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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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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知道,凭着盛阳的医术,就算没有这次诊脉,不需多久他也会发现。

    “殿下,靖安侯世子夫人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以后,焦家的名声更加——”一个仆妇为难地回禀,又心有余悸,“也幸好焦家大奶奶那一推没有事,否则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只是现下两边矛盾更大了,殿下……”

    仁和大公主静默片刻:“你们也劝一劝,别把这两拨人放到一起。去找焦太太过来,我有话和她谈。”

    既然焦婉妍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总不能一直这般拖下去。她儿子比盛阳年纪还大些,可是如今眼见着盛阳还要比自家儿子先当父亲……

    仁和大公主又想起元宵节儿子的倔强,还有盛阳一派沉稳淡定的模样,以及管沅那看着就膈应人的微笑,只觉得胸中堵着的那口气越发下不来。

    仁和大公主府后院,焦婉妍一脸茫然。

    管沅居然有了身孕了!

    “你可曾打听清楚了,不会是误传吧?”焦婉妍仍然不敢相信。

    “婢子听的清楚,如今阖府都传遍了。”丫鬟小心翼翼地行礼。也不敢说焦家大奶奶被定远侯府他们指责的事。

    焦婉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进府这么久,仁和大公主的性子她也有所了解。如今看来,只怕会给齐允钧另定亲事了。

    可是,难道她就不想有身孕吗,然而齐允钧视她为耻辱,视她为背叛的证据——

    如果不是她,齐允钧又怎么会和管沅失之交臂?

    这种情况下,就算仁和大公主做主把她抬了进来,给不给她孩子,决定权还是在齐允钧。因此齐允钧宁可抬举身边那两个通房。也不踏足她的地方!

    焦婉妍咬着牙。几乎要痛得把手里的玉络都扯断。

    为什么她与他那么多年的情份,还比不上一个善妒的管沅?为什么管沅都嫁为人妻了,他还是惦记着人家!

    屈恨的泪流下,焦婉妍攥紧了拳头。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仁和大公主府门口。盛阳抱着管沅上了马车。

    “他们都看着呢!”管沅挣扎着想要下地,脸色微赧地瞥了眼仁和大公主府的下人们。

    盛阳却丝毫不在意,大约是跟着皇上混久了。他如今也颇有些潇洒的蔑视礼教:“没有人敢乱说闲话。”

    但管沅隐隐觉得,盛阳似乎还有些——炫耀的情绪在里面?

    这毕竟是仁和大公主府呀……

    这么想着,又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沉稳的男人,其实有时候还挺幼稚的……

    仁和大公主听到下人的回禀时,似笑非笑:“还真是不避忌,靖安侯世子越是和夫人亲近,他夫人就越危险。”

    她没有忘记盛阳的孤煞,就不知管沅还能撑几天,肚子里的孩子,又能撑几天。

    回到靖安侯府,盛阳给管沅再诊了一次脉,然后便开始了各种遗嘱。

    “以后我每天下衙之后会陪你在观澜堂走几圈再用晚膳,早上我也会叮嘱下人看着你走;你现在情况很好,药暂时不用吃,膳食我会安排,菜单要经过我手;……”

    听盛阳说了一大通,管沅已经有些愣神,她第一次发觉盛阳平时话虽然不多,可是啰嗦起来威力也不可小觑。

    但是管沅明白他的心结,所以什么也没有多说,事事按照他的医嘱,倒是显得十分乖巧听话。

    不过每天下衙时分,她走到观澜堂门口迎接他,然后和他在已经新种了不少花树的观澜堂里漫步,这段时光总是最温馨的。

    黄昏的天光有些散漫,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谈到正事,他锐利的双眸总会多了几分锋利,却一点也不让她害怕,因为只要那双眸子看向她,都会酝满温和。

    “今天会试结束,也不知道大表哥到底如何。”管沅有些担忧。

    “尽人事以听天命,杨子升的才学的确一流,你不用担心。”盛阳怕她孕中多思,连忙安慰。

    管沅点点头:“时文我也认真写了,总不能把前世的题目透露给他,那不是帮他反倒是害他。如果他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水平,就算拿了会元,等到廷试的时候也会露出端倪,那时候可要被皇上疑心舞弊了。”

