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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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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越雷池半步,只好远远地恳求着,等待着,让她有时同情有时心烦,老气横秋地想:唉,这些小年轻,哪个能比得上李老师那样成熟睿智……

  刚开始她只是随便一想,后来就总是去想,每次却都以为自己是随便想到的,象地下水位开始慢慢地上涨,开始溢出低处的街道,开始淹向睡梦中的城市。

  李桐想:不遇事不知自己。现在我算明白了,我这人前些年是命犯桃花,后些年是又犯桃花,我就是个桃花命,所以我要听从命运的安排,如果安排的不合适……那就让我来重新安排!慢慢的,跟她说话时他开始盯着她的眼睛,同时在心里惊叹着:多美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纯净如天池,明亮如满月,那双眼也静静看着他,充满信任,充满亲切。

第五十八章
然后,他的眼睛先逃开了。是的,他让她看见自己是逃开的,带着一丝忙乱,带着一丝惊慌。

  他走了,她也默默走了。走不多远他一回头,正看见她也在回头,遥遥地对望一秒,她扭头匆匆走了。他则得意地点上根烟深吸一口,心想:细节决定成败,我是细节大师!

  他想:她开始感到变化了,却不知这变化是什么,或者知道却不肯承认。这是个重要的转折点,如果她足够清醒,明天我就能从她眼里读出信息,她或者嫣然一笑,或者敬而远之,总之是革命还未成功,本人还需努力。

  想到这儿,他不由恼怒地咬了咬牙。又想:可是,可是她刚才似乎比我还慌张呀……

  手指突然一疼,原来是烟头烫到了,他扔掉烟头,又用脚狠狠一碾,突然他得意地笑了,摊开双手问自己:“怎么,我很慌张么?我在努力而小心地掩饰什么?难道我不是很可怜吗?”

  他又点上一根烟,总结一句:“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第二天,她的身影象一只燕子在楼道里掠过,她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闪着银子一般的光泽!

  可她不到他面前来。她在躲着他。他恼怒地想:“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女人么!”可他难掩心底的绝望,把一支钢笔硬生生在手心折断了,塑料碎片深深扎进掌心,血流了出来,他也不拔出碎片,只一动不动坐着看手。

  正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上课去了,只有他一个,这时她进来了。

  她刚才一直在隔壁帮着印卷子,蜡纸不够了跑过来找。看见他时一愣,随之轻快地说了句:“李老师,你好清闲哟!”就飘然走过他身边去自己的办公桌。

  她突然站住了,低低惊叫了一声,急步走近抓住他的手:“哎呀!你手怎么啦?”

  他想挣开手:“没什么。”

  她瞅他一眼,并不松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手帕捏在手心说:“疼傻了?也不知道把这拔出来?现在我要动手了,你可不准哭呀!”她翘起手指作势要拔,比划两下又缩回了手:“还是……还是去医务室吧!快起来我扶着你。”

  他摆摆手自己去拔,她紧皱眉头牙疼似得倒吸凉气,看着他的手,又抬起眼睛:他正看着她,凄然一笑。她忙垂下眼帘,那只伤手一抖,他把碎片拔了出来,扎进去足有一厘米深,几乎就扎透了。血汩汩喷涌而出,她忙用手帕包扎,手颤颤地抖着,却突然被他的手抓住了。

  她一惊,他却笑了,抓着她的手看了一下,又轻轻松开了,说了句:“嗯,看来我想的没错。”

  她不敢抬头,问他:“什么……什么想的没错?”

  他轻快地叹了口气:“原来你也是五个指头呀!”

  她扑哧笑了,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就再不敢看他,只顾着催促他:“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医务室上点药呀!”

