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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一把,洒落一地珍珠--我的乡下岁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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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心婵媛而伤怀兮

  眇不知其所趾

  顺风波以从流兮

  焉洋洋而为客

  ——屈原。哀郢

  
  知青的故事已经被无数人说过无数次了。它不同于祥林嫂说阿毛,是因为阿毛只有一个版本,而知青故事却有无数的版本。正如一句老话说的,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知青也有一千种上山下乡。这是我的乡下岁月。它绝不同于其他人的上山下乡。

  知青岁月是我们这代人脑海中不可磨灭的记忆,拧一把,洒落的是一地珍珠。作者将它一颗颗捡起,穿成一串项链,就成了这本书。这里写的是一些乡村生活中的凡人小事,一介草民的成长史。因此它不会有离奇曲折完整的情节。而是若干生活片断组成的一段完整的人生成长过程。作者以朴实的语言,讲述这过程中一个个生动幽默隽永,飘着泥土芳香的小故事。个别小节曾在报纸杂志发表过。章节之间既有相对独立性,又环环相扣,不可割裂,成为整部作品的有机环节。如果把这本书比做酒,它不是烈酒,像一杯清醇的啤酒,苦涩而又微甘,透出的是草民百姓人生经历中淡淡的忧思和微微的暖意,回味绵长。

  有人说知青的话题已经过时。其实任何一段历史,作为史料也好,作为文学也好,绝没有过时之说,只有真假好坏之别。两千年前的秦皇汉武,两百年前的康熙乾隆不正在屏幕上演得热闹吗?反右也是老生常谈了,章怡和《万事并不如烟》作为文学作为史料,难道不是第一流的?我邯郸学步,把往事重提,不为别的,只为完成我对我的青春的心祭。

  而写这篇东西的直接诱因则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看过张曼菱写的自传体小说《有一个美丽的地方》,深深打动了我。我想,我们都有相似的经历,我也可以和她写得一样美丽。恰好这一年(1982)我因病住院。便在住院期间写出了初稿。但很粗糙,只是作保存资料似的追忆。因此只将其中个别章节投寄报刊杂志,陆续发表过几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把它搁下了。直到今年暑假,闲来无事,将它重新翻出来。旧稿重温,敝帚自珍,竟把自己给陶醉了,忍不住提笔修改整理一遍。这也好,就不可避免地要用今天的眼光审视当年的人和事了。历史是离得远些有时反而看得更真切,更接近本质。我愿意更理性地剖析年轻的我。

  人们多以为,写回亿录是要有资格的,凡人的回亿录无人感兴趣。深明此理的作者坚持出这本书,是他相信以深深地情感倾注在笔端写出那个年代的人性美,自有它吸引人之处。人性的光辉在常人也一样耀眼夺目。我希望对无数和我一样平凡的读者来说,读罢此书,掩卷冥思,能勾起您对自己往事的无尽回忆。跟我一样,不一定十分美好,更不可能伟大,却肯定百味俱全。

再罗嗦一句
再罗嗦一句

  有读者反映,本文错别字太多。作者也很委屈。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很多词都被网络删除,自动改成了*号。为让您看明白,作者只好将*号以谐音字代替。比如文格,比如林标,甚至比如风留、雪腥。等等。这样虽让您不习惯,但比*号好猜。由此而给您带来的不便,作者深表歉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被自觉革命
1、被自觉革命

  一九六八年,随着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清华、北大,全国暴风骤雨般的红卫兵运动渐渐归于沉寂。11月份,长沙的中学生都回到离别两年多的学校“复课闹革命”。我们三中也是这时候开学的。到社会上厮混了两年多的同学重又聚集到教室。

  两年的*大风暴把人吹冷了。同学们见面没有丝毫重逢的喜悦和惊异,比以往新学期开学同学第一天见面要冷淡得多。两年来,人以群分,各各的交结范围仅仅是几个因观点(不如说出身)而加入的相同派性组织中的人,不属这一范围的,两年多来没有过任何接触,甚至没见过一面。“革命”掀起的波澜使同学关系冷却成了路人,“红五类”、“黑五类”的划线伤了同学间的感情,十几岁的人之间竟一本正经地筑起了阶级的壁垒。现在回到学校,各自的角色仍在继续扮演。

