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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染着无限的哽咽。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她本来想说。
可不可以不要去？
可其实她自己也明白。
作为一个军人，没有可不可以。
只有服不服从。
如果厉枭这一次不去，那就是被当成逃兵处理。
这会是一辈子的污点。
言笙不想这样。
可是她也不想厉枭出事啊。
但是怎么办呢？
怎么办啊。
言笙眼眶酸涩，流下泪来：“厉枭……”
她紧紧抓着厉枭的手，泣不成声。
厉枭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安慰：“不要怕，我会活着回来的。”
他会活着回来的。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等我回来了，我们就补办婚礼。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要……我不要婚礼，我只要你。只要你回来，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言笙哭着说。
“好。”
厉枭将言笙抱的更紧了：“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就再也不会走了。”
他会遵守诺言，退役，从此以后安安心心的待在言笙以及天意的身边。


　第292章　凌川，你等等

他会尽一个做丈夫和做父亲的责任。
他想过了。
冷氏，他也不想要了。
当初要冷氏才帮冷毅的时候，他只是替厉以宁打抱不平。
可是现在他想通了。
厉以宁这一生，就是因为遇上了冷毅才变成这样的。
所以他也不想再跟冷家扯上什么关系。
到时候，管冷毅是不是要冷氏还是什么，反正他都不管了。
“我等你。”言笙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心里的难过认了下去。
“好。”
他答。
慕安晓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看了好久好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拿起手机。
她能够体会言笙担心天意的心情。
所以她也能明白，自己父母对待她的心情。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甚至连电话也很久没有打过了。
但是她的父母并没有打电话向从前那样的唠叨她，或者是非要让她回家。
就好像现在，她的父母已经把她忘了一样。
可是她知道，他们并没有忘。
他们也像给她打电话，也想像从前那样的唠叨。
但是自从在a市出了那样的事情后，他们好像也突然改变了性格一样。
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去阻拦了。
慕安晓知道，他们只是担心。
担心慕安晓在出什么意外，让他们留下遗憾。
所以啊，趁着现在慕安晓还能跑能跳，让她尽情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尽管他们的心里是很想念慕安晓的，可是也绝对不打电话来打扰她。
慕安晓握着手机，抓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便被接通了，接电话的，是她的母亲：“喂？”
慕安晓从来没有仔细听过母亲的声音，现在听到，突然有些怀疑，这真的是她母亲的声音吗？慕夫人的声音怎么会变的真么苍老了？如果不是在确定了号码以后，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请问是谁？怎么不说话啊……”那头，传来慕夫人疑惑的嘟囔声。
“怎么了？谁啊？”慕韩生问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打来了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谁。”慕夫人道。
“那就挂了吧。”慕韩生说。
“好。”慕夫人正准备挂电话。
慕安晓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妈！妈，是我啊，我是安晓！”
“安晓？”慕夫人的手一顿，“怎么是你啊，打过来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谁呢。”
慕夫人虽然是在教训她，可是声音中却满是惊喜。
“啊刚才在想事情，就一时没反应过来嘛。”慕安晓咬了咬下唇，努力的将自己喉咙的那股哽咽掩了下去，才故作语调轻快的回答。
可是慕夫人是慕安晓的母亲啊，她发生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慕夫人一听就听出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啊？”
“是安晓吗？”慕韩生也坐过来，“怎么突然打电话回来了？”
听得出来，慕韩生对于慕安晓突然打电话，有些惊讶。
慕安晓一听这话，心里的酸涩更加浓重了。
她真是不孝。
这么大一个人了，却还要父母来操心。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感冒了。”慕安晓擦了擦眼角滚下来的泪水，然后说。
“感冒了啊，吃药了吗？晚上被子盖厚一点，你现在在哪里呢，要是病了，就回来吧，回来有妈照顾你，好的要开。”慕夫人一听她生病了，顿时紧张的道。
“大冬天的，感冒了可不好整啊，安晓，你还是回来吧。”慕韩生挤在慕夫人的耳边，听着慕安晓的声音，“就算不想在家里待，回来把病养好了，再走也行啊。”
他们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这些，慕安晓就更加忍不住了。
她眼中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完，到最后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也止不住：“好。我过几天就回来……”
她的声音已经变了。
慕夫人听出来她嗓音中的哭腔，顿时也眼圈一红：“别哭啊，别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说给妈听也可以，妈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啊……哎呀，你别挤，都听不见安晓的声音了！”
慕夫人说到一边，或者是慕韩生把她挤到了吧，她顿时恶狠狠的对慕韩生凶道。
“不好意思，你继续说。”慕韩生赔笑了两句，道。
“我没事。”慕安晓听着他们的声音，突然又觉得好笑，她的父母啊，还是这么可爱，“我挺好的，一切都好，你们不要担心。”
慕安晓擦了擦眼泪：“妈，我想吃你炒的菜了。”
“好，等你回来啊，我天天做给你吃。”慕安晓说的慕夫人也忍不住眼眶微红了。
哪个父母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慕安晓吸了吸鼻子，然后说。
“什么？”慕夫人道。
