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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是老子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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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座上的赵宁佑终于出声了,“西北亦是朕的子民,只要赵国存于一天,便不会弃汉家的子民于不顾,西北大旱,朝中的救济不断,这位爱卿治理锦州数载,定对锦州的地势熟悉不过,朕想,与其任由天灾横行,不如提前做好准备,朕知锦州的峰山有处水脉,不如在水脉的上游之处建立水车,在锦州地势较低之处建立水堤,引山脉之流而下,即便再遇旱期,也能救一时之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州官抬头,听闻此言,激动的出口道:“臣曾经去那条水脉考察多次,三年前,臣便有此想法,愿圣上成全!”说着,便弯腰磕头请求。
宋圭凝视思索,瞬间便跨步出列:“皇上,臣以为不妥,峰山一带地势险峻,建立大型水车和水库一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况且这需要大量得财银和人力,这些,又从何处来?”
听到此言,我心中的愤怒慢慢归于平息,无力感涌上了心头,说到底,都是银子的缺罚,国库空虚,朝中的人更是一毛不拔,前半年的赈灾之物便如投入了无底洞,旱期持续,如是这样下去,迟早支撑不起。
然而,他们可曾知,若是国破,这朝堂又岂有他们的地位?
我皱着眉头垂着袖子凝神思索,然而袖口拂过案几的时候,忽然碰到了身后高脚架上的香炉,“扑通”一声,香炉滚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声,惊得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而在这时,原本有些争论声的朝廷忽然陡然安静了下来,刚刚出生反驳的宋圭顿时朝着我这个方向,怒声大喊了起来,“是何人在那里!”
☆、深井冰口口四五
而在这时;原本有些争论声的朝廷忽然陡然安静了下来;刚刚出生反驳的宋圭顿时朝着我这个方向,怒声大喊了起来;“是何人在那里!”
瞬间,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望着后帘的方向看来,宋圭皱着眉头,迈着大步走来,似要一把掀开朱红的后帘。
我看着他的动作;慌得刚要转身就走;然而;就在宋圭这个老狐狸伸出手的时候;赵宁佑开口了:“宋大人这是做什么?”
说着;画廊金色屏风处的赵宁佑从椅座上站起了身子,透过朱红色的帷幔,隐约能看见他的黑色朝服上金色的龙纹。
宋圭像是有些忌惮,他顿了手,将其放下,转眼望着赵宁佑道:“皇上,正大光明殿乃是肃严之地,岂容他人在朝堂如此放肆!”
听到赵宁佑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然而,不过在片刻之间,我面前的遮蔽物忽然一空,厚重的帷幔被宋圭这个王八蛋一下子拉扯开来,帷幔后我的身影被完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赵宁佑的视线扫在我的身上,并没有流露多少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我,倒是朝堂上的众臣倒是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起来。
“原来是大长公主!”宋圭这个老狐狸瞧着我,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
既然已经被发现,我索性挺直了背脊,从帷幔的后头走了出来,一踏上光明大殿的前台,那细细碎碎的吵闹声安静了下来。
宋圭皮肉不笑的开着口:“大长公主可知,这朝堂上自有朝堂的规矩,公主莫不是走错了路,大总管还不带公主下去?”
我欲要出口反驳宋圭这番越俎代庖的话语,赵宁佑倒是冷着脸色出了声,他垂着宽大的广袖为我让开了道路,退到龙椅的台阶下,“宋大人刚刚的话,可曾问我朕的旨意?”
宋圭一下子弯腰俯身:“臣不敢!”
我抬起了头望向了高座旁的赵宁佑,他的脸色虽然冰冷,可落在我的身上的视线格外柔和,我有些受惊的微微错开他的目光,走在了众人的面前,坦荡荡的望着用新奇目光打量着我的众臣,终于开了口:
“我想,大家对本宫的身份并不陌生,本宫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朝堂之上。”
我清脆的语音落下,那窸窸窣窣的声响终于消散而去,众人遵守着礼节弯着腰对着我行了一个大礼。
跪在地面上的那个州官,脸色暗沉,可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好奇望向我。
赵宁佑轻轻的坐在了龙椅上,我走向他的下方,挺直了背脊,望着赵家的群臣继续开了口:“本宫姓赵,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本宫同皇上一样心系天下黎民。”
众人失去了言语,他们静静的等着我的下文。
整个大殿静谧的只听见我沉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伴随着那擂鼓般跳动的心脏,“本宫虽年幼,可我母后却经常以民生大义教导本宫,自天启元年开创以来,中原风调雨顺,鲜少有天灾,西北大旱,本宫虽感受不到,可本宫依旧能想象百姓惨痛的摸样!”
