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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这是大清正史-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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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老二老三都死了,幸好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钮祜禄氏来到宫里,替雍正生下了皇四子弘历。弘历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乾隆皇帝,而他妈钮祜禄氏也很了不得。有一年,钮祜禄氏和儿子乾隆出门巡游,到了山东,适逢大灾,灾民嗷嗷恳求救济,可是济宁知府颜希深出差了,没人负责赈灾工作。这时候,颜希深的母亲何氏出来,说:虽然我的儿子是知府,但无皇命,倘我擅开库府赈灾,按律当斩。但我又如何能眼看着灾民活活饿死?今天我做主,打开粮库,让饥民吃饭……何老太太擅开粮库,赈济灾民。这事被飞快地报到了乾隆面前:报,不得了了,有个何老太太,把粮库打开了。

乾隆当时就问钮祜禄氏:额娘,你看咱们怎么宰杀这个何老太太合适?这老太太胆忒肥了,竟然敢擅开粮库,这还了得!

钮祜禄氏道:宰你娘!还不快点传旨,让何老太太来咱们的龙舟上,和我一起斗纸牌。

擅开粮库的何老太太被请到龙舟上,钮祜禄氏眉开眼笑,对她说:何老太太啊,这事你做得好,不能什么事都听男人的。男人这东西,最他娘的不是东西了。你看这世界乱七八糟的,还不都是让男人搅和的?对了何老太太,你儿子是啥官来着?

何老太太道:皇太后,俺儿子是个小小的知府。

钮祜禄氏生气了: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母亲,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以天下生民为念,宁不惜一死而放粮赈灾,这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儿子,怎么才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弘历呢?过来过来,马上拟旨,给何老太太的儿子升官。

乾隆别别扭扭地道:额娘,这国家公职人员任命的事儿,你就别搅和了。

钮祜禄氏大怒:操你娘,我还是你娘不是?你是不是我生出来的?

乾隆:……好好好,依你,依你,全都依你。

于是小知府颜希深时来运转,一家伙升到了河南巡抚。

钮祜禄氏发威,何老太太受到了公正的政治待遇,这件事,有清宫词为证:

便宜发粟为扬仁,严妪何期白简陈?

凤舟暂停温诏下,中官宣进太夫人。

从这件事情上看起来,乾隆皇帝的母亲,比较的正常。很显然正是这个原因,雍正选择了他出任帝国下一任皇帝。

但皇五子弘昼的生母,就有点……有点过于浪漫了。

(11)格格的儿子

生下怪异皇五子弘昼的,是一位格格。

格格?

没错!真的是格格。

这位格格,是管领耿得金的女儿,生于1689年。21岁那一年入宫,为雍正的贴身女服务员——在当时,格格主要是指具有皇族血统的女性,主要是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及辅国公生出来的女儿,才有资格称为格格。但有时候,皇家这些怪人也不理这些怪规矩,时不时胡来一气。至少在耿氏这里,封她格格的称号,明摆着是瞎胡闹——可就算是瞎胡闹,也得闹啊,因为雍正年龄大了,需要年轻美貌的女服务生负责他的生理教育及健康。粗俗点说,就是一定要弄几个美貌小姑娘来,让当时的四皇子睡之,这些美貌小女生总得有个称呼吧?

于是耿氏就被封了个格格称号。

等到雍正继位之后,先封耿氏为嫔,然后进阶为妃子。这位女服务员的寿命超长,活了96岁。

耿氏从一个美貌小姑娘,坚韧不拔地活成一个没牙的老太婆,这好像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至少从这里,我们无法找到她生出来的儿子弘昼,何以会对自己的葬礼如此感兴趣的因由。

实际上,弘昼之所以喜爱参加自己的葬礼,并有蹲在贡桌上偷吃自己贡品的怪癖,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兄弟:弘时。

弘时是雍正的皇三子,母亲是知府李文辉之女。雍正登基后,立李氏为齐妃。齐妃生三子一女,前两个儿子弘盼、弘昀寿命太短,莫名其妙地死了。独有弘时和一个妹妹活了下来。齐妃既然能够一口气替雍正生四个孩子,可知雍正对她的宠爱。而且事实上,雍正也对皇三子弘时寄予了厚望。

