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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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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内大臣鄂硕女董鄂氏为皇贵妃赐之册宝册文曰:“朕惟乾行翼赞。必资内职之良坤教弼成。式重淑媛之选。爰彰彝典特沛隆恩。咨尔董鄂氏、敏慧夙成。谦恭有度。椒涂敷秀。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懿命立尔为皇贵妃。锡之册宝。其尚祇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
十二月初六,隆重的皇贵妃册封典礼开始。皇上当日在南苑,礼部侍郎邬赫、启心郎吴马护等送册封皇贵妃之册宝册文至南苑。于门左置彩亭,鸿胪寺官将置节册宝黄案设于皇上所御前殿左。启心郎吴马护等奉节册宝于案上,启奏完毕,皇上御殿阅册宝毕,正使副使三员跪于殿阶下,大学士觉罗巴哈纳捧节,学士麻勒吉捧册,折库讷捧宝,授节于大学士刘正宗,授册于礼部侍郎邬赫,授宝于礼部侍郎薛所蕴,由中路捧置彩亭,送至内院。
卯刻,皇贵妃仪仗设于皇贵妃宫前,内监将节册宝黄案置于宫院正中,设香案于节册宝案前。正使大学士刘正宗由内院捧节,继置册宝于彩亭,依次行至隆宗门外。正副使捧节册宝授内监,内监跪接捧进,皇贵妃着朝服,宫女随从,迎于内门。节册宝居前,皇贵妃随至拜位,置节册宝于各案。内赞女官赞宣册,皇贵妃跪,女官捧册立,宣于左旁,次赞受册,女官跪接,授皇贵妃受册讫,转授右旁女官,女官跪受,次赞宣宝,如宣册仪,赞兴皇贵妃兴,赞行礼,皇贵妃行六拜三跪三叩头礼毕。内监持节出授正副使,告行礼毕,正副使持节复命,是以册封皇贵妃礼成。
因皇上在南苑,不设卤簿、不奏乐,王、贝勒、贝子、公等不行朝贺礼。次日,诏书刊示天下,同时恩赦天下。
身着华美朝服,恭恭敬敬手捧皇贵妃册宝册文,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企盼躲在承乾宫坐看金乌玉兔东升西落不过是一场虚幻,皇上给我名分、给我荣耀,同时也往我身上加载了责任和重担。
第78章 天各一方
大娘、慕蓉嫂子得太后恩准进宫探视,喜出望外的我早早就带着宫女们把承乾宫收拾得一尘不染,屋里还特意摆上几盆菊花,粉状球形的正值盛开,白色卷絮的含苞待放,紫色重瓣的娇容半掩。
才一落座,茶没喝上两口,大娘就在承乾宫有模有样地巡视起来,嫂子在屋里吃着点心,给我讲述家里的近况,大娘还不忘充分发挥她的交际手腕,挨个打赏承乾宫的宫女,替我收拢人心。
“小姑,不对,皇贵妃小姑,也不对,哎呀呀,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嫂子的直白逗得我直乐。
“嫂子,这里没有外人,直呼小姑就行,不打紧。”
嫂子边称呼我“小姑”,边给我一一罗列因为晋封皇贵妃皇上赏赐阿玛、大娘的礼物:金一百六十两、银八千两、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一个、银盆一个、缎八百疋、布一千六百疋、马十六匹、鞍十六副、甲胄十六副。
说着嫂子凑近我,窃笑道:“小姑,别看婆婆在外面慷慨大方赏赐奴婢们,比起皇上赏赐的,这些微不足道。倒是我们刚才给太后进献的掐丝珐琅盘可是前明景泰年间的精品,有钱也不见得能买上,我看太后一直笑眯眯地仔细端详,估计挺喜欢。”
“别小姑、小姑的乱叫,皇贵妃的身份岂容你这般胡来,这是在宫里,别像在家里一般没有规矩,记住了。”大娘训斥着嫂子走了进来,恭敬地给我福了福身,然后才坐下来。
“皇贵妃,不要惦记家里,我们都好着呢?你阿玛,费扬古,还有洛舒,”提到洛舒时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但很快她就赶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忧虑,颜面舒展,“前些日子洛舒和费扬古也一起随你阿玛去了南苑,费扬古我就不说了,自小你阿玛就不曾对他松懈过,小小年纪就已表现不俗,皇上自然是赞不绝口。倒是你大哥,平时看着不学无术、东游西逛,谁曾想他的骑射功夫竟然脱颖而出,连你阿玛都大吃一惊,皇上当即就要破格提拔你大哥在身边担任侍卫。”
这不是很好吗?皇上身边的侍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当,难怪洛舒体格健硕,原来他本就身怀绝技,表面浪荡不羁,其实倒也可圈可点。
“大哥可是有出息了,大娘高兴吧?”