  一下子,我忽然感到我们真的长大了许多,倒不是班里很多同学抽烟了,也不是同学中敢于公开谈论找女朋友了(三中是男中,两年前这是最大的道德问题),而是第一次觉得,与有些同学在一起无话可说,感到别扭。两年前我们从没这种感觉,同学合得来就一起玩,合不来自然会分开,哪里感觉过冷场的难堪和深深的隔阂呢?何况这难堪和隔阂来自于我们根本不懂而自以为很懂的政治原因。

   课不可能复起来,因为我们六六年就该毕业,无书可读了。革命却要不断的闹。到校才几天,“校革筹”就宣布了下一步的“闹”法——毕业分配,四个面向。班上几位红五类早已面向蓝天,到兰州入伍当空军去了。还有几个到工厂、升学校的名额该给没走的“红五类”或别的次一等的“红外围”去分了。毫无疑问,我只有面向黄土,下农村。不过当时还讲究个“自觉闹革命”,须得你自己报名申请。 

  终于有人报名了。班上第一个如果除去韩凯诗,(他早在十月随全市第一批自愿者去了靖县。)就是王源钊了。我是劫数之内的,听说湖区比山区好;我找杨觅知商量一下,决定还是早报为好,去常德县牛鼻滩。

   杨觅知和我两年多来形影不离。他的家庭我不了解,我们在一起玩,从不打听对方的家庭出身,似乎都怕伤了对方的面子,但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使我们互相视为同道。早在初三读书时学校贯彻阶级路线,我们就预感到前途堪忧,正好又看了部电影《军垦战歌》,便萌发去新疆的热情。我们在图书室翻了不少有关新疆的资料,看到一篇关于石河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劳模王宗汉的报道,于是写了封信给王宗汉。请他帮我们联系去新疆。不久,回信来了,他给我们的满腔热情泼了盆冷水。那报纸上的劳模不见了,他劝我们不要来支边,那里不象电影里唱的,边疆无处赛江南。现在一想,这个王宗汉真是位实实在在的农民汉。他其实不回信也算是尽了良心了,他怕因他的事迹诱导我们误了前程,回信给我们讲真话,劝我们莫去走西口,那是受苦人的归宿,他就是从陕西流浪去的。但是我们少年气盛,去新疆的念头始终缠绕心头。

  六七年二月,趁着串联坐车不要钱,又一次煽起热情,还邀了韩凯诗跟我们一起走。临上车前一刻,韩的妈妈追到车站。站外广场的灯光暗淡,她好容易寻到我们,就象生离死别一样,流着泪把韩拉回家,还把我们数落了一顿,弄得我们跟人贩子一样难堪。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和杨觅知面面相觑,豪兴顿挫。谁都是父母生的,我和杨觅知上了火车,各想心事,一晚无话。到了武汉下车玩了七天,又回来了,再提不起到新疆的话来。

   现在下乡就不是我们想不想去的问题了,非去不可。你能挑选的只是湖区、山区。正当我们还在七想八想,却没想到,没过几天,史山明竟毫不犹豫地宣布,他要下农村。这实在是意外,他的出身那可是在班上红光四射的。虽如此,闻革两年中他却是红五类中唯一跟我们经常来往的朋友,他身上一点都没有那种自来红的气息。他报名下农村,对我们似乎是个小小的安慰,毕竟我们这批人的家庭不是清一色的21种人,替我们遮了丑。史山明报名下乡是因为他在学校最乱的一段时期,把学校的钢印搬到自己家去了。什么假证也没造,为自己挣了个干坏事的嫌疑,受到工宣队的压力,所以36计,走为上计。这在我们看来,真不算事,他都说要走,那我们还等什么?于是我们不再想它湖区山区,三人一起报了名,哪里先走去哪里。加上李歌闻、施长松,还有早打定主意的王源钊,全班共六人去了洞庭湖畔的牛鼻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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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游子身上衣
2、游子身上衣

