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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豪华的马车里，两人都如焰似冰，想竭力惹怒对方再狠狠的打击她。本来凤芸认为自己已经对脸上伪装的面具达到收缩自如的程度了，可是对面假寐的女人时常一句话让自己发飙，怒火噌噌直冒，而她不管自己如何打击让她看清自己贫贱的身份，她始终面带冰冷的讥笑，悠悠的吐出几个字：“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气得她吐血，要不是表弟时刻注意自己马车的动静她真恨不得一把扭断她的脖子算了，居然有胆子蔑视皇权。后来她总结一个结论，要想自己活得久点千万不要和她言语相讥决胜负，否则自己迟早早被她活活气死。
　　
　　几人待在寻沿书店的不大的帐房，看似几人不言不语静静的处理堆积如山从各地书店送来的帐本，但是一旁服侍几人的小侍脸色如霜冷汗漓漓，眼角微微抬起窥视几位主子，却在看到两位敏感的女子对着自己在嘴角细勾的冷酷弧度时，吓得连忙低下头，犀利的是高贵的皇女来自她无上权力培养成的气势，冷漠的是苏小姐似世间生老病死她都看透，气场强大的她们让他们大气不敢出再也不敢挑战她们的权威。
　　
　　萧青竹也感觉到屋子里回旋不休的低压，无奈的叹气，对小侍道：“不用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瞪眼了，眼睛不累么……”
　　
　　“我才没有瞪那女人……”凤芸瘪瘪嘴，有些不解道：“表弟，你怎么能忍受和这种冰冷的女人在一起？”
　　
　　“谁说我对他就冰冷了？”苏离则报以冷眼，不过转向男子的目光则柔如柳絮，缠绵缱倦，炙热异常。
　　
　　“还说不是，你看看你死人样板着的脸，也不知道笑一笑。”凤芸无语了，笑得那个冷寒，背心不自然的颤动，要是自己和这种女人相处一辈子简直是生不如死，于是越看她越不爽，尤其她长得比男人还娇媚，皮肤比男人还水嫩，有时候还看到她向表弟撒娇，恶寒……。
　　
　　“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就走啊，还在我眼前晃什么！”苏离道。最好赶她离开好于亲亲男友独处。
　　
　　凤芸道：“我又不是看你，我是看表弟的，哼……”抬起下巴，不屑的冷哼。
　　
　　房里只有他们三人直接把披着的羊皮扯掉，露出狰狞的本质，萧青竹听得头大，对着女人道：“你们两个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斗个不休，不知道消停！”但是他的话没有用，反而让女人更变本加厉。
　　
　　最终无奈的萧青竹把苏离叫出去，来到另一间屋里，说道：“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上不和她计较？”
　　
　　“不行，谁叫她有对你存了心思，你是我的男人！”苏离寸步不让。
　　
　　“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有什么放不下？”萧青竹想起昨日苏离黯然神伤，心里堵得厉害，认真的问她。
　　
　　苏离轻叹一声：“你又何必故作不知，我只不过是平凡的教书先生而你是琦硕郡王，身份上云壤之别你说我怎么放心……”眉尖纠结郁积暗色，“她是尊贵的皇女，而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又算得上青梅竹马，我怕你终究会选择放手……”
　　
　　皇女的到来让她终于从美梦中清醒，他需要毫无瑕疵的幸福，其实早知道会有如此结局她心却抽疼得厉害。
　　
　　痛苦、无奈、释然和绝望兼而有之，萧青竹看到心疼不已，原来表姐的原因让她如此不安，深深自责，回拥着她说道：“我和她只是姐弟关系，无半点情爱之情，而且我喜欢上你时早就明白你的身份，我爱上的是苏离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如此说你会放心了吧。
　　
　　苏离靠着他，“谢谢你，爱上我！”
　　
　　萧青竹看她放宽心，打趣道：“冷漠如你不是向来不屑于这劳什子的身份么，怎么今天又为此和表姐吃醋？”
　　
　　“吃醋就吃醋吧，谁叫我这么爱你，我不敢想象要是那天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苏离坦然道。
　　