    “就算你把题目透露给他,你觉得他会信吗?你又该怎么解释?”盛阳语气平静。

    管沅微顿,这才释然一笑:“是呀!”也只有你能相信我明白我。

    用了晚膳,管沅倚在榻边做着手上的针线,都是给孩子的衣裳,因为婴孩皮肤娇嫩,所以母亲特地叮嘱了她,只能拿旧衣裳改。

    盛阳却抱着一本《孙子兵法》坐到了管沅对面,开始念起来。

    管沅忍不住扑哧一笑:“才一个多月呢,你就开始念,孩子能听懂吗?这么囫囵吞枣下去,肯定消化不好。”

    “听不懂让它记在心里也是好的。”盛阳不以为意。

    “那假如是女孩儿呢?”管沅轻轻嘟起嘴。

    盛阳是盛巍的独子,因此继承香火的压力也就特别大。

    其实管沅不怕自己这胎是女孩,就怕自己一直生女孩。

    而且,如今看盛阳的模样,似乎很期盼这胎是男孩,否则又怎么会早早地拿兵法出来读?

    盛阳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管沅什么样的暗示。

    他歉疚地放下书,把管沅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真诚地解释:“对不起,幼时开蒙就是从兵法开始。阿沅,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喜欢。不如你告诉我,女孩子应该读什么样的书,我来给她念?我就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聪明漂亮温柔。”

    管沅连忙把针线丢开,才没有扎到他。此时她被他圈在怀中,他温暖的掌心轻轻贴在他小腹,目光是那样爱怜。

    “其实我也是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的,然后是朱夫子的小学,再到四书五经和女诫女训。”管沅顿了片刻才说。

    “那咱们就从三字经开始,反正以后孩子有你这个才高八斗的娘亲,不管男孩女孩,肯定文墨通达才思敏捷。”盛阳神色温柔。

    “那我要是一直生女孩怎么办?”管沅又问。

    盛阳捏捏她的鼻子,锐利的眸中隐隐含了好笑之意:“不会的,我会调整。”

    调整?

    怎么调整?生子方?

    盛阳没有多说,只是依旧把管沅圈在怀中,和她说起了他童年的事。

    她轻轻抬眼,看着他神色温柔的眼,忽地轻轻吻在了他的眼睫上,令他下意识闭了闭双眼。

    再睁开时,那双锐利的眸就这么定定看着她,看得很深很深,仿佛要将她连同整个世界吸进去一般。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管沅微怔,然后别开头去。

    墙角的碧影纱灯罩透出暖暖的烛光,照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浓密的阴影,隐约还能看到她脸颊的微红。

    半晌,她点点头,只觉得房间里的气氛越发**了。

    夜深,静好。

    杨安从考场上下来,便又离了京不知捣腾什么去了,大舅母他们也不敢多问,索性由得他去。

    管沅却隐隐明白,大表哥这是很有把握的表现,只怕不出意外,至少能拿个探花的名次。

    而靖安侯府,高氏那边就坐不住了。

    观澜堂用的一向都是好茶,不是明前龙井,便是武夷山大红袍,令高氏羡慕的一塌糊涂,偏偏又无可奈何。

    她虽然管着中馈,可是观澜堂用什么东西,那可不是她能插手的。

    管沅没想明白高氏的来意,于是也装糊涂虚与委蛇着。

    半晌,高氏才说:“天昭媳妇,你没有婆婆,有些事,我这个二婶母是热心,却又怕你误解——”

    “怎么会误解呢,二婶母最是热心肠,我听世子爷说,他从小没有母亲,一直是二婶母在照拂,心里很是感激呢!”管沅笑容真诚,看不出半分破绽。

    因此高氏也不辨真假,怔忪了片刻才道:“既然这样,有些话,我就想什么说什么,不避讳了。”

    “自然是不该避讳的,都是一家人嘛!”管沅心中毫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让高氏和她玩躲猫猫,遮遮掩掩想一些**伎俩,倒不如她化暗为明,也好看看高氏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哎,”高氏叹息,“你和天昭小两口感情那么好,按理说,有些事我是不该过问的。可是你们毕竟是年轻夫妻,很多事情,到底不如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有经验。你如今怀着身孕,也该和天昭分房了,否则万一年轻气盛,没控制住出了三长两短,那不是可惜了吗?”