说道此,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眶也渐渐模糊起来,看着众臣那满脸略有愧色的面庞,心中这才微微舒坦开来,可面上依旧略有些激动的出声道:“本宫知道,凭着皇上一人之力,想要统治中原何其艰难,母后常常告诉本宫,支撑着这泱泱大国的,不仅仅是皇上一人,更是朝堂上这站着的千万臣民!”
眼眶中越见湿润,我仍然睁大了眼睛一一扫视着穿着光鲜臣服的几位大臣,然而视线微微扫过一个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那站成一排的众人中,我很快瞧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宋老狐狸的大儿子宋凡成举着笏板隐在众人的身后,他微微抬了头,嘴角勾着一抹笑,朝着我投来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我望着他的视线一滞,没来由的轻轻蹙了眉头,笑什么笑,劳资难得这么真情流露,笑你大爷!挤出了几滴同情泪后,赶忙转回了视线。
舅舅作为镇守京中的武官,他望着我,脸上绽放了一抹欣慰的神色,他领头跪了下来,“大长公主一番言语虽朴实,可臣听言,心中感慨万千,公主说得对,西北大旱,臣等食皇粮,理应众志成城。”
随即,一位官至三朝的太公大人闻言也随即应首:“大长公主所言甚是,公主虽年幼可心中这番所思乃是大善,皇上今日所言之计,臣也是赞同,银钱一事虽说紧迫,可并不是没有办法,臣愿意带头同京中乐善好施的富商洽谈。”
彼时,众臣的言语似乎都有些松懈开来,在西北建立水车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丝进展。
地上州官身子轻颤,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对上我的视线,弯着腰颤着声音大声谢恩:“臣谢过大长公主,谢过皇上!”
说着,他伏地行着大礼。
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众人,朝着帷幔中一步一步走去,身后的应喝声此时彼伏,我的眼眶还通红,可面色毫无伤痛之意,掀开帷幔迈步进去的那一刹那,我习惯性朝着高台上赵宁佑的位置往了过去。
赵宁佑的侧脸清隽冷峻,金冠束了半边长发,斜入鬓角的长眉微微往眉心蹙拢,一身的威严之气,的确是一位英气无比的帝王!
手指挑开了面前厚沉的的朱红色帘幕,刚要偏头,赵宁佑的视线紧跟着落了过来,沉沉的目光深邃如海,黑色的瞳孔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情绪,他抿着薄唇,凝着目光注视我。
眼角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眶中通红的色彩还未褪去,我对着他的视线,微微勾起了唇角,毫不留恋的转过头踏进了帷幔的后面。
赵宁佑,我赵宸安愿意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与你共同守着赵家的江山,直到我再也没有任何资格。
朱红色的帷幔在我的身后落下,身后的朝堂上似乎还在谈论着什么,我大步的往着侧门走去,远处的侧门被打开,亮堂的光线落下,那明亮白净的色彩像是融化了天地间的一切污秽。
我抹干净了眼泪,心绪无起伏的走了出来。
舅舅将虎符送至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二十。快要冬至的天气已经寒冷如霜,尚服局抓紧时间赶制的礼服也已经被送到了福宁宫,赵宁佑的婚事迫近,即使已经寒冬季节,可整个宫里都是极为喜庆。
我望着殿外那颗高大的合欢树已经落尽了枯叶,光丫丫的枝桠突兀的横生在这院子的四方天空,窗外的寒鸦落在枝桠上,肆意的哑声鸣叫,我呆呆的坐在窗台边望着它们跳动的姿态,手中摩挲着那枚虎符。
虎符上面巨目大耳的异兽,张口露齿,通身的纹饰是凸起的浮雕,上面刻着小篆铭文,“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东君。”
这枚虎符是右符,东君是当年东义军首领的称号,虎符分左右两枚当年的东义君由外祖父带领,直到父皇登基后,天下大定,祖父将这枚虎符传承给了舅舅,而另一枚右符在母亲的手中。
只有左右两枚虎符同时亮出,才能真正的统领这支军队。
当年父皇宠信都部安抚使家的万贵妃,母亲为了抑制万贵妃的力量,将另一枚右符交予了舅舅,那支东义军便一直安置在了舅舅的麾下,母亲极其信任舅舅,乃至她临死前夜未成将虎符收回。
她以为秦家会一直守护赵家。
是的,舅舅是会守着赵家,可是人心叵测,再没有比什么放在自己手中更安全了!