　　“你放心，要说我会选择谁，我永远只有一句话：非苏离莫属，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身份他已是极至的尊贵，不需要更高了，高处不胜寒，即使身处琼楼玉宇，反而不若选择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心暖神安，可惜世人皆不知足，贪心让他们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我们会在一起的，无论谁都不能分开我们……”苏离把他未说完的话含进嘴里，心里满满的幸福和胀痛的爱意，一遍遍掠夺他的柔美，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才罢。
　　
　　两人相携而进，视线瞥见表弟的红肿的朱唇已明白他们先前发生了什么，微垂眼睑，遮住眼底的森冷狠戾，等他们走近已回复浅笑嫣然，故作不知道：“你们出去干什么了，我刚才已经把我那份帐目作完了！”
　　
　　“表姐真厉害……”萧青竹接过账目，的确已经处理好了，对苏离道：“这样吧，苏离你继续把剩下的处理完，我陪表姐下会儿棋……”希望苏离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毕竟对方是皇女身份，弄僵了关系对苏离极其不利。
　　
　　“表姐，你看怎么样？”询问道。
　　
　　“那最好不过……”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垂垂发酸的腰道：“坐了这么久腰酸背疼得厉害，出去下棋放松一下也好……”她对苏离佯装愧疚的笑了笑道：“那剩下的就有劳苏小姐了！”
　　
　　苏离给她一个冷眼，坐下来埋头办公，早点完早点了，不给她多余的独处机会才是王道。
　　
　　凤芸讪讪的摸摸鼻子掩饰尴尬，果然是冷漠的人啊也就不知那表弟究竟看上她那点，当然她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美比男人都漂亮三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难怪表弟极其重视她的皮相了，不过这也误导她对他的能力看轻了三分，使得后来功败垂成，此是后话不提。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霸占着苏离很不是滋味，即使刚刚男人才说爱的人是自己。三下五除二快速的把账目处理完毕便横插下棋酣然的两人之中。
　　
　　“青竹，累了吗，我来吧！”萧青竹也觉得有些累，点点头，吩咐下人给两人准备吃的，而他则在一旁看着。
　　
　　苏离执着黑子，和凤芸撕杀几盘，看着是玩乐的五子棋却被两人斗得刀光剑影、战意凛然，谁也不让谁谁也难胜谁，她们知道男人只有一个，胜利也只属于一人，没有退让。
　　
　　苏离闲五子棋太没有意思，拿出书店中以前自己放的象棋，结合兵法阴阳九宫之理，凤芸先下，以‘屏风马对当头炮’开局，苏离不紧不慢，与她相反以‘当头炮能胜屏风马’对峙，很快拉开拉据战，战得旗鼓相当，互有胜负。
　　
　　凤芸依据的是她的实战经验和从小数千兵法战略的薰陶，而苏离则仗着五千年总结的象棋棋局，从《百变象棋谱》到《韬略元机》再到《自出洞来无敌手》，以奇、偏、怪、绝、终于在在‘蚯蚓降龙’的棋局中，以苏离胜了一卒告终。　
　　
　　




33

33、间隙初生　。。。　
　
　
　　鸿运客栈一如往日忙碌，四面八方路过的商旅进进出出，在此歇息住宿。苏离熟练的进门向老板打了声招呼，坐在靠窗边要了一小牒茴香豆，一壶酿制不久的梅子酒，酒杯内梅子酒黄澄澄的，晶莹透亮，溢出幽雅的梅香，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浅酌一口，齿尖既有梅子的甜柔酸爽又有酒的浓烈醇厚，回味不觉。
　　
　　苏离细眯着眼，沉醉其中，轻吟道：“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窗外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儿童娇憨可爱在路边戏耍，十分热闹。
　　
　　“那阵风把我们的大忙人吹来了？”一眼便看到坐在窗边绝美女子，晋凤走上前嘻嘻道。
　　
　　熟悉的声音，苏离浅笑吟吟道：“没见我正悠闲的喝小酒吗，你那只眼看到我很忙了？”
　　
　　“忙不忙只有你心里最清楚了，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苏离和萧青竹的事在‘梁祝’之后已经被熟悉他们的人知晓，看到两人如胶似漆连在一起，十分恩爱，料想两人的喜事快要到来。
　　
　　苏离笑了笑：“还等一段时间吧，现在说这事为时过早。”“萧公子是我见过最高雅贵气的男子了，苏离可不能放过，得早点娶回家才是！”冬儿把临座的酒菜端上，也凑上前说几句。
　　
　　“一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苏离端起梅子酒惬意的小酌，梅子酒的酸味因为心中清晰的男子影像淡却许多，空虚寂寞了许久的心满满的。