    高氏盯着管沅的美眸,想从中看出几丝情绪波动来。(未完待续。。)

173 中馈

    管沅听了高氏的话,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像是仔细思量了片刻,道了一声谢:“知道了,多谢二婶母提醒。”

    只是过了几日,高氏依然没打听到观澜堂那边有谁开脸了的消息。

    “这个管氏可真是厉害,你去和她说,她就笑脸迎人地答应了。可是转过身来,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理会我说的话。”高氏忍不住和盛嵩发脾气。

    盛嵩微微蹙眉:“原来这个管氏,竟然和传闻中一样,如此善妒。这样,你也不用再去和管氏说什么了,直接挑两个长得好的,送到天昭那里去,先别惊动了管氏,我就不信天昭会不收,到时候自有好戏唱。”

    管沅怎么可能不明白高氏来和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不就是想离间她和盛阳,好叫她动气流产嘛!

    不过自己要是没有善妒的名声,恐怕他们也想不到用这个方法气她。

    “臻儿,”管沅喊着柳臻,“你去打听打听,最近府里头有没有新进来丫鬟,然后告诉我。”

    她又不是傻子,所谓先礼后兵,高氏眼见着劝自己不动,恐怕就会直接行动。

    只是盛阳的态度,早在成国公夫人那里已经表的很清楚了,论亲疏,成国公夫人是盛阳的外祖母,比高氏这个毫无血缘的二婶母可要亲多了。

    管沅咬了咬唇,想起昨夜他哄了她这样又那样,就觉得心虚得不得了。

    等到柳臻回来。告诉管沅高氏领了两个扬州瘦马进来后,管沅忍不住嗤之以鼻:“真是为了气我无所不用其极,那可是江南富商的品味,京城里的人家哪里时兴这个?”

    “姑娘,婢子担心,他们还会不会有其他手段?”灵修毕竟是定远侯府出来的,大户人家里的阴私看得多了。

    管沅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冷笑一声:“这个你就放心,假如世子爷真连这些都避不过去,只怕如今也不可能好好地待在观澜堂。你们去提醒一声就是了。”

    盛嵩对盛阳下过的手。管沅全都知晓。

    因此她很笃定盛阳不会着了他们的道。而提醒一声,是她的关心。

    高氏也很沉得住气,等到一个休沐日的午后,才逮住盛阳独自在观澜堂外书房的机会。带着人去了。

    只是盛阳的两个小厮夏康和高丘。连门都没让高氏进去。

    “世子爷说了。他的书房除了世子夫人,没有女人可以进去。”夏康委婉地拒绝了高氏。

    高氏愣神片刻,然后才和婉地笑:“总归要见一见。看看如何再说不是。我可以让他们等天昭出来。”

    她想着,这不见面哪里能有机会发挥药性?到时候只要让那个妒火中烧的醋坛子管氏看见,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至于她自己的命,就看她自己有没有福气了。

    盛阳耳力自然敏锐,已经听见了外面的闹剧,隔着房门就出声:“夏康,你看着二婶母他们;高丘,你去请示父亲。”

    高氏险些要吐血:看着他们?是囚犯吗?请示父亲?盛巍要是知道了——

    “天昭,二婶母并没有恶意的,二婶母也是为了你着想呀,你们夫妻年轻,又是第一个孩子,万一——”高氏想为自己辩解。

    谁知道更加惹来盛阳的反感,盛阳二话也没说,直接走了书房的后门回了观澜堂内院。

    管沅正在挑花样子,就看见盛阳回来了,起身拉了他就坐,又亲自斟了茶:“不是说去处理些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盛阳沉默半晌,管沅马上会意,命丫鬟全都下去守在院子里,只留下夫妻二人在里间说话。

    “我怀疑,观澜堂有内奸。”盛阳锐利的双眸隐隐带了几许刀锋般的煞气。

    管沅意识到高氏东窗事发了,也明白盛阳所言有理:“前边的事,自有府里头的婆子知道,这些倒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你一去外书房,就有人知道了。观澜堂也就这么大,所以绝对是观澜堂的人透露了主子的行踪?”

