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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雨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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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影影绰绰还真像只老鼠,“瞧把你妈给吓得!”老公由于紧张,涨得通红的脸终于放松了。我真同情男人,明明也害怕恶心地要命,为了身为男人,还必须得挺身而出。幸好虚惊一场,否则今夜无眠为老鼠。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屠户,要不怎么今生饱受各种生灵的惊吓。出门丢垃圾,一打开门,脚还没迈出去,一只大肥猫就迎面冲进来,让我差点被猫撞了个跟头;出去散步,两只海鸥挤着飞过来,啪嗒——从一只嘴里掉下来一条巴掌大的活鱼,还在地上翻腾,然后就亲眼见两只海鸥在我脚前如猛兽般的用嘴巴互相攻击;走在街上,前面半空中的电线上落满了鸽子,还有许多的鸽子不断的飞来,我还乐和地以为鸽子也在开会,刚从下面走过,背后传来一阵乱响,好像空中同时抛下若干西红柿,鸽子大概想测试一下地球吸引力,鸽子又没有手可以拿羽毛和铅球,只好大家一起拉屎,好险啊,就快了一步;那天站在路口等红灯,过来一个男子,牵着一条看上去很凶狠的大型犬,龇着獠牙,探出红红的舌头,眼睛布满了血丝,我赶紧换到电线杆的另一头站,那男子看到,非常绅士地说:“哦,它很友善的,长成这个样子不是它的错。”。
股票满仓
有个朋友,一直很有生意头脑,以及作生意的心思,一天一个主意。有一次,她跟我说,我们合伙炒股吧。她有个婶婶,在多伦多炒股,据说一年能挣三四十万。三四十万啊,摆在面前光数也得数一阵子呢。
我动心了,尽管很懒,有时间的时候还是开始试着去普及股票知识。大学是学习经济的,现在看到这些术语,哪个都认识哪个也不熟悉。
试探着问周围的人,“哎,某某,你炒股吗?”
“一直就在炒啊,原来我们在国内上班的时候,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收看股票机的信息,最多的时候账面七八十万都有的。”
我心里直吐舌头,这回是遇上大隐于市的高人了。
“幸好来了加拿大了,走的时候留了十万,现在账面只有一万了,我妈还说呢,幸亏把钱都带走了,要不现在连十万块都没有了。”
“哎,那个谁,你炒股吗?”
“炒!不多,炒着玩,那时候在深圳,那才叫过瘾。”
原来大家都是股民,自己好像落后于时代一样。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笑话,说从前股市很火的时候,连交易所门口看自行车的大妈都炒股,她的原则就是自行车停得多了,就卖,停得少了,就买。咨询了一圈,发现大家没有什么比看自行车的大妈更高明的远见或者更深刻的理解,问个稍微专业一点的词语,答案都是:“不用管它,不影响你买卖。”自己选了个券商,特地下载了入门指南,立刻交给家里那个说明书信仰者了事,下回有问题,好歹能抓个明白人。
一切准备妥当,账户也立好了,万事具备,赶紧联系那个朋友。
“喂,我开了户了,准备开始炒股啦!”
朋友不紧不慢地说:“股票风险太大,我现在作礼品服务呢,挺不错的。”
“啊!”我冷静了一下,试图换起她的记忆,“你不是说你婶婶在多伦多炒股挺挣得吗?!”
