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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三生传奇-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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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一个侧踢,感觉很有气势,也配上了自以为威猛的吼声,只不过这女声的“嘿哈”连他都有点泄气。
收式吐气,沈宸转过身,看见李金秀,便礼貌地点了点头。
“练得真好啊!”李金秀笑着走过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李金秀,区妇救会主任。”
沈宸很自然地伸手和李金秀握了握,说道:“你好,我叫——孙晓宸。”
李金秀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丫头,眼睛又大又亮,脸上有淡淡的茸毛,岁数顶多也就十七八,可却与平日所见的农家女孩不同。
“那你的小名叫大梅喽!”李金秀笑道:“我听菊子就这么叫的,我也可以嘛?”
沈宸耸了耸肩膀,说道:“无所谓呀,名字就是个代号嘛!”
李金秀还有事情要办,也不能谈得太久,便说道:“有空儿的时候再谈,多说说你打仗的事情,我们可是很佩服呢!”
沈宸无可无不可,淡淡笑了笑,和李金秀打了招呼,看着她走了出去。
这时,王大爷、王大娘都起来了,和菊子一起做饭。
沈宸回到屋内收拾了一下,准备吃完饭就在这附近多走走。
熟悉地形地势,以便日后战斗,只是他的一个目的。还有一个想法,便是叔叔一家是不是能搬到这里住。
战乱年月,能活下来,哪怕苦一些,也能忍受。在日占区,即便谨小慎微,也有祸从天降的时候。
而在这里,穷乡僻壤的,鬼子和伪军就算会来,也不会频繁,也不大可能花费力气长期占领。
时间不大,菊子便来招呼沈宸过去吃饭。这待遇,当然比对面屋里的强不少,可沈宸也是给了钱的。
尽管大爷大娘几番推让,但山区百姓生活本就艰难,沈宸又是执意,便自然成了王家饭桌上的一员。
“大梅呀,菊子说今天要领着你去附近转转?”王大娘有点不放心,担心别有什么战斗,菊子会有危险。
沈宸说道:“我要熟悉周围的地形地势,以后呢,打也好打,跑也好跑。另外,我还想着好好看看这附近的村庄。大爷大娘,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叔叔一家还住在日本鬼子占的地界呢!”
王大爷停了筷子,问道:“你是想让他们搬到这边来?”
沈宸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有这个想法,所以想多看看,看哪个村子合适。”
“还有哪个村子啊,就这里,王家洼最好。”王大爷笑道:“别看这里偏僻,可鬼子不来祸害呀!到现在,俺们还没见过鬼子长啥样儿呢!”
王大娘也附和道:“是啊,现在这年月,图的就是个平安。而且,地主跑了,种地就缴些公粮,没有租子。好地没有,垦几亩山坡地,也饿不死啦!”
菊子也连声赞成,她自然是希望能多和沈宸在一起。
饭吃完了,王大娘又给沈宸和菊子拿了几块干粮,并叮嘱别走得太远。
沈宸和菊子收拾停当,便各自扛上枪,出门出村,先向南走去。
一边走着,沈宸一边好奇地问道:“菊子,我听大娘好象叫你娇娇,是你的小名?”
菊子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也不算是小名,是俺吃奶时爹娘随便叫的。后来改叫菊子了,他们有时还会叫错。”
沈宸不由得笑了起来,贫家有儿贫亦娇,中年得女,自然是稀罕得象宝贝一样。
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沈宸抬头望向远方,想起了那个真叫娇娇的女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在干什么呢?