但不晓得是怎么搞的,弘时到了青春期,左看他爹不顺眼,右看他爹不舒服,于是这孩子一咬牙一跺脚:我叛逆了我,我弑父情结了我,我弗洛伊德了我……于是这孩子星夜投奔了雍正的死对头,康熙的皇八子,跟老八合伙来搞雍正。结果老八一伙在夺嫡大战中失利,雍正登基,然后就开始修理弘时。

雍正将弘时削去宗籍,没有封爵不说,还将他赶了出去,送给十二弟修理。从此,弘时出局,帝王之位再也没得机会了。

但是皇五子弘昼,却和皇三子弘时私交不错,不排除两人联手挤兑皇四子弘历,争夺皇位的可能——事实上,登基之后,由弘历转型的乾隆皇帝,就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弘昼病重,乾隆抹不开兄弟情面,不得不御驾亲自探望。当时弘昼躺在床上,拿手在头上比划,意思是央求四哥给个面子,让弘昼一脉的爵位世世代代承袭下去。乾隆却假装听不懂,反而摘下自己脑袋上的怪帽子,递到弘昼手上,说:老五啊,你是不是想要朕的这顶帽子啊?哈哈,哈哈哈……

乾隆的意思是说:老五啊,你也想跟我争夺皇位?就凭你?我呸!

话说到这里,事情就清清楚楚了。弘昼的脑子没一点问题,不仅没问题,而且聪明绝顶。他知道自己跟皇位无缘,而且被乾隆视为最大的敌人,生恐稍有不慎,灾祸临门,干脆就装出半傻不疯的模样,天天为自己举办规模盛大的葬礼,并隆重地蹲在桌上吃自己的贡品。

没法子啊,皇帝只有一个,兄弟却有许多,不装疯卖傻,弘昼又如何能够延寿益年?

除了弘昼,有资格和乾隆弘历争一争的,大概只剩下小皇子弘曕了。但这小家伙生得太晚,不给力,雍正死时他刚刚两岁,比乾隆的大儿子还小五岁,根本没资格和乾隆争高下。

所以乾隆皇帝一开端,就拉出了一个大阳线,行情好到了不能再好。

(12)鳌拜与岳飞

乾隆初政,主要有三件工作:

清宫室,理旧案,翻老账。

先说清宫室,以前的皇宫,只有一个男主人雍正,现在雍正死翘翘,儿子乾隆住了进来,首先就是看看宫里有没有别的男人混进来,有就赶紧轰出去。

按理来说,宫里不应该再有别的男人吧!有也应该是太监……不对,雍正时代的皇宫,除了雍正,至少还有仨大老爷们儿。一个是道长张太虚,另一个是道长王定乾;此外,还有一个秃脑壳和尚,叫文觉禅师,来自长沙。这个禅师可了不得,他至少参与了年羹尧、科隆多、康熙皇八子及皇九子的四起大案件,说这个禅师是雍正的智囊,也不为过。

乾隆入宫,头一桩事就是找来俩老道并禅师,说:几位,有这么个事。先皇在的时候啊,给你们写了不少的书信,据说还有免死券。你们把这些书信拿来,朕让人登记一下,存档记录。以后你们有事,咱们也好查证啊。

俩老道并禅师大喜,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将雍正写给他们的所有书信纸条,全都找了出来,拿到乾隆这里来。乾隆收下这些书信,笑道:三位,还有件事,刚才忘了跟你们说了,先皇驾崩前吩咐过的,让你们老哥仨即刻出宫,不得稍做停留。对了,那个秃脑壳的文觉禅师,就是你,你马上回长沙,不许骑马,不许坐轿,不许搭车,只允许你步行走回长沙……什么?你要回去换衣服?换你个头衣服!有没有搞错,现在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说让你走回长沙,你就得给朕走回长沙,少走半步也不行!

侍卫出动,引刀搭弓,骑马坐轿,监督文觉禅师前后左右一起走。而且侍卫们押送文觉禅师,是公费出差,每顿饭四菜一汤,鸡鸭鱼肉,一样也不能少。而文觉禅师就惨了,只能是边走边化缘,见人就合掌哭求:施主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小僧吧,叵耐小僧已经多日水米未曾沾牙,眼看就要饿死了……

可怜的文觉禅师,就是这样被赶出了历史——连同他参与雍正时代政治活动的所有文字资料,统统被乾隆堆成一座小山,丢一支火把上去,就见熊熊的火光之中,真正的历史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雍正酷毒寡绝的孤家寡人之怪相。

