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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之结衣人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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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沭阳扶他,看到师父袖尾的淡淡血痕,声音都颤抖了。
洛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感到从来就没有这样累过。他站在这里,眼前人影晕晕,他就想倒下去。
可是他还不能倒,青木道长还在恶狠狠地看着他,他绝对不能倒。
慢慢推开沭阳扶着自己的手,他一个人往前走去,向着楼门的方向。
沿着那铺着红木地砖的楼廊慢慢向前走,身姿细袅的姑娘们纷纷让路,她们穿着各式颜色各种花式的衣裙,粉红,黛绿,缃黄,流 潋紫,深秋香,翡翠,月光白,艾绿,藕荷红……动人而鲜亮的颜色,让人心情无端沉静。
青容站在姑娘中,眼中含泪,却欲言又止,偏头不看他。
洛浦推开门,揭起长帘,看到天地雨如注。
夜雨下,结衣静静站立,望着他。她轻盈的脚步迤逦行来,艳红裙摆拖曳悠长,在雨地中发出沙沙响,远比檐角碎铃、湖心溅雨声 还要好听。
洛浦微微出神,看着她走过来,看着她手臂穿过他两侧,看着她紧紧抱住他身子。
清香扑鼻,却没有诱人的旖旎媚色。
听到她低喃声如哽咽,“你活着,太好了。”
此情此景,远离尘嚣,美如诗画。
洛浦垂目,看到她黑如丝的长发,贴在自己臂上,思绪极端冷静下,又升起温暖。
此前,他从未想过,一只艳鬼也会在外面等着自己。
他敢接下这一超度灵魂的任务,不过是对生死毫无执念,他压根就没想过会被牵挂。此生独来独往,他早就习惯。虽然与结衣相处 很愉快,他也从来当她一个过客。他在心中想到,要一只艳鬼产生感情,简直可笑。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
万物有情,只有他自己太过冷清,妄猜万物。
结衣在他怀中,感受到他平静沉稳的心跳,和那熟悉的气息,心口,长长地舒下一口气。
这个人,好端端地站着,好端端地任她抱着,一点儿事也没有,一点儿事也没有!
便是这样一想,无端的快乐从心头汹涌而上,让她想大喊大叫,恨不得全世界都来感受她的快活!
感觉到洛浦轻轻推她,结衣不满:美色入怀,他一点儿反应没有就算了,还要推开她?!
洛浦失笑,先前胸口的寂静如死亡的郁气消散,道,“说也说了,抱也抱了,此事就算了吧。”
算了?!
怎么能算了?!
结衣气恼,抬头瞪人,“你把我推给苏慕清,故意不让我进楼……你这么坏,就算啦?!”
洛浦怜惜而宠溺地看着她,道,“我现在没有力气,随时会晕过去,你确定要和我吵?”
“……”结衣不语,他一身黯淡惨然,摇摇欲坠,情形确实不太好。
她压下心中不快,扶他,“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见他不配合,皱皱眉不满道,“你放心,我还是有本事带你回去苏府的。”
洛浦目光却看着扔在地上的竹伞,和摊落出包袱的衣物首饰。玉色凿花银栉,棕色桃木笄,橘红云锦华裳,金白色缠臂金,雪白茜 香罗,步步生莲鞋。
目光在上面转了许久,洛浦低声咳嗽一阵,缓缓道,“这样啊……我来给你陪个不是吧。”
“啊?!”结衣不解。
“嗯,你带我去金陵城外十里荒宅吧。”
“啊?”
“嗯。”
☆、慰藉
如果一个男子不曾欢喜你,待你却比任何人都要好,那你,会不会心动呢?
结衣望着火光后面的苍白容颜,便感到空阔廖远的气息萦绕,不免有些小小出神。
洛浦半蹲半跪,前面是火堆,他闭着眼,念咒声低微,手上将先前结衣包袱里的衣物首饰,一件件往火里扔。
他的脸色惨淡得那样难看,额角细汗沿着青鬓往下滴,拿着衣裳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结衣不言不语,看着他的动作,手上便多了许多被火烧掉的衣物。她看他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还要动用灵气,实在想问他,值不值 得?原因为何?
