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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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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身,面对涣散乱神的静妃,我实话实说,“来了一阵风而已,我这就走,给你把门带上。”
“别走,不要走,”她冲过来,地上破碎的东西四散,她一脚踏上,滑倒在地,可她全然不顾,迅速爬过来,一把紧紧抱住我的双腿,令我无法挪出半步,“墨兰,别走,求求你,别走。”
风起,但不急,头一阵略微寒凉,再一阵过来,春的回暖随之潜入夜,春天已经来到。只是这些天对婉晴的担忧蒙住我的双眼,我忽略了大自然的变化。此时,夜深人静,这阵风特意前来唤起我的注意。
静妃却是不同的反应,又一阵风的到来却让她惊吓到魂飞魄散,“把门关上,别让她进来,墨兰,留下来,我害怕。”
让她撒手我好关门,她嘴里重复着请求,却愈发抱紧我。不得已,双脚小步挪,连带拖着她,总算费劲地把门关上。
莫名其妙低头看着她,中了什么邪气,她居然怕成这样?
瞬间,双眼瞥过什么东西,再仔细看去,冥钱,桂花糕,原来她一开始从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的糕点居然是桂花糕。那么,现在这个季节不就是悼妃瑞珠的忌日吗?难道让她惊恐万分的,就是瑞珠?
“你这掉地的桂花糕脏了灰尘,瑞珠妹妹可是爱干净,她不会乐意吃这个。”
试探的话送出去,她果然慌乱地撒手放开我,爬到碎成小块的桂花糕前,手足无措,“怎么办,没有桂花糕哄她,她一定不会饶过我。”趴在桂花糕旁,她惊慌落泪。
哭声暂停,满面涕泪,神情恍惚,“听见了吗?她果真来了,在我耳边哭个不停,幽怨满腹。”
除了她制造出的一系列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但我很快意识到,每到这个时候她发疯的真正原因来自瑞珠,谋害我的皇儿,她认为理所当然,但是瑞珠的去世却让她寝食难安。
“你若是不介意,明儿个我让人给你送些桂花糕来,我爱吃,我宫里常备着。瑞珠妹妹过来承乾宫与我说说笑笑时,就爱一口甜软的桂花糕一口甜香的奶茶。”我对瑞珠一直心存惋惜,这点心意我诚心送上。
“真的?”她爬回我身旁,一丝惊喜在她萎蔫的脸上浮现,“明儿个就送来,我亲自给装盘献上,再准备一杯甜奶茶,这样可好?”
“赛琪姐姐,你真好,我就爱这样。”这句话从我口中跑出来时,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瑞珠生前到我宫中,我给她备上这些,她就是边吃边说,“墨兰姐姐,你真好,我就爱这样。”
静妃听到我叫她的名字,立刻呆愣,随后就是疯魔一般跪趴在我跟前,抖个不停,“瑞珠,你来啦,你来索我的命了,对不对?真的要把我送进十八层地狱吗?饶了我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害你,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愣怔直视,我颤声而问,“赛琪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堂妹,你为何害我?”
她还是俯着脑袋,“姐姐对不住你,那孩子没了,你也不知从哪儿听到消息,一会儿哭嚷着要向皇上禀告,一会儿泣泪着要向皇贵妃以死谢罪,没完没了在跟前闹死闹活,我才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了你,免得坏事。”
寒声质询,“赛琪姐姐,自小我就随着姐姐们在科尔沁草原上玩耍,你如何下得去手?”