母亲没有收回虎符,但是她却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想我和大哥之间,母亲定然是有偏爱的,显然我是被偏爱的一方,赵宸穆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这枚虎符的存在,而母亲却在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我。
她说,“宸安,母后要走了,虽然你大哥会护着你,但是母后不放心,母后将当年东义军的虎符放置在了舅舅身边,等到母后走后,若是你有困难,便同舅舅要了过来,这是母后留给你的!”
这样保命的东西,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同舅舅提起,舅舅便被宋圭这个老狐狸给打发到了三河之地。
兜兜转转,这样的一枚东西,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中。
可是,舅舅并没有将那队兵马调之京中,舅舅说这队兵马隐秘之至,若是调入京中极易暴露,不如留在三河之地的军营中养精蓄锐。
我不知舅舅这番话中参了几分真假,可既然要打定主意送秦羽入宫,这心依旧是向着赵家的,既然如此,虎符在我手中,迟早有一天,我要将这支军队收了回来。
想到这里,不由,我突然回忆起当日那些匈奴蛮子所提及的地图。
阿桃和阿碧不在内室,我握着手中的虎符又跑去了一趟密室,天气渐冷,密室中的地下室内囤积的积水都快冻成了冰。
我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将所有的垄箱一一打开,第一箱是母后堆积的兵家之道,以及一些用于战争的机甲之术,本本书目皆是国学经典,剩下的九个垄箱皆是金银财宝,玉器首饰。
翻遍了所有的东西就是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地图。
看着被打开的箱子,我慢慢伸手捧起一本书目,脑海却在暗暗思索,可当日那些匈奴之人将我抓去,子虚乌有构造出这个东西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从他们的行为和态度看来,这样类似一件地图的东西定然是存在的,并且,它的使用价值及其大,不然,这帮匈奴人不会费尽心机来到中原使出这样的主意。
可是,若是这样重要的一件东西,母亲连虎符都交给我了,又怎么会私藏呢?
可我面前的十个垄箱子被翻的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出一个与之相似的东西。
难道说,那样的东西不是地图而是另外的一件东西?
我点亮了身侧的长明灯,在地下室中站了良久,蹙着一双眉,丝毫没有头绪,视线扫过那些金银财宝的时候,我突然顿住了目光。
国库空虚,可母亲留给我的这批东西却是值不少数目。
我低下了头,看着这些财宝想了想,从角落里找来了一匹宽大的布帛,将打开的箱子挑挑拣拣,母亲留下的东西个个是珍品,连着黄金都是整条整条的,我将里面的金条和一些可以容易变卖的东西挑了出来,一一放置在了被摊开的布帛中。
密室的入口在我书房的一扇书柜后,我在里面瞧着外面没有任何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柜子,将身后的那一大包之前的珠宝拖了出来,重新阖上了书架,走到一旁的博古架上锁上了机关。
我从书房中挑出了一个空旷的楠木箱子,将那团包着珠宝的物品使出了大力塞了进去,合上了楠木箱子后,我还细心的添上了一把锁。
眼看着这值钱的玩意放在我的面前有些太过扎眼,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找人搬到赵宁佑那边来的好。
这么想着,我将在殿外指挥着宫婢扫落着门口落叶的阿桃唤了过来,嘱托她找来几个大力气的侍卫。
阿桃瞧见我身边突兀出来二尺高箱子,顿时有些吃惊,“公主,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的沉,你从哪里收拾过来的,要搬到哪里去?”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东西,吩咐着身边的侍从搬运,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道:“宁佑要成亲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的,恰巧刚刚在书架边瞧着好多书,我也看不懂,与其放在我这里,不如一并送给宁佑算了!”