洛浦烧掉了最后一件首饰,吐口气。垂下眼皮歇了好久,才抬头面对失神的艳鬼,边咳嗽边道,“都烧给你了……你穿着试试吧。 ”
结衣咬着唇瓣,复杂的眼神瞪他好久。之后默默地背过身去,一人一鬼间,空气沉静如水。
先前的小雨早就停了,没有月光,但火光却还是明亮的。结衣背着身,动作缓慢地褪下衣物,不怕洛浦观看——事实上,她更希望 他看。
长发流水般披散到脚踝,冰清玉洁的胴体,在空气中暴露无遗。幽香在夜中传得清甜,在古宅荒凉里,却无人有赏玩之心。
结衣眼波流芳,回头看了一眼。洛浦果然低着头在咳嗽,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头,半是嘲讽地对她笑,“不会是做了千年 的艳鬼,不会穿衣了吧?”
结衣真恨他那样冷漠的目光!那样讥诮的话语!好像他压根就不在乎她一样!
唇儿一抿,结衣抬起皓腕,让火光更照得自己的雪肤冰凉,细声娇软,“奴家确实不会穿衣,洛公子帮忙不?”
洛浦墨眸顿住,又转为幽深,是真的愣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结衣如此大胆,这样挑逗他!
蓦然,洛浦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这里。蹙起眉头,压下心中不快,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果见之前的青木 道长在长松后鬼鬼祟祟的影子。
若不是他身子不适,直接便要上去!
纵是结衣是只艳鬼,纵是青木本意不是偷偷看结衣脱衣,此时女子的身子被人无端看去,总归不道德!
结衣得意而开心地眯眸乐,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一堆衣物。一只修长而漂亮的手,从后面斜插进来,在她细软的腰上轻轻一掐,揽住 了她。转头对上洛浦似是而非的笑,映着惨白如纸的脸,很是诡异。
他身上冰凉的丝绸衣质,轻轻擦过她的身子。结衣颈项微缩,长睫高翘似振翅欲飞,面上飞起一层薄霞,露出笑意,身子更往后靠 了靠。
巧妙地身子半斜,挡住了黑暗中一双眼。这只骨肉匀称的手不急不躁地从地上捡起云锦华裳,在空气中一顿一抖,挽迤拖地,裙角 用银色丝线绣了细密的空谷幽兰,实在好看。
洛浦浅淡的呼吸扫过她耳际,轻轻一笑,“唔,兰花,真是不衬你的气质。”
话是这样说,他手上动作却不停,给她将衣物一层层穿上身。橘红小袄,环佩铮铮,腰间云带,竟是一件都不少。结衣还在出神时 ,他已经退后,留给她清寂空白。
洛浦喘口气,目光垂落,余光看去。那羞红了脸的老道士,终于灰溜溜地走了。
结衣心上有短暂失落,却也晓得他们之间,不过如此。默默地接受洛浦之前的动作,嘴里咬着簪子,为自己挽着一头长发。嘴上轻 松道,“洛浦,你日后学了挽发好不好?我估摸我头发这样长,自己挽起来不方便。”
身后的洛浦,语调波澜不兴,“唔,好。”
那种不痛不痒的调子,让结衣微微不满。但她才不着急呢,他没有看过她最好看的样子,当然不为她心动了!
待她窸窸窣窣打扮好自己,漂漂亮亮地回过身去,看到洛浦靠在火堆边,右手搭在膝上,低着头咬牙喘气,唇色发青,顿时大惊失 色,奔过去,“呀,你怎么不早喊我?”
心里埋怨自己的大意,她是想到可能有人跟踪他们,所以洛浦要做做样子。但她忘了,洛浦现在的身子,“做样子”都已经很危险 了。
洛浦被她抱在怀里,只来得及抬眼皮望她一眼,淡笑,“很好看。”直接垂头闭眼,长发散落在脸上。
结衣着急,扶着他便打算施法,灵力在身体中流转时,好几次聚不起真气,心头大恨!
这段时间没有吸食男人精血,本来灵力就有所减弱,偏偏方才又频繁动用法力……
她为难地垂头,寻思着是自己先回去,把洛浦丢在这里呢,还是丢在这里呢,还是丢在这里呢?