“我喜欢一个人。”慕安晓现在，很想知道慕夫人的心里会怎么做，“但是他的心里有一个人了，而且那个人，已经去世了。我追着他的脚步很久很久了，可是他对我，还是一点动心的迹象都没有。您说，我还该坚持下去吗？”
这个问题……
让电话这头的慕韩生以及慕夫人都愣住了。
原来女儿这些日子不着家，就是因为一个男人啊。
慕夫人的心里有些不好受，尤其是听到女儿还追不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里更难受了。
慕韩生则是有种自己养了好了好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本来就很糟心，可是现在竟然还告诉他，这头猪拱完过后，居然还嫌弃！
“安晓，你要明白，感情这件事情，谁先爱上，谁就输了。你不仅是输了，而且还输的很惨。那个男人心里的人，如果还活着倒还好。你们可以公平竞争。可是……她死了，她死在了那个男人的心里。无论你多么的优秀，你也争不过一个死人。”
对……
慕安晓不由得点头赞同慕夫人的话。
所以说，不管她做什么，都打动不了凌川的心。
因为她始终都争不过一个在凌川心底里扎了根的人。
凌灵，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凌川的心底里拔出了。
“女儿，你回来，爸爸可以给你介绍好男人。你放心，一定比那个那个男人好上千倍万倍！”慕韩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慕安晓笑着点头：“好。我听你们的。”
“安晓，你没事吗？”慕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
“我没事啊。”慕安晓笑着擦掉眼中滑下来的泪水，“我很好。我没事。真的。”
“没事就好。”慕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她说，“放心，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
也是真的，要放弃了吧。
决定要放弃以后，慕安晓发现自己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啊。
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很空很空。
慕安晓挂了电话，掐着时间，想言笙跟厉枭应该已经说完话了吧。
她转身出门去言笙的房间。
没想走进去却看见言笙已经起床了，正在牵着床上褶皱的被子。
“你怎么起来了？”慕安晓走过去，问道，“厉枭呢？”
“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言笙先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然后才回答第二个，“厉枭走了。”
“走了？”慕安晓一脸吃惊，“去哪儿了？你不是刚醒过来嘛，他去哪儿啊？”
“他有事情去忙了。”言笙说，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放下手中的被子，看慕安晓说，“厉枭是军人，接到命令，现在赶赴战场。还有……”
“还有？”
慕安晓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被微微提了起来。
“凌川也去了。我觉得，你们应该说说告别的话。”言笙说。
虽然不知道凌川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上战场。
但是言笙也不想让慕安晓留下遗憾。
可是言笙说完过后，便看见慕安晓愣怔的神情。
“安晓？”言笙皱皱眉，正要抬手在她愣怔的眼前晃一晃的时候，慕安晓突然转身大步跑出门去。
言笙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不用这么激动吧？
只是言笙不知道，慕安晓前一秒才下了决定要放弃。
后一秒她就告诉她，凌川上战场了。
慕安晓总觉得战场离自己是很遥远的。
可是没想到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就是个军人。
战场常常都是九死一生的。
尽管慕安晓已经决定放弃了，可她还没有决定从今以后跟凌川都不再见面了。
所以，所以……她一定要见到凌川，至少，见到他最后一面，跟他说自己的感情。
平时的电梯很快，可是今天慕安晓觉得那电梯总也到不了一楼。
好不容易到了，慕安晓在打开电梯门的一瞬间，看见凌川正站在酒店门口，手搭着车门，就快要上车了。
“等等！”慕安晓失声叫出来。
等等！凌川，你等等！
至少，请让我跟你说一句告别的话……
可是，两人的距离太远，就算慕安晓叫的嗓子沙哑了，也还是没能阻止凌川的脚步。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远了。


　第293章　那个怪人是谁

慕安晓站在路边，面上浮着一抹悲切的神色。
尽管她的心里已经决定了放弃。
可是现在，连凌川走之前最后一句话，或是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总是觉得遗憾。
或许……老天是要把她的心里的残念断的干干净净的吧。
这样，才能让她更好的……生活吧。
慕安晓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腿脚发麻了以后，她才跺了跺脚，然后转身，朝酒店里面走去。
就这样吧。
或许不见对两人都好。
凌川也不必再对她愧疚了。
而她也不必再对凌川抱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吧。
这样也很好……
慕安晓在心底对自己这么说道。
可是她的心，却莫名有些疼痛。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言笙看见了，说：“还有机会的。”
言笙看到慕安晓的神色便知道，肯定是没有见到吧。
可是等到凌川回来了，两人还是可以再见的。
慕安晓苦笑了一声：“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决定……回国了。”
“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追着凌川的脚步了。”
慕安晓轻声说着，抬眸，却看见言笙有些错愕，以及心疼的神色。
慕安晓笑了笑，说：“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还叫我放弃的吗，怎么现在又这副表情了？”
言笙犹豫了一下，才问：“安晓，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慕安晓笑着说，“我有什么不好的……”
她终于恢复了自由，终于把自己心上自己所强行加固的枷锁给去了，她还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言笙上前一步，抓着慕安晓的手臂：“安晓，你不要太强迫自己了。如果实在做不到，那就别放弃了吧。”
慕安晓微微一怔：“为什么？你不是劝我放弃吗？”