　　
　　晋凤朝老板的方向看了看，又来回在一身浅衫青春洋溢的苏离身上打量。苏离被她盯得不自在问道：“怎么，我穿戴不妥还是脸上脏了？”摸摸脸颊。
　　
　　“冬儿，你仔细看看苏离和我们老板……”冬儿不明所以。两人直愣愣的看着她，苏离带着迷茫道：“我和她怎么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晋凤说道：“今年老板刚过二十五，而苏离说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苏离比她年轻许多呢！”肤如凝脂般白皙，唇似朱染，眉眼如画，尤其是把玩酒杯露出欺霜赛雪的皓腕，十指纤纤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子身份，让同为女人的她们嫉妒不已。
　　
　　冬儿赞同的点点头，置疑道：“苏离，你真的有二十七岁，似乎见到你到现在你还长了两寸和我差不多高了！”在栖凤女子十五岁成年可以娶夫郎了，而停止生长同地球相差无几也是二十岁。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很肯定我是二十七岁。”苏离讪笑。的确人长高了，皮肤更细嫩了，对着镜子左瞧右看怎么也只有二十出头。手臂肌肉匀称纹理细致蕴含着庞大的力量，在地球上是不可想象的，也许与持续不间断练习太极有关，更主要的是受到这个阴阳颠倒的时空因素的影响，反正身体的变化看着看着也习惯了，平淡漠然的看待这一切。
　　
　　“话说你是不是有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啊？”晋凤好奇道，怎么可能越活越年轻这样的。
　　
　　苏离哑然失笑：“我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你们的想象也太丰富了吧，不过苦艾倒是喝了不少！”想到这个苏离一震，舌尖的梅子酒仅有的甜意被苦涩麻痹，赶紧呷了一口梅子酒。
　　
　　晋凤和冬儿头皮发麻，背心寒毛直立，头摇成波浪鼓般，讪笑道：“苦艾？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干嘛把自己弄得像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妖精！”苏离得罪萧青竹被他用苦艾汁恶整的事她们略有耳闻，满脸黑线，暗自庆幸自己娶的夫郎温柔贤淑。
　　
　　冬儿嬉皮笑脸揶揄道：“其实我愿意相信苏离是得到爱情的滋润才这样年轻的！”
　　
　　苏离傻呵呵的笑了笑：“也许吧！”不过爱情似乎与长高扯不上关系吧。
　　
　　“反正最终结论就是没有灵丹妙药了！”晋凤一脸苦瓜相。
　　
　　苏离抬头不禁意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瞳孔微微一凝，快速的浮现一抹愠色，对两人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自己似乎有急事要做，今日就聊到这里吧！”快速离去。
　　
　　“呃？”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苏离就留下一抹剪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苏离脸色如此难看？”晋凤问道。
　　
　　冬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眼底浮显一丝困惑，似乎刚才自己有看到萧公子和一个陌生而贵气的女子在一起，苏离的变色的原因应该就是为此吧。
　　
　　热闹的街道上，萧青竹和凤芸在闲逛，前几日自己下棋时答应了陪同初次来此地的表姐熟悉墨咸城，所以这两日向苏离借由需要拜访京都来的熟人不能和陪她在一起。
　　
　　第一次用如此拙劣的借口向她撒谎让萧青竹有些作贼心虚总怕被她察觉，忘了对她的允诺不要单独和对他心存非份之想的表姐在一起，难免觉得十分愧疚。起初行走时有些分心，淡漠的应付着表姐。
　　
　　凤芸也意识到他的冷淡疏离，心里恼火不已，面上却始终挂着微笑，给他讲述出使晋国发生的趣事以及拉着他走街窜巷。她不会容忍他继续对自己无心，强硬的开始要他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偶尔也会说小时候一起经历的趣事让他回忆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意在提醒他自己对他十年来坚持不懈小心翼翼守候着却从未明说的爱意。同时也努力在他脑海里形成苏离只不过是他一时的迷恋而非真正值得托负终生的良人。
　　