待她要行动时,撞上洛浦阖上的眼皮,心头不由跳——若是洛浦第二日发现自己的行为,一定会掐死她吧?
挣扎半晌,手无意中碰上他面上滚烫的肌肤。一声低呼后,咬咬牙,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困苦地站起来,打算把这人背回去!
夜色昏沉下,艳鬼为自己掬一捧心酸泪:这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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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刻,苏家宅院里,苏慕清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后饮茶,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在身前跳脚。
苏韵走过来,愁眉苦脸,“二叔,我真的不知情啊!结衣姑娘是和洛公子一起的,你要问结衣姑娘的身份,也不该问我啊。”
苏慕清浅酌一口茶,长眉陡扬,嗤笑一声,“问洛浦?十年前我从他嘴里问不出你二嫂的情况,哦……十年后,我就能问出结衣姑 娘的身份了?”
苏韵心中着急,寻思着那一人一鬼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可是他二叔把他关在这里审问,消息又不能互通,真是急 死他了!
干脆一狠心,小小透露一点,“当日结衣姑娘和洛公子来苏府,其实是有原因的。”
“嗯?继续。”
苏韵低着头,余光往上瞄,小心看着书桌后好整以暇的苏慕清,小声道,“结衣姑娘,其实是恋慕一个人,许久。”
苏慕清垂头看着杯中茶渍淡黄的浮影,心里隐约勾起一抹不寻常的审度。
又听苏韵继续说话,谨慎又斟酌的语气,被他反复想了许多遍,才能说出口,“这个人,其实是,二叔你。”
“啪”的碎响,茶杯掉地。苏慕清望着湿了一角的衣袖,发一会儿呆,眉头攒起。
苏韵看他二叔的不同寻常,其实心里也是苦涩的,但又不能说出口。正打算偷偷溜出去时,苏慕清幽凉的声音随后,“接着呢?”
苏韵垮下双肩,无奈地摊手,“真的是只知道这么多了!结衣姑娘平时和洛公子呆的时间比较长,太细的我不清楚。”
一对叔侄在屋中彼此对望,空气中紧绷着一根弦,将断未断。
屋外终于有仆人通报,缓和了一屋子的紧张,“公子,结衣姑娘和洛公子回来了!”
屋里二人对望一眼,齐齐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苏韵是欣喜若狂:啊,终于回来了啊!
苏慕清则就深沉的多了:回来的,还挺快。
当是时,结衣背着洛浦,气喘吁吁地望见了苏府大门,欢喜之情振奋得简直要高歌一场!
恰被石子绊住,扑倒在地上,看到上好男士青缎靴,虚弱伸手,“帮我!我以身相许啊!”接着,便身子一松,晕了过去。
苏慕清高深莫测地望着扑在身前的姑娘,一脸惊色被他快速掩去。想起她那句随随便便的“以身相许”,嘴角向上扯动,很淡的弧 度。
苏韵观测他二叔并无不喜之情,赶紧吩咐下人把那两个给背回屋子去。正打算偷偷开溜,又听到苏慕清的魔音,“苏韵,站一站。 ”
“二叔……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说,好不好?”苏韵苦着脸转身,实在不想继续接受他二叔的冷气压盘点了。
苏慕清看他半晌,淡笑着拍拍他肩头,“我只不过嘱咐你,这段时间多陪陪小湄解闷。我嘛,有别的事要忙。”
苏韵虽不解他要忙什么,但只要不再询问关于结衣的身份,什么事他都无异议赞同啊!
事后,他才知道,苏慕清所谓的忙——是把原来陪夏之湄的时间,转到了结衣身上。
于是苏府现在,气氛变得很诡异:苏韵天天面对着没好脸色的夏之湄,苏慕清天天对受宠若惊的结衣嘘寒问暖,洛浦嘛,还在昏昏 沉沉地睡着,不理外事。
洛浦这一修养,整个夏天都过去了。待他稍微有起色一点,已经到了“秋风扫落叶”的时候。
苏园里居然这样安静,也没有几个人。洛浦疑惑地问自己的小徒弟,“苏府被抄了?”