“可是也有赔得时候,有时候一年赔进三四十万呢。”这故事的后半段,她现在才想起来讲给我,我真想飞回北京,用头去撞她。
开好的户头,也不能闲着,捡自己熟悉的IT公司,夫妻研究了一夜,买了雅虎。我们都不看好雅虎,总觉着它会被别人吞掉的,买下来压箱底用吧。交易的第二天,就开始噌噌的涨,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像刚学会打牌的人一样,技术不怎么样,手气还傻壮傻壮的。家里那个人,兴奋地不肯睡觉,把能想到的软件硬件公司,历史资料都调出来看一看,早晨起来,睡眼朦胧地说:“我终于找到了一支低峰期的股票,账户里剩下的钱都买它了。”我笑嘻嘻地问:“是不是股票炒得好,我就可以不用去找工作了呀!”当家的肯定地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要好好研究一下入门指南。”
雅虎买回来,不到三个月,就涨了百分之二十五,我们的信心也涨得满满。回国探亲的那段日子,国内的股市也是牛气冲天,天下太平盛世的景象。
朋友的丈夫吃饭的时候,美滋滋地说起当年股票挣了百分之五十。我睁大了眼睛,朋友在一旁冷冷地说:“你得先告诉人家你当了多少年的股东。”她丈夫立刻泄气不少。
回来一琢磨,炒股炒股,也不能老这么焖着,不倒腾怎么炒。于是全部卖出,买进摩托罗拉。都说股市已经牛得太久了,所以干脆买了传说中的孤儿寡母股。这是不应该,最近买彩票,最多只能中一个号码,还敢入市。果然,第一支运气股,挣了百分之五十;第二支老公熬夜股,套足六个月,才开始涨,卖得急,没有算清楚,加上手续费,还搭上了两块钱;第三支东方不败股,到手里那天起就开始噩耗不断,好吧,就让你把我套牢。老是跟别人分享经验,但是我一直没说,我只在股市放了三千大元,在我的心理承受范围内,随便你,爱跌不跌。
突然一天,各路英雄在股市里集体自由落体,电视里财经评论员到处演讲,解说此刻适合长线投资,股民不必惊慌;论坛里也有人振臂疾呼——满仓满仓。当家的建议,再投些银两,套就系个牢套儿吧。以前,下个买入的单子,要第二天才能交易成功,这回,按下确认键,喝了口水,就已经是“祝贺你,交易完毕”,现在可以确认,大家都在卖,只有我等撞大运的闲人才买进的了。据说,每次股灾,还是有人随着经济复苏,借着股票充实荷包的,但愿我熬到那时刻。至亲至疏夫妻,至赢至赔股票乎。
都说那里是彩虹的国度………机场惊艳
直到迈进约翰内斯堡的海关,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南非这会儿是真真切切的在前面向我们招手了。因为中国和南非在那时,还没有签下来进一步的旅游协议,南非方面只接受中国来的团队旅游者,不接受我们这样的散客,旅行社帮我们申请了签证后,给了我们一张团员名单,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真的,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就是说,万一点儿背一点,人家就地拒签了,我也没辙儿。前脚迈进机场,后脚就给北京的旅行社发了个短信,“突破成功。”,得到回信“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站在机场,一眼望出去,还以为当地正在有选美活动,美不胜收。眼神随便落在哪一个地方,都能看到美女,小麦色的皮肤,均匀光滑,眼睛深得像海一样,说是白色人种,又不是那么人高马大,凹凸有致,觉着没有高我多少,但是站到一起,好像大腿都到我的腰上了。后来看书上说,这是南非几代混血的成果。正看得目瞪口呆之时,后面一阵吵闹,来了某个土著贵族家的小姐,扭着腰一路走来,头发像一堆小蛇一样紧密地盘在头上,高高的仰着下巴,微微点头向向她致敬的机场工作人员依依回礼,身穿着黑底橘红色大花的长袍,但是依然看出胸前好像是捧着两个实心球似的。
见到公主,我们也正过来神儿。赶紧按照那本旅行手册上说的,去买飞往克鲁格原始公园的机票。那本旅行手册在国内卖得很好,是同事隆重推荐的,说是这本书非常实用,信息准确。等排队排到了窗口,工作人员说那班飞机早就停飞了。当时就傻眼了,下面该怎么走啊。推着行李车,又到长途汽车服务台去问,得到的答复是客车票要预定,而且是三日后的。这怎么行啊,四处张望之际,引来好多当地的导游,后来才知道,当地有很多青年旅行社,他们都是旅行社的老板,找游客到他们那里去住,然后再一起拼团租车旅行,但是我们要去克鲁格公园,跟他们的行程不一样。