大娘的笑容实在很勉强,怎么看都是在强忍痛苦,不免担心,我一再追问,大娘才娓娓道来。面对皇上的盛情,洛舒和阿玛居然不约而同婉言推辞,洛舒向来不愿受束缚,阿玛虽见识了洛舒的本领,可洛舒的自由散漫阿玛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所以父子俩破天荒第一次达成共识,皇上当时忙于狩猎,也就作罢。
不想次日,皇上特地召见阿玛,重提洛舒的事情。皇上称洛舒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感觉,一种难以表述的狂热,他还是希望洛舒担任侍卫。
阿玛一听“狂热”二字,更是提心吊胆,客观说来,洛舒的身手完全可以充当侍卫,可他的性情才是最让阿玛头疼的。在阿玛看来,侍卫不仅要身手一流,更重要的则是谨言慎行、克制隐忍,洛舒不适合。再者,我刚荣升皇贵妃,洛舒就被破格提拔为侍卫,这必定授人予话柄,也会传出皇上偏袒外戚的闲言。
皇上一再坚持,阿玛一再推脱,到了最后,皇上脸上不悦之情忿然而起。阿玛只好建议让洛舒到西南前线,经过战场的磨练后,收收他的性子,再督促他力建军功,到时再调他回来充当侍卫,如此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更能彰显皇上不徇私情。
皇上斟酌之后同意了阿玛的建议,圣旨已下,洛舒不日就要出发西南。说着说着,大娘的眼泪就忍不住滑落下来,可她还是努力克制,赶紧拿出手绢抹去。
嫂子本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可当看到大娘流泪,她眼眶也跟着红润起来,“婆婆,你不也说,皇上如今最疼爱皇贵妃,求求皇上,说不准能收回成命,他也就不用去了。”
大娘一下子捂住嫂子的嘴巴,“就你管不住你这张嘴,要是你公公知道你在皇贵妃这儿说了这种话,铁定撕了你的嘴。”
嫂子吓得睁大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而落。我赶紧拿开大娘的手,嫂子喘着粗气,委屈地说:“怎么办,虽是公公求皇上送他去前线,可公公还不是唉声叹气,婆婆你也总是泪眼汪汪,都不想让他去,那为何又让他去。”
大娘转过身去,擦去再次滚落的泪珠,“我们满人八旗的子弟只能从军或是求个官职,不允许做别的。虽说朝廷会供养我们,可你阿玛说的也在理,洛舒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一直无所事事下去,那不变成废人了吗?他没有本事就算了,既然自己也练了本领,就该出去历练历练,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不是吗?”话没说完,大娘的眼泪再次忍耐不住落下,她又忙着扭过头去擦拭。
我站起身走到大娘跟前,拿出自己的手绢拭去她的泪珠。可不知为什么,自己的泪珠也不知不觉直在眼眶里转动,心一阵一阵地抽紧,赶紧转到大娘身后,我抬头努力忍住,轻声安慰:“大娘,既然大哥有本事,他必定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他可是阿玛的长子,以后家里都指着他呢?”
“墨兰,借你吉言,我也不求他风风光光,为娘的也就盼着他平安归来,这就谢天谢地了。”大娘无奈地倾述着她平凡的愿望,可洛舒要远去的西南前线形势瞬息万变,既是平凡的愿望,却又是让人担惊受怕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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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座榻上,我手里捧着《周元公集》,《爱莲说》收录于其中。细细品读全文,特别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过数十字,然字字珠玑,莲花的高洁淋漓尽致凸显。莲芯可不就是这样的坚贞之人吗?洛舒已经离开京城,不知她会怎样?我寻不到一个可问的人获知她的消息,心乱如麻。
若是那时我跑来求皇上,万一皇上恩准留下洛舒,他与莲芯便可不分开。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可笑,大家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皇上对我的厚爱,所以我居然想利用这份宠爱求一己之私,我竟然也变成了这种恃宠而骄的女人?