阿桃点了点头,嘱托着搬箱子的两个侍从动作轻点,可别磕皱了里面的书籍!
箱子被抬到福宁宫的时候,赵宁佑还没有下朝,福宁宫的大宫女阿晴瞧见了我的身影,很快迎了上来。
“大长公主先歇着,奴婢去前殿看看皇上回来没?”阿晴有些热情的问着我。
我本是不欲在这呆着,可这一箱子值钱的东西着实让我放心不下,纠结了半天只好让搬运的侍从回了去,阿桃留了下来,同我一同在福宁宫外殿的贵妃椅上吃着点心等着赵宁佑回来。
百无聊赖之际,我瞧着厅内的那圆桌上摆放着一张拜帖,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将它摊开,金色的拜帖上画着几朵嫣红的腊梅,纸张似乎熏了熏香,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雅的兰花香。
我微微蹙了眉头,这是女人用的东西,做的这么雅致,这么讲究,一看就不是宫里女人做的东西。
莫非,是宁佑心上人送来的?
我做了大胆的猜测,如要挖出最大的隐秘般连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将那张拜帖打开,匆匆的浏览起来。
拜帖的内里,一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瞧着这俊秀的字体,我不禁心生好感,字如其人,想必这位字体的主人也定然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么一来,倒也能配上我俊朗清俊的大侄子。
拜帖的内容是办了一个商会,召集了京城中的名流巨贾,大约是为了西北之事募集捐款,大意是希望宁佑能够出宫一趟,私下里来参加一次什么的云云。
我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倒是一个可人贴心的姑娘,懂得赵宁佑心中所思,大侄子这次眼光不错,就这么笑着,我带着一抹赞赏的目光去看拜帖的左下角,然而一触及宋心瑶两个字,顿时,我的脸冷若冰霜!
哼!居然是宋家的母狐狸送过来的,我真是瞎了狗眼才认为这是个好姑娘!
赶紧将手中的东西嫌恶似的往桌子一边丢了丢。
宋家的人怎么回事,宋圭在台上使劲的唱白脸,宋心瑶便在台下使劲的唱、红脸么!有本事,说服了你爹,将你宋家的东西吐出一半出来,不然穿着比皇族人还名贵的衣物在商会中募集豆丁少捐款的姿态是多么让人恶心!
一想到宋圭那张奸恶的老脸,我眉头一皱,也不管赵宁佑是否见过那张拜帖,便放在手中大力一扯,撕了个稀巴烂。
一旁的阿晴忽然惊到了一般,跑到我跟前,有些急切的对着我说道:“大长公主怎么撕了这个,今天早上皇上上了早朝还嘱托奴婢好好收着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等我回过了神,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我欲盖弥彰的将赃物往后头藏了藏,装作无意道:“撕了就撕了呗,等宁佑回来,我会扛着的!”
“姑姑会扛着什么?”
我的话语刚说完,福宁宫的殿口便走近了一个身影,赵宁佑有些诧异的问我,神色也朝着我的身后望了望,视线扫过一旁空荡荡的圆桌,一边又望向了我身侧的阿晴,神色有些疑惑。
☆、深井冰口口四六
我的话语刚说完;福宁宫的殿口便走近了一个身影;赵宁佑有些诧异的问我,神色也朝着我的身后望了望;视线扫过一旁空荡荡的圆桌,一边又望向了我身侧的阿晴,神色有些疑惑。
我暗道不妙,将手中的东西又往里头藏了藏,视线躲闪之际瞧到了被我放置在一旁的楠木箱子;我眼神一亮;弯着眉眼对着赵宁佑甚是和蔼的笑了笑:“没什么啊;姑姑让人…扛了一箱子贺礼送给你!”
赵宁佑的神色不变;“那姑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阿晴一看瞒不过;一个劲的弯下了身子认错请罪,一下子把我招供了出来,“奴婢该死,忘记了提醒了大长公主,公主不小心撕坏了宋姑娘送来的拜帖,是奴婢大意了,奴婢领罪!”
我眉头微微一蹙,瞧着惊慌的阿晴,索性将手中那团撕碎的纸片在赵宁佑的面前摊开,装作无辜道:“姑姑不过是微微用了点,哪知道这张帖子这么脆!”
几乎所有的人都垂了眼,默默的瞧着我手中撕得极其规整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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