“是，我是劝过你。”言笙叹了口气，“可是我希望你放弃，是真的放弃。而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如果慕安晓只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放不下的话，那么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慕安晓笑着摇摇头：“不，我这次不是说笑的了。你知道吗，我任性了二十几年，现在才突然能发现，原来我的爸妈，一直都在身后，看着我，就像是我追着凌川脚步的那样。我多希望凌川回头来看看我，我的父母就有多希望我能陪在他们的身边。我很久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了。我总认为自己应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错了。”
慕安晓说着，眼角突然滚下一串泪：“我这一生，不应该只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我不应该只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我爸妈已经老了，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我。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回去以后，说不定还会去相亲呢，嫁给一个我爸妈都希望我嫁的男人。”
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言笙听着慕安晓这一席话，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你高兴就好。”
但是言笙明白。
慕安晓从此以后，不会再真正的开心了。
从认识慕安晓到现在。
言笙见过无数个她，可是眼前的这一个，是距离她最遥远的。
“我过几天就回国了。你呢？要带着天意一起回去吗？”慕安晓擦了擦眼泪，然后问。
“或许吧。”言笙说，“林夕澈在美国，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她一面才行。”
“那也是。”慕安晓也想起来林夕澈，“我陪你一起吧。正好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言笙笑着点头：“好。”
言笙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她跟许贞说在美国这边休养一段时间再回去。
至于叶嘉灵……
言笙让费恩将叶嘉灵带回了a市，要怎么处理，那就看叶明泽。
言笙不想再看到叶嘉灵，尽管她已经死了，也还是不想看到。
无关乎恨意。
这一切终于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她总觉得不太真实。
许是之前过了太久的担心受怕的日子吧，现在突然一下轻松了，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言笙给林夕澈打过电话。
林夕澈说，她还是没有见到安子渊。
安夫人倒是见过几次，可是对于安子渊亦或是小熊都闭口不提。
“喝什么？”
言笙的思绪被打断。
她渐渐回了神，看到慕安晓正拿着菜单问她。
“摩卡吧。”言笙想了想，然后说。
言笙跟林夕澈约好了地方，现在就等着林夕澈来了。
“他们安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安晓点好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后，便转头问正在看着窗外的言笙。
虽然现在身处纽约，不过外面不也是同样的建筑风格季节气候吗，为什么言笙一坐下来就往外面看，还一副很入神的样子。
“安家啊……”言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清楚。等澈妈来了就知道了吧。”
说完，言笙将视线移回来，看了一眼正坐在对面吃小蛋糕的天意。
“太奇怪了……”慕安晓嘟囔了一句。“虽然是世家，不过这习惯可跟国内的差太多了。”
说的是啊。
言笙至今也还没想到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林夕澈见孩子。
而且连安子渊也不能见。
还有……
安子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厉枭告诉过言笙，安子渊自从除了那场意外过后就再也没在公众面前露过相了。
“诶，她来了。”
言笙还在沉思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慕安晓叫了一声。
她抬头。
慕安晓正一脸浅笑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言笙也移过视线看去。
林夕澈正穿着一身玫红色大衣缓缓走过来。
外面在下雪，她也没打伞，所以她的头上肩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雪绒，此时因为进了有暖气的地方，正在慢慢融化着。
她的脸色微微苍白，面容有些僵冷。
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林夕澈看起来，好像瘦了呢。
就在言笙打量着林夕澈的时候，林夕澈已经走了过来。
“言笙。”林夕澈叫了一声，然后坐在天意的身边。
“澈阿姨。”天意很有礼貌的叫道。
林夕澈摸了摸天意的脑袋，算是作答了他的问好。
“慕小姐。”林夕澈又看向慕安晓，然后微微一笑。
“你好。”慕安晓也回以一笑。
“最近怎么样？”言笙问。
林夕澈点了一份咖啡后，便将大衣围巾脱下来，只穿着一身白色白衣，她用纸巾擦了擦额角滑下来的水珠：“就那样啊。”
她有些不太在意的说道。
“小熊呢？”言笙继续问。
提到小熊，林夕澈正在擦着脸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还是没见到。”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林夕澈依旧是跟小熊同处一个屋檐下，去始终见不到。
言笙有些怒意：“安家到底想做什么？凭什么不让你见孩子！”
林夕澈苦笑：“言笙，安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什么事？”慕安晓有些好奇。
林夕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总是能听见安家的人在背地里讨论安子渊，还有安夫人。”
“他们安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言笙皱了皱眉，双手紧紧握着，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内心的那股愤怒忍下来。
“安家里面的气息一直都有些沉浮不定。”林夕澈双手放在桌面上，微微交握着，面上有些沉重，“安子渊虽然我暂时还是没有见到。可是至少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他出了事？”慕安晓问。“你不是还没见到他吗？”
虽然慕安晓也不太明白那个叫安子渊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