这时,来了个瘦瘦的小黑人,说他们旅行社有专门去克鲁格的小型飞机。看,我就知道肯定有办法,于是放心跟着他走。来之前,早已听说南非秩序混乱,尤其是约翰内斯堡,号称世界犯罪之都,旅行手册上写着:南非的抢劫手段很原始,一般使用匕首,遇到抢劫,旅行者不要逃跑不要挣扎,要钱给钱要色给色,然后到当地的警察署去报案,根据报案资料,事后可以向保险公司所偿。但是看小黑人身形,一点儿也不值得紧张。走到机场门口迎面过来一个黑塔式的人物,小黑人指指,让我们跟着他继续走,那时刻,“大黑塔”正举着一只手,伸着食指,飞快地转着汽车钥匙。我们一看,对视了一下,掉头就往回走。小黑人抓住行李车,伸出两个手指头要小费,当家的掏出两块,但是人家又说要二百,我们硬下心肠,不再搭话,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走。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钟头,可是我们连机场还没迈出去呢,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一个小黑人吓破了胆呢。我们鼓足勇气,哎,总算走出来了。沿着机场的甬道,走了一大圈,总算找到有个地方,提供旅行咨询。一个和善的白人男子,帮我们联系了克鲁格的一家旅行社,并且预订了第二天的班车,接着叫来出租车,送我们去一个庄园住宿。
这可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庄园,大片红土地,回廊、绿地,高耸入云的棕榈树,清澈如翠的游泳池,走到哪个角落,都能听到有流水嘀嗒的声音,兴许是个造景,兴许是条暗溪,老板娘说,当天要有两个婚礼,一个就在我们房间外面的空地上,那里已经搭起了白色的凉棚,所有桌椅都罩上了暗红色的罩布和金色的拖地滚边,客人还没有来,穿着黑白制服的佣人进进出出,桌上摆着精美的瓷器。我很想看看拖白沙的新娘,可惜经过白天的一顿周折,头一挨到枕头,很快就混沌不清了,只记得梦里,时而悠扬的歌声,时而踢踏的舞步作响。
都说那里是彩虹的国度………克鲁格
我以为得多大一辆班车呢,其实就是一辆依维柯,不知道南非这是什么习惯,没有固定的车站和站牌,出门要预定车票,然后汽车就开到约好的路口来接人。不过,这是给白人或者背包客乘坐的车,也有那种和中国乡间一样的,人挤人,脚下是猪,头顶是鸡笼,招手就上车的大客,但是一般没有人会建议黑人以外的人去那里的。尽管,种族隔离制度已经废除多年,但是人在南非,无时无刻不能感觉到肤色的含义,白人都从事体面的工作,即使同样的工作,黑人拿不到同样的薪水。车经过整齐漂亮的小区,那一定是白人住的地方,规划整齐,干净时尚,但是黑人住的地方,则是四面水泥墙,顶上搭着薄薄的瓦楞板,没有窗户没有门,一家老小,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瞪着来往的车辆。
到了夜里,天完完全全都黑下来,只有一轮圆滚滚的月亮在天上的时候,我们才在一家酒店门口下了车,看到INN的标记,我已经觉着很亲切了。汽车一走,周围立刻安静得只有虫叫,往哪一边看都是一片黑,好像停车场上有人影,就走过去,上帝保佑,正是来接我们的旅行社两个工作人员。黑人是司机,白人像是监工。大学里有个同学去澳洲留学,说同学的英文口音重,总是把“Manager”讲成“马尼甲”。幸好听过这段子,才听懂了那白人说得话,问他什么,他都说先睡觉,等明天见了“马尼甲”再说。我说我们要清早去看犀牛,他说“马尼甲”有安排,放心去睡觉。把我们撂在一个矮矮的木阁楼里,他们就走了。
这里是营地,出来一个壮得像熊一样的黑人,笑起来非常快乐的样子,他是营地管事,张开双臂结实地拥抱了一下来人,就招呼我们吃饭。我对切开见血的牛肉一点也不感兴趣,老公坚持那也得吃,我用剩下的榨菜拌米饭吃下去,幸好,南非是非洲大陆唯一产水稻的国家。
我们住在另一个木房子里,刚看到,有些害怕,因为周围十米以内再没有别的建筑物。踏阶而上,前面一个宽敞的露台,摆着木头的方桌和躺椅,仿佛是木头砍下来,劈开就直接钉成这个样子,没有经过打磨和抛光,可以看得到木头筋儿。推开门,就看见一间宽敞的卧室,大概是这里当过荷兰人的殖民地,所以整个布置都像是上个世纪欧洲的风格。宽大厚实的卧床,铺着雪白无痕的床单,顶上吊着白色镂花的幔帐,我想立刻跳上舒服的大床身体四处挨着柔软的棉布,又想坐到那只咖啡色的单人沙发里假装看一会儿书,又想趁月色趴在露台的栏杆上,望望夜间的森林,都不知道该先满足哪一样,在屋里来回转圈,实在是太美妙了。来的时候,听北京那个旅行社的小姐说,克鲁格特别棒,早晨起来就能看见长颈鹿在门前吃树叶,我还以为我得住进帐篷里呢。