随着中日战火蔓延到长江一带,当时的江、浙、沪、皖许多城市相继沦陷。
一些党政军机关、文化团体及大中院校紧急撤离,快速成批地迁入大后方—徽州古镇屯溪。
已经迁徙的有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部、中国文化服务社东南分社,以及不可胜数的国民党党政军特机关。
大批沦陷区难民、流亡人士背井离乡,也纷纷涌入屯溪。光迁入的大、中院校就有上海法学院、上海法政大学、南京安徽中学等。
同时,苏、浙、沪四方富商巨贾也纷纷迁居于此。
于是,偏处皖南山城的老屯溪一下子变成了东南的小后方,成了苏浙皖三省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江浙人之多,市场之繁荣,使其有了“小上海”之称。
此时,三个女孩嘻嘻哈哈地走在繁华闹街,这样的情景使楚娇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战争呢,杀戮呢,血肉横飞呢,似乎都远去而不存在了。
在全长三千多米的屯溪老街,横跨民生、民族、民权三条马路上,商铺荟萃,市场繁荣。
特别是屯溪老街一带,行业有三十多个。仅酒楼、菜馆就有五十多家。
最著名的菜馆是海阳楼,它是军政要人、豪绅富贾的宴请之地,享有“不到海阳楼,算不上请客”的盛誉。
当时,海阳楼的小笼包子、醉乐春的八宝饭、璇宫的牛肉大面、李正茂的虾米豆腐干、老光的肉粽,味道鲜美,价格公道,很受顾客欢迎。
还有“同益”南货店生产的各式徽州糕点,名气很大,畅销各地。“陈淑芳”酱园精制各种酱菜、酱瓜、豆腐干和筱苏州糖果店的上海糖果、新疆盒装葡萄干受到欢迎。
尤其是“鸿记”等布店出售的上海出名的蓝色阴丹士林布和白龙头细布深受大众欢迎和喜爱。
而由浙江人开的“亨得利”钟表店,店堂橱窗展示各式钟表,英、德、日产的各式座钟、楼钟、闹钟、音乐钟和瑞士产的“大罗马”男女式手表。
还有中马路口的梅干菜烧饼、鲜葱猪肉烧饼又脆又香,每个五分钱。
三个女孩在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不少小吃,才走进一家饭馆,坐下点菜开吃。
“阿娇——注意点嘛!”杨叶嗔怪地看了一眼楚娇,这家伙,左手猪肉烧饼,右手筷子连伸,毫无形象地大吃着。
唔,唔,唔。楚娇胡乱地点着头,伸直脖子,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唉!赵婉君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子,实在是把女儿家温婉矜持的形象全毁了。
噎得直翻眼睛,楚娇起身抬手就把路过的伙计托盘里的酒壶拿了过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看得伙计目瞪口呆。
吧哒吧哒嘴儿,楚娇眼睛亮了起来,黄酒啊,甜咪咪的,不错。
“算我们点的,一起算账上。”楚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满足地吐出一口长气,又倒上一杯,问杨叶和赵婉君,“黄酒啊,你俩喝不喝?”
杨叶直翻眼睛,觉得周围投来无数目光;赵婉君又是一声叹息,但却把杯子推了过来,小声道:“给我倒半杯。”
“我也喝。”杨叶有些赌气地递来杯子。
三个离开家庭的女孩子,不过是十七八的年龄,经历了战火硝烟,看到了伤残死亡,感觉比以前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而巧遇相聚,这是短暂的快乐,又脱离了管束和羁绊,三个丫头把一壶酒喝得干净,这在以前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眼神迷离了,话也多了,小脸也泛红了,三个丫头走出饭馆,又嘻笑着闲逛起来。
山城屯溪,虽然听不到隆隆炮声,看不到战火硝烟,但在举国抗日的氛围感染下,依然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景象。
第三十七章 远方的故人()
在街头,时常能听到《义勇军进行曲》、《松花江上》和《大刀进行曲》等救亡歌曲。
社会各界人士、大中院校、宣传文化部门等,纷纷走向街头、广场、工厂、农村开展教唱抗战歌曲活动。
全国有名的演剧二队来到过屯溪,在当时的江西会馆广场组织抗日千人大合唱,歌声慷慨激昂,观众人山人海,轰动了屯溪山城。
而迁徙柏山的南京安徽中学等大专院校,组织话剧团、歌咏队,积极投入抗日宣传活动,自编、自导、自演,热情十分高涨。
他们还经常上街头、广场、工厂、农村表演活报剧,独幕话剧,教唱抗日歌曲。
“怎么了,我的脸——很红吗?”楚娇不明所以,被杨叶盯得很不自在。
“呵呵,我就想好好看看,多时不见,你就能扛枪打仗,还很厉害的样子。”杨叶笑着说道:“虽然走路样子变了,吃饭样子也变了,可这和战斗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谁说没有关系,吃得多才有力气嘛!”楚娇笑着说道。
杨叶又仔细看了看楚娇,调皮地伸手摸她的脸蛋儿,笑道:“好吧,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对了,我托你的事情可要帮忙啊,那个马上校,和你可是熟人,好象对你也很那个,你说话肯定好使。”
楚娇翻了翻眼睛,说道:“在医院不是很好嘛,救死扶伤的。”停顿了一下,她又拍了拍脑袋,“忘了买点东西,应该去医院看看赵哥。”
“赵哥,叫得怪熟呢!”赵婉君取笑道:“关系不一般哪!”