沭阳抬眼看了他不靠谱的师父一眼,低声,“是洛公子洛衍来了,指明要来苏府长住。”
一阵秋风吹过,洛浦怔怔打个寒战——今年的秋天,来得真快。
☆、秋凉
华贵公子站在人前,生生让秋意更凉上一层。
他眯起凤眸,立在苏园前,风吹袖飞,所谓的丰神俊朗。
枫红飘落,华车前的他,哪里都是极尊贵极俊逸的,只除了脸上的疲色。
所有苏府人都出门相迎,连苏慕清也恭敬喊一声,“洛大人。”
他只是站着,眼眸冷淡,不言不语。
结衣抿唇儿,对苏韵低声道,“你二嫂有福气,洛衍实在是一个好看的人。”
苏韵眼角抽动,同样低声回答,“有没有福气,不是从长相来判断的吧?”
当是两人这样小声交流,洛衍也听到了。目光转过来,寒冰封在眼底,让人心头升起惊怕,他的目光又扫了过去。对另一位招手, 用冰冷的声音说着温情话,“是夏姑娘吗?在京城那么多年,我倒是没有时间看过姑娘——姑娘生得真美。”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吐 出来,却有针扎一样的感觉。
夏之湄眉眼僵硬,干笑一声,有点儿不敢走过去。她觉得洛衍那语气,又亲昵又诡异,目光探照般穿越她、讽刺她,让她无处可遁 。
苏慕清身子往前面一挡,遮住洛衍看向夏之湄的眼神,谦和一笑,“洛大人,还是先进府再说吧。想来我苏家和洛家向来没什么交 情,不知洛大人来金陵,怎么想到这里?”
洛衍弹弹衣袖,淡漠地进府门,语调飘忽而漠寒,“哦,本官来金陵苏宅,是寻一个人。苏公子不用紧张。”
“洛大人!”苏慕清不卑不亢地插一句,半是警告,“陈年旧事,还望洛大人忘记的好。”
洛衍抬起细长如柳丝的眉梢,眼角也向上飞,那道寒光,从里面透出,冷岑岑地打向苏慕清。
不说当事人,便是结衣在围观,已经感到周身不自在了——洛衍和苏慕清,都不是好惹的。
苏韵比他二叔想得更多,爹在京城时说过,洛衍这种小人万不能得罪,还是绕道走得好。可是现在——因为十年前二嫂的旧事,二 叔算是得罪洛衍得罪透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就听洛衍淡淡一句,“苏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来苏宅,实际上是找我大哥来了。”
结衣啊一声,低道,“不会是洛浦吧?!”
恰恰她这话出口时,周围人都没说话。这番猜测,便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苏慕清一愣,脸色古怪下来。洛浦?
苏韵也吓了一大跳:洛浦?
洛衍玩味笑,那眼角的讥诮,确实和洛浦有几分相似,“原来他都没有和你们说过?是了,离家出走,背叛师门——他这个假道士 ,确实不好意思和你们提起过去。”
结衣怔然,抬起目光,看向远远走来的白衣。朦朦胧胧地想着:假道士?!
洛浦站在几尺外,似笑非笑道,“背叛师门?洛大人该明白,我是为了什么。”
洛衍脸上根本不见尴尬,却是到沭阳身边,看了他半天,幽幽道,“沭阳还没有想好么?跟着你那个师父,只会吃苦啊。”
沭阳弯腰行个礼,眉眼不动,淡声,“多谢洛大人关心,沭阳自有所求,这样很好。”
洛衍冷嗤一声,拂袖离去,“跟着你那个假道士师父做个流浪汉?迂腐!”
瞅着洛衍远去的背影,这下,一群人都糊涂了——绕来绕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乱七八糟!
结衣先扑到洛浦怀里,谄媚道,“你醒了啊?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儿呢?我这段时间不去陪同,其实是有原因的……”
洛浦捏着她鼻端,似是而非地笑,和她咬耳朵,“是啊,有原因——你在忙着续前缘嘛。”丹凤眼往呆傻站立的苏慕清身上一扫, 意味表达的很明了。
结衣窘迫,不好对答。洛浦却不再询问了,而是抬头看看满园景色,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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