销毁了历史证据之后,乾隆下旨:给冤死的老臣子鳌拜平反。谁都明白,鳌拜冤案,冤就冤在这个老臣过于忠诚,康熙打掉他,就是因为鳌拜太忠诚了。如果康熙不挑他下手,而找上别人,铁定会被对方当场干掉,绝不会跟你客气的。只有鳌拜,他明知康熙在冤枉他,目的只为了养成自己欺男霸女的帝王酷毒心态,但鳌拜仍是一声未吭,成全了康熙的帝王之名。

康熙在世的时候,为了竖立起明君的形象,就是要活活冤死鳌拜。雍正在位时间太短,来不及平反这件冤假错案。现在是乾隆时代了,他当然要借这个案子,再竖立自己明君的形象。

鳌拜平反,谥武超公——这是清朝武将最高的谥号,相当于岳飞的武穆。获得这个最高荣誉的武将,历史上只有鳌拜和岳飞,尽管把鳌拜和岳飞摆在一起,感觉上有点别扭,但历史就是这样。

鳌拜平反之后,就轮到了乾隆的叔叔爷们,也就是与雍正夺位失败的八阿哥、九阿哥等皇子。

此时,八阿哥已经被囚死于宗人府,九阿哥则是在保定监狱中被活活虐死,但还有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仍然在囚禁之中。

乾隆传旨,大意是说:当年逮你们,是正确的。朝廷的决定嘛,岂有个错误之理?现在要放了你们,也是正确的。放了你们不是说你们没有错,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你们面壁思过,改过自新,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成绩,所以释放以示嘉奖。

替诸皇叔平反,乾隆的声望,霎时间高涨起来。

然后乾隆做了第三件事:翻老账。

这个老账,就是曾静、张熙之案。当年这师徒二人忽悠岳钟琪造反,结果被岳钟琪扭送到朝廷,雍正与曾静展开了廷辩,大获全胜。此后曾静和张熙敲锣打鼓,游行天下,到处揭发自己的谋逆罪行。因为曾静、张熙二人悔罪态度超好,所以雍正力排众议,驳回了群臣诛杀此二人的众议,将曾静、张熙释放回乡,并专门下旨,吩咐当地官员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曾静、张熙师徒。

雍正的目的,是要留着这两个反面教材,以更好地教育广大群众。

而且,临死之前的雍正,已经感觉到儿子乾隆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还特别给了乾隆一个旨意:朕之子孙,将来亦不得以其诋毁朕躬,而追究诛戮……意思是说:弘历,你丫是我的儿子的话,就不能翻这个案,不可以杀曾静和张熙。

当时的弘历连连点头:皇阿玛圣明,皇阿玛说啥就是啥……说话间雍正死翘翘,乾隆登时就翻了脸:我乾隆一个活皇帝,难道还在乎你雍正一个死皇帝不成?

传旨:捕曾静、张熙,凌迟处死。

也知道这样做,天下人会议论自己叛父,所以乾隆郑重地发表公告,解释说:相信朕,你们一定要相信朕,我绝对听先皇的话。先皇说曾静、张熙不要杀,我就决不杀……可是,不杀曾静、张熙,广大人民群众不乐意啊。你看那白山黑水之间,你听那长江黄河两岸,每个人都发出了愤怒的吼声。所以虽然我不想杀曾静、张熙,可是人民群众的意愿,我也没法子违背啊……况亿万臣民所切骨愤恨,欲速正典刑于今日者,朕又何能拂人心之公恶乎?

然则,乾隆为何要杀掉曾静、张熙,而且是以如此残忍酷毒的手段呢?

这是因为,乾隆实在是受不了老爹的愚蠢。

(13)坏人不知道自己的恶

说过了,雍正之所以不杀曾静、张熙,留着他们就是要做一个反面活教材,要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他雍正是何等的宽厚大度,是何等的仁慈为怀。

而雍正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其内在的心理动因,还是曾静及张熙传递给他的信息,深深地震撼了雍正。

雍正这个人,跟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都具有神性的自我认知人格。

什么叫神性的自我认知人格呢?