可要不是我被晋升皇贵妃,皇上又怎会想要提拔我的家人,追溯源头又回到了我身上。因为我,洛舒和莲芯不得不分隔两地,皇贵妃的身份让我在宫里如履薄冰不说,反倒还让我的家人也一并承受分离之苦。
而那个坚持要册封我为皇贵妃的男人此刻正坐于书桌前,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他只要我坐在这看书,只要他抬头时能看见我,这就是他隔三差五宣我到乾清宫的理由。
再次默读《爱莲说》,莲芯那温婉的脸容跃然于纸上,不一会儿眉尖的哀愁渐渐闪现,似在怨恨这个世道,似在怨念我的过错。我立刻合上书页,内心酸涩涌动,眼眶泪花闪动。
视线缓缓移转,不知为何皇上手中的朱笔迟迟未见落下,刚才见他一次次从容批阅折子,怎么这次停下了,看他敛眉忧容并起,莫非遇到了难题?
他放下笔,抬起头望向前方,那不过是紧闭的暖阁隔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又岂是一道门能够遮挡,怕是早已深入到外面无边无际的黑夜。
我就这样不知所以然地注视着他,折子上写了什么?我不能问。他在想什么?我不能猜。我漫无目的的思绪飘到他的脸上又随着他探入夜色的目光游离出乾清宫,一路晃去莲芯小院。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奏折,细细研读之后还是没有提起朱笔,再次抬首不再看向前方,而是转头扫向我这边,然后定在我身上。
未曾从他脸上移开过的我的视线与他凝眸相对,他静静地不动声色,我呆呆地魂不守舍。终于他站起身,我的视线突然被打断,魂游归来的我也跟着站起身,茫然地看着他走到我身边。
“朕脸上有什么吗?竟让你看得如此魂不守舍。”
他探下身来与我平视,目光中闪出零星火花,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妾妃没看什么。”
他接着贴到我耳边,“既然没什么为何羞赧?”
他这种暧昧举动透出的温热气息让我紧张,我朝旁边挪了挪,福身道:“皇上批阅奏折累了吧?妾妃这就去给皇上换杯热茶来。”
端茶送进暖阁时,他已坐回书桌。轻轻放下茶,刚想退开不打搅他,只听得他沉沉叹了一口气。
“妾妃看皇上愁眉深锁,可是遇到了难为之事?”顿顿,我又行礼请求恕罪,自己不该多嘴过问。
他看看我,摆摆手,无奈地说出,“无妨,朕正想与你说说。今年朝审,只觉人犯甚重,共百有余案,按法俱当重处,一时正法多人,终是于心不忍,故一再犹豫,不知该不该批下朱笔。”
方才见他迟迟不批折子,原来是心存怜悯,君主心中存有仁爱,这不就是百姓之福吗?“皇上,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求皇上谨慎裁夺,若非十恶不赦,还请宽出,人死不可复生,万一蒙冤而去,人心不服,且有损皇上恩德。”
他点点头,“墨兰,你说的在理,朕仔细斟酌。”
慎重思考之后,皇上的批复是:“朝审秋决系刑狱重典,朕必详阅招案始末、情法允协,令死者无冤。今决期伊迩,朝审甫竣,招册繁多,尚未及详细简阅,骤行正法,朕心不忍,今年姑著暂停秋决,昭朕钦恤至意。”
朱笔御批,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喝上一口茶,淡淡的满足坦然露出。放下茶杯,他转向站于一侧的我。或是感于他的不忍,或是感于他的舒缓,一抹柔柔的笑意浮现于我脸上,即便是目光相视,我倒也落落大方,没有刻意掩去心中的欣慰。
第79章 执子之手
十二月二十四日,皇上亲率诸王贝勒及文武群臣恭奉册宝,加上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皇太后徽号,恭上皇太后尊号礼成,诸王、群臣、公主、福晋并命妇等俱行庆贺。是日,颁诏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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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天寒的晚上,绿荞在前提着灯笼为我照明,出承乾宫,来到御花园。这种时候,大家都躲在屋里取暖,像我这种欺霜傲雪的“硬骨头”,很适合在冰天冻地的夜晚出来整理凌乱纷繁的思绪。
昨日得见瑜宁公主,大家皆为盛装,且忙于行庆贺礼,始终不得私下交谈,未免可惜,还好今日公主再次进宫,来到承乾宫,我总算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信步来到堆秀山前,很想爬到山上的亭子看一看,我不是去过一次吗?也是一个夜幕笼罩的夜晚,被带到这里和一位自称九公子的家伙说了一些话。