  一根藤上的瓜,四姐(莽莽)的命运决不会比我好,她也是她们学校首批下放对象。班上同学两年多来的派仗,以及我下放异乡,家里不放心,促成她决定了跟我下到一起,到牛鼻滩去。家里人都觉得姐弟在一起比一人一处要好。我无所谓,十八岁的人了,我不会需要她的照顾。但是两人在一起,让家里人放心,这倒是确实的。莽莽比我大几岁,那时认识到底比我正确些。

  家里一下要走两个人,气氛越来越沉闷。安置行头也是个大问题,多买一只脸盆都要挤压全家每月开支的很大一部分空间。

  我的行装极简单:一块塑料布包着一床棉被,里面夹了几件衣服;一口皮子穿了洞的小皮箱;一把小提琴。这是我全部的家当。莽莽比我的还少,她没有琴。妈妈当然想给我们装备齐整,但她无能为力,家里就这么个状况。我大慨是觉得我应该有点办事的能力了,于是就斗胆要求学校开张证明,说明我家两人下放,无钱置办必要的生活用品,想找父亲单位借点钱。学校很痛快地开了。

  我拿着这一纸证明到了医院。先找爸爸。其时“牛鬼蛇神”正集中在医院的地下室。我见了他。这时他才知道我们要下乡。他是专政对象,此处非久谈之所,我只讲了大慨情况,约定第二天在他拖垃圾的路上再相见,就匆匆走了 。

  到这一年爸爸戴右派帽子已经十年,早已整得不敢乱说乱动,可还是不知为什么,近来罪又加了一等,罚他每天清运全院的垃圾。医院的垃圾特别脏,这是项又苦又累又脏又贱的活。使他斯文扫地这都不重要了,受辱已有十年,习惯了,主要是体力受不了,他已经64岁。这么一家大医院垃圾产量相当可观,他一个人每天拖一张板车,带把铁铲扫帚,把全院各个垃圾围子里边的垃圾掀进板车,运到6里地外的城郊,现时火车站的地方。一天要拉三、四趟。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因为一休息,垃圾围就满了,前一天没干完,第二天还是你的,医院根本不会安排人帮忙,他也根本不敢诉苦,只能默默地干。这一干就是几年,快70岁才换了扫地的工作。

  我想,出这主意惩罚我父亲的人现在想必早已退休了。他可以想象一下,今天让他来干这活,无节假,拿最低工资,一直干到70岁。他若有勇气活下去,那都算英雄,通令嘉奖。可他当年何能忍心让一个6…70岁的老头子干这么重的活?当然,这种非人道的做法,应该归罪于那条极左路线。但这些个具体主意难道不是具体的人非常具体地想出来的?极左的罪恶难道就只有路线的责任,而没有个人的担待?人性的沦丧与极左的猖獗是互为因果的。路加福音讲,耶稣对主张惩治那个失身妇人的法利赛人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结果没有一人。有这样自省精神的民族有福了。前些年,于杰等人热议过一阵全民族的忏悔,我想并非多余。我们之间谁可以拿石头打人?

  第二天,我到了垃圾场,爸爸的板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把上抽烟等我。他抽的烟是自己切的烟丝自己卷的。我给他看我们学校开的证明,说要到医院借钱,要他打张借条。爸爸不肯,怕遭拒绝。我说我没有棉衣,我去的是湖区,风大,要求借钱总不算罪吧?他勉强肯了,写上借30元。我拿了借条帮他拖起板车返回医院。没想到医院政工部门和财务科什么也没说,非常顺利的借钱给了我。

  我借到了三十块钱,象办了件了不起的大事。回到家中,妈妈立刻给我做了件棉大衣。几天来,阴愁的情绪稍稍缓解一点,大慨是觉得医院肯借钱,总算是一种人道的创举。多年来,我们看到它对爸爸的态度,只有拒绝而决无同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3、离乡
3、离乡

  成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天气也和心情一样,阴沉沉的。这天我跑完几个同学家,已经快天黑了。云层厚厚的,北风紧吹着,要下雪的样子。我加快脚步往回走。到北门城门口时,我突然一眼看见了妈妈。她朝着我们学校方向走,蹒跚着脚步,注视着行人。可是她没看见我,还是我走近,拉了她的手,她才看见我的。我问她到哪里去。她扁着嘴,不回答我,只牵着我的手往回走,两眼直直地望着前面,手把我抓得紧紧的,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我猜想,她是等我太久,怕我出什么事。我越是要走了她越是心不安,她想要我在她跟前呆久点,好多嘱咐我一些话,她这是舍不得我。我真应该早点回来的,因为我明天就要走了。