    盛阳点头,轻饮了一口微温的茶水。

    他不喜欢太热的茶水,这一点分寸,阿沅倒是把握得极佳,每次温度都恰到好处。

    “那就趁机抓出来便是,再以儆效尤,好生敲打其他人,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管沅柔声劝慰。

    “嗯,”盛阳颔首,“二婶母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禀了父亲。”

    管沅显然没料到,盛阳直接把事情闹到了盛巍那里去。

    或许这就是内宅和朝堂观念的不同,内宅之中,总喜欢以微末小事作为载体,然后慢慢地蚕食争斗;而朝堂之上惯用的就是一捅到天,让最高权位的人出面做主。

    当然,这也得有那个一捅到天的本事才行,比如盛阳。

    “既然禀了父亲,”管沅顿了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盛阳想到什么,只是不确定自己和管沅想的是否一样。

    “这样的事二婶母是怎么安排进来的,怎么又有人给二婶母传递了消息你在外书房,还有二婶母怎么管起了你屋里头的事给你张罗人?这几条列下来,足够让你二婶母把中馈老老实实吐出来了。反正我们现在有了那些二房派系的管事名单,可以慢慢把府里头肃清干净。”管沅把握十足。

    “可是你如今怀着身孕,”盛阳犹豫,“我担心你操劳过多对孩子不好。”

    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担忧,管沅自己先心疼起来,不禁安慰:“我会注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保证每天不超过两个时辰在这些事上。而且不过是看个账发发对牌,没有关系的。”

    盛阳依旧犹豫不决。

    管沅知道他的心结,也不勉强:“最终怎么做,我听你的,我就怕我们还没出声,父亲便要把中馈的担子扔给我了。”

    果然不出管沅所料,盛巍接到消息查清楚了一些事,就把盛嵩两口子和盛阳夫妻叫到了书房,一番严肃的问讯之后,就把中馈的担子给了管沅。

    高氏低着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她还真没想过盛阳竟然如此决绝,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对这些事抗拒的很,哪像盛嵩那家伙,虽然家里头没有正经姨娘,但通房也还是喜欢漂亮有风韵的,外头也不知去过哪些秦楼楚馆。

    盛嵩也不曾想到,盛阳警觉性会这么高,这样看来,管氏肯定和盛阳说过高氏来找她的事。

    管氏怎么敢和丈夫说这些事,她就不怕丈夫埋怨她善妒?

    盛嵩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闲然自若的管沅,只觉得天昭这个媳妇太难缠了,也难怪仁和大公主当初会不要她。可是这么难缠的人,如今站在了那一边,这该如何是好?

    盛阳则无奈一笑:看来,他还是算漏了父亲对这些事的厌恶程度。

    扬州瘦马养在府外也就罢了,带进府里这么损名声的事,高氏既然干出来,就得负责任。而且盛巍生平最讨厌被人插手自己房里头的事,推己及人,自然更厌恶高氏此番做派。

    “就是天昭的母亲还在,也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盛巍压着怒气。

    自己的弟妹,自有弟弟教训,他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明日起,弟妹就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心,两个月后再说其他,”盛巍决断着,“天昭媳妇,你是个有才干的,好生辅佐天昭。”

    管沅有些没明白过来盛巍这句话的意思,此时只是点头应是。

    盛阳见局面已经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观澜堂有下人窥视主子并散播消息的怀疑托了出来。

    这样的罪名其实很恶劣。

    盛巍捏了捏拳头:“既然如此,那就查,府里各处也要查,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管沅没想到,自己一直推脱不要的中馈,因为高氏这么一闹,自然而然就到了她手上了。

    看着匣子里的对牌,管沅微微摇头叹息。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如此。

    “对于那些已经投靠二房的管事,你有什么打算?”管沅问盛阳。

    “不着急。”盛阳慢慢地说。

    管沅点点头:“我的意思也是不着急,总的有个缓冲期,别让人怀疑我们早就知道似的。”

    “我是担心你的身子,所以叫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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