　　萧青竹心里对从来就身处云端，众星捧月般围绕高傲的表姐感到歉疚，所以淡了急忙回去的心思仔细而尽责的当好导游向表姐介绍墨咸城的历史人文背景，带着她沿着和苏离走过的足迹，踏遍墨咸城。
　　
　　“小心，马车！”敏感的察觉自己似乎被一道极为熟悉目光锁住，让他的心‘噗嗵噗嗵’跳个不停，不会被她发现了吧，忐忑的左右巡视意图找到那束胶着爱意和不悦视线的主人。不料被人一撞眼看身子倾斜将被驶来的马车撞到，凤芸惊呼，把手伸过来试图挽救他于马下。
　　
　　马车迅疾如风，周围的人都努力往里靠，加速了萧青竹跌落的速度，失去了平衡，他反射的‘啊’了声，闭上眼害怕的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不远的苏离看到事态危急，身体反射性的弹起，一个‘鹞子翻身’窜入人群，张开双臂一搂一扣，敏捷的接住将要摔倒的男子。
　　
　　等了许久疼痛还到来，便被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包裹，他有些不可置信以为犹在梦中，直到愤怒担心的骂声穿透耳膜：“该死的，你走路发什么呆，万一被马车撞到怎么办？”
　　
　　说着矛头一转，直指旁边手仍在半空的凤芸：“你这女人是怎么照顾他的，要是他真出了事我找你拼命！”
　　
　　心颤抖不停，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动作慢了半拍他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紧紧的搂住他感受他传递的温度。真的是她啊，紧贴她心脏处萧青竹清楚的知道她的心跳动得多么狂乱，抱住自己身子的手是如此炙热，力道大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低唔一声：“离，松开我一点。”自己的大意真的吓到她了，他很自责。
　　
　　“闭嘴，该死的……”声音依旧颤栗不已，不过手上慢慢松开了些却仍旧将他困在怀里不放。发丝弄乱了，眼睛也因为害怕充血变得通红，落在身上的各色视线越来越多，暧昧的，鄙视的，憎恶的……再怎么清冷不在意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同一只耍戏的猴子，赤、裸、裸的被人盯着感到浑身不自在，耳根发烫如血，萧青竹赧然道：“有这么多人看着哩，先放开我吧？”
　　
　　苏离狠狠地瞪了围观的众人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恩爱啊，要看回去看你娘抱你爹去！”完全不在意自己文雅的形象被毁坏得彻底。
　　
　　听到她的话，萧青竹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又嗔又怒的垂打她：“你胡说什么？人家那里是你的夫郎了，说混话也不知羞。”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你嫁给我不就是我的夫郎咯！”苏离恨恨地瞪了眼几天来一直纠缠男人的女人，先把他预定了不留给心怀不鬼的女人一点机会。
　　
　　“苏小姐还是先放开表弟吧，再怎么着你也顾及他是未婚男子，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凤芸语气冷冽道，越看越觉得亲密拥抱的两人刺眼。
　　
　　苏离还是放开了他，在他退离时，苏离恶狠狠的道：“等我打发了那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用说苏离已经猜测到他们拜访熟人是假，相挈逛街游玩是真，他完全贱踏了自己给他的信任。也许他直接告诉自己事实苏离也不会如此生气，所以苏法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五皇女，青竹刚受了惊吓不宜再和你看望朋友了，你去时顺便向青竹道声歉，我就先送他回去了！”苏离清清冷冷的道。
　　
　　凤芸不干了，两人本来就不是拜访熟人，加之对表弟发生刚才的事感到愧疚，对萧青竹说道：“我陪你回去吧，至少见你完全没事之前我不放心。”
　　
　　“凤小姐，你不怕让你朋友久等了失信于人么，事有轻重缓急，这里有我照顾他有什么不放心的……”语气及其强硬和严厉，反正今天苏离是不打算给凤芸和萧青竹有相处的机会。
　　
　　萧青竹歉意道：“表姐，见到四皇女，你就向她带我道声歉吧……”话语表明他要跟苏离回去，而且不让凤芸跟着。
　　
　　凤芸看到他眼底的坚持，只得退一步道：“好吧，回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有劳了，表姐！”萧青竹道，此时交握的手上力道松了些。




34

34、离别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