   回到家里,天完全黑了。家里没有亮。莽莽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见我们进来,就自己走进后房,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今天她的户口注销了。要知道计划经济、城乡两元化社会,有户口就有口粮、有户口就可能有工作、有户口就有各种票证、有户口就有合法身份、没有户口叫黑人黑户;户口就是人的命根。莽莽虽早已决定要下乡,但户口一直没迁,像鸵鸟把头插进沙子,不想接触这个现实,一直挨下来,知道再也挨不得了,今天才“自觉”去派出所注销了。现在手里拿着被注销的那页纸,坐在后房,独自伤心。妈妈见状还是一句话不说,走进厨房,默默地为我们去做饭。此时她像一只不能保护自己翼下小鸡被捉的老母鸡,再不能为我们多做点什么了,心中唯有凄凉。

   

  第二天,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九日,天不亮,大姐来了。那时她在五七干校。她来为我们送行,送给我和莽莽一人一个军绿色的饭盆,提了一食盒红烧驴肉来,算是为我们饯行。

   我们都没有多说话。李艺林、吴可敏来了,她们邀莽莽一起走。随后,我也走了,总算都还平静。

   迈出了家门,走进了社会,我似乎觉得开阔得多,整个社会好象不是先前那样冷酷。我们来到学校集合上车。留下不走的老师同学向我们热情地挥手。同命运的同学在车上并不老是愁眉不展,车一开动我们就恢复了平日开玩笑打闹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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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村子里来了些无知识青年
4、村子里来了些无知识青年

  牛鼻滩在常德市的东边,坐船沿沅水而下,两小时就到了。

  这就是牛鼻滩。站在江堤往下看,一坦平洋,一片绿野,几条沟渠把它切成几块。团团绿树环绕的便是村庄,它们总建在稍高的土丘上。

  公社为我们长沙来的一百多名知青办了三天学习班,然后通知各生产队派人把我们领走了。三中的同学全到黄溪堰,二十一中到百家湖,其它学校的分到兴丰。

  我、杨觅知、王源钊、史山明分在一个生产队_黄溪堰十六队。对这种安排我很满意。我不愿跟莽莽在一起,免得受约束,认为我们四条汉子结成一团,生活可以无拘无束,尽情快乐。

  农民们挑着我们的行李,二十来里路很快走完。当天,我们被安排到社员家过夜。

  农民们围了一屋。刺鼻的旱烟味、昏黄的煤油灯光、陌生而又惊喜的眼神包围着我们。他们把我们当客,认定我们是毛主席派来的,搞过年把两年就要回城。我们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家庭既是“统麻的”,下了乡就不是只到乡里打过转。闻革中,长沙有个知青的造反组织,叫“红一线”(来自农业第一线)。这些人家庭出身跟我们一样,闻革前就下了乡,进城造了两年反,只为一件事户口回城。哪里回得了,到如今已有4…5年“知龄。为了区别于我们,人们叫他们“老知青”。其实我们走的将是同一条路。农民不信,他们说社教、四清时,工作组来跟贫下中农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了一阵,都要走的。

  这个时候的我们故作豪情满怀,说下放不比社教,社教是工作组教你们,下放是你们教我们,接受再教育,扎根一辈子,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身居茅屋,心怀天下,脚踩污泥,放眼世界,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一顿胡言乱语。又拿出纸烟来招待老乡们,全是“金纸纸”包的湘江、红舞、光荣。都算那时的高级烟。一副穷鬼显阔的摸样。看他们恭恭敬敬接过纸烟,口中称谢谦让:“您吃、您吃”。那身份的不同立刻显示出来。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在农民面前表现出优越感,恰好相反,是想做得尽量跟他们接近的样子,故作姿态,充好汉,装里手。掏出塑料烟嘴,歪刁在嘴角,那烟也索性撕了纸盒成把地甩,却越发衬出他们的谦卑和我们的狂傲无知。我们这时不过是些城里来的十几岁的学生伢子,偏要装出一副久经风浪的老练派头,十足的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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