就是说,雍正看待世界,评判事物,不是从客观世界的角度,而是从自我认知的角度出发,以自我意识为衡量这个世界的唯一依据。表现在认知层面上,就是雍正坚定不移地认为:他雍正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最最正直、最最仁慈的,他认为对的,就是对的,他认为错的,就是错的。如果他认为对而别人认为错,那么别人就是错的,如果他认为善而别人认为恶,那么别人就是恶的。

总之一句话,雍正这种思维,是典型的求诸外而不求诸内,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绝对正确,不正确的都是别人。

事实上,雍正向来以圣徒自居。他走路的时候,从来都是避开人影,不忍心把脚踩到别人的影子上。至于地面上爬动的小蚂蚁之类,更是他关心爱护的主要对象,平时说话办事,向来小心翼翼,唯恐伤害到别人。

但事实上,举凡像雍正这样思维认知完全彻底从自我出发的,无一不是邪恶之辈。这是因为,人性是善恶二重的,人性中有圣洁的一面,也有肮脏邪恶的一面。再完美的圣人,也有肮脏的私欲;再邪恶的坏蛋,也有人性光辉的闪光点。而如雍正却是绝不承认自己也有邪恶私欲的一面,并将邪恶的专属权统统推到别人身上。这样一来,一旦这个以圣徒自居的人,惩罚起他认为的邪恶之时,就会采用酷毒的手段——雍正在惩治他的政敌之时,所流露出来的正是这种心态。

像雍正这种人,他们从来认识不到自己人性中的鄙污,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就是善人,一旦与别人发生冲突,就会认定对方是坏人。既然对方是坏人,那还跟他客气什么?当然是无情打击,残酷斗争了。

所以,也只有像雍正这样具强烈自我认知的原始人,才会发明群众运动、大批斗及游街等招数。这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对手是坏人,坏人的罪恶,当然是要昭告天下,狠狠地惩罚了。

同样的,像雍正这种人,一旦听别人说他才是坏人的时候,会感受到极度的震惊。而这个震惊,雍正从曾静对他的指控: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这些客观存在的事情中,就震惊得已经失去了常态。他真的无法理解,像他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留给别人如此错误的印象?

所以雍正一定要留着曾静不杀,要以这个活教材,昭告天下士民百姓:他雍正真的是善人,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但是乾隆站在一边,隔岸观火,却是看得清楚,知道曾静对雍正的指控十有八九都是沾边的。

所以雍正一定要留着曾静,希望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善人。

而乾隆,却一定要杀掉曾静,希望天下人都不知道雍正其实是一个坏人。

总之一句话,坏人雍正,并不知道他自己是个坏人,所以他要做好事,留下曾静不杀。而乾隆知道他老爹是一个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大坏蛋,所以一定要杀人灭口。

相比于明明是个坏蛋,却不知道自己是坏蛋的雍正,乾隆皇帝明显要聪明许多。打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坏人。

所以,乾隆所考虑的,不是要民众把他当做一个好人而敬爱他,而是要让民众害怕他。

让人害怕,这才是一个坏人最高的境界。

(14)史学家脑壳进水

历史上,有一个经典的说法,叫康乾盛世。

意思是说:康熙时代,是一个盛世;乾隆时代,又是一个盛世。但是这两个盛世,恰到好处的,把康熙的儿子、乾隆的老爹雍正给夹在了中间。对于雍正来说,老爹康熙是盛世,儿子乾隆也是盛世,只有他不是盛世。

为啥雍正这么倒霉?老爹盛世,儿子盛世,偏偏就自己歹势,弄了个衰世?

原因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康熙和乾隆,这俩家伙是十足的坏人,而且他们知道自己是坏人。既然自己已经是坏人了,他们也就不再苦心劳力地想让别人承认自己是好人,费那劲干什么?坏人就坏人,反正老子是皇帝,怕你个卵子!

但雍正的智商,比老爹康熙低,也比儿子乾隆低,他明明是坏人,却始终以为自己是好人,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地想让别人承认他是好人,结果折腾了一溜十三遭,最终也没折腾出个名堂来。

说康熙是坏人,雍正是坏人,他们干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没一件正经事,也没一件好事,想不让人承认他们是坏人,也不可能。那么,说乾隆是坏人,我们有什么证据没有?

有!

乾隆南巡去山东的时候,适逢山东大涝,赈灾钱粮俱被地方官吏贪污。于是有夏邑人刘元德,冒死越众而出,于邹县告御状,央求乾隆为民做主,严惩贪官。

接到刘元德的状子,乾隆当时就落泪了。他说:当官的,是老百姓的爹,也是老百姓的妈,老百姓就是儿子,是孙子。现在儿子、孙子竟然告爹妈的状,这这这……这岂可容忍?刘元德告爹妈一案,绝非是孤立的个案,这是一起政治阴谋,一定是有人躲藏在幕后,攻击大好形势。来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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