天还没亮,就赶紧起来吃饭,想趁太阳出来前进森林。其实我特别想什么都不干,就待在那屋子里一整天,也够享受的。一个叫果菲的黑人青年作了我们的向导,开着敞篷的吉普车,驶进克鲁克原始森林。里面和动物世界里一模一样,感觉都不真实了,好像看电视一样。太阳在地平线上掀起一层红色的朝霞,袅袅的雾气从路两旁的森林里升起来,路势起起伏伏,车有时好像开在树林的头顶上,和云朵特别近,有时又像走进了低洼的河床,巨石林立暴土扬长。一会儿,看见羚羊群,有两只正在用犄角打架,一下撞到一起去,一下又分开,一只蹄使劲在地上撅起尘土来,以后再看见人跑步时先助跑热身的样子,我都会想起羚羊那架势;一会儿,几只狒狒懒散地走过,怀里吊着小狒狒,见到有车来,就停下,等着随时地喂食;一会儿有拖着长长蓝色尾巴的红色鹦鹉从空中飞过;一会儿果菲指给我们看远处的长颈鹿。天色大亮,温度也逐渐升高,路中间出现几个小土堆,一米来高,果菲停下观察一下,说那是大象拉的屎,呜,好大的一摊。果真,走不远,就遇到了大象,妈妈带着孩子。
中午饭,我们在一个小镇上吃了卷饼,依我看,跟煎饼果子有异曲同工之处,加上甜面酱会更可口的。很多游客都在这里吃饭,可能是克鲁格的招牌店吧。吃饭的时候,总是有黑人头顶着一笸箩分装成小袋的坚果来卖,有个女人,边叫卖边自己扭起来,那种黑人特有的节奏感,引来很多叫好,有些白人游客虽然不买,也抛出些硬币,那黑人跳得更卖力了,露出粉红的牙床,牙齿已经所剩无几。果菲低着头吃自己的饭,我想他是觉着有些难堪。
晚上,终于见到了那个“马尼甲”,竟然是个女的,竟然还长胡子。她坐在我们对面算账,我使劲地在桌子底下捅老公,用中文肆无忌惮地说:“胡子!胡子!”我们请她帮忙预定去开普敦的车票,她坚持要订先回约翰内斯堡,再去开普顿的票,地图上看明明是个三角形,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老公一再嘟囔:“这个小胡子女人,搞糊涂了吧。”我只着急,赶紧回到我那浪漫的森林小屋中,看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再从各个角度看看外面的风景。 txt小说上传分享
孩子的眼睛
上个周末,寒气逼人,但是阳光明媚,我开车过了桥,到了海湾那一头的北温,闲逛。马路那一面的下头,是个船厂,站在这一头,看过去,锈迹斑斑,可惜了湛蓝的海水。我穿过马路,遇到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帽子围巾捂了个严实,手里捧了杯咖啡,双脚在原地不停地挪着,另一边,她的儿子,大概两三岁的样子,背朝着妈妈,脸向着大海,坐在便道的隔离墩上,瞪着圆圆的眼睛,小嘴巴不由的张着,有些口水马上就要淌下来,浑然不知,全神贯注地看下面的起重机来来回回地运水泥板。我乐了,那女人也无奈地乐了。
小孩子总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前日,和朋友聊天,说起另一个和白人结婚的女人。我不是很熟那个人,因为彼此可能看上去不大对路数,她那个混血的女儿,长得也让我觉着很奇怪的样子,想说混血混得不咋的,又觉着有些不厚道。正聊着天,朋友的小儿子过来,搭话说:“我属猴儿,妹妹属狗,那个凯芙属猫。”凯芙就是那个混血小姑娘,她们有时遇到一起玩游戏。朋友赶紧打断儿子,“胡说,哪里有人属猫的。”儿子肯定地说:“就是猫,凯芙长得就跟猫一样。”我哈哈大笑,总算找到有陈述句来描绘那孩子的长相了,是像猫,有些对眼,两只眼睛离着又有些远,没有鼻梁,翘着个鼻子头,可不像猫。本来也算可爱,但是她妈妈老拿她当模本去比较别人的孩子,同为妈妈的我一直有逆反心理,这回算是痛快一遭。
我们家这个也奇怪,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找毛病,“我不吃蘑菇!”我说:“你看看蘑菇,不是跟老鼠一个颜色的吗?”她就大口吃下去;“我不喜欢芹菜!”我又说:“你好好看看,这可是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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