楚娇淡淡笑了笑,说道:“好歹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他又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关心一下很正常啊!”
“那咱们就随便走走,买点好吃的。”杨叶说道:“本来一个整体的救护队,现在分得零散,还拉帮结派的,我是烦恼透了。”
淞沪抗战爆发后,聚集上海的伤兵和难民日渐增多。
其时,“伤兵运沪日有数百名,多时近千名,而上海各救护医院床位最多时仅五千余张”,上海的救护医院已不胜负荷。
因此,转运伤病兵民去内地成为当务之急。
后来,随着战事的西移,前线与上海市区交通日趋困难,伤兵遂改送昆山伤兵转运医院,救护队亦随前方部队撤退至南翔、昆山一带,救护队指挥所则移驻昆山月城湾。
与此同时,救护队分成两班,分别由田萼芳、罗希三、罗德传率领,轮流回沪休整。
上海沦陷后,在昆山前线服务的救护队大队部与上海市区交通断绝,救护队大队部一百余人,救护车二十余辆,便随部队沿昆山、苏州、宜兴西撤。
之后,救护队并入军医署勤务部队野战救护队,继续从事伤兵救护和转运工作,并分两路行进。
一路由大队长田萼芳率领一个小分队,经南京抵屯溪;一路由罗希三、王公道、周中奎等率领,经长兴、广德、宣城、徽州驶抵屯溪。
而楚娇受伤昏迷之后,送到了租界医院,并没有跟随救护队一起行动。杨叶是她的同学,却随着救护队的同事一路撤到了屯溪。
救护队到达屯溪后不久,大队长田萼芳和副大队长罗希三便产生分歧,导致救护队分裂。
大队长田萼芳接受总部发出电报要求,率部分人开赴南昌休整,后来被新四军争取。
罗希三则借解决给养问题,使部分救护队并入国军医护体系,改称‘国民革命军后方勤务部扬州救护处’。
“凭什么他们就能决定救护队的行止和去向?弄得意见不一,人心涣散。”杨叶对救护队的分裂还耿耿于怀,边走边抱怨。
“听说新四军也很好啊,官兵平等,长官和气,也是抗日的队伍。”赵婉君说道:“再者,建军初期,他们更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帮助。”
“阿娇,你说呢!”杨叶转向楚娇,征求她的意见。
“无所谓呀!”楚娇耸耸肩膀,说道:“在民族存亡绝续之秋,救护队不管是服务于国军,还是服务于新四军,只要是抗日队伍,又何必分那么清呢?”
“你倒是会说。”杨叶笑着用肩膀顶了楚娇一下,说道:“不过也有道理。”
“呵呵,这么一说的话,咱们倒也不用担心了。”赵婉君笑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去劝业场(屯溪大舞台)。听说那里笙歌曼舞,夜以继日呢!”