她捂住双眼,如泣如诉,“那药会让你疯疯癫癫,这样你说什么大家都不会信,疯症一两日,你就会没命,太医也寻不出病因。那日你到姐姐屋里,姐姐本想下药,可犹豫很久,终究不忍,还是给你端上无毒的奶茶。可你没喝上一口,又开始厉声指责我们都会下十八层地狱。气急,与你争执,见你口不择言,我把你推入里屋,让你冷静,免得大声胡言危害大家。回到外屋,我不再犹豫,拿出药匆匆倒入,不曾想,身后立刻传来你说想要喝奶茶,我转身一看,你脚已经跨出内屋的门。”
她终于抬起脸,双眼哭红,“转眼间,你就堆上笑脸,嚷嚷着口渴,快速来到我跟前,一口饮尽所有奶茶,抹嘴欢笑,‘赛琪姐姐,这奶茶可真甜,真好喝,你真好。’”
再次扑过来,抱住我双腿,“瑞珠妹妹,你可真善良,那奶茶就是我平日里的口味,不搁糖,你却说好喝,真甜,还说我好。当时我就后悔死了,害别人也不能害自己家的妹妹,我们的阿玛可是亲兄弟,我们是一家人呀,为何要自相残杀,我真是坏到绝顶。”
春在引暖,我的心却直径回到严冬,瑞珠是故意的,她定是瞧见了静妃下毒,因为我清清楚楚记得她对我说过,她死心已决。善良的她承受不住这罪恶,总是幻想着听到皇儿的哭声,仿佛声声提醒着她,她早已不堪忍受。所以她笑着喝下有毒的奶茶,成全了静妃,也解脱了自己。
多好的小妹妹,为何要被卷进来,她用她的生命奠基家族利益,同时一命换一命求取我的原谅。临死前见到我,向我忏悔,请求我容许她把皇儿带去她认为最纯净的草原,获得我的同意,她才含笑而去。
瑞珠是绝不会再踏回皇宫半步,她是多么讨厌这个地方,所以静妃的恐惧不过是来自她内心的魔症。自己种下恶,自己尝尽恶,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折磨自己。只是她身份特殊,由不得她独自折腾,还要赔上永寿宫一竿子人陪着她。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如果没有忧思苦虑,如果没有横生欲念,自然清明。
“赛琪姐姐,我走了,不会再来了,我回科尔沁去,那里好吃好喝好玩,应有尽有,都合我的喜好。这宫里没什么值得留恋,我永远不来了,再见!”
她猛然放开我,认真地看着我,我则冷冷回视她,“静妃,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是给我磕头磕破了脑袋,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她不理会我的冷漠,四处寻望,喃喃怯声问出,“瑞珠,你还在吗?你真的走了?真的不再回来?”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长舒一口气,她整个人坐到地上,随后又完全不顾地板寒凉,四肢伸展,彻头彻尾躺在地上。“墨兰,谢谢你!”
是瑞珠借机附身我体,还是我随机扮演瑞珠,总之她换得如释重负,而我与她依旧毫无交情,我冷眼相对,不屑她的感谢。
“墨兰,皇上是真心喜欢你,你得到的,后宫任何女人都无法企及。从睿王指定我为将来的大清皇后开始,皇后的尊贵,皇后的荣耀,皇后的美丽,我就是活在这样的皇后梦里,直至我风风光光从紫禁城午门正门进入,嫁进皇宫,梦想成真。两年,不过两年,期待了那么多年的皇后梦倾刻破碎,我不仅没有回到原点,而是被打入深渊。我恨皇上,恨到咬牙切齿,是他毁了我的一生。”
我累了,非常累,没有心情再听她怨恨皇上。她与皇上的争锋相对连累了周围多少人,再有多伟大的理由,伤及无辜,就是不该,就是自私,把自己的伤痛凌驾于别人的苦痛之上,我觉得厌恶。
毅然转身,瑞珠的“离开”平息疯魔,她的声音变得平和,“墨兰,不要再为荣亲王伤心,你居然能为他打我,可见这孩子在你心里的分量。把那份伤心化作仇恨,狠狠地恨我,从今往后为自己活一回。缠着他,缠到怀上孩子,实在不行,就哄着他让他答应过继一个皇子给你。姑姑既然能给岚珍找个儿子,都是他的儿子,他就不能弄一个给你?然后名正言顺立为太子,放手一搏,你就是皇后。”
双手本打算伸去开门,可怎么在发颤,抬不起来,她的声音听着明明和顺,可这话怎就那么疯癫,那么让人心惊。
“墨兰,我现在谁也不恨,就盼着你们把我恨死,罪孽一笔勾销。瑞珠回了科尔沁,我却回不去,没脸见瑞珠。我呢,就这样赖活着,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所作所为告知皇上,他二话不说就会把我们清除出宫。你呢,就打起精神来,有能耐何必藏着掖着,有皇上给你撑腰,只管争自己的位置,姑姑本事再大,皇上不和她一心,她就无能为力。牢牢抓住皇上,你一定能做到,我等着看这一天。”
她的话与菱香的话如出一辙,当时觉得菱香大逆不道,可现在和静妃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再不走,她不知还会如何语出惊人,捅破了天。
抓住门闩,果断打开屋门,一阵凉风又扫面而来,一声喷嚏应风而响,捂上口鼻,迈步而出,快速离开这儿。趁着腿软之前,坐上宫门前备好的轿辇回承乾宫,相对来说,那儿是我的避风港。
第174章 苦集灭道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何为“苦”,身有三苦:老、病、死;心有三苦:贪、嗔、痴;后世有三苦:地狱、鬼、畜生。更有三灾八难苦、坏苦、行苦、苦苦、不知足苦、不安命苦、心无寄托苦,此为苦谛。却是三界六道生死苦果,无不由心和境集合而成,这是集谛。
灭,消灭,断一切苦,归到清净寂灭。结业既灭,则无生死的患累,这是灭谛。但要灭除那集合的诸苦,必得有个道理,道是正道;做到正道,必要助道,助其离一切苦,到涅槃乐,这是道谛。
这是皇上对《心经》中“苦集灭道”的讲解,我一遍又一遍的参悟,怎么这人世间竟有这许多苦。从呱呱落地,到曲终人散,竟要经历如此之多。难怪皇上时常与高僧谈禅论佛,这些道理他心里都明白,可还是难修清明。
欲要消尽身苦、心苦,得心如止水、静若明潭,除非彻彻底底无欲无求。他是皇上,我是后宫中一妃子,无情无怨,如何求达?