  他走了,谢绝了她的陪同:“我这人怕打针,一会打破伤风针要是哭了,吓着小孩子不好。”

  他确实需要独自走走,脑子太乱需要整理整理。他边走边想,强压着心头的狂喜:“原来你还想跟我玩深藏不露?可惜喽,你还年轻……”

  她是年轻,她的躲闪,她的挣扎都在他眼里。他却欲擒故纵,轻松谈笑自如分手,让她茫然若失。有如两军对垒,战书已下,一方壁垒森严严阵以待,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等呀等呀,忍着心头的不安,忍着莫名的恐慌,却只见一人家常衣衫,悠然踱进大营:“喂,是我,来转转。呵呵,好多刀呀!别紧张,要杀要剐随便,我绝不怪你,我自愿的!”军心就这样被瓦解了,后果就这样被忽略了,让她忽而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忽而又着迷于他的面容,怅然于他的背影。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就是一场沙漠中的战争,当他内穿铁甲胸怀利刃,在漫天的风沙中悠然走近时,她的军队已散,刀剑旗帜散落一地,只剩她一个人坐在空空大帐内,绝望地等着他的到来。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就是一场城市里的战争,当他的铁蹄踏入这陌生的城市,他会发现,矗立在城中心的雕像,原来就是他自己。

  她的心乱了。

第五十九章
一天晚自习后,李桐正往家走,忽然想起把教案本放在办公室了,明天县教育局要来人抽查,他今晚还要突击准备一下,把教案补全。他叹口气往回走,远远就看见办公室的灯亮着,已是很晚了,整栋楼里只有这间屋里亮着。

  是谁呢?也在补教案吧!他想着。这是间一楼把头的屋子,从窗外路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他探头一看,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卢云,正站在他的桌前。他放轻脚步走近窗户,躲到一株树后朝里张望。

  她静静站在他桌前,看着桌上凌乱的纸张书本。停了一会,她在他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摸着桌上的玻璃板,似乎在检查玻璃平不平。又停了一会,她在桌上的书本里翻了翻,抽出他的教案本,然后两只手捧着看,像是在检查,很认真地皱眉看着,却不见翻页,只在一处看着,静静看着。他在窗外屏息看着,夜很静,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忽然,她叹了口气,嘴角一撇,一脸委屈的样子低下头,把脸埋进打开的教案本里。

  从学校门口传来开大门的声音,铁链子哗啦啦响了几下,然后两个人说着话走近。

  她一惊,慌忙站起身把本子放回原处,又把书堆往乱弄了弄,匆匆关灯走了。

  他站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等她低着头走过,身影在宿舍区的围墙边消失,只剩淡淡月光洒满小路,这才走出来,一时竟忘了方向,沿路快走到大门口才发觉,又转了回来,一路走一路想着,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又走回窗外了,他迟疑着,一时间竟只想逃开,不敢去拿那个教案本。他连抽了几根烟,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么?这到嘴边的美味竟不敢吃了?这是天赐给我的!各人造化不同,这是她的命!”他把烟头狠狠用脚碾灭,却没有进去拿本子,一转身回去了。

  现在再想起这些,他不由对自己心生怜悯:我真是个心太软的人!身后屋子里的灯灭了,传来她轻轻哼儿歌的声音。这小家伙睡觉总是很艰难,有时他都一觉醒了,她还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转圈,一边断断续续哼着儿歌,一边轻轻拍着。原来他听同事说过,这小孩子不能抱着摇,会养成坏习惯,以后天天都得抱着才能睡着,他也说过她,可她不听,孩子哭一会就急了,又抱起来摇。他无奈一摆手:“随便你好了!反正又不是我抱。不过你小声点,我还要睡呢。”她没言语,抱着孩子到外间唱着哄着,睡着了这才悄悄抱进来放下。别的女人生孩子以后都胖了,不能动凉水不能用力气,百般禁忌,再加上每天鸡鸭鱼肉地催肥,没办法不胖不行。她却瘦了,她一个带孩子,一晚上哭呀尿呀闹腾好几回,睡眠严重不足,眼窝都陷下去了。家务活她什么都得干,有一回没煤气了,其实煤气站离得并不远,就在一条街外,她借房东电话打了让送,却等了半天不见人来,又催了两回,人家不耐烦了:“人忙不过来!这么点路不会自己来换?”