“这个时候——笙歌曼舞是不是不太合适呀?”楚娇犹豫着。
“今天有抗日宣传歌咏比赛。”赵婉君吐了下舌头,说道:“是我用词不当,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楚娇咳了两声,说道:“吃饱喝足,去医院看下赵哥。然后,不如找个地方睡一觉,那多舒服。”
杨叶和赵婉君侧脸看了楚娇一眼,不约而同地撇嘴鄙视,无视楚娇的建议,一边一个,挽着楚娇便走。
楚娇无奈地翻眼睛,看着赵婉君乌亮的头发,白皙的脖颈,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哼哼的什么?”走了一段路,赵婉君好奇地歪头询问。
“唱你的歌儿!”楚娇嘿嘿一笑。
“是骂我的话吧?”赵婉君瞪圆了眼睛,佯怒道:“你唱,要是唱不出来,我就——”
“呵她的痒。”杨叶坏笑着,伸手作势,说道:“我帮你。”
“别,别。”楚娇赶忙夹紧胳膊,笑道:“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地走着,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三人赶紧放低声音,低着头轻笑着快步离开。
……………
抗战时期的老屯溪,既是前线的后方,又是大后方的前线。
当时皖南地区的芜湖、宣城相继沦陷,徽州形势严峻,日军逼近了宁国和浙江昌化。但日军逼近宣城水东后受阻,不敢再深入徽州,屯溪才得以安宁。
而三战区前敌司令部迁至屯溪,使这里在军事战略上便举足轻重。
处在这样的地理位置,以及军事战略上的需要,当时席卷全国的抗日热潮自然也不能将屯溪排除在外。
山城各界不仅召开抗敌组织负责人会议,开展“义卖”活动,厉行节约,筹集大量钱款,支援前线;同时,征兵、招兵运动也在宣传造势下开展起来。
只是街头上的招兵,楚娇当然是不会考虑的。因为即便被招了去,也不过是个救护兵,想扛枪打仗杀鬼子,恐怕很难。
随着马名宇撤到屯溪,楚娇就指望他了。等马名宇领受了新任务,等赵有才养好伤,估计她就可以跟着他们前往游击区与鬼子战斗了。
在撤离上海的路上,与敌人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赵有才为了保护楚娇受了伤。
毕竟楚娇的枪法是很好,可之前主要是在城市里行动,对于野战还缺乏经验。沈宸灌输的一些理论,转化成实践也需要些时间。
在屯溪伤兵医院的院子里,楚娇又见到了赵有才。
赵有才能走动后,便不愿呆在病房里。他不想看到袍泽们躺在病床上,为日后的伤残和生计犯愁;不想听到呻吟、抱怨、灰心丧气的话语。
见到楚娇,吃着她带来的食物,听着她和赵婉君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逛街的见闻,赵有才感觉好多了,脸上也带着笑。
“马名宇来医院了,就在里面。”赵有才咽下嘴里的食物,找了个空子,开口说道:“他想招些兵,伤愈归队的。”
楚娇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伤愈的士兵无疑已经是老兵了,省去了很多训练的时间,甚至有可能成为军中骨干或是下级军官。”
赵有才沉吟了一下,说道:“他跟我说要去找你呢,好象有些上海的消息。”
楚娇垂下眼睑,大概也猜出是有关沈宸的。从外界传来的报纸上,可以知道一些情况,但却不详细。
“我想,凭他的身手和精明,肯定不会有事的。”赵有才知道楚娇的心思,出声安慰道:“别看日伪的报纸上瞎吹,到底还不是没抓到人,连尸首都——”
赵婉君听明白了,有些伤感,但还强笑道:“是啊,沈先生是最厉害的。看别家的报纸就知道,他杀了多少鬼子,把虹口搅得一片大乱。”
楚娇轻轻抬起头,瞬间的担心和失神已经消失,她抿嘴笑了起来,说道:“他是不会死的,祸害活千年,他就是最大的祸害。”
赵有才和婉君有些愣怔,仔细看楚娇的表情,又不象是勉强,不象是装出的笑。
他们当然不知道沈宸的秘密,也只有楚娇知道,沈宸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是不知道他是换了躯壳,还是以原来的身体躲藏在某个地方,正伺机而动。
楚娇咯咯一笑,站起身随便活动了一下,目光转向远方的天空。
蔚蓝的空中,几朵淡淡的云朵在慢慢移动。她的思绪好象能附在上面,在飞,在飘。
一团团白色的云朵,在天空中徐徐地移动;一小块一小块,好象是在沉思,又好象是在向下窥视。
沈宸站在山梁上,举着望远镜四下瞭望。远处是张庄,能看到飘荡其上的淡淡的炊烟。
菊子伸着手,睁眼闭眼,在旁边按照沈宸所教的跳眼法,一会儿测量远处的石头,一会儿又把大树作为目标。
好半晌,沈宸才放下望远镜,垂下眼睑思索起来。
这片山区虽然远远没有走完,但从初步印象来看,让叔叔家搬来王家洼,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大梅姐。”菊子见沈宸有些发愣,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就让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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