绿荞给我送进热茶,帮我收拾笔墨,又把抄好的心经码放齐整一叠,察觉到她几次投来目光,欲言又止,放下茶碗,命她有话直言。
“皇贵妃,咱隔壁的永和宫派人过来禀报喜讯,穆克图氏小主怀了身孕,说是腊月左右便是产期,皇太后怕是又得一皇孙或是一皇孙女。”
不知从哪儿伸来无形的手揪了一把我的心肝,复进一口茶水,冲散疼痛,神色自若,“这可是喜事,不知太后有什么指示,按理说,这身份也该晋升,本宫提前准备一下,到时也好安排。”
“皇贵妃倒是清心寡欲,后宫该打理的您一样不落,抄佛经您也照抄不误,可奴婢们都为主子您不值。”绿荞声气越说越小,话完整个脑袋也耷拉下。
悦色给她,苦色藏在心底,菱香最近似乎很忙。明明过不了几日,禁令才解除,这宫里的事情竟让她忙得连我都见不上她几次,正好向绿荞打听打听。
菱香这些日子可是忙活,特别这些天听小碌子差遣的吴喜还常常过来找菱香,就连钮依凡的奴婢铃儿也偶尔过来进她屋里说上一会儿话。
方才永和宫过来禀报喜讯,她却拦下永和宫的人,笑颜谎称我身体不适正休息,她一定会转告给我,请穆克图氏小主好生养着,近在咫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接着她就进库房,打包适合孕妇的补品,立刻就让翠艾马上送去永和宫。
她担任承乾宫的掌事,兢兢业业,我没什么不放心,只是她这个忙碌法,可不像是关禁闭的人。小碌子那晚说浑话,她还寻死,这满嘴血泡的人对她这个姐姐却是认真,不仅没生出嫌隙,反倒来往更加紧密?
交待绿荞留下收拾,我踱步往菱香屋里去,她独住一间小屋,门敞开,正收整屋子的她嘴里哼着小曲,欢快劲儿丝毫不亚于屋外的明媚天。
站在门口,我的不解随着她的小调起起伏伏。
瞧见我,把我迎进屋坐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乐滋滋,“主子抄完经书了吗?绿荞禀告永和宫的喜讯了吧?您放心,咱宫里的事儿奴婢张罗着,主子您就踏踏实实养着。院里的梨花可是开得欢快,等皇上过来,拉着皇上品品茶,赏赏花,这日子顺顺当当美着呢!”
她是存心卖关子招我,我亲自登门,可不就要问一问,承乾宫里的事情我不费心,可承乾宫外的人我不敢掉以轻心。
“主子莫急,奴婢不会瞒您任何事儿,时机成熟,奴婢通通告诉您。”
眉尖蹙合,警告她不许胡来,她反倒嘻嘻哈哈,“主子放心,奴婢哪儿敢做下坏事,如何能污了主子的名声。”
她目光转向外面,声色干冷,“皇贵妃就是皇贵妃,虽位分仅次皇后,可后宫如何安排,那就是皇贵妃您说了算。皇太后与皇上血浓于水,太后袒护娘家,自是不可动摇。只是别人就该安分守己,咱不是那仗势欺人的人,但人善被人欺,咱也容不得别人造次生事伤害咱们。”
连连眨眨眼,瞧个仔细,是菱香,没错,可感觉不对。怎么觉得她换了颗七窍玲珑心,主意多得像蜂窝,也像个巾帼斗士,大胆豪气,只是不知她的对手都是些什么人。
总之,她也活得倍儿有精神头。
***
单衣小立,推窗望外,碧空蓝水,正值梨花嫁春风,蔓枝飞雪,清芳香袖,鬓丝拂醉,冉冉梨云四载,凝痕是何处?