  孩子正睡着,她托房东家女人照看一下,借了隔壁自行车去换煤气。没办法,孩子要热奶他回来要吃饭。去了却要等,这一片就这一家气站,她排着队心急如焚,怕孩子醒了哭闹,就又赶回去看看,孩子仍睡着,又匆匆赶回气站,终于换了,让人家帮着在车座后把罐用铁钩挂好,赶到家门口却怎么也取不下来,怕吵着孩子她没法喊邻居帮忙,好一会也没人路过,她擦擦满头的汗,咬着牙一使劲,终于从铁钩上取下来了,车子却失去平衡,哗啦一下连人带罐倒在了地上,罐底砸在了脚背上,疼的她直吸凉气。她用手撑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听听里面静悄悄的,孩子仍睡着,她放心了,把罐一点点挪了进去,放好车子后脱下袜子一看青了一片,脚不敢在地上踏实,一吃力就钻心地疼。她擦擦汗心想:好像听人说过,如果骨头有事就会马上肿起来的,现在似乎没怎么肿,应该没事。就一瘸一拐地做饭洗尿布哄孩子,等他回来,饭菜已热腾腾地摆好了。

  他今天跑了一天,仍是没找到工作,黑着脸也不言语,好一会才注意到她:“哎,脚怎么啦?”

  “没什么。崴了,不要紧。”

  就再没说什么。晚上他躺在床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她在外间一瘸一拐地抱着孩子转圈,拖鞋声一声高一声低,不由火了:“你就不能换双鞋?”

  她知道他今天不顺心,就没吱声,脱了鞋光脚继续转。孩子睡觉不踏实,看看没动静似乎睡着了,往木床上一放就醒了,她把身子倚在床栏上擦擦一头的汗,又继续抱起来转圈。

第六十章
他在里间躺着,一想到明天又得早早出去找工作,毫无希望地奔波一天,心里就不由一阵烦躁。自己已是这一把年纪了!他怜惜地想着,得一脸恭顺地站在那些小自己许多的外地人面前,让人家用挑牲口般的眼光从头到脚审视着。干力气活自己不想也干不了,当老师吧自己的文凭又不过硬,而应聘老师的人真海了去了,做生意吧一没本钱二没门路,况且自己又对生意一窍不通。来这儿投奔的一个老同学也帮不上他什么,整日也是为自己的小生意奔波,几回他提了酒买了凉菜去找,人家也吃了也喝了,也喝的脸红脖子粗的,他开始说自己的困境,人家一听就急了:“你这叫困难?想我刚到这儿时比你还惨,我那时如何如何,于是我就如何如何,你看我现在如何如何……本来呢,你来了我应该帮帮你,但是呢,因为如何如何,所以……”于是他每次把酒菜提去,听人家一发泄完就回来了,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老同学除了酒量没变,其他都变了。只得到一个忠告:努力!靠自己!

  靠自己?他苦笑了一下,谁不想只靠自己就能成功?谁愿意看别人脸色?可他现在拖家带口,每天这开销刷刷的,真让人不明白:这钱还没怎么花呢就没了?真是老话说的:有钱的钱生钱,没钱的钱吃钱。

  想到这儿他忽然一激灵,爬起来摸出钱包摸黑数着,其实剩多少钱他心里也大概能算来,只是他没算过,他不想算,也不敢去算。

  总共只剩六百块钱了,留出最后万不得已时回家的路费,房费水电伙食奶粉,这点钱连半个月都撑不出去。

  他把钱包又小心地藏在床垫下,他出门只在身上装点车费和烟钱午饭钱,因为怕小偷。他也不让她知道钱在哪,她要买菜买面什么的,得提前计算好后再朝他要。他有他的心思:困难时期嘛,一切都得精打细算,女人家买东西时总考虑不多,这帐得由他来管。实际上除了几件在地摊上买的换季衣服,她基本上就没为自己花过什么钱。

  实际上他是不想让她看出他的困境,实际上现在她每次开口向他要钱,已经得解释了:“油完了。”

  “这才买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这点油都用了十几天了!”

  “好啦好啦,以后炒菜少放点油,吃多了对人并没好处!”