绿荞劝我早些回去,面上虽是和和气气,可嘴里的话却句句固执,她不只没劝住我,我反倒坚持单独留下,自己上去。无奈之下,她把灯笼交给我,然后请示说回去给我拿个手炉来,免得冻坏我。从她手中接过灯笼,从堆秀山的小门前低头进去,一步一步仔细爬到山顶的亭子。
公主今日告诉我,浮萍上个月顺利产下一子,到适当年龄,皇上便会让孩子降一级承袭赫桢的爵位,同时浮萍也被恩准立为正室。俯视周遭的茫茫黑夜,我小声地祈祷:“赫桢,你在天之灵好生护佑她们母子俩。”
这是皇上托公主告诉我的,自从那日他无意间脱口而出赫桢的名字,此后他在我面前绝口不提任何有关赫桢的事情。赫桢曾经说过,我虽是他的夫人,可我们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如今我虽是皇上的皇贵妃,可我与皇上之间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有着远在天边的感觉。
额驸让公主转告我,他定不负洛舒所托,时常关照一位故人,让我不要挂心,待洛舒回京,定会玉成好事、得偿所愿。
虽然公主一再追问,我还是闭口不谈,事到如今,我只能盼着洛舒早日平安回来,把莲芯娶回家,成全了两人的这段苦恋。
瑜宁公主脸上透出的娇美红晕,我能猜出她与额驸之间的感情又迈进了一大步。有了爱情滋润的女人看起来就是美,眉眼间、谈吐上、举手投足中都洋溢着浓浓的爱意气息,同时也会因为胡乱猜疑吃飞醋。
“我的皇贵妃嫂子,你就告诉我,你大哥拜托应熊照顾的这位友人是谁,肯定是女人,是不是?模样怎么样?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出来,能让你大哥如此牵肠挂肚,肯定水灵灵的。应熊他终究是个男人,照顾起来不方便,你又在宫里,自然是无暇顾及,交给我,我来照顾她,行不行?告诉我,她住哪儿?”
没回答她的问题,我反倒调侃起来,“莫不是我耳朵听错了,公主这旁若无人一声声的‘应熊’,怎么听得人好不害臊。公主府里的奴婢们不会都被赶跑了吧?那可不行,光太监伺候也不方便呀!”
顿时公主满面红霞,手足无措干瞪眼,我笑呵呵地看着她,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皇帝哥哥的名字自然不能随便叫,可就你们两人时,在这宫里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有你们两人,我就不明说了。这种时候你要是贴在皇帝哥哥耳边喊一声他的名字,别人我不敢说,可要是皇贵妃你,皇帝哥哥肯定愿意,不只是愿意而且还乐开了花。”
这次该轮到我羞得无处藏身,仿佛刚喝下的茶水变成了烧酒,烧得我脸红耳赤,瑜宁公主的反唇相讥产生了效用,见我这副模样,公主自己先乐开了花。
“墨兰,你可真是了不得,进宫不到半年,竟已厚封皇贵妃,我可从未见过这般的恩宠。还有给太后上尊号,大赦天下,那都是封皇后才有的事儿,结果在你身上全都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哥哥既然喜欢你,当初选秀时选了你便是,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
我也是说不清、道不明,“莫说你不明白,连我自个儿都猜不透。皇贵妃好吗?我倒是没觉得,反而十分怀念从前的日子。”
公主轻拍了拍我的手,“贤妃的位置都护不住你,还挨了一顿板子,不用说,你在宫里铁定受了一堆委屈。皇帝哥哥就是害怕你受委屈,这才着急为你晋封,无非是震慑大家,让大家不敢再欺负你。皇帝哥哥难得对女人这般认真,墨兰你真是好福气。”
脸上明明是微笑,可这微笑未免有些苦涩,“只怕墨兰无福消受,担当不起!我也只是遵从皇上和太后的安排,不求出错罢了。”
公主显然很不满意我的说法,“墨兰,你知道吗?皇帝哥哥这些年来心里也很苦。自从他做了这个皇帝,他真正舒心的日子可不多。我与皇帝哥哥最高兴的时光莫过于在盛京的时候,虽说现今这紫禁城要富丽堂皇得多,可这痛快的日子屈指可数。”
接着她低声而语:“临来时应熊嘱咐我对你说‘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为了背这首诗,我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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