菱香身影急匆匆闯入我眼中而去,很快闪入承乾宫大门入口影壁处,不一会儿,回来就往库房,随即抱上一个食盒,隐进影壁,出了承乾宫。今天是她解禁第一天,她活跃得就像是鱼塘里的鱼儿忙不迭往外蹿跳。
一件外衣披到我身上,那熟悉的青葱玉手,主人依旧如此安静。
“欣瑶,怎么不和妹妹到院子里玩玩闹闹。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可额娘怎么看着,你眼含愁思欲说还休,只不过眼前可是阳春,额娘不许你叹凉秋。”
“额……娘……”娇声恬恬,“玥柔妹妹早去了慈宁宫,约好了皇二弟、皇三弟。妹妹生得花容,却性如男孩,又懂诗吟赋,可应下那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精辟,玥柔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你呢?”扬笑落目淡扫她,“百花蜷缩严寒,一朵却先发,独立妍姿,独放清雅,独占风情,独递幽香。欣瑶,于额娘看来,你就是这一枝素艳,独领风骚,待月来,待冬来,待人来,你便愈发崭新含露,娇媚动人。他会懂你,更会疼你,你这样的孩子,只会惹人爱惜。”
羞晕绯红脸蛋,又是娇声柔柔,“额娘………”想要逃走,被我拿住,一开始的惧婚已渐渐在她心底变淡,她一半幻梦憧憬一半现实心忧。
本想继续逗她,也想与她说笑,菱香却进来禀告,永和宫穆克图氏求见。
自皇上顺治十年废后,为选立新皇后进行首次选秀,结果大张旗鼓之后,无非就是充实后宫,而皇上真正的目的却落得镜花水月,他从此再不提八旗选秀。
上三旗因为直属皇上,之后会从这三旗中选出适龄、出挑的姑娘送进宫。穆克图氏曼筠,去年入宫,出自上三旗之镶黄旗,阿玛是皇上的二等侍卫。
刚进十六岁的曼筠,圆润脸庞,稚气未脱。别看站在我身旁的欣瑶年纪小于她,可欣瑶修长、静婉的姿态却仿佛略胜青涩的她。
得我赐座,菱香就急忙往我跟前呈上东西,为曼筠打抱不平,“主子,您瞧瞧,难怪小主她有委屈。钟粹宫钮妃娘娘今儿个差铃儿给小主送来一盒红枣,宫中姐妹互相体贴,这本是好事,可是您瞧瞧,偏就故意撒上一层沙土,好好的红枣灰头土脸,您说气不气人?”
曼筠不住点头,珠泪眼中闪动,一边拿出手帕按按眼角,一边倾述委屈,“皇贵妃,您可要为我做主。进宫前,阿玛一再叮嘱,老老实实,切莫生事,故入宫来,我都是规规矩矩,平日里就呆在永和宫。年后有机会见得皇上,往乾清宫侍寝,除此我也都是谨守永和宫。这位钮妃姐姐不喜欢我,可以什么都不送,却为何这样羞辱人?”
曼筠入宫以来倒是安份,她性格纯朴,是个简单、憨厚的姑娘,她怀上孩子,是她的福气。只是钮依凡这举动未免大胆,自己尚有罚在身,又生产在即,怎就如此稳不住自己,偏要和曼筠过不去。
脑子里还想着依凡的行为,菱香却开始向曼筠强调我在宫中无可动摇的地位,夸大后宫中隐藏的暗礁潜流,曼筠一会儿是满脸钦慕频频点头,一会儿是满脸担忧连连摇头。
欣瑶俯下身子,凑近我耳边,“额娘,菱香今儿个演戏太过做作,等会儿额娘好好审她。”
浅笑溜出,我低头敛回,这孩子就是敏锐。
打断菱香的口若悬河,我缓慢而语,“曼筠妹妹,你现在怀孕头三月,不可小视,情绪波动,劳累疲乏,都会身体不适。到时胎儿稳定,你再多走动,目前就安守永和宫。若是无聊,就过来承乾宫,一墙之隔,只要你愿意,本宫欢迎你随时来。钮妃的作为本宫自会处理,也会给你交待,你就安心养胎。”
拉住欣瑶的手,给她使个眼色,欣瑶莲步移向曼筠,主动牵起曼筠,邀请她到后院坐坐。曼筠喜笑上扬,她俩虽辈分有别,可年龄差不上几岁,转眼便能有话。而我,听乖女儿的话,审审菱香。
第175章 激将于人,反被拿将
无需摆出冷若冰霜狠厉严饬,菱香淡定自然,和盘托出。
如何与铃儿多了来往?
铃儿是钮依凡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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