  实际上他就要山穷水尽了!他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心想:看来只有打道回府了。可是,能回去吗?敢回去吗?可不回去又去哪儿呢?天下这么大,他们又能去哪呢?他用被子蒙住脑袋,心想:睡觉!睡着就不用想这些了,明天继续找工作,说不定就会有机会的,都说这儿遍地是机会,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雀……

  终于,他睡着了。

  在梦里,他仍是在街上彷徨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满腹不解:你说钱这东西,不就是张纸嘛,不过比卫生纸厚些比牛皮纸薄些,按说是到处都有,可我为什么就捡不着呢?突然他站住了,面前是一家银行。他用指头点点银行大声说:“我明白了!原来都是这孙子给藏起来了!”

  就怒气冲冲走上台阶推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在大理石柜面一拍:“我要取钱!”

  营业员问他要存折,他又是一拍:“没有!”

  营业员愣住了。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都张大嘴看着他,许多张嘴对着他,好像他是口腔医生。却都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想:狗日的都在偷着笑我呢。就大吼一声:“看什么?没见过穷人?”

  这时,他隐隐听见一种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来大越来越尖,窗玻璃开始晃动,大厅开始晃动,像是突然一下恢复了听力似得,他听清了这声音,是笑声,哄堂大笑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笑他,许多只手在指点着他,他耸耸肩说:“我要是怕你们笑,我就不来这儿了!”他索性斜靠在柜台边,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这时,他身边一位老者大概笑岔气了,弯着腰不停地咳嗽。他走近老者一边抬手想给他拍拍背,一边说着:“老人家,要爱惜自己呀……”

  谁想那老头却迅速一躲,一边急忙掸着刚被他拍到的地方,一边指着他说:“别碰我!你这个疯子!”

  又是一阵哄笑声。他静静听着,仍伸着胳膊保持刚才那个滑旱冰般的姿势,一动不动。等自己平静些了才直起身来,朝众人一躬身:“笑吧,一定要尽兴!”

  这时,人群中有个人喊道:“喂!你是急着用钱吗?那我给你一张折子!”

  然后一个纸团啪的打在他脸上。他又是一躬,沙着嗓子说:“谢谢。我确实是急等着用……”

  然后慢慢弯腰去捡,打开一看:是一张空白的取款单。他一笑,轻声问那人:“老大,没填呀?”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然后无数纸团雨点般飞过来,砸在他脸上身上,无数声音在喊着:“喂!花子,这张填过了,捡呀!”

  他用胳膊肘护着脸紧闭双眼,他想继续语调轻松地对他们说:“这样很浪费呀!”他想捡起来还击,他想冲出去逃开……可他的腿却不听指挥,僵硬得动不了。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护在他身前,冲着众人愤怒地大喊:“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这是个女人,穿一身地摊上买的衣服,头发散乱,怀里抱着孩子,孩子正大声地哭喊着:“爸爸……”

  是卢云,他吃惊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她捡起一个夹在他领口的纸团,使劲朝那些人扔了过去,她的声音抖着:“你们……你们知道他有多难吗?”然后搀起他的胳膊,贴在他耳边说:“咱们回。没关系!我不笑话你,我们俩都不笑话你!走,咱们回家!”

  他从梦中醒来,胸膛仍激动地起伏着。他擦擦眼睛扭头一看,她正睡在他身旁,因为他把被子压在了身下,怕惊动他,她就只在腰上盖了个孩子的小褥子,象只猫一样蜷在床角。他轻轻挪下床把窗帘撩起一角,又坐到床边地上,借着窗外对面楼的灯光,悄悄端详着她的脸,她无声无息地睡着,原本鹅蛋般秀丽的脸庞已是憔悴了许多。他抬起手想把一缕垂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又怕弄醒她,犹豫着缩回了手,起身摸了烟,轻手轻脚地出去抽烟了。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他照常早早起来,穿上仅有的那套西服出门,不到中午却回来了,她正在门口洗衣服,看见他进门不由一阵激动: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工作有着落了?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搓着衣服。前一段她总问工作的事,他听着嫌烦还吵了一架,她一赌气再不问了。可每天他一回家,她只要朝他脸上瞄一眼就知道结果了,也不说什么,原来干什么就接着干什么。

  他在她身边站住,她抬头在他脸上看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一脸平静,甚至有些严肃,一只手背在身后。

  她抬起胳膊,用手腕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拢到一边,不解地望着他。他伸出背着的手,手里是两个红富士苹果。她看看苹果又看看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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