到中央,就不相信没人能治得了这帮灰孙子们。”
“听说原来咱公社的一个姓张的副书记可赖鳓,就是叫你们村的那个吴五儿跑到省里告下的,后来那个姓张的还叫公安局劳教了呢!咱这回让他牵起头来,干脆到省里,一状子把***法院的人都收拾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横行霸道了?!”
我一边穿过人群往李三虎家大门走去,一边听着周围人们的议论,颇有一点感慨:民心不可侮呀!不管在哪一朝哪一代,种地的农民都是逆来顺受、忍辱负重,无论外界横加给他们多大的压力,有理的、无理的、蛮横的,他们都不吭不哈!用他们那宽大的、布满伤痕的肩膀一家伙扛起所有的压力。也不和你争执、抗辩,但你不要认为他们就是软弱可欺的,他们只是用他们那广宽的胸怀、慈善的心肠宽容了一切。他们总是善良地认为:人都是长良心的,都是吃五谷长大的,凡事情都有个尽头,一切的苦受尽了,换来的肯定是甜。当你一昧地、毫无节制对他们进行欺诈、压迫,让他们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时,当一切超过他们的忍耐限度时,埋藏在他们心中多少年的苦难就会变成谁也无法遏制、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喷射而出,焚烧着这世界的一切!他们怕什么?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一场熊熊烈火过后,换来的可能是他们的苦难的、一无所有的毁灭,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烧毁一个旧的、腐败的世界,而换来一个新的、充满希望的、光明的世界。在这场改天换地的剧变中,他们只会失去套在身上的锁链,而极有希望获得属于他们自己的、没有人再欺负他们、压迫他们的新天地!多少个封建朝代农民爆发的起义就足已证明了这一切;又有多少个翰代的变更,不正是由农民起义来催化、促成的?!!“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即为此理也。听以大儒“亚圣”孟子在几千年前,就一再告诫那些封建君主们:“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正文 81。解围(1)
刚走到李三虎大门口,就见老爹和老妈从院子人群里急急忙忙挤出来,看见我,老妈高兴得拉住就往旁边拽:“好孩呢,你在外头哩,总算寻见你了,我和你爹真怕你和大队的哪些二杆子后生们搅在一起,闹出点甚事来。谢天谢地,把我们担心死了,院里、院外怎么也寻不见你。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不敢和那些没脑子的二杆子往一块凑”,爹掏出烟袋装了一烟锅,点燃:“年轻后生们火劲起来了,啥球也不顾,人家法院的是替国家执法的人,执法的人要叫打了那可不是啥的些小事!”
“放心,没事,我知道分寸的”,我回答。半天没见我,两位老人不知道又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见三姐和他们不在一起,连忙问:“我三姐呢,她的性子可不太好,别和人家法院的再吵起来?”
“这次你三姐倒没怎么闹